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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泽震怒:“云闲!你……”
“东泽。”栾之的声音悠悠的飘了过来将东泽的话给打了住,随后冲着东泽微微摇了摇头:“你先带小赤蛇去偏殿稍等候一二,去接小狸过来,等我一会与他说两句话再让他走。”随后他目光看向已经迈进山门的云闲:“进大殿来吧。”
东泽沉声应了,带着小赤蛇往偏殿而去,云闲跟着往主殿的方向去,栾之转过身去往主殿引,云闲在他身后瞧着,目光盯在栾之缥缈到有些不正常的腿脚步伐上。
小赤蛇在偏殿等,却也并没有等多久,小狸的行李不多,唯一背着的一个小布袋,闻着里面也都是些小零嘴,他进门的时候扭头正与东泽说着话:“弓月怎么不亲自过来接我?”
东泽正要开口,小赤蛇迎了上去行了个礼,而后道:“小主子正在研究新的好吃的,说要在你过去之前做好,不然等你过去了,该没得吃了。”
一听这话小狸果然兴奋的笑了起来,还拍了拍自己的布袋子:“够义气!我也给她带了好些好吃的!”
东泽笑了笑,没接话。
这么不过盏茶的功夫,本以为还要再坐上一会子,却不料栾之竟然已经与云闲说完正事,向这边的偏殿走来了。
栾之朝着小赤蛇点了点头,走到小狸的面前叮嘱:“你既是去往弓月那里,再是熟络也要知道你是个客人,这一清宫才是你的地方,断断不可以在玄苍任性胡来,见着弓月可就要改口,再不能直呼她的名讳。哪怕唤她一声上神也好,她不介意,旁边怎的也是有他人在,别让人觉得她没有一方之主的架势……”
小赤蛇听着,觉得帝尊大人倒也不是那么冷情冷性高高在上,这也挺细心周到。
小狸一直不停的点头,一副赶紧让栾之说完他好走人的态度。栾之又叮嘱了一些之后这才转过头来向小赤蛇道:“劳烦你帮我给你家小主带个话。云闲受命要轮回一趟,他这一趟凡尘恐怕不是太过顺利,她既是在外游历。想来也应当不难挤出空闲,瞧一瞧也好。”
小赤蛇心一沉,忙道:“呃……我家小主子虽然在外游历,但是也未必就有得空闲。她也不是出去耍的……”
似是明白她的心思似的,栾之微笑挥了挥手:“我没有试探她的意思。她疼小狸,若是能来定然会亲自过来接,哪有怠慢的可能,若真是不喜欢。哪还会让你过来接。”
小赤蛇行礼:“帝尊大量。”
……
弓月是在自己的小山洞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完小赤蛇的传达的,小狸正在满山头的摘山楂。
小赤蛇一字不落的转达完这些话便就去山头陪着小狸撒欢去了,弓月在山洞里继续嗑着瓜子。她如今比百年之前想事情又要更从容了许多,虽然觉得栾之这头脚召迟霖后脚又端出小狸来引她有些离谱。但是这两件事加起来虽然是大有嫌疑,可最后说到的这个云闲要去轮回一遭,倒还正正经经是个事。
她又不是说要与栾之老死不相往来了,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往来嘛。而且,她百年游历又不是成心要躲着谁,不过就是头前闭前一百年闷的难受,再加上从小就看着父亲母亲在外游历过来的,这种性子应当也是遗传吧,她如今心智成熟又闲来无事,出去游历游历也是正常。
前些日子迟霖过来给她送那一清宫的掌印,今天小赤蛇又去远尘山把小狸接了回来,她寻思着,她玄苍的地头没什么奢华抢眼之处,唯一让她觉得最欢喜的地方便就是太适合游玩。
不然当初小狸也不会闹出东海水患那件事出来,不就是因为玩的太疯,也太适合玩疯,才玩疯了。
这一百年又一百年的过去,她其实早就不是躲栾之了,时间一天天的过,到得如今,她更多的感觉是她与栾之是没什么可说,不再见面也是好事一桩。
她就在这小山洞里深深的叹了口气,结果一下子被瓜子给呛了一下。
这一呛,前头想的关于她与栾之之间的事情便就告一段落,呛出了第二段来。
迟霖上次来送一清宫的掌印时,跟她说过这么一件事。
他有一次无意中在九重天边界处看见雷鸣电闪一片乌沉,那异象不像是谁家在渡天劫,倒更像是边界的守结界出了些问题,不过又立刻道,这种异象虽然这么多年都没见到过,但以前再早些年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守结界是守护九重天仙界的,再是坚固也不是永远都不会出现问题的,这个事情天界一定有所准备,会着手处理的。
迟霖与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正在万莲山烤着一块红薯,外皮酥酥,内里金灿灿的冒着香热之气,捻了一块吹来吃,她一边看着迟霖:“天界的守结界薄弱了?这是不是需要一些有修为的有资历的上神去联手修复?谁去?玉帝和天帝从我有记忆起就形同摆设,是不是到了他们二人做出点什么来给大家瞧瞧的事了?”
