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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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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两天,离歌带着她走遍了离族每一寸土地,这是每一个第一次出族的离族人必须做的事,亘古不变,即使出去不能归来,故乡也已被丈量刻进心里,永不磨灭。

    期间,离夭又一次被离老召去,吓得她心惊不已,担心离老要给她做什么检查,还好离老只是照常指点了一下巫女的修行,也没多过问。只是在傍晚离去时,离老对着她念叨了一句,“长生锁是我族圣物,你是离族巫女,有责任把它带回来。不过长生锁重要,你的命更重要。”

    “恩。”离夭轻轻回应着,突然间有些感伤,不止是离歌,这个离老也是真正关心巫女的人,只是她是穿越过来的,原来的巫女灵魂现在在哪?真的是死了么?

    第三日的清晨,离老带着长老团来给几人送行。离夭想象的巫女出族万人送行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离老解释说行动越隐秘越好,秘密到什么程度呢?最好是巫女不在落日崖,也没人知道为最佳。不过离夭倒不是真的在意这些细节,此时她的心里乐开了花,在这待了十天,终于有机会去外面世界闯荡了。

    她内心狂喊,“外面的世界,我来了。”

    不过她还没骑上马,就被离老拉到一边,趁着长老们给出行的人颂平安辞之时,离老偷偷塞给她一个透明小瓶,嘱咐说可以在危机关头帮忙御敌。既然是离老这么关照的,那肯定是好东西了,离夭也没多看赶紧收起来。

    此时颂词已经完毕,离老示意可以出发。

    “夭夭,你原来没出过族,会骑马吗?”离歌凑过来,坏笑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呀?”

    “别太小看我!这点小事难不住我。”

    被马儿铜铃似的大眼盯着,离夭不免有些心虚,硬着头皮爬了上去,虽然有些摇摇晃晃,不过好歹能驾着马行走。

    “这是离明大哥特意挑选的马,性情最是温顺。”

    “你先走,别跟在我旁边,我稍稍熟悉一下,一会定能追上你们。”

    “那可不行。”离歌笑道,“待会要是把你弄丢了,那就出大问题了。”

    离夭无奈,好在这马不仅温顺还能识路,自顾跟在后面跑,可能是离明在前方也刻意控制了速度,不然她肯定会被远远抛在后面。

    临近中午时分,众人才有机会停下来稍作休息,接过离歌递过来的饼就着水,巫女就不顾形象大吃起来。离歌在一边偷笑,“看你吃的这么欢,弄得跟没吃饱过似的。”

    的确是的。这饼没有多少油水,吃的一点都不经饿。

    “嘿,等到了花以城我请你吃山珍海味。”

    她斜了他一眼,“你?你有钱吗?”

    离歌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休息好没,他们已经要出发了。”

    她歪歪头,指着离明后面跟着的两个年轻人问,“那两个是谁?”

    “他们呐,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是哥哥叫离原,另一个是他弟弟叫离古。这次带上他们也是因为长生锁至关重要,一般的任务根本不需要他们出场。”离歌凑过来,走到树荫下,神秘秘的说道,“据说他们二人隐匿能力特别强,能够隐藏在别人的影子里,甚至连身体主人都察觉不到。”

    离夭咋舌,还有这么神奇的本领,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她原来那个世界的忍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下午的时间,离夭发现自己爱上了骑马这项运动,披甲上马,居高临下,穿山入林,驰骋天下,着实体验了什么是风一般的感觉。

    天黑下来,离明在一个峡谷入口停下,“天色不早,晚上行夜路不太安全,我们暂且在这先待一晚,明日再出发不迟。”之后他转向离夭,“夭夭,住在这样野外你能行吗。”

    野外过夜,她原来没有经历过,不过现在都穿越了,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当下洒脱一笑,“放心吧,我没问题。”

    五个人走进峡谷尽头的洞穴里,在火把的映照下几人开始打量这个地方,这是一个小山洞,上方黑褐色的岩石还在往下渗水,滴落下来聚集成一块小洼地,这地方空间不大,气温却比外面还要低,似乎有一股阴冷。

    两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或许他们还在这里只是没人察觉到,离明在中间用木材点起一团篝火后默默地在出口地方倚着石壁休息。

    离歌从外面进来背上还背着成捆的叶草,看着他熟练的取下、摊开、铺匀,想必他早已习惯了做这些。他给离夭弄了厚厚一层,还剩下了一些就在旁边不远处随意摆开。

    看到这,离夭指着远处的干草就问道,“我虽然晚上眼睛看不太清楚,但是对面那么一大块干草你没看见吗,还至于辛苦的跑出去弄新草回来?”

    “哈哈,”离歌得意的笑着,“你这样说显得你完全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白哎,这地方有点潮湿,入夜后肯定气温很低,那堆干草既不保暖,而且说不定还被人用过的,又脏还有虫子,万一睡上面生病了就不好了。你看我给你弄得的这个草可是特意跑了点路弄得苗叶草,晚上睡觉很暖和的,你就安心的睡吧。”

    这话他说的好像也有一些道理,一想到如果睡在别人睡过的草上离夭就起了疙瘩,她爬上离歌准备的新草,也不冥想修炼了,直接卧倒睡觉。

    夜里也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感觉有点凉,像是有风刮进来,努力打开眼看了看,篝火已经快熄灭了,再也抵挡不住睡眠来袭,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巫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离歌笑嘻嘻的蹲在面前,“我们的巫女大人还真是好睡眠,大家都在等你睡醒出发呢!”

