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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这是哪里来的道理,一个地方官员,居然说这个地方没救了?卫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季鸿才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两人高喊起来:“可是进京城就要十两银子,我们哪里有十两!”
“没有?没有不会去赚吗?”季鸿才冷笑道。
祝良宵心想,这么个玩意当官怎么还没被老百姓打死,她走上前去高喊道:“你确定京城没有救济粮?”
季鸿才见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兜帽的年轻女子,虽然看不见脸,但也觉得她和周围人的穿着打扮都不一样,遂谨慎了一些,脸上带着笑意说:“咱们哪里敢说朝廷的不是?只是咱们几个是没看见过什么救济粮。”
祝良宵笑了笑,又说:“好,那先不论救济粮的事,你说让老百姓自己去赚,怎么赚?这里谁还有闲钱?做买卖都讲究以物易物,这里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手里没有钱也没有粮食,你在这里轻飘飘一句怎么不去赚,怎么不考虑考虑别人去哪赚?”
这话一出,算是把那些老百姓的心声都说出来了,大伙们群情激奋,纷纷斥责他这话荒唐的要命,银子说的轻巧,百姓们就算是把所有能当的东西全都当了,那也得有人收才行!
哪知季鸿才就等着这句话呢!他摸了摸山羊胡子,“我们毕竟是府衙,不可能真的不官各位,这十两银子是难凑,诸位是家里面只有东西没有银子了,是不是?”
祝良宵蹙眉,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季鸿才下一句就是——“那既然如此,咱们府衙就拿出钱来,资助你们去京城!但是呢,这银子自然也不是白给的,需要你们把东西都拿出来,拿到我们府衙来典当,以物换银子!”
百姓们一听,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趁着还没人说话,季鸿才紧接着说道:“晚些时候会在府衙门口张贴条例,什么东西可以换多少银子,都说的清清白白的,诸位就先回去吧。”
说着,季鸿才施施然又进去了,府衙大门一关,只留下门口仍然迷茫的百姓们。
总觉得这事不对……祝良宵站在人群里,这些居民们倒是不像之前客栈老板说的那样会来抢她的东西,反倒是几个上了年纪的阿婆过来劝她,说这地方穷的要命,富家小姐出来游玩还是不要选这样的地方比较好。
祝良宵听得心里暖烘烘的,她宽慰道:“你们再等等吧,朝廷会有办法的。”
阿婆叹了口气:“从去年起就这样说,我们家里也没个能典当的东西,饿死了就饿死了吧。”
卫砺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现在不宜打草惊蛇,先等等看看这条例是如何规定的。”
祝良宵点点头,两人暂且退出人群,寻了个隐蔽的地方等着,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两人也不觉得热,卫砺问她饿不饿,她也摇了摇头,现在哪里还能吃得下东西?
她前世对这些事是一无所知,只听说沧州大旱三年,却从来不知道沧州府衙已经无耻到了这种程度。
晚些时候果然条例张贴了出来,是一张大大的红纸,上面从上到下罗列了几样东西,写的并不十分详细,大致如下——
被褥衣裳论斤卖,一斤可得一钱银子。
桌子板凳按大小酌情卖,一样是三百文铜钱。
大米、小麦等等粮食,一斤可得三钱银子。
然而最重要的是下面一条:
“及笄以上的未婚女孩,一人可抵十两银子;及笄以下的女孩,一人可抵七两银子;已婚妇女三十岁以下,一人可抵五两银子。”
祝良宵瞪大了眼睛,简直眼前一黑,这是明晃晃的卖人啊!淮州府衙,无耻至极!
卫砺也是眉头紧锁,“看来这淮州府衙已经疯了。”
前面那些桌子板凳被褥什么的,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就是下面这几条,百姓们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季鸿才又一直告诉他们京城是出路,可是进京城就要银子,卖桌子板凳被褥,是让他们再也不能回来,卖人才是最重要的。
……
淮州府衙内,季鸿才摸了摸山羊胡,手边摆着一坛上好的竹叶青,他端起酒杯轻抿,得意的打了个饱嗝,恰逢这时门外有一个圆头圆脑的人过来,穿着一身红色的官服,见着季鸿才似乎就有点惆怅。
“鸿才啊,这事会不会太冒险了?那条例写的也太明显了。”说话的这人是沧州知府谭贵,如今整个沧州府衙,也就这两个管事的人了。
“无事无事,大人,您得这么想,沧州这块地方,天高皇帝远的,恐怕早就被朝廷给忘了,您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再说了,咱们不是已经打算捞了这一笔就跑么,那些典来的姑娘全送给上面的人,这些百姓们全都去京城了,沧州已然成了一座死城,谁还管得到我们?”
谭贵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安稳,“可万一那些百姓去了京城,上达天听怎么办?”
说到这里季鸿才可就来精神了,“大人不必担心,这一切都在咱们的算计之中,首先,您看看沧州离京城有多远?这些人为了凑够去京城的银子,已经是把能典当的东西全都典当完了,去京城只能光靠两条腿,您想想,这个天气,走到半路上饿死的、累死的,不知道有多少,你猜猜有几个人能顺利进京城?”
谭贵想了想,大概也没有几个人。
“再说了,就算有人真的能走到京城的,那早过了几十天了,咱们把这笔钱收完就跑了,天高皇帝远,谁还能抓住我们?”季鸿才点了点桌面:“咱们这里堆积的那些个救济粮不管卖到哪里都够咱们吃很久了。”
“这可是救济粮,会有人敢买吗?”谭贵问。
“这个简单,沧州旁边是南省,上面是淮州,下面是云州,不管往哪里卖,都简单,云州靠海,海的那一边,可就是南疆啊。”
季鸿才翘着脚乐呵了一会儿,谭贵像个不安的小媳妇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可我怎么听说现在锦衣卫和大理寺少卿都不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