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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风多了,人们身上的衣服在逐渐的加厚。秋天总是让人感到有些伤感,长的好好的树叶一阵风就把它们刮下来,随着风被刮上去又落下来。聚到一个角落里,有人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将烟头扔进去,一下子燃起来,火随不大,可是把树叶全烧光了。枫树的叶子红了,人们从树上采下来,没人管它是不是还没有成熟。乌云折腾了一夏天,早把雨下完了,颜色也变成了白色,不停的向东南飘去。早晚外边有些凉,苍蝇纷纷的找着暖和的地方,在柳巴子搭成的伙房的顶棚上,里面落满了苍蝇,当饼子蒸熟后,抬下来笼屉,蒸汽一下子涌上了顶棚,来不急躲藏的苍蝇,一下子被熏死像落叶飘飘然,落在锅里,大师傅不得不把脏水掏出来,从新添水烧开,然后将玉米面化成的糊糊倒进锅里,熬成玉米面稀粥。占地知道这件事是在刚入秋时,着凉了,老是拉肚子,王队长开一张证明,拿去厂里基建科打个章,就去找医生按厂里的职工待遇免费拿些药。“王师傅有开水吗,我这几天拉肚子,厂里的医生说不让喝凉水”“有,在那边的暖壶里”占地刚要走,“等一下帮我抬一下笼屉”笼屉抬下来,锅里落满了苍蝇“你走吧,不要告诉别人,天冷了苍蝇往屋里跑,谁也没办法。”
占地想知道大师傅怎么处理这些可恶的东西,躲在外边窥视,才发现不是让人们吃那些恶心的东西,早就把水换成了新的。就那占地再不能喝玉米面粥,但是,也不能告诉别人,要是大家闹起来怎么办。再说人家大师傅也说了,谁也没有办法,不能与厂里的职工食堂比,人家那是正式的房屋,四面的窗户上,都装上了纱窗,那还是占地去装订的,门上有门帘。苍蝇闻到了里面的美味,在外边转了几圈,干咽了几口唾沫,人家防守的严实实,根本就别想进去。明知道这边的味道不怎么样,还有被熏死的可能,那也没办法,先进去暖和暖和。宁可被熏死,也不要在外面冻死,人和动物进化的结果是一样,都是先顾眼前,没有那么多的瞻前顾后,这是人们处事的常理,看起来世界上凡是有生命的物体,很难逃脱这个所谓的歪理。
农民工;即:拥有农业户口,而被他人雇佣去从事非农业生产活动的农村人口,这个称呼最早是中国社科院教授;张雨林在,1984年《社会研究通讯》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首次提到。自改革开放和经济特区设立以来,市场经济的建设及现代化发展步伐的加快,加之农村土地承包制的深化,一些劳动力密集型企业,急需大量的劳动力,于是大批从土地上撤下来的剩余劳动力。由于社会和自我的需求而涌进城市,也就成了历史的必然。当初还是以农忙季节回去种地;农闲时出来赚钱来弥补生活必须的花销。他们从农村里,来到城市,由于他们没有文化和技术,所以只能靠卖苦力来换取微薄的报酬,生活在城市的最底层,由于城乡体制上的限制,使得没有城镇户口的农民工,被城里人歧视性的程其为‘打工仔’‘打工妹’,这种称呼比起前些年的‘盲流’来好像多了点尊重,但是,仍然包含着贬义、冷漠和鄙视。农民工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对于推动各种企业的经济发展和繁荣,都起着不可小觑的贡献。并且也折射出当时的社会问题,成为国家、学者、关注、研究的对象和焦点。
真正把农民工的概念写入,中央政府的行政法规文件的是,2006年1月18日《国务院关于解决‘农民工问题的若干意见’》那是经过反复研讨斟酌,听取了多方面意见后,才确定采用‘农民工’这个称谓。进入新世纪,越来越多的企业对农民工的需求在急速增加。而农民工对经济社会的发展,也起着推动的作用。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却屡遭制度和社会的歧视,乃至排斥。让他们得不到应有而公正的待遇。这诸多的社会问题,逐个披露出来,随着党和政府及社会各界对农民工问题的重视,针对农民工不同程度的偏见、歧视、和有失公允,而又不利于统一科学管理的称呼,被修正着。各级政府在诸多政策法规文件和领导讲话中,都将农民工改为;‘进城务工人员’。这是一个新的称呼,或许也是农民工的一个新的里程碑。他们从事着除了高端技术以外的,多个领域的体力劳动。他们是中国制造业的主力军。没有农民工这个廉价的群体,又有那个企业愿意招收正式工呢。
