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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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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侠无意间和两个人的视线相撞,他短暂地楞了一下,就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把门搭子扣上,然后穿过小杨树林往大门口走,一路上和碰到的几个人随意地打着招呼,就像他以前在这里正常上班的时候那样自然。

    柳侠虽然不够世故,但从小到大的经历却也让他足够了解基本的人性,这个时候,为了面子故作矜傲,可能会激怒丁红亮和魏根义这种狭隘又善妒的人,没必要;但灰头土脸的样子他也做不来,别说他心里这会儿确实没有那么惶恐落魄,就算真的有,他也不会在丁红亮和魏根义面前表现出来。

    柳侠已经知道,是丁红亮设计,丁红亮的妻子魏宝芬和魏根义配合,从胡永顺那里套出了他在那个住宅小区有几套房子。

    没有人知道丁红亮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发现柳侠在那里有房子的,楚凤河是听到柳川说柳侠被人写信揭发,去问胡永顺,从胡永顺吞吞吐吐的讲述中推断出当初的情况的。

    丁红亮应该是因为某个偶然因素,怀疑柳侠在这个小区有房子,他就装作自己也想买房子,到工地上的临时办公室打听情况,他认识楚凤河,知道楚凤河和柳侠关系很好,所以他避开了楚凤河在的时候,通过胡永顺的妹子胡永莲,直接和胡永顺谈。

    丁红亮让苏宝芬和魏根义装作自己也有买房意向的同事,吊起了胡永顺的胃口,要知道,除了当初以较便宜的价格把几栋楼最好的楼层卖给那几个集体购房的单位之后,一年多了,剩下的房子就没卖出几套,胡永顺为了拿下火车站那块地,手里的钱一直是捉襟见肘,一下可能卖出去十多套房——按胡永顺的说法,丁红亮当时说,单位还有好几个想出来买房的,都等着看他能把价格砍到多少,一下可以进账好几十万甚至更多,胡永顺没办法不动心。

    丁红亮和苏宝芬、魏根义却在价格基本谈好的时候又犹豫了,他们觉得胡永顺建的这个小区地方太偏僻,户型也不好,他们作为省级单位的人,买这里的房有点掉档次。

    胡永顺急了,他拿出了重点大学毕业、在水文队本来就有一套房、家里还有个在发达国家留学的哥哥的柳侠在这里不但买了套房、还买了好几间门面房来举例,证明自己这个小区绝对不掉价,荣泽的人看不上这里,是他们没见识没眼光……

    胡永顺不是成心的,但他却实实在在把柳侠给卖了个底朝天。

    这个时辰的天还有点热,柳侠不想走得一身汗,就叫了辆脚踏三轮,十分钟后,他来到了王君禹的诊所。

    柳侠掀开门帘,差点和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年轻女子撞在一起,柳侠说了声对不起,闪开身让女子先走。

    紧跟在那女子后面的小敏看见柳侠,惊讶地睁大眼,然后笑着扭头说:“叔,凤河,您看谁来了?”然后她又对着柳侠上下打量,“啧啧,归国华侨样,真帅哈。”

    柳侠看了一眼自己没有任何特点的衣服:“小敏姐你这什么眼神儿?我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三十,你见过这么寒碜的华侨吗?”

    柳侠身上的灰白色长裤和白色体恤,是刚入夏的时候,柳凌下班路上在一个挂着“拆迁,跳楼大甩卖”的摊子上买的,全场所有东西一律十五块,柳凌跟人搞价:“四件,五十。”

    富富态态的老板娘说:“五件以上,一件十二,大兄弟你要是再还价大姐我真跳楼给你看。”

    柳凌说:“六件,六十,行我就拿,不行我走人。”

    老板娘没去跳楼,而是笑嘻嘻地说:“大兄弟你要什么颜色什么号?我给你拿。”

    柳凌买了六件,他、柳侠、猫儿,一人一身,没想到,衣服穿身上不算难看,而且还挺舒服,不习惯像京都爷们儿那样光着膀子穿个大花裤衩上街的柳家叔侄三人都觉得挺划算。

    于是,柳凌第二天又买了六件,五十。

    柳侠这个夏天出门的时候基本就是这两套衣服换着来回穿,回来的时候他心里乱的很,没心情收拾行李,随手抓了常穿的几件衣服就回来了,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效果。

    王君禹擦着一把止血钳,笑着对柳侠说:“小敏的意思就是你越来越帅气了。”

    楚凤河扶着椅子单脚站起来:“柳侠?你回来了?”

    柳侠吃惊地看着楚凤河:“凤河哥你脚咋着了?”

