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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起见舒乙沉默，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各位已经做好了被招安的准备，那么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说来听听。”
红娘子看了舒乙一眼，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看来，能做主的是这位舒家大少爷吗？“既然如此……”
舒乙醒过神来，抬头看向红娘子，“红姨，我们也不来虚的，我能够保证只要葛大帅还是江浙地区的大帅，就一天不来抓你们。我舒家，也会为虎头寨的兄弟们提供需要的米粮和枪支。红姨，我想要的，是你们的诚意。”
红娘子诧异的看向舒乙，她真的做得了主吗？
马宝成倒是实诚，见舒乙发了话，便道：“葛大帅的意思是……将我们当做他的私兵养？”
舒乙看了一眼舒起，也不避讳，道：“不，是我的私兵。”
舒乙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瞠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舒乙。就连舒起，都讶异于舒乙说出的话。
舒乙舔了舔唇，“葛大帅能给你们多少钱多少粮多少枪，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知道我能给你们多少钱多少粮多少枪。”
“葛大帅和舒家……”红娘子咽了咽口水，难不成葛大帅跟舒家要闹翻了，舒家要自己养兵了？
“虎头寨既然要被招安，自然是听命于葛大帅。”舒乙看着红娘子。
红娘子挑眉似是弄懂了舒乙的意思，笑了笑，拍了拍马宝成的肩，笑着道：“大当家的，跟这两个小子下山，投诚去。”
马宝成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一个人去？”
红娘子拧住马宝成的鼻子，狞笑道：“不是你一个人去难道让我去？”
马宝成站起身来，提了提自己的裤腰，对舒乙和舒起道：“走吧！该说的都说完了，去找葛大帅要好东西去。”
舒起看了一眼从椅子上站起身的舒乙一眼，两人和马宝成一起，向外走去。回去的时候，舒起和舒乙还是同乘一骑，马宝成骑着一只黑脸大马跟在身后。
两人骑着马走了三十分钟的路程，回来只用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马宝成是个大老粗，但他有红娘子这个聪明的军师，翻身下马就跪下了，手里呈上袁铭偷回去的合同，裂嘴道：“草民马宝成，见过葛大帅。大帅，草民乃是虎头山山中人。”
葛大帅见舒起和舒乙毫发无伤，忙笑着上前扶起马宝成，“壮士此话差矣，壮士会上山，想来必定是有苦衷的，壮士能够在百姓之中留有劫富济贫的名声，当也不是那十恶不赦之徒。”
两人交手过数次，马宝成也不是傻的，赶忙感激涕零的道：“大帅英明，我虎头寨上下会做此营生皆是无奈之举，我等日日夜夜期盼的，就是能够清白下山，只可惜为了在这乱世活命，造下孽障，还望大帅能给指一条明路，我虎头寨六百六十三口皆愿为大帅效劳。”
听马宝成这样说，葛大帅脸色逐渐缓和，“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马当家的寨子是否方便？”
马宝成一愣，这便是要摸虎头山了？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迟早的是，红娘子说过，他必须给出投诚的诚意，才能让葛大帅真正满意。当下，他便点头道：“对大帅，自然是方便至极。”
既然葛大帅要和虎头寨谈妥交易事宜，舒乙和舒起和舒博财打了招呼，便跟着一起去了虎头寨。葛大帅也算有诚意，除了舒乙舒起，只带了两个副官。
到了之前和舒乙他们商议的正堂前，其他两个当家的都在。
葛大帅要和虎头寨的怎么做生意，舒乙也没什么兴趣，反正不过是虎头寨给葛大帅打工，葛大帅保他们性命罢了。之前商议的事宜，有舒起在就行了。
她跟进来不过是想看看前身以前的伙伴，只一眼，她就看到了站在红娘子身后的袁铭，忙对袁铭招了招手。
袁铭见舒乙给自己打手势，有些讶异。葛大帅倒是笑了起来，“你们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吧！”
舒乙笑了，颇有些得意洋洋的上前拉着袁铭就往外走去。动作里带着的，是连她自己都弄不懂的亲密。走到门口，舒乙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停下脚步，看向堂屋里另外两个小伙伴，“小八，海鹏，要我请你们吗？”
站在一边当桩子的两个年轻男儿诧异的看着舒乙，像是没想到舒乙还记得他们一般。
“去去去，去玩去。”马宝成笑着对两个少年道。
沈小八和张海鹏听了马宝成的话，当即跟着舒乙走了出去。
“袁铭，走，去你家。”舒乙笑着道：“咱们四个这么多年没见，到你家去好好聊聊。”
“好。”袁铭点了点头，带着舒乙、沈小八和张海鹏三人往自己家走去。
袁铭的家不远，就在议事堂屋的后面，一个大大的石头堆砌而成的房子。舒乙皱眉，“你不住在东脚的屋子里的吗？”这里好像是马宝成和红娘子住的地方。
沈小八和张海鹏听了舒乙的话，都是一僵，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袁铭。
袁铭看着舒乙，“我被马大爹和红姨收养了。”
“咦？那袁大叔和葉姨呢？”舒乙诧异的看向袁铭。
“死了。”袁铭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礼貌的拉出凳子来让三人坐，给他们倒上了茶水。
死了……
在舒乙的记忆里，袁铭的父母亲算不上深刻，但是对于袁铭来说，这两个人是至亲，至亲离开，这样的苦痛……“是谁？”
袁铭咬了咬牙，“俄意志。”
舒乙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袁铭，“我若能帮你报仇，你愿意跟我走吗？”
“延喜，你什么意思？”沈小八听了舒乙的话，不由得站起身来。
舒乙想得很明白，太明白了。虽然她是一个女人，但是她不想像这个时代的女人那样活着，在这里，短短五天，她接触了太多太多人，这些人对那些入侵者的恨，深入骨髓。舒乙不敢说自己爱国，作为一个现代人，时代让她感觉不到那些伤痛。可是闫六的姐姐，袁铭救下的小女孩，还有袁铭的父母……都让舒乙的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燃。才短短五天，她所接触的人里，除了舒家人，其他人几乎都被战争伤害了————家破人亡。不知道在她没看见的地方，是不是还有更多，被俄意志，日本人伤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