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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回????温说八道
苏梦枕道:“我只想知道后来为啥那个方公子还是把你们留在这虎穴里?”
羊小跌说:“他救了我们,但只有一人之力,分身乏术,无法把我们都送回家。”
温梦豹吩咐了利雾谱几句,车路仕在旁不忿气也不服气的在旁加了一句:“你们自己就不会回家吗?
还是你们就是想要那个姓方什么的送你们回家?”
双双挺胸说:“我会回家,我认得路,可是方公子他不放心。”
对对也挺着胸脯,叉腰道:“我不会回家,我不认得路,可是双姐认得,我跟着她走,就回得了家。
但方公子说:我救了你们,如果你们不能平安回家,那就是我害了你们。
所以,他也苦恼了好久。”
车路仕嘿嘿的干笑两声:“所以,他一横心,就把你们卖到这淫窟来了。”
双双双目圆瞪,嗔道:“胡说。”
对对双眼狠盯,叱骂:“乱讲!”
温梦豹冷不丁的反唇驳斥了一句:“我可姓温,不姓胡,你们怎么知道姓方不正是这么想,而要斥我们乱说!”
却听另一个女子叉着腰说:“那你就不是胡说八道,而是温说八道。”
温梦豹一看,这女子铁青着脸,脸目都非常秀丽姣美,但眼神太厉,脸色也很严峻,连肤色都呈铁青,看来要比前三个女子更不好缠,何况她是叉着腰挺身出来反应的,在温梦豹的想法里,叉腰的要比挺胸的女人难惹。
叉腰、挺胸的,可能都不讲理,但叉腰的常所恃的是凶悍,挺胸的常所持的是美色。
男人,大抵都是宁为花下死,不作夜叉魂。
温梦豹心里恚怒,冷哼了一声,艾华敦只见“厂主”吃了哑巴亏,就上前跟姑娘们说话,而“风雨楼”那边老成持重的沃夫子和脸有厌世之色的贺喜,则上前与姑娘们问话,反而谈得有来有往,貌似投契。
温梦豹一向知道,他手下爱将里,以艾华敦和利雾谱最擅于与人沟通,只不过,利雾谱乃以男性为主,艾华敦则特能迎合女性,没想到“金风细雨楼”就来了那么几个人,却至少有两人可以跟这些姑娘们叽叽歪歪,说三道四,更没料到看似道貌岸然的沃夫子,还有脸上时现憎恶之色的贺喜,也跟这些姑娘们聊得头头是道,应对如流。
只听苏梦枕在旁,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臂膀,轻轻说了句:“是的。”
温梦豹没听懂。
惘然。
所以问:“什么是的?”
苏梦枕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温梦豹更为不解:“我是怎么想的?”
他吞下去的话是:我怎么想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梦枕说:“你在想:你们那么麻烦凶悍,还不如没人救你们,把你们给卖到火坑里折腾算了。”
温梦豹大为讶异,大眼眨了眨,额上又开始不知滴水还是滴汗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样想的?”
苏梦枕笑道:“你这样想也不为过,这几个姑娘太巴辣毒舌了。
说实在的,我也这样想过。
只不过,那方公子是做对了,他救了她们,若不一一安然将她们送返家里,他反而害了她们。
你想,押送她们的人有了这么大的伤亡,要是再给那些歹徒逮住,这些女子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能活,也生不如死。
我觉得方公子做对了,但要对下去,就很不容易。
送佛送到西易,因为佛有法力;送人送回家难,因为这么多位怀恨而且咀巴不饶人的女郎。
还是听下去发生了啥事吧?
送来这儿,其实是把最贵重的东西摆放在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我想,方邪真这人后来把这些姑娘送来这儿,用意如此,但过程之艰辛,恐怕不足与外人道。”
温梦豹心头本来有点不愉快,一下子给苏梦枕几句话化解了。
于是他说:“姑娘们,你们是怎么给送来这里的?
