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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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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山寺

    小和尚刚进寺门,迎面走出来一老一少俩和尚,他赶紧把鱼篓鱼竿藏到身后,无奈鱼竿太长,根本就挡不住,高出肩头一大截。

    “江流儿,你又钓鱼去了!长老你看他这!”

    年轻和尚是江流儿师兄,法号明智,平日里最看不惯江流儿跳脱的性格,总爱给他告状。这回江流儿钓鱼被他撞上,当下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老和尚便是江流儿的师傅金池长老,也是寺里的主持,江流儿便是他从河边捡回来,扶养为人的。

    金池长老一捋花白胡子,摆摆手对明智说道:“江流儿这是在做善行,你可见他钓回来过一条鱼?”

    “那也许是他技艺不好,钓不到而已。”

    明智没想到师傅居然如此偏袒这个江流儿,撇撇嘴不服气地说:“钓鱼乃杀生之举,怎么成善行了,师傅您也不能这么偏袒他啊。”

    “呵呵,这个还需你自己去参悟。”

    金池长老笑呵呵地走开了,明智和尚空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作罢,瞪了江流儿一眼跟上去。

    江流儿长嘘出一口气,拎着鱼篓子回到自己房里,闻了闻自己身上都是鱼腥味,端起木盆去澡堂洗澡。

    澡堂

    这时辰半晌不夜的,江流儿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于是打好热水,脱光衣服泡了进去。

    “噗~好舒服。”

    湿淋淋的江流儿从一人多高的木制水桶里冒出头来,抓了把皂角扔进水里,身上的鱼腥味终于消失了。

    “师兄~”

    正在江流儿闭眼享受时,一道清脆的女童声音从房梁上响起,吓得他赶紧拿过水瓢捂住关键部位,抬头一看,果然是妙儿坐在房梁上笑吟吟地俯视着他。

    小尼姑还是那身青布僧衣,坐在复梁头上,两只小脚丫一晃一晃地荡着,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妙儿?快出去!你怎么进……”江流儿涨的满脸通红,但是迎着妙儿清澈无邪的目光,让他无法把话说完。

    妙儿坐在房梁上嘻嘻一笑,勾勾手指头,笑道:“师兄六根不净呐,咱们出家人眼中是不分男女的。”

    小尼姑的话让江流儿更加汗颜,结结巴巴地仰着脸问:“唔……那,那你有什么事吗?非,非得这时候找我。”

    “喏,接着,你看看这个,我从方丈屋里偷来的。不对,是取来的。”

    妙儿从上面投下来一团东西,准确的落在江流儿手中,他打开一看,是块包裹婴儿用的布。布上面以血写有一段文字,江流儿读完后不觉已眼泪双流,身体激动地微微颤抖起来。

    原来,这块布乃是江流儿生母所书,详细记录了他的身世。

    他父名姓陈名萼,表字光蕊,乃某某年唐王御笔钦此状元。

    母亲为当今丞相殷开山之女,名唤温娇,又名满堂娇,抛绣球时正好遇见陈光蕊新登科游街,一见倾心,绣球打中他的乌纱帽,结为婚配。

    转日来,陈光蕊被封江州州主,皇令不可违,携带家眷赶往江州赴任,途径洪江渡口,遇水贼被杀害,满堂娇被贼人虏去水寨做压寨夫人。

    满堂娇本欲投江自尽追随亡夫,当时却是身怀有孕,不得已忍辱偷生下来,生下江流儿后,恐贼人害他性命,放木板之上顺水流下。

    为了以后好相认,满堂娇狠下心来,咬下了儿子左脚的小脚趾。再往后推理便知,木板流到了金山寺外,被长老救起,扶养为人。

    江流儿伸手摸摸自己左脚小脚趾上的伤痕,怆然涕下,仿佛感受到了十多年前,母亲亲手将婴儿时的自己放进江中时的万般不舍和绝望。

    “我要去洪江水贼寨,把母亲救出来!”

    江流儿腾地一声站起来,紧紧抓着血布,神色悲切坚决。

    “师兄不可鲁莽,你一凡人之躯,如何对抗上百水贼?要从长计议啊。”

    妙儿想出一个万全之策,道:“师兄不如去长安城,求助殷开山殷丞相。他是你外公,血浓于水,一定会相助你救出母亲的。”

    “谢谢你,妙儿。”

    江流儿此时也恢复了一些理智,知道妙儿所说才是正确之选,点点头认同。

    “那保重喽,我也有些事情要去长安城办,先走一步,咱们长安城再见。”

    妙儿冲江流儿挥挥手,房梁上的娇躯随之消失不见,临走时又说了一句:“师兄你那里的水瓢掉了。”

    “啊!”