迟霖说的这件事,她其实也看见过,只是她看见的那天,方位似乎并不是迟霖所说的地方,而是距离远尘山附近。
她并没有想太多,因为远尘山的位置距离天界边境也不是太远,大抵那附近都是那样的天色。
栾之选在远尘山,人人都觉得他是挑了个好山头,那里哪哪都好,九重天上没谁选的位置比他更有眼光,现在守结界出了问题,他当年选的远尘山,也是距离那里最近,现如今终于也到了看出远尘山弊端的时候了。
小赤蛇带的话里头,没有提起云闲轮回的原由是什么,必然不会是因为受罚,也不应该是历劫。若是受罚,云闲在九重天上犯了事。不可能没有半点消息,以云闲在仙学府的名声再加上他后来从仙学府出来之后的一帆风顺,他身上若是有什么新闻,随便一丁点都会在九重天上引起不小的轩然大波。而若是历劫,这一点似乎有些可能,但如果是因为这个,栾之也没有必要叮嘱小赤蛇。让她去顺道看一看了。
她差了玄苍的仙仆去打听。
后而回应打探回来的消息让她很是惊讶。
“云闲去凡尘轮回这件事。是由栾之帝尊开的口,后而经玉帝和天帝首肯,三尊通过之后才下的文书。具体做什么似乎很机密,就连七星阁那边都没有收到卷宗,完全不知云闲此次轮回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
没有命数?七星阁都没有卷宗?
“云闲不过是个才飞升多久的上神,满打满算万把年前也是个凡胎肉身。他又不是女娲的化身,这九重天的守结界坏了。还要让他去补!?这些老不修,也忒狠了!”
她一个翻身纵上云头,巡着仙仆打听到的云闲轮回的方位去了。
……
她翻了个跟斗下凡的时候,迟霖应邀。再次赴了栾之的约。
九重天守结界的边缘之处,天云滚滚,阴暗的让人呼吸都跟着学生起来。
迟霖这一次见他。发现他的面容已经有些苍白的不成样子。
守结界的边处有一角小亭,早前用来在此处看守结界之时有个歇脚之处。因为上一次父神的恩泽天地,守结界加厚不止一层,短时间内守结界不会出现问题,这小亭就一直空着,没有派仙使在此把守,现在也是空着,正好拿来用。
小亭中茶香袅袅,迟霖与栾之坐定,袅袅茶香中迟霖亲自为他斟了个七分满。
氤氲之中,栾之开门见山直问他:“弓月下凡界去了?”