告诉我们,我们是办案的,你们的恩人为了救你们也杀了人、伤了人,我们知道了内情原委,也好帮他说话,以免他为你们白生受抵罪。”
那位羊小跌两只大眼睛还是很萌,刘海像流苏一般遮近眼帘,眼睫毛很长,还卷曲着,眨眼时像对剪出很多旖旎的画面来:“大爷差官这样说话,我们哪有不全盘托出的,这过程……”
温梦豹见利雾谱已率几名手下把东西送来了,于是他先用手势打住,截道:“先把东西喫了吧,我知道你们都累了、饿了。”
一时间,姑娘们都喜出望外、笑逐颜开,连那个本来铁青脸色的瘦窈姑娘眼里也有了笑意,对对还很热烈的过来拉着温梦豹的臂膀说:“官爷这样对待,我们事无不禀,知无不言。”
原来刚才温梦豹正是暗中吩嘱利雾谱去张罗些吃的穿的,给姑娘们解馋、穿暖。
苏梦枕又拿肘部去撞了撞温梦豹:“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
然后居然还跟他做了个鬼脸:“你还是挺体贴的。”
大概连苏梦枕也没注意到:在毛发后的堂堂六扇门兵工厂厂长温梦豹,居然也红了张紫膛脸。
飞飞姑娘已掰了一小块“飞玉丹”,着鲁跑跑喂给盛怒了盛大人服了。
盛怒了马上有了一点生机,至少还能分辨形势、记忆前事、对答谈话,连同身上的痛楚和心中的恐惧,可更盛更炽更尖锐了。
而且盛怒了更明白了一个关键:
一小片“飞玉丹”,便可暂保他的命,如果是一全片或好几颗,说不定便可以让他活回来、死不了、甚至恢复了他的战斗力。
飞飞姑娘说:盛鼎天是我伯父。
王安石任相时,重用了他。
为朝廷、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积了不少功德。
盛怒了迁就着飞飞姑娘的话题:这我知道。
当时朝廷几件大事,不管外抗强敌,还是内抚百姓,都是盛伯伯和诸葛、天衣、懒残合力而为的。
飞飞:他们曾得先帝和太后信任与重托,所以知道了很多宫中的秘辛。
这些秘密,到了本朝,已绝不能外传,会对君嗣相传,大有影响。
但这些机密宗卷、血书,听说,有一份流落到江湖上,另一份则在盛伯伯手里。
这事你父亲也很清楚的。
盛怒了惶惑的道:我……我……我可不知道。
飞飞:你父亲是成伴农,也是盛伯父的一名结义兄弟和亲信,他善于做资料整理,扒疏注解,盛伯父一向很信重他,同时家父牛追激,也是盛伯父的左右手,他们七人,与盛伯父、伯母结拜,个中能人,齐心所向,高手如云,斯为一时之盛。
盛怒了:这盛况……我倒是知道的。
飞飞:你当然知道。
你比我年长几岁,我记忆犹新,你决不可能不得而知。
你装不了。
那时,我们几户人家,常常见面,甚至有时为了运筹大计,执行任务,大家全都在盛伯父的‘磨剑山庄’住下来,各司各职,各师各法,为民除害,为朝廷万里江山谋大事。
那段日子,是山庄精英,不管老幼妇孺,都愿意为国家社稷、百姓人民抛头颅、洒热血、壮志逸飞的激扬岁月。
盛怒了:是的是的……家父也参与了,我也……很荣幸。
飞飞:你荣幸?
哈!你还做了光宗耀祖的事咧!
盛怒了:我有……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飞飞:误会?
好。
这先不提。
可是,‘磨剑山庄’的鸿图王业,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王荆公罢相后,旧党复兴,又经一大段煎熬、折腾,‘磨剑山庄’的精英几次遇上冲击、考验,几乎因而解散、判罪,最后因争得司马温公的信任,又重新组合团结,重振声威,不过,内部力量人心,也受到一些外表看不出来的侵蚀与分化……
盛怒了:是的是的,人心总是叵测的。
飞飞:是的,你的心就是最龌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