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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破阵和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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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气未消的黄药师,全力展开身影,看似步伐缓慢,但是落足如波涛起伏,一步就已经瞬间出现在数丈外。

    李雾龙同样往前一踏,人影飘飞,姿态若仙,顷刻间连续往前踏出九步,每一步都变幻出一种秘传身法,其中不乏少林、点苍、昆仑等独有心法,姿态万千,令人倾倒,速度丝毫不逊色于黄药师,紧紧地跟在他的背后。

    黄药师眼角扫过,心中同样忍不住动容,只觉得对方所学之博,平生罕见。而最让黄药师叹息的,是看出对方不仅是简单的涉猎,而是每一种绝技都十分精通,更是将精华融入到自身武学修为中,假以时日,若是能够融为一炉,那么将会成为堪比五绝的武道大宗师。

    能够在而立之年领悟百家绝学,可见李雾龙必然是聪明绝顶、天资卓越,让黄药师心中的厌恶和仇视少了几分。

    黄药师本身就是绝顶聪明,所娶爱妻,所生爱女同样亦是聪明绝顶,所以对于同类人自然是要包容得多。心念一动,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再试探一番。

    曲曲折折的转出竹林,眼前出现一大片荷塘。塘中白莲盛放,清香阵阵,莲叶田田,一条小石堤穿过荷塘中央。黄药师踏过小堤,将李雾龙引到一座精舍前。

    站立在精舍前的竹林中,李雾龙透过缝隙抬眼望去,那屋子全是以不刨皮的松树搭成,屋外攀满了青藤。此时正当炎夏,但一见到这间屋子,都是突感一阵清凉。

    看到李雾龙站立于竹林之中,黄药师突然运劲双足,脚下看似寻常的石板上受力后猛地凹陷下去,连连作响,比起两旁的石板下沉了数寸。

    顿时,李雾龙四周的竹林晃动,宛如活物,明明不大的竹林,经过震动后视线所及之处,仿佛扩大了数倍不止,阵中似乎透出森森之气。此阵颠倒五行,困迷一体,若是不识其中的奥妙而胡乱奔走,只会在阵中越陷越深。

    黄药师心思缜密,自然不会将整个桃花岛的安危寄托在最外围的大阵中。毕竟大阵的路径,不仅几名弟子都了然于心,甚至连岛上的聋哑仆人都知之甚详。若是被敌人利用,那么桃花岛的一切都会暴露在敌人的眼中。

    所以,在精舍四周,黄药师又苦心布下几处阵法,即便是黄蓉也不知道其中所在,更别说破解之策了。若是李雾龙真的精通阵法,那就证明他所言不虚。如若不然,有了阵法的辅助,黄药师有着十足把握,能够毫发无损地制服李雾龙。

    到时候,自然让他知道桃花岛主的手段!

    被困的李雾龙没有半点惊慌,东一步,西一转,看似毫无章法,偏偏在竹林尚未平静下来时,就已经闯出阵中,立在黄药师不远处,一脸笑意地望着黄药师。

    “有趣,有趣。想不到,这世间除了我,居然还真的有人会分心涉猎这奇门术数。能够在顷刻之间就闯出阵外,即便是老夫当年最精通此术法的弟子,都远不如你。”

    想到陆乘风被自己迁怒,打折了双腿赶出了桃花岛,黄药师忍不住顿了顿。

    “这处阵法,若是在这两处如此改动,那么阵法的变化能多增三成。”

    李雾龙抬手指向已经平静下来的竹林,指出了其中的不足之处。

    正好这颠倒五行阵是王怜花研究最深的阵法之一,龙小云从莲花宝鉴中学到,又花费了不少的心机钻研,让李雾龙依葫芦画瓢,顷刻间就看穿阵法的破绽。若是换了另一套阵法,少不得要花费心思计算其中的变化,就远远不如此刻对黄药师造成的震撼了。

    “请!”

    黄药师闭目计算,再次张开时双眸亮了几分,显然是在脑海中验证了李雾龙所说的改动。心中欢喜之余,顿生知己之感。略一示意,率先推门将李雾龙请入精舍书房中。

    哑仆送上茶来。那茶颜色碧绿,冷若雪水,入口凉沁心脾。

    “不知阁下师承何人?”

    茶过两盏,黄药师有意无意间突然问起。

    “在下一身所学,大部分都是从怜花宝鉴中所学而来。”

    李雾龙抬手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答道。

    “怜花宝鉴,是一代奇人王怜花倾尽毕生心血所著。说起来,这王怜花和黄岛主相仿,都是天文地理、医卜星相、丝竹弹唱、琴棋书画无一不晓,无一不精。若是你们两人相遇,想必定然能够成为知己。”

    夜色渐黑,精舍中已经亮起烛火,将夜色驱逐而出,将李雾龙和黄药师的两道黑影映衬在窗户之上。

    两人从阵法生克,在论到诗词歌赋、亦或是手谈一局,泼墨为画,不知不觉已经雄鸡长鸣,天色渐明。

    彻夜长谈,功力深厚的两人都不觉丝毫疲倦,此时黄药师正拿着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为李雾龙的手艺赞叹不已。

    黄药师自视甚高,甚少服人。除了当年华山论剑败在王重阳手中,心服口服外,其余除了同为五绝的对手,就少有人能够入他眼中。但是经过一夜时间,黄药师已经发现,对方的易容之高,远超自身所学。而杏林之术,同样出类拔萃,让黄药师所获匪浅,其余百艺,各有见解,并非生搬硬套,由不得黄药师不将对方引为平生知己。

    而李雾龙透露的种种,让黄药师忍不住心中悠然向往,那个李雾龙口中所说灿烂辉煌的海外武林。

    就是不知,自己的玉箫,能够在兵器谱上排到第几?

    若是他日蓉儿寻得好归宿,自己一定扬帆海外,去看看未曾见过的风景。

    想到黄蓉,黄药师突发奇想,仔细打量了一下李雾龙后问道。

    “不知阁下可否娶亲?黄某有一女,年芳……”

    黄药师还未说完,已经被李雾龙抬手打断。

    “缘分本天定,若是有缘,那么终将会成眷属。若是无缘,自然也无法强求。”

    黄药师默然半响,眼露怀念之色,显然想起当初和爱妻新婚燕尔,同游江南的快乐时光。

    “说起来,在下精通算卦占卜,刚刚给令爱算了一卦。”

    李雾龙突然开口,打断了黄药师的追忆。

    虽然黄药师对于此类左道嗤之以鼻,但是事关爱女,又深信李雾龙不会信口开河,顿时让黄药师脸上露出关切之色。

    “令爱已经一路北上,最终将会抵达张家口。若是不阻止令爱,恐怕会发生一些黄岛主不愿发生的事情。”

    李雾龙神秘一笑,脸上充满了高深莫测的神色。看到黄药师开口想要追问,再次率先开口道。

    “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令爱生命无忧,能不能阻止,就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