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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儿,你觉得怎么样了?”齐烨见宫漓歌不停的流着眼泪,也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宫漓歌缓缓睁开了眼睛,往常那双对自己冰冷漠然的眼里蓄满了悲伤。
“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宫漓歌的精神世界崩塌了,她上一辈子用尽一生堆砌的一堵墙,却在今天坍塌,成为一片废墟。
“什么错了?”齐烨被她的话弄得云里雾里的。
宫漓歌的神情癫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多可笑啊,因为你我负了他那么多年,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我喜欢的是你,这辈子我只会做你的新娘。
齐烨,你说他该有多难过?分明是我提出的请求,为什么先忘记的人也是我?”
齐烨见宫漓歌情绪完全失控,眼泪更是断线的珠子颗颗往下滚落,他手忙脚乱替宫漓歌解开了枷锁。
“歌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告诉医生。”
宫漓歌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口中怒斥着:“你该死!”
那一巴掌可没有留情,本就白皙的脸立即多了五道指痕。
齐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歌儿,你究竟怎么了?你都告诉我好不好?别这样。”
“宫漓歌,你装什么傻呢?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
宫漓歌没有看这两人,她从齐烨的手中抽走自己的手腕,“别碰我!”
她弯下腰抱着自己双膝,哭得像个孩子。
多年前容宴看她的眼神她都重新有了解释,那时自己很怕他,几乎不敢看他,那该多伤他的心啊。
狗老天,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失忆,让我忘记了我最喜欢的人!
想到齐烨说自己死后容宴守了她尸身三年,一切都源自那个承诺,他这一辈子都在努力实现这个承诺。
自己都做了什么?
所有人伤害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刽子手,一次又一次在容宴的心上捅刀子?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指缝滚落下来。
“对不起,宴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医生,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确定你打的只是退烧针?”
医生也慌了,“齐先生,我以我的医德做担保,除了退烧针之外我没有动宫小姐,至于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似乎是被什么刺激了。”
“刺激?她一直都在昏睡中,哪有什么人刺激她?”
“当务之急,先给宫小姐打一针镇定剂吧。”
宫漓歌哭得肝肠寸断,让人看着就揪心不已。
直到镇定剂打在她身上,她才缓缓睡了过去。
睡着的宫漓歌满脸泪痕让人心疼不已,齐烨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宫漓歌在睡梦之中还在喃喃自语。
“对不起,宴哥哥,对不起……”
“哥,你看她就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不要再为了她难过,她不值得!”
齐烨妒忌且不甘,曾经宫漓歌对他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他瞎了眼一样看不见?
他很想让她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样的话两人就不会再分开了,孩子是女人的软肋不是么?
可是看到宫漓歌这样孱弱的样子,又想到自己梦中看到的场景,她那么小小的一个,被所有人责骂,眼泪掉落个不停,齐烨就下不了手。
“你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也行,反正医生就要来了。”齐霜滑动着轮椅离开。
齐烨替宫漓歌掖好被角,悄悄退出了门外。
老爷子在走廊的尽头等着他,“不忍心么?”
“我伤了她太多次,唯独这一次我不想再伤她。”齐烨习惯性的想要摸烟,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服,既没有烟也没有打火机。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老爷子叹了口气,“当真都是孽缘啊。”
“爷爷,换了肾以后我想带歌儿离开,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这样的结果老爷子并没有多意外,“为了她,你就不管你的父母?不管齐家了?”
“爷爷,这是我欠她的。”
他欠了她太多太多,就让下半辈子慢慢弥补和偿还吧。
“也罢,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将来也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烨儿,医生就快来了,手术提前进行,我怕夜长梦多。”
“都听您的。”
宫漓歌在齐烨离开后没多久就睁开了双眼,心中带着对容宴的愧疚,她决心逃离这里。
打了退烧针和服用了一些药物,她身体比起之前好多了,轻轻跳下床,虽然身体还很软,至少可以独立站立。
她知道再这么下去的结果就是被强行换肾,已经错过一次,她不要再来一次。
她亏欠容宴良多,此生她只想要和容宴好好在一起。
宫漓歌咬牙爬出了窗外,外面是崎岖不平的礁石以及大海。
光是看了一眼大海,她的脚就在发抖。
上辈子落海的记忆全都涌入到脑袋里,刻入骨髓的恐惧,让她身体无法自控。
雨还在下,海风猛灌,光着脚穿着裙子的宫漓歌艰难的攀爬在礁石上。
离开这里,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此刻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光线虽不明亮,足以让她看清礁石。
宫漓歌像是落跑的公主,用尽的抓紧岩石小心翼翼攀登着。
“嘶!”
脚在移动过程中被一块锋利的岩石划伤,宫漓歌忍着疼。
斜飞的雨丝润湿了她的身体,风一吹,又冷又饿的她瑟瑟发抖。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一旦被发现离开,她很快就会被抓回去。
宫漓歌,你一定要坚持住。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亏欠容宴那么多,就算是拼了这条命她也要活下去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
寂静的海边别墅迎来了客人。
老爷子激动不已,他找了全球最顶尖的医生来做这次的手术,齐烨一定会安然无恙。
几辆商务车停在院落中,管家早就守在门边撑伞相迎。
从副驾驶出来的助理抢在管家前拉开了门,“到了。”
一双高定男士皮鞋踏出,男人手扶着车门走出,洁白的手腕上一串阴沉木珠十分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