    抬头就看到洞口处正站着三个人影。

    清早时分,晨曦微露,早起的鸟儿已经在准备吃早起的虫儿。离夭坐在马上昏昏沉沉,原来的时候她虽然要上班早起,可是也得磨蹭磨蹭,可现在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能早起的神奇人类,不过也难怪,毕竟这里世界的夜晚没什么丰富活动,大家无事都是早早睡觉。这边的精神文化生活都这么落后,是不是以后也可以在城里弄点娱乐场所来经营?离夭这么想着她的商业计划,都没有半点心思来继续欣赏沿途风景。

    离族位于西南方向,这里地高林深,人烟稀有,只有离族拥有超过十万的族民,其他的小部落才几百到几千不等,所以在西南地,离族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族。而在东南方向,那里万族林立,跟离族类似的就有三个,而其中最强大的无疑是霸道的烈焰族。

    在西南和东南之间往来的道上,渐渐发展成一座城池,城主喜花,顾称花以城。

    在族里计算去花以城的路程,大概要在第三天的中午才能到。离明考虑这是巫女第一次出族而且晚上眼睛不好赶不了长久的夜路,所以在天还没黑下来的时候就早早的让队伍停下休息。

    这次没有洞穴可以过夜。不过林深树茂,就是天然的掩饰。随意找了个几棵古树中间的位置,高大的古树能很好的掩蔽行踪,几人刚系好马的时候,离原离古就像幽灵般一人一个方向钻进了林中,石沉大海般消失不见。

    不过就在离歌生火之际,离夭还是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赶紧叫住离明,“离明大哥,你有没有感觉……”剩下的话她没继续说,因为这只是个人感觉,具体地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劲。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特别是她相信视力不好的人,上天为了弥补缺陷,那听力自然异常的好。

    “夭夭,你别自己吓自己了,我刚刚已经侦查了一下,这地方很安全。”离歌生好火,笑着安慰道,“可能是你太紧张了,弄得神经兮兮的,而且他们两兄弟还在给我们巡视呢,有不对劲的地方肯定马上回来告诉我们了。”

    “我也说不清楚,刚刚我一直听到有风声,不是普通的风声,而是人的衣服走动时掀起的风声。”

    “夭夭,你脸色怎么变了?”

    离夭突然觉得一阵惊恐,后背也有一丝凉意,因为在感觉中那个声音不见了,连带着她说话都有了颤音,“要么‘它’走远了,要么……‘它’已经就在我身后!”

    没人看到“它”是怎么出现的,像是一团黑雾凝聚成了一个人形,看不到脸,却从阴影中传出来一个声音,“咦,离的这么远居然被你发现了。”

    声音听不出是赞美还是惊讶。不过当阴影慢慢走近,火光映照下,离夭看到那是一个长得很特别也很好看的女子,说她特别是因为她脸实在太白了,像是冰雪雕饰而成,然后点缀上可爱的琼鼻,眼眸还是透明的蓝色,乍合之间有蓝光溢出,离夭从没见过如此奇特又完美的女子,简直是天神的杰作。

    看到对方是一个人后,离夭大喘了一口气。刚才真是憋坏了,现在知道是人反而轻松了。

    不是鬼就好,我是巫师又不是法师。

    离歌还是用身体护在她前面,这让她有些感动,面对危险,他总是会第一个站在她身边。

    离明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他有绝对自信在她出手前先发制人,“装神弄鬼!”声音沉闷,语气中带着质问。

    女子轻笑了一声,“我是主人的奴婢—半夏,今在此等候各位传达主人旨意,他邀请各位明晚来参加百族大会。”

    “百族大会是什么?还有你主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在这里?”离夭一肚子的疑问。

    半夏打量了巫女一眼,“因为我主人是花以城的密罗公子!天下无他不晓之事!”

    密罗公子?颇有些古代的书生气息,这让离夭感觉有些亲切。不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是哪个世界,狂妄自大的人还真是比比皆是,“这牛皮是你吹出来还是你公子教你这么说的?天下无不知之事,那岂不是江湖百晓生了?”

    听着离夭的取笑,半夏并不动怒,依旧笑道,“明天你们会去的,因为有你们不得不去的理由。言尽于此,告辞!”她忽然销匿了,正如她突然出现的那样,留下一头雾水的三人。

    离歌试探性的问道,“我们明晚真的去参加那个密罗的百族大会吗?还是偷偷地绑架他然后逼他说出长生锁的消息比较好呢。”

    离夭翻了个白眼,敢情离歌把问题想的这么简单,你连这个叫半夏的婢女是怎么出现的都不知道,那她口中的密罗公子得多厉害,你这样还能去花以城把他偷偷的绑架?

    她把这话一说,离歌顿时涨红了脸,“呃,那这样的话我们明天还去吗?他已经差人在这等我们了,这不是请君入瓮吗?万一有什么阴谋怎么办?而且他叫我们去,我们就屁颠屁颠的去了,这岂不是很没面子啊……”

    “去!不仅要去,而且是堂堂正正以离族大部的身份去。他断定我们必去的原因无非就是长生锁的线索,既然他知道我们要去,那就不用阴谋用阳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离明是离族统领,既然他已经下了决定,那自然是没人反对。离夭也赞成他的想法。要知道几人背后可是离族!如果密罗公子暗地里耍伎俩可能还拿他没办法,但他要是敢在公众面前对离族人动手的话,离族是不会就此罢休,必将兵临花以城。

    离歌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神秘兮兮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刚刚把那个密罗公子说的多厉害似得,其实我上次没跟你说,我给你的那个玉铃铛就是从他府上顺来的。”

    她把放在怀里的玉铃铛拿出来,一字一句的问,“你是说这是从密罗那偷来的?”

    “是的!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不过夭夭你别怕被发现,那铃铛根本不响,只是好看。”

    离夭在心里默念的却是:完了,明天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被人家正好抓到把柄。离小可,你这真是坑自己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