    江流儿低头一看,急忙扎进水桶里,捂住乍泄的春/光。

    ……

    长安城

    大唐国都长安城外,泾河岸边有两人边饮酒边侃侃而谈。

    此二人,一个渔翁,一个樵夫,都去市集卖了手里的货,一同去酒馆喝了个半酣,觉的不尽兴,各携一瓶来到了河边,吹着凉风继续侃。

    酒醉之人,嘴上不认输。俩人聊起各自谋生手艺来,你说你的好,他说他的好,互不相让。最后,渔翁情急之下,说出一个秘密。

    “你仔细听来,长安城里,西门街上,有一卖卦的先生,我每日送他一尾金色鲤鱼,他便替我算上一卦。依他所言的方位和时辰,百下百着屡试不爽,每次都能满载而归。

    此刻我背后鱼篓中便有一尾金色鲤鱼,集市上不曾卖掉,一会便去给卖卦先生送去。”

    “果真如此灵验?”

    樵夫以为渔翁诳他,将信将疑地摘过鱼篓,往里观瞧,果然见到一条金色鲤鱼躺在鱼篓残水里,嘴巴开开合合地吐着泡。樵夫这才甘拜下风。

    渔樵二人只管聊天,谁也没留意到岸边停泊的一艘小船上,有一人正躺在船舱里小憩。

    此人便是从天王庙赶来长安城的猴子,前日,他在天王庙里救下秦王李世民等人,已取得了秦王李世民的信任,这对接下来的扶龙大业很有益处。

    小憩中的猴子,不经意间听到了他二人的谈话,微微一笑来了兴致。

    渔樵二人又谈了片刻,瓶中已无酒,两人从此叙别。

    樵夫回家不提,单表渔翁背着鱼篓,返回长安城中,向西门街走去。渔翁却没留意到,猴子一路跟在他后面。

    西门街

    大街西头最繁华地段,有一间卦铺支在那里,竖立一招子,上书四个斗大的字“铁笔神算”,落款写“袁天罡”,外边有一大簇人围着等候算卦求签。

    渔翁背着鱼篓取了号牌,在外面排队,等了老半天,前面的一个个算完出来,终于轮到了他。

    “道长,这是孝敬您的,托您的福,今日又是一个大丰收。还请您再卜一卦,明日在何处下钩?”

    进了卦铺,渔翁恭敬地双手送上鱼篓里的金鲤鱼,放进一旁的鱼缸里。

    铺子里正中坐的算卦先生,便是道人袁天罡。此人四十上下年纪,面白如剑眉星目,玉颌下一缕长须,摇动卦筒甩出一只签,举手投足间一股出尘的仙气,告知了渔翁明日在何方位何时,在哪里下网。

    渔翁一一记下,恭敬地退出去,回家去了。

    门帘一挑,下一个要算卦的人进来了,袁天罡没抬头看他,而是伸手捞出鱼缸里金鲤鱼,扔在地上,用脚踢踢金鲤鱼,说了句:“嘿!还睡呢,醒醒,泾河龙王醒来。”

    只见这条金鲤鱼在地上甩甩尾巴,金光一闪,变为龙首人身模样,穿一身蟒龙袍,果然是个龙王。

    泾河龙王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看看周围,看到袁天罡后,一跺脚生气道:“唉!又输了!”

    “本王愿赌服输,给你!”

    泾河龙王从衣袖里掏出一枚珠子,放在桌子上,气呼呼地朝外边就走,诧异地看了一眼铺子里后来的那位求卦的,但没有说话,驾云离开了。

    袁天罡乐呵呵地把珠子收进衣袖里,这时才搭理来人,问到:“大圣爷,天王庙里可得手了?”

    “得手了,跟你算得不差分毫。秦王给了一百两白银,按赌约分你一半。”

    来人当然就是跟在渔翁后的猴子,秦王李世民的行踪就是找这袁天罡算的。

    猴子掏出从秦王那里收的银子,分给袁天罡一半,抱怨到:“俺说你牛鼻子老道手太黑了,算一卦就要五十两。”

    道人笑眯眯地伸胳膊拢过这五十两白银,美哉地一捋胡须道:“大圣爷此言差矣,寻常凡人花几个铜板,算个姻缘前程,小道胡乱应付便可。但大圣爷您的卦,是要泄露天机呐。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小道我还要防备被老天爷雷劈,收五十两不贵,不贵。”

    猴子抱着胳膊,戏谑地说:“我看你以前就泄露不少天机了吧,那你怎么没被雷劈死?”

    “呵呵,小道被雷劈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了。”

    道人盯着猴子的衣口袋,殷勤地搓着手问到:“太子和秦王都在广纳贤良,秦王更是开‘招贤阁’,招揽能人异士,大有二龙夺日之象。大圣爷您这明显是站在秦王阵营,要不要小道算上一卦,看日后哪位公子可以坐南称孤?不贵,五十两白银即可。”

    “你趁早享受享受吧,指不定下次你就被雷劈死了。”

    看来这老道不把怀里这五十两银子都骗了去不罢休,猴子懒得理他,转身迈步就往外走。

    只听得背后老道扯着脖子喊:“留步留步,大圣爷是不是要去天策将军府?需不需要小道帮忙算个吉凶?不贵,也是五十两。嗨,别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