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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
“去,把那袋子打开。”
“啊?”安琪当场愣住,刚说完不能去碰,现在就要碰,这让她碰还是不碰?
“去把它打开。”陈戎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开玩笑的意味。
安琪小心的走过去,手刚伸出来,那黄布忽然抖动了一下,吓得她连忙收手回去,可即便是如此她脸上还都是好奇的神色。
陈戎摇了摇头,这妹子虽然性格不错,又有一手好厨艺,学历高有文化,独立自主,可有一个坏习惯,就是太好奇也太不尊重传统。
脑子里都是刻板的新时代思维,相信科学就完全排斥、否认传统文化存在的价值,也就是性格犟,认死理。
不过好奇和犟也有好处,那就是不会因为恐惧、害怕之类的东西而退缩。
陈戎这边不言不语,安琪虽然对于会动的布袋子有点畏惧,却还是勇敢的伸出手抓住布袋子,麻利的解开了。
一阵阴风吹过,袋子里的四只赌鬼迫不及待的冲出来,因为没有阴气修饰直接露出恐怖的本相,一个脖子淤青,舌头长长的耷拉着,一个脑袋被劈成了两半,一个脸都扁了,分不清楚五官了,只有阿虫表面正常,却也铁青着脸。
它们颇为忌惮的没有动作,只是等待着陈戎发话,基本上算是被剥削出ptsd来了。
“擦到眼皮上,就当成眼影用。”陈戎看都没看四只赌鬼,而是将一瓶牛眼泪递给安琪。
安琪这个熟练,一挤一蹭,三个扮相极其恐怖的死鬼出现,她下意识短促的尖叫一声,然后几步后退到陈戎身边。
“看到它们了吧。”陈戎平静道。
得益于陈戎的沉稳,安琪的慌乱也多多少少缓解了许多,听到问题,小声回道:“看到了。”
“那就把我的花瓶放下,它们就是袋子里的玩意,让你别碰,那是对你好,懂了吗?”陈戎娴熟的从兜里掏出另一个小一圈又皱皱巴巴的黄袋子,朝着四只鬼招了招手。
“那个,陈法师,能不能还用原来的袋子……”阿福期期艾艾道,其实之前的袋子就有点挤,要不然它们四个也不会动来动去,现在换一个更挤更小还难看又旧的袋子,那岂不是还不如原来的。
“嗯?”陈戎两只手指撑开袋子,用鼻音发出疑问句。
怨气最重,平日里也被剥削阴气剥削最厉害的阿虫第一个带头的冲进袋子,不为别的,就想争取个好位置,福禄寿三只鬼转眼也想到这一层,争先恐后的钻进袋子。
“别看它们对我客客气气的,要是只有你一个人,把你生吞活剥了都有可能。”陈戎系上袋子丢到法坛上,随口道:“这下明白为什么我让你别乱动东西了吗?”
“知道了。”安琪这下老实了,看向那些被陈戎一一提及的物品也都多了几分警惕,正常人胆子再大也不喜欢与这玩意为伍啊,她犹豫一下,欲言又止的望着陈戎。
“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想和你换房间是吗?”陈戎弯腰将地上废弃的黄布袋子捡起来,“像这类玩意,你住那屋也有一个,而且还没被抓起来,这玩意因为都是横死的,天生对活人就有恶意,现在你没事,再待几天说不定就要莫名其妙的死了。”
闻言安琪脸上充满惊悚的神色,就算是不知道鬼能做到什么事情,可一看那扮相,她就没有任何想要和这玩意接触的想法。
“放心吧,你只要不动屋子里的东西,那玩意怎么样不了你。”陈戎安慰一句,转头走向门外。
说句实在话,一开始他真的是懒得麻烦想赶走安琪,尤其是有那个扰民和疑似精神病的把柄,结果没想到这家伙穷的吃土,浑身上下除了回程的机票,就只有两千块,这点钱在港岛能干什么?
要不是汉森王和周发两个舔狗各种当司机、导游、饭票,现在安琪估计要出去打工了。
哪怕是被陈戎要求必须搬走,她也愣是厚着脸皮拖了两三天,看样子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她是不太会搬走的样子。
可问题是拖得越久,就越容易出问题,罗丽莎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
这件事其实涉及到一个很头疼的话题,陈戎知道只要安琪在罗丽莎面前晃,罗丽莎迟早要忍不住动手,可现在人家并没有动手,也没有对人怎么样,脾气还不错,除了每天唱歌的习惯,其他什么都好,直接出手把她抓起来,陈戎还真觉得不太好。
这就好像是,你知道一个人以后在诱惑面前会犯错,你会把这个人在无辜的情况下抓起来吗?
陈戎想过,但是怎么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安琪又是一块牛皮糖,无处可去的情况下短时间不愿意走,就干脆换个房间住好了,反正也只是两个半星期,这点时间他还是能接受的。
……
深夜,204室。
但我知道在晨雾里
我将孤单你将消失像这一晚
惟求你知此刻太短
请将此身尽铺以吻
惟求你知爱是难断
横跨一生泪痕……
婉转飘渺的歌声让人沉醉,就是时间也未免太不合时宜了!
陈戎按着太阳穴睁开眼,脸色差的好像要杀人,不,杀鬼。“罗丽莎!”
歌声戛然而止,衣柜吱嘎打开,身着红色睡裙的女鬼飘到半空中,幽幽道:“找我有什么事?”
“之前咱是邻居,现在我们是室友,能不能不要夜半歌声,扰人清梦。”陈戎眼睛眯着,睡意再次上涌,懒洋洋道。
“你为什么要搬过来呢?”罗丽莎罕见的没有使用臭道士这个称呼作为开头,甚至声音都从飘渺化作实感。
陈戎揉着眼睛,侧过脸去,看着从空中落到他床上的罗丽莎,语气不善道:“你能不能安静一下,让我好好睡个觉?”
“哦。”罗丽莎一动不动趴在床边,安静的看着陈戎,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陈戎捂住脸转过身,不断地告诉自己“当她不存在,当她不存在”,时间一长,好像也有点作用,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终究抵不过睡意。
这夜,尤其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