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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快起来。”忘言直接把眼前的人扶了起来。
想了半天，最终吐露了一句：“我这会有点乱，让我回去想想吧。”
姜芬还想说，被莫言打断了：“好。”
等到人走了，姜芬有些不理解的开口了。
“老头子，你为什么要让他走啊。”
姜芬害怕，这一走就再也找不到了，之前痛失儿子，现在找到了，那是一刻也离不开的。
莫言咳嗽了两声，但声音很轻快：“让孩子回去想一想吧，骨肉亲情是割舍不开的。”
说完朝着姜芬伸了伸手，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
“咱们想想该如何补偿这孩子吧。”
“是是是。”
姜芬把眼角的泪水擦掉，翻找了起了衣裳。
两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儿子，姜芬每年都会做一套衣裳。
只是没想到忘言出落得如此挺拔，眼下做了的衣裳都有些短了。
想到这里，姜芬表情又变了，变得有些难受，抿了抿嘴角。
“这些衣裳都小了……”
莫言赶紧安慰自己的娘子：“小了咱们重新做，现在冬天了，两个月后也要过年了，正好做一套新衣裳。”
“嗯。”
姜芬点了点头，徐夫人待自己极好，徐家每次出去采买，都会记着姜芬跟莫言两个人。
眼下屋子里堆了几匹布料，只是这颜色，姜芬挑了半天都不满意。
现下上城郡封城了，店铺也都不开了。
姜芬抱了一两匹全新的布料出去，来到了徐哲屋前。
“少爷，能跟你换两匹布吗？”
徐哲正在屋子里发呆，听到门口的声音，赶紧把门打开。
姜芬手里的两匹布直接放到了对方手里。
徐哲有些意外，这两位老夫妻没事不会外出，一直待在屋里。
眼下要来换布，徐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姜芬以为对方是不愿意，马上开口：“我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我找到我那儿子了，想给他做身衣裳。”
徐哲饭桌上听说这件事情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赶紧侧开身子，把人迎了进去。
东翻西找了好一阵子，自从张小楠走了之后，徐哲这个屋子一直都乱七八糟的。
现在找个东西，花了大半天。
终于是找了一匹玄青色的布料出来：“你看看，行不行？”
说完又继续低下头去，再找找还有没有了。
姜芬马上点头：“可以可以。”
忘言长得白，玄青色的正好。
“不用找了，就这个吧，太谢谢少爷了。”
说完就准备走了，刚到门口，被徐哲叫住了。
“这个您也拿去。”
徐哲又拿了一匹墨绿色的，都是适合忘言那个年纪的人穿的。
刚刚找，发现衣橱里一大堆，都是全新的。
难怪徐邵成了亲天天都穿不一样的，差点以为是娘亲偏心。
实际上就是张小楠不愿意做这些针线活，孩子成了亲吴芳又不好再做这些了。
导致徐哲现在穿的很多衣裳，都是没成亲之前吴芳做的。
姜芬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语，直接走了出去。
张霓裳在厨房里跟吴芳一起捣鼓米，这冬天了，上城郡的天气阴冷潮湿。
说不好会被虫蛀了，一定要时不时地晒一下。
“救命啊，施舍一口饭吃吧。”
张霓裳把米搬到外面晒的时候，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了哭喊声。
打开门缝瞧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
守着院子的官兵正在驱赶，张霓裳看着这对母子，有些动容。
“官兵大哥，等一等。”
拿出手帕包了一袋子米：“您拿去吧。”
那女人嘴唇干裂，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的，怀里的婴儿哭泣声更是微弱。
“咳咳咳咳。”接连的咳嗽声，预示着这个女人身体并不好。
张霓裳看着心里难受，把米递过去之后：“大娘你等等，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张霓裳扫了一眼，发现锅里还有一口米，随便拿了一个碗给装上了。
放了几个菜，端到了门口。
“你拿去吃吧。”
那妇人一开始不敢动，看到张霓裳一直把碗往自己手里放，这才接下。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张霓裳笑了笑，自己随手的一个举动，可以救人一命。
女人先是喂了孩子吃了一些米糊，自己才狼吞虎咽起来。
张霓裳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走进屋里。
那女人的手好冷啊，跟死人一样，根本没有温度。
。
第二天一大早，吴芳照例起床，发现原本勤快的儿媳妇还没起来。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我这个勤劳的二儿媳妇睡懒觉呢。”
吴芳准备把早餐给张霓裳送进去，吃饱了再睡。
“叩叩叩”
“娘进来喽。”
吴芳敲了敲门，发现里面没有动静，转而又开口说了一句。
随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发现张霓裳躺在床上，眉头紧锁。
这是做噩梦了吗？
吴芳把手里的早饭放下，来到床前，准备唤醒张霓裳。
“霓裳，醒醒，该吃早饭了。”
手刚碰到张霓裳的脸，吴芳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会这么烫的。
用力的晃了晃，床上的人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被子也湿了，发烧了？
吴芳不敢耽搁，莫言前段时间扭到了腰，走不动路。
只能去找徐丽姝了。
徐丽姝听到二嫂发烧了，丢下手里的活计，直接往张霓裳屋里去。
二哥去当兵了，二嫂可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徐丽姝走到床前，先是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嘶，好烫。”
“娘，您去打一盆热水，给二嫂擦一擦。”
吴芳转头就出去了，徐丽姝又摸了摸二嫂的脉搏。
看这样子，不太像是感冒，总觉得不寻常。
这脉搏……
不知为何，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
徐丽姝转身跑了出去，看到姜芬赶紧开口：“莫伯伯好些没有？”
姜芬正在给忘言做衣裳，抬头看了一眼徐丽姝：“好多了，能走路了。”
“您让莫伯伯去我二嫂屋里看看，二嫂生病了，好像很严重。”
昨天张霓裳还好好的，现在直接发高热，普通感冒不会如此来势汹汹的。
徐丽姝洗了洗手，这要是鼠疫，就危险了。
走进屋里，吴芳正在给张霓裳擦额头：“娘，这毛巾用过之后，马上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