    小敏说:“叫耙子齿儿扎了一下,将给他清洗过。哎,柳侠,柳岸咋样了?听柳川哥说他现在好多了,他最近化验哩血液指标啥样?”

    柳侠说:“可稳定,林教授说这个月如果指标能继续保持原来的水平,以后三个月化验一次就可以了。”

    小敏点点头:“那就中那就中,俺叔俺成天都可惦记他,只要孩儿能好,比啥都强。柳侠,我该去接俺孩儿了,一会儿回来咱再说哦,王秋搁外头等我咧。”

    柳侠把门帘挑高一点:“接孩儿要紧,小敏姐你快去吧。”

    小敏出去了,柳侠进屋,把东西放在王君禹跟前:“您要的药,都是从祁先生家药铺里拿的,祁家二先生说,成色好不好的他不敢说,但敢保证都是真的。”

    王君禹有点过意不去:“大老远的每次都让你们帮忙带东西。”

    柳侠说:“顺路嘛,又不沉,随手就捎回来了。”

    然后他过来看楚凤河。“咋会叫耙子齿儿扎着咧?”

    楚凤河咧着嘴坐下:“我这人命不好,到哪儿都得先遇见点倒霉事儿,我自己管哩工地收拾哩整整齐齐哩,连个钢筋头儿都不准乱放,就是深更半夜打滚儿也没事,今儿第一天来火车站这个工地,就叫扎了一下。”

    他把缠着绷带的脚举起来让柳侠看:“俺老板也不知成天忙啥咧,工地跟没人管样,乱哩没法看,我叫了几个工人想好好整理一下,谁知,钢筋堆里也不知咋扔个没把儿哩破耙子,差点给我哩脚扎透。”

    柳侠问:“二小那边不是还没完全好咧嘛,你咋可来火车站这边了?”

    楚凤河说:“胡永顺说他最近跑贷款、跑原材料、跑工商税务房产所,老忙,火车站这边才开始,还没个头绪,别人招呼他不放心,非叫我来这边儿看着。

    二小那边儿,不是他妹子现在搁那儿管着账咧嘛,平常哩事她处理,要是真有啥大事儿,反正也没多远,他叫我两头跑。”

    柳侠有点替凤河不忿:“胡永顺可真是给你当驴使咧,给你一个人哩工资,叫你干五个人哩活。”

    楚凤河笑笑:“我没啥学问,技术活儿咱干不来,只有勤快点儿,多跑点儿腿,要不人家谁使我呀?再说了,他给我哩工资不低,比咱荣泽可多好单位哩工资还高咧。”

    王君禹说:“他再给你高两倍的工资你也值,凤河,你这些年替胡永顺干的,如果换个老板,肯定不会只给你工资和年终那一点奖金。他现在没钱付你工资和奖金,用房子抵,还那么来回算计你,我觉得这是个不能共富贵的人,你还是换个早点换个地方干吧。”

    楚凤河无奈地说:“他现在两个工地同时开,人手不够,又欠银行一屁股账,我总觉得现在走有点那啥,反正最后我还是挑了两套称心的房子,我再跟着他干一段看看吧,如果他还是这样,我就走。”

    柳侠听到楚凤河说两套房子,有点兴奋:“凤河哥,你一下抵到两套房?”

    楚凤河说:“柳川哥没跟你说?我以后就跟您家做邻居了,柳川哥挨着大伯跟柳魁哥,我挨着柳川哥,以后大伯他们都来荣泽了,你过去耍,咱隔着墙就能说话。”

    柳侠迷糊了:“凤河哥,你抵哩哪儿哩房呀?你咋会挨着俺三哥咧?”

    王君禹和楚凤河互相看了看,楚凤河试探着问:“柳侠,柳川哥没跟你说?”

    柳侠迷茫:“说啥?”

    王君禹和楚凤河都楞了,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说。

    柳侠觉得不对劲,一下急了:“俺三哥咋着了?您到底有啥事瞒着我呀?”

    王君禹想了一下,拍拍柳侠:“柳侠,你别着急,没什么大事,”他又转头对楚凤河说:“柳侠既然回来了,早晚得知道,柳川不好开口,干脆咱们跟他说了吧。”

    楚凤河挠挠头:“中,反正这事也瞒不住。柳侠,你都回来一天了,我以为柳川哥都跟你说过了咧。”

    柳侠心里七上八下地看着王君禹,不说话。

    王君禹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柳侠听。

    原来,柳侠在原城的那套房子,柳川虽然委托了好几个人帮忙,却一直卖不出去。

    原城虽然是地处中原的省会城市,但生活水平在全国来说不算高,尤其是因为地区津贴低,原城整个工资水平在全国都算是比较低的。

    所以,虽然原城和其他大城市一样,也盖起了商品房,可买得起、并且愿意买商品房的人很少,买的基本都是像周晓云家那样的私营企业主或年轻一代里收入较高的双职工家庭,他们都属于有钱也没资格买集资房的群体,这个群体的基数很小,基数庞大的城市企业职工,都还在等待比商品房便宜得多的单位集资房。

    在原城很多人的心目中,房子和其他大件商品一样,一旦卖出,哪怕没拆封便也掉了价,再卖就是二手货了,价格必然是要大打折扣的,要不,有那么多新房子可以挑挑拣拣,人家干嘛要买个旧房子?再者,还没入住就要转手卖,不会是房子的风水有问题吧?