市场经济的大潮像春风融化着冰封已久的大地,更融化着人们固有的思维模式和生活方发。那是个生产老板的年代,各种公司像雨后春笋,透过厚而腐糗的落叶,纷纷露出了头。阳光斜照在大地上,暖和了许多,人们以改往日的满面愁容,好像一下子从愚昧的梦魇中苏醒过来,又好像枯木逢春,绽放着心中的喜悦。占地通过在县里的亲戚,找人在县化肥厂揽到了新建锅炉房的土建项目。那个年代各种公司多如牛毛,人们更喜欢叫它‘皮包’公司。这些公司的经理,一是有经济头脑,二是上面必须有人,办一个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以建筑公司为例;先租一间房,因为办营业执照必须有营业场地。按要求,聘请一位在职的工程师,(大多是聘请建委的、或者是质量监督站的)技术员,会计。这些都可以兼职。有了营业执照,就可以刻公章、财务章。去银行开个企业账户,自己的公司,自己肯定是法人代表。注册资金、可以借用别的企业的,或者是从银行贷款,手续办好后再还回去。要不怎么说非得上面有人呢。朝里有人好做官,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他们大部分人自己不做工程。只是出卖帐户。这就是皮包公司的特点。占地就找了这样一家公司,占地算是‘挂靠单位’占地“刘经理我有个工程,想在你着挂户”刘经理“什么工程,看咱们的资质能不能承包”占地说“县化肥厂里的锅炉房”“几层高”“有两层楼那么高吧”“包括按装吗”占地说“不,安装是厂里自己的事,我们就管土建部分”“那行”占地怯怯的问“交多少管理费”刘经理看到占地那个样子,笑着说“都是5%”占地拿出烟来,递给刘经理一根,“能不能少一点,我是刚开始干,怕挣不了钱”“不用怕,公司里会派人帮着你订合同,在你试施工期间,公司也会不定期的派技术人员去检查质量,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咱们有专业的工程师帮你解决”“那你这公司是几级企业”“现在是四级我正在找人,估计到年底就能升成三级,你可别小看就差一级,那可差了不少的钱呢”在建筑领费标准的高低,是按企业级别来曲分,级别越高,取费标准也就越高。所说的取费标准是在建筑成本的基数上乘以一个系数,这个系数是地方标准。各地都不一样。这个费用是有建设单位来出。
在计划经济时期,各个企业都有各个领导部门,等管理人员。他们是脱产干部,不参与一线的生产劳动,他们的工资来源就是管理费。比如,一级企业都是国营企业。他们可以承包各种大型工程,收取的管理费也最高,二级企业多是省级国营,也叫地方国营。三级企业是市级国有,或者是集体所有。四级最小,只能承包六层一下的土建工程部分,或者是给一、二、级企业出劳务。收取的管理费也最低。在建筑行业,层层转包,也叫层层盘剥。是这个领域里公开的潜规则。直至今日,仍然没有的到解决。更不用说行贿的问题。从拿地皮,开始,那一关都需要用钱来打通关系。建筑企业的利润一般在10%左右。除了交给挂靠公司的,打通关系所需的,自己能剩下2-3%。这是在不出任何事故的情况下。若是出了安全事故或者质量事故,赔到倾家荡产也是有可能的。
因为个体的挂靠小工程队的工程来源,全靠自己找关系送礼(后来叫行贿)去揽,从根本上没有保障。所以也不会聘请比较专业的工程技术人员,各个工种的技术工人,大多参差不齐,不能说是乌合之众。临时搭班子凑人数。往往工程质量不达标,这也增加了运营成本,活干完了,却交不了工。怎么办,再找人,打通关系,为了面子让你做一下局部维修,质量监督站的官员们太牛了。专吃小工程队,工程完工后,要提前去预约人家,到时候还得租一辆小轿车去接,一般上午10点钟去,在工地上转一圈,只要不是重大质量事故,也就是想吃你几顿,领导想得到更多的好处。提前订好城里最好的饭店,11点多,检查结束了,质检站、连同建设单位的主管,一起去饭店招待。而后再把质监站的老爷送回去。能不能在竣工验收书上签字,要看心情,若是觉得吃的差不多了,或者是有真正的关系,能给站长送上礼,那样事情就简单多了。你还别不信,要是没有关系,点小问题就能让你修三个月。你受得了吗,不能按时交付使用,合同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延期一天按全部工程款的千分之5罚款。要命的贪官吏。
