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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前——
“宏泽宇!恭喜你获得自由,这是你的东西。”
“谢谢!不用再见了!”他朝警务人员挥挥手,背起自己的包大步走出警局的门。
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在里边就已经想好了,他和杜晓斐在蜈支洲岛上那爱的约定!日日夜夜他只要闭上眼睛就是晓斐的样子,她的声音她的笑颜她的泪眼,而因为他,他们的婚期错过延后,现在他再也不能等了,他要立刻飞去把那颗海底的珍珠挖出,把它订制成婚戒向心爱的人来个正式又浪漫的求婚。为了这份期待他给家里和她打过电话后就关机上飞机了。
3个小时的航程,两个小时转车和船,累,他不在乎,心里只有个声音在喊:“晓斐,等着我,等我回来我们再也不分离。”
虽然很赶,却是完美的订制,他心中的所想。揣着戒指就飞回A市。下飞机后他去机场停车场提了自己的车开出来,没想到刚驶上高速路段便出事了。其实这一路上都有双眼睛在盯着宏泽宇,那人就是宏熙真。她守在机场停车地,一直等到他出来提车,再紧紧尾随。
Jack在越南被抓个现形遂押回韩国,几项罪名足以判个无期,他的后半生将在牢狱里度过。可宏熙真却把恨都集中在泽宇和父亲身上,恨因为他们使母亲进了监狱,母女不能团聚;恨未婚夫因为他们葬送了前程。而她却不曾想,Jack早已因为贩毒被国外和国内的警察盯上了。
心中的仇恨烧毁了她的理智,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宏熙真只身回到中国,悄悄守侯到宏泽宇出来的那日,一直跟踪至机场。结果就酿成一死一伤的悲剧。她的车因汽油箱爆炸*,她也被烧焦了。一个千金大小姐如此的死法未免令人唏嘘。
手术室里,血光一片;手术室外,血光一片。等待、等待,在医生和护士把泽宇推出来之前,晓斐在刚才的时间里已经尽快抚平情绪并告诉自己:泽宇他并没有死,这就是万幸,接下来就看你如何给他坚强和信心,千万不能表现出痛苦来,比起决心与他相拥一生的决定这些个不算什么!
终于,泽宇被推进病房,在麻药作用下他尚未苏醒。晓斐和邱彬走到病床前,看着雪白的绷带厚厚地包住了泽宇的那半条右腿,晓斐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医生对他们说:“过段时间皮层细胞组织都收好以后可以考虑做个假肢,加上康复训练和拐杖还是可以重新走路的,生活自理应该没有问题,关键是病人以后的心理治疗你们要多加帮忙。”
刚刚收住眼泪的晓斐忍不住又开始泪流,她捂住嘴极力不发出声音。邱彬忙把她拉至门口,其实他也很难接受眼前的事实。“晓斐,你先回家好不好?我怕你支持不住,我留下陪小宇,求你先回去吧。”
晓斐已经无法再冷静地说话:“邱彬——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我们到底做错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他一把抱住几近虚脱的她,说道:“你们都没有错,是不公平的老天、是万恶的罪人!我们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这样……晓斐你不要哭,有我在、还有我,让我们一起给泽宇支持吧。”
伏在他的怀里她哭得天昏地暗,哭湿了他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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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一直在昏睡,多日郁积于心的痛和累一下子在晓斐纤弱的体内爆发开来,她仿佛被冲垮了一样,沉沉地躺在床上,直到两天后睁开眼睛。
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细细的阳光,她一下子坐起来问道:“妈!我怎么还在家里?”
母亲说:“你当然应该在家里,这副样子都人不人鬼不鬼了!”
她发现母亲的神态也很疲惫,问:“小小斐呢?”
“上幼儿园了,你怎么糊里糊涂的。”
脑袋里接连闪过前日的片断,她终于记起血淋淋的泽宇被警察拉出车子的样子,立刻掀开被下床,“妈,我要去看泽宇,他回来了。”
母亲上前按住她,“你现在哪也不要去,泽宇你爸已经去看了。唉,真是前世造的孽,难道好好的一条腿就这么废了?”讲到这里她声音止不住哽咽。
“妈,你让我去吧,我已经休息好了,而且已经彻底想好,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活着就好,现在他肯定想见到我。”
母亲摇着头叹息:“唉,我拦不住你,去吧、去吧。”
晓斐在穿着衣服的时候思维越来越清晰,她想好了等会儿见到泽宇的时候不能流露出伤心表情,要让他开心。少了半截腿算什么,再说她也可以当他的腿啊,一定要给他面对生活的信心才对!
她特别换上一件粉色的衣服,记得泽宇曾对她说过:第一次看到你就是穿着粉色的衣服,特别衬你,好看。
其实两个人的心是相通的。另一边在医院里,经历过整夜整夜伤口剧痛的宏泽宇半躺在病房里,有时不得不靠打止痛针止疼。他却一直没有问起晓斐在哪儿,虽然这是个已深刻在他心里的名字。
在半痛半醒间,他想过许多,想过自己的身世和与杜晓斐的点点滴滴,还有父亲宏辉。说实话之前他一直对他心中埋恨,可是这种恨在最后到现在却在一点一滴地消融,剩下的只是一个疲惫不堪的老人,他已经失去一个女儿还会每天坚持来看自己、鼓励他坚强地面对现实。也许,这就是骨血里的亲情吧。
邱彬他则在公司医院两头跑,自己母亲还在医院躺着,却对泽宇毫无怨言。他问邱彬:“兄弟,你心里怪我吗?毕竟是我让你妈成这个样子。”
“我相信我妈一定不让我怪你,因为不是你。”
他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的笑:“谢谢你,可我还是觉得难过。”
“晓斐这两天不知道怎么样了?”邱彬想起那天泽宇出事时在医院的情景。
“我给她带来太多不幸,却是最想给她幸福的人,可笑……”他自嘲着。
邱彬说:“自从你出事以来,我算是了解到什么是爱,晓斐为了你简直什么都愿意做,说实话,我被深深地感动了。”
泽宇没有再说话,清彻如旧的眸子望着前方的电视屏幕,却并不是在看,他似乎已经做出一个决定。
杜晓斐过来了。
尽管已经做足心理准备,在她进来一瞬泽宇还是不自觉地用床单盖好腿。她进入他的眼睛:瘦弱、苍白却依然动人。迅速地在她脸上捕捉着某种讯息,却正常得一点也捕捉不到。他心里却不免紧张:她坐到了自己床边,会对自己讲什么?她是来安慰自己、让他想开点的吗?不,他不要听到这些、他害怕同情。
邱彬先招呼:“来了,晓斐。你们聊聊吧。”他识趣地带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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