    所以,柳侠的房子倒也不是没一个人愿意要,但肯去看房子的那个人说,二手房,他最多出到八万五。

    这个价格,柳川坚决不肯卖。

    而在荣泽。

    柳侠买房的那个住宅小区现在四周还都是田地,十分的乡村样,传说中要建在小区东边的市人民医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所以,柳川放出卖房的消息二十来天,柳侠那个二楼小套还有两个人去看,一楼套房和门面房连个打电话询问的人都没有。

    小城市的人喜欢追逐潮流,柳川住的土地局家属楼,离繁华的火车站商业区比较近,还紧靠着天天晚上都有露天舞厅的工会大院,现在基本算荣泽最热闹的地方之一,最近又有几个单位准备合伙在附近盖家属楼,这给柳川的房子又增添了点分量。

    柳川说想卖自己住的那套房子的当天,就有同事找上了门。

    荣泽撤县建市以后,房价也涨了不少,所以柳川的房子带煤棚,一共卖了四万五。

    他又借了五千,加上王君禹的五万,他凑够十万的当天,就去了京都。

    柳川从京都回来没几天,就赶上胡永顺用房子抵楚凤河的工资和奖金的事,楚凤河用辞职相要挟,得到了可以挑选两套一楼的权利。

    楚凤河和王君禹都知道柳川的房子卖了,楚凤河还去帮柳川把家具搬到了柳侠的房子和煤棚里,所以胡永顺一答应让楚凤河挑两套一楼,楚凤河第一个就给柳川打了电话,问他愿不愿意要。

    柳川当然愿意,他一直为自己不能再和父母家人住在一起而耿耿于怀,现在有了能继续和父母大哥永远住在一起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

    楚凤河不肯要钱,坚持要把其中一套送给柳川,柳川当然不会答应,经过王君禹好几次的调和,房子最终以一万六千块钱的价格卖给了柳川。

    当然,柳川现在没钱给。

    柳侠差点要哭了,他自作主张在京都买房子,把一家人都给拖进来了,三哥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王君禹说:“幺儿,你别这么难受,我觉得,就是没有你在京都买房子这事,知道有这么个和你家里人继续住在一起的机会,你三哥也会卖了他原来的房子,把这套房子买下来的。”

    柳侠说:“那不一样,那是三哥有准备的买房换房,这是我把三哥逼得没地方住。”

    王君禹和楚凤河都有点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柳侠。

    传呼机“嘀嘀嘀”的叫声救了两个人。

    你在哪?回电话139********,三哥。

    柳侠站起来:“我出去给俺三哥回个电话。”

    王君禹说:“快去吧,还是原来那家,现在能打长途了。”

    柳侠拨通电话就喊了声:“三哥。”

    那边传来马千里笑呵呵的声音:“我可没那么年轻,我这年龄,你至少得叫大哥才行。”

    柳侠诧异:“队长?你换电话了?你跟我三哥在一起?”

    马千里说:“对,你三哥不放心你的事,过来找我商量。怎么样,是不是让焦福通那一通狂咬给吓着了?”

    柳侠按下房子的事,振奋精神说:“早上刚说让我停职反省的时候有点,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好歹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出去打工也能养活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就是连累你了……”

    “连累什么?真是小孩子,你以为我就那么窝囊,伸着个脸等着人家抽啊?

    好了柳侠,情况我都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当初揽的几个活儿,咱们队业务科都接触过,因为价格谈不拢,我也担心他们个体包工队最后在工程款上耍赖,会打开一个恶性缺口,所以就放弃的那几个工程。

    默许你干,是不想让原城其他测绘单位有机会往咱们家门口伸手,虽然知道根据现在的形势,我们和其他测绘单位形成的地域和行业默契早晚会被打破,但我还是想在能够控制的时候,尽可能把这个时间往后推几年,给咱们队争取最大最舒服的生存空间,这事当时我跟总局抓业务的许局长通过气,到时候他会替我出面说明,你不用替我担心。

    呵呵,本来是永远都不打算跟你说这事,让你好好欠我一份人情呢,现在让焦福通这王八蛋给搅和了。”

    柳侠不太相信:“真的?许局长真知道?