占地的工程在鞭炮声中开工了,关于开工前放鞭炮的说法不一,咱们就按‘要动土了,得告诉人们一声。那个年代没有打型挖掘舍备,因为有锅炉基础在内,所以要把整个建筑内的土全部挖出来,人们用小拉车,沿着像盘山公路一样,转着圈的往上运土。在县城里干活,离家十来八里,人们晚上都回家去住,人们骑着自行车,早上5点钟准时到现场,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市场经济取代了计划经济,在个人家的承包田里,农民们不再种红薯这种在关键时期养活了十几亿人的高产作物。该种小麦、玉米,在占地的家乡,一年有两季庄稼成熟,冬小麦成熟在芒种时节,正直盛夏头天种下去的玉米第二天就出来小苗。农民工吃的粮食,也有玉米面饼子,改成了白面馒头,早晨、中午人们在工地上吃饭,晚上没人发三个馒头,带回家去。大多数人喜欢这种干活的摸式,在家门口,守着老婆孩子,(‘家里的’是河北人对自己爱人的称呼)不用去外地也能挣上钱,而且还不耽误农活,收小麦时放三天假,由于管理得当,在雨季来临前,主体工程终于封顶。接下来要干的活就是室内外装修,以及配合厂里的锅炉工按装锅炉。工程进展的很顺利,让占地从一开始就尝到了甜头,县里的亲戚帮他疏通着各种关系。虽然花了些钱,但是能按时交工,就是最大的成功。
今年是个好年头,燕子过了二月就出现恶心、呕吐,这是怀孕的典型症状,细心的婆婆早就注意到燕子身体的反常,关心的问“燕子,有多长时间没来了”燕子有些害羞红着脸,“有两个月了”“傻孩子,怎么不早说呢”“娘,我怕不是,说出来让人家笑话“谁敢笑话你,等着娘去烤块馒头吃了包准就不会吐了”“老天爷呀终于让我抱上孙子了”占地娘从伙房拿出来一块发好的面,在灶糖里烤的外面焦黄,掰开再烤都烤焦了,凉一凉,用擀面杖在面板上擀成细面,用热水化开,趁热让燕子喝下去小半碗,“行了,这是专门治怀孕呕吐的偏方,是占地他姥姥传给我的”燕子喝的急了点,呛着了,趁着咳嗽的机会,转过身去,偷偷的抹着眼泪。谁能知道这两三年小两口是怎么过的,占地心里始终放不下娟子,当一个人的心里还没有腾空时,很难再装进去别的人。结婚三年了,占地对于结发妻子从未圆房,而一个女人为了爱,宁可自己守活寡三年,仍然爱着这个男人,不放过他,更不放过自己,然而谁又想过娟子,等了三年,又等了三年,这又算什么呢。
虽然燕子的大娘教过她,有几次占地就差点控制不住,就算是公元前的‘柳下慧’,再次投胎在占地身上,恐怕他也不能‘坐怀不乱’他不是圣人,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是这几年打工生涯成就了他‘坐怀不乱’的美名。腊月30到家,正月初六就又回到工地,中间从不回来,去年过年时,占地非要去小姑姑家串亲戚。双禄觉得让他去见娟子一面,或许对双方都有好处。最起码给人家一个交待,占地娘怎么也不同意“你让他去,就不怕他跟娟子跑了”“我的儿子我还不知道,再说他跑了还有两个儿子呢”“要是真的跑了那燕子怎么办”“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信,正是燕子整天守这个家,他才不会跑,听我的让他去吧,俩人见了面把事情说开,总比怎么憋着强,他们结婚三年了吧,跟他一块结婚的人家的孩子都会跑了,这里边有问题”。小姑姑见占地来了很高兴,“怎么燕子没跟你一起来”“我娘说怕我带不了她就没让她来”“你小子编瞎话也编不园”自打跟燕子结婚后,娘就没让他来过小姑姑家,怕他做出对不起燕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