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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儒雅英俊的男人不正是好久不见的齐烨？
“没想到想和你见一面，还得用这样的方法。”齐烨无奈道。
“你是Chris？”
其实也没有多久没见面，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两人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分明她就在面前，中间却有跨不过的鸿沟。
“是我，你别着急离开，就当是好友聚会，坐下来聊聊可以吗？”他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乞求。
“歌儿，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保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身体比过去瘦了一圈。
瘦削的脸苍白没有血色，整个人病恹恹的。
既没有上辈子那残忍阴狠的样子，更没有这辈子重生后的自负和高傲。
就像是一个卸了妆的女人，没有种种面具遮挡，失去了耀眼的光泽，显得那么黯淡无光。
宫漓歌坐了下来，齐烨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特地用这样的方式约我出来，说吧，有什么事？”宫漓歌口吻淡淡。
齐烨宁愿她愤怒，甚至讥讽，那样至少证明自己在她心里还能有一点位置，也好过如今路人般的口吻。
“有一件事在我心里困惑许久了，我想要个回答，这就是我约你的理由。”
服务员进来，上了一堆吃的，齐烨讨好的看着她，“歌儿，这些都是你过去喜欢吃的，你先用餐，其他的事情我们慢慢谈，不着急。”
他没有告诉宫漓歌，自己费尽心思拿到这个名额，不是为了其它，而是想要见见宫漓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连见她一面都成了奢侈。
他不只一次在宫漓歌住的公寓徘徊，哪怕是等上一天一夜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后来才被人告知她租下公寓压根就没住几天。
没有回夏家，也没有回公寓，她肯定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网络上传她住在大山深处，齐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可笑。
哪里是大山深处，以那个男人的财力恐怕那座山都是他的，宫漓歌直播的背景出现的那些花朵，全是及其昂贵的品种。
两人住在一起，实锤了。
那个男人将宫漓歌保护得很好，以至于自己多方打听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见她一面犹如登天。
齐烨开始疯狂回忆两人的过去，那时候宫漓歌就在自己身后，只要自己一转身就可以看到她。
手机里她过去的每一条信息他都看了无数遍， 无数个深夜他都是靠着曾经的回忆熬下来。
自己的文档里连她的照片都没有几张，现在想宫漓歌还得去网络上搜索。
齐烨一遍又一遍的自责，自己这个男朋友当得太不称职了。
他后悔得死去活来，哪怕知道她已经离开，他仍旧想要尽力弥补她。
宫漓歌看着面前的菜并没有动。
“不好意思，你的东西我可不敢动。”
上次齐烨借着老爷子之手给她下药，宫漓歌怎么可能会再重蹈覆辙。
“况且我也不认为我们之间有寒暄的必要，既然你拿到了这个抽奖名额，我就替你解答那个问题吧，你问。”
“歌儿，就算做不成恋人，难道我们连普通的朋友也做不成吗？”齐烨被她划分关系的口吻刺伤。
“不能哦。”宫漓歌摇头，看了看手机，“你还有五分钟可以问我。”
齐烨苦笑一声，将醒好的红酒倒了满满的一杯一饮而尽。
这样的饮酒方式以前宫漓歌要是看到了一定会阻止，并且心疼他的身体。
然而此时宫漓歌只是静静的等着他喝完。
齐烨下意识摸了摸烟想要点上，从烟盒拿出来才想到宫漓歌还在这，又将烟放了下去。
“歌儿，我和夏浅语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在此之前我确实也不太关心你的感受，经常忽略你的存在。
但我想不明白，如果只是夏浅语的事情，你恨我我都可以理解。
可是感情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正如你爱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哪怕我消耗了不少你对我的感情，至少还会再剩一部分吧，哪怕是一丁点呢？
为什么你能做到这么决绝？看你的状态你现在过得很好。
可是我呢？歌儿，你知道我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必须要靠安眠药助眠。
我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我每天都在忏悔曾经对你做的那些事情。
歌儿，我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对我还有一点感情吗？”
一点？
齐烨卑微得和过去的自己一模一样。
宫漓歌也曾用同样的话问过他，“烨哥哥，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也很快乐吗？难道你对我真的没有感情了？哪怕就一点呢？”
上辈子的自己和面前的齐烨重合在一起，原来当时的自己就是这种模样吗？
真是可怜啊。
宫漓歌的眼里有一丝波动，那都是属于怜悯曾经的自己，而不是对齐烨。
水光潋滟的眼神中，宫漓歌嘴角微扬：“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给了和齐烨一样的回答。
齐烨那闪着希冀的目光慢慢黯淡下来。
自己曾经也和他一样，对这个世界逐渐绝望，彻底堕入黑暗之中。
“歌儿，你真残忍。”
“齐烨，要建立大厦需要年复一年，日积月累，摧毁一幢大厦只需要一个瞬间。”
大厦倾塌只需要一秒钟，没人知道在此之前这幢大厦里发生了什么，早就遍体鳞伤，岌岌可危。
她是过来人，清楚大厦坍塌时的绝望和痛苦，所以更不会去心疼齐烨半分。
齐烨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在竭力隐忍着痛苦。
他又狠狠灌了自己一杯酒，“他对你好吗？”
“嗯，很好。”宫漓歌干脆利落的回答，“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那你爱他吗？”齐烨端着红酒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宫漓歌。
好不等于爱，他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爱？
“我能确定的是——我喜欢他。”宫漓歌诚实的回答。
爱这个字分量太重，重得就像是一把枷锁，有了上辈子的经历，她很难再全心全意的将自己交付出去。
“……只是喜欢么？”
齐烨听到这个回答心情远比想象中复杂，开心么？并没有。
她没有骗自己说爱他，而是用了中肯的词语形容，说明她对这段感情很尊重。
宫漓歌没有闹着玩，喜欢是会升级成爱的。
不甘……
分明是那么深爱自己的女孩啊。
红酒一杯入喉，尽是苦涩的味道。
“歌儿，为什么你……”
话音未落，齐烨一头倒在了沙发上，手中的空杯子落下，砸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