    马千里说:“如果不知道,你上交的那百分之二十工程款我能让你交给楚远吗?好几万呢,没个名目,我怎么入账?”

    柳侠不太懂这些弯弯绕,马千里说的这么轻松又肯定,让他觉得心里一下就踏实了,他问:“楚大哥的事你也知道吗队长?”

    马千里冷笑了一下:“哼,焦福通这个蠢货,上任三天就换会计,他以为这样是在证明他的能力和手腕吗?

    你不用担心楚远,他的心大着呢,如果不是因为他以前在咱们单位干的顺心,他早就走人了。”

    “怎么会?”柳侠惊讶。

    马千里说:“怎么不会?他在咱们国家推行注册会计师制度的第一年就考过了注册会计师,咱们总局教授级高工金贵吧?楚远这个比他们还金贵呢,全国算下来也没多少个,他如果愿意出去,随便找个地方都比在咱们单位挣的多。

    他现在正常工作日在咱们单位干活,业余时间还兼着原城郊区好几个厂子的会计呢,他每个月抽三天时间去给那几个厂子做账,挣的比咱们单位的工资加奖金多多了,要不你以为他凭什么每个月工资和奖金一分钱不留地都交给楚昊他妈,在家里还能那么希特勒?”

    柳侠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接受不能:“不会吧?那,楚大哥他这也算干私活,队长您不管,您不怕别人知道了会告您包庇吗?”

    马千里奇怪:“人家又不是跟咱们单位抢生意,或者吃里扒外,咱们的投标项目,他把咱们的标的透露给竞争对手,人家这就是自己辛苦点,下了班搞个兼职挣几个外快,队里的活儿一点没耽误,我管得着吗?”

    柳侠心里猛地一轻,焦福通说他别的他都不在乎,但吃里扒外这个罪名让他心里膈应得慌,马千里对楚远的看法,让他知道,他没有拿着单位的工资和奖金却出卖单位的利益,所以,他没有吃里扒外。

    马千里好像知道柳侠在想什么,他说:“焦福通的话你全当狗叫,听听就算了,咱们几个大队虽然在接受人上有很大的自主权,但真到了事儿上,还是总局在把控,旷工几年、进局子好几趟的都没开除呢,你这算什么?何况还是我和局主抓领导过了明路的。”

    柳侠只有说:“谢谢你,队长!”

    马千里说:“不用谢,有时间你让柳岸多给马鹏程个兔崽子打几个电话,鼓励他好好上学,让他消停几天,就算是谢我了。”

    柳侠问:“马鹏程又怎么了?”

    “他前几天模仿他们班最漂亮的女生的笔迹,给一个学习特刻苦、成绩比他好、但据他说长的连他百分之一帅都没有的男生写情书,那孩子下了晚自习去厕所后头等了那女生一个多小时,被蚊子咬的满身包,回来后好几天迷迷糊糊的,前天干脆去问那女生为什么戏弄他,那女生闹了起来,学校出面调查,马鹏程被他一个哥儿们出卖,老师让叫家长,你嫂子嫌丢人不肯去,我去了,给了那小子两脚,他发誓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说你们家柳岸把一群同学打得住院,你都没舍得说柳岸一句,说我肯定、绝对、百分百不是他亲爹。”

    柳侠听到电话里柳川的笑声。

    柳侠说:“好吧,我回家就给我们猫儿打电话。”

    马千里说:“你记着,这几天在单位少出现少说话,要不,干脆这样吧,你请假回家几天,有个三四天,你这事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柳侠这次是真的不信:“三四天?”

    马千里说:“从焦福通接到丁红亮和魏根义的信到现在,他折腾了也将近十天了,差不多了,你在家好好想想,你以后什么打算,是来总局上班还是停薪留职,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柳侠脱口而出:“您也想让我停薪留职?”

    马千里说:“我不想,可柳岸现在在京都,你会安心在家上班吗?如果来总局,你马上就得跟总局的测绘队去栖浪水库,我不可能再给你假期,柳侠,你能力再突出,你的资历在那儿放着,很多时候,资历是一个无法替代的资本。”

    柳侠沉默了,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他放不下猫儿,可他资历太浅,不可能像有些老职工一样,耍赖泡病号不上班。

    马千里说:“还有很多事,等回去让你三哥跟你慢慢说吧。”

    放下电话,柳侠在街边站了好一会儿,他知道,他一旦停薪留职,就不可能再回单位了。

    但他,是真的喜欢第三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