迟霖怔了一怔,客气笑道:“你料准了我不会将你的情况全盘转述给她,料准了我只会说出个皮毛剩下的让她自己去想。由我在前头铺垫,再由小赤蛇亲眼所见云闲去你一清宫之后直接步入轮回执行所谓的劳什子的使命,她怎能不想到一处去,怎能,不下凡界去看上一看。”
栾之认认真真的听着每一个字,直到从迟霖口中确定弓月真的下了凡界,这才松了一口气,语声浅浅:“别说的好像我无所不用其及似的。”
迟霖本来想说‘你本来就是无所不用其及’,但是抬眼看见他的脸色,这话就又缩了回去,叹了口气,道:“你若是从一开始就能无所不用其及,眼下又怎会如此。”
栾之脸的笑便就有些收起来,道:“你这句话若是从一开始便就说与我听,我可能就真的会无所不用其及了。”
绕来绕去,迟霖甚感无奈的紧。
末了,他抬眼,目光看向天界边处的细细裂痕,一边道:“你想不想听个故事?”不等栾之回答他已经接着说道:“弓月那丫头整日拿着个折扇,遇到对手了,摇一摇,遇到打架的事了,展开甩一甩,放眼这九重天看过去,有多少人曾经在背地里笑话过她这个法器的,你应该也纳闷的很,她一个姑娘家家,动不动就祭出把扇子来当武器,是不是挺古怪?”他眼角眉梢提起弓月都是在微笑的,接着说道:“没什么别的原因,其实弓月很久很久以前是喜欢鞭子的,她母亲也希望她用鞭子,既威风又好看,还能远远的和人交手不必近身,当年她用的第一条鞭子便就是我送给她的,只是这丫头就是用不顺手,不是被鞭子绕着脖子了,便就是被鞭子抽到自己的脚,她费尽心力,浑身上下都不知道起了多少条鞭痕,也足足练了有快小一百年了去,可鞭子这东西,就是没有一丁一点的长进。她被折腾的累了,某一天突然再也不提这件事,那鞭子也再看不见了,手里便就多了一把折扇。”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栾之:“你猜,她的那条鞭子去哪了?”
栾之抿了抿唇。
迟霖自问自答:“以前我偶尔去仙学府看她,有一次偶遇红索,红索跟我说,让我劝劝弓月把折扇收起来,仙学府为了这把折扇也有不少人拿来说笑,让弓月换个仙器,我便将这件事说给她听,说完之后我也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她当时转了转眼珠子回答我:一定是施法将鞭子给碎了毁了,还说若是换成她,一定不会让那条鞭子有什么好下场。”
栾之的眼睫动了动,垂了垂目,道:“倒像是红索能说得出做得来的话,所幸最后水凤还是成全了她,要不然还不得被红索活埋了。”
迟霖啪的一下敲了一下台面:“让你一语道破了!正是这么个玄机!”后而他话峰一转,将话又转了回来:“弓月那丫头,把鞭子还给了我,让我收起来,还叮嘱我,永远都不要告诉她鞭子放在哪了,哪怕她问起,也不要告诉她。”
栾之突然咳了一声,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一直咳了放久方才停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的看向迟霖道:“听你这一番比喻,我能像那条鞭子一样的话,心里也挺舒服了。”言罢就又是一阵咳嗽,苍白的面颊竟是泛着不自然的微红起来,道:“这样挺好,便就是她日后问起,你也不要告诉她,无论她怎么问怎么说,都别让她知道。”
迟霖看向栾之,眼中颇有意味:“那丫头,便就是做了这个样的决定,看着是要多绝有多绝,可她这么绝,却是刀刀都向着她自己,对于那鞭子,鞭子是个死物,自然不会有什么情感,付出情感的是她自己,她忍着压着,从她将那个鞭子交还给我的那天起,到现在就再也没有问过那鞭子一句。”他目光微微凉了下来:“她没有问过,她不是没有想起来,而是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栾之怔怔的端起茶盏凑在嘴边,他怎会听不明白迟霖这一番话的道理。
他就是那条鞭子,就算她不会忘记,也不会再提起了。
可他又怎么能仅仅是一条鞭子。
但无论他是鞭子也好不是鞭子也罢,无论她日后忘记也好,不会再提起也罢,他都不会知道也不会等到了。
茶盏温温入了喉,他闭了眼:“也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