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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霞郡主说:“那真就奇怪了,怎么你们打捞半天,都没捞上来,结果尸体还是自己浮上来的?”
李家姑娘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都说是水鬼作祟了。”
鸿霞郡主“噗嗤”一声就笑了,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啊。你刚才说是我们杀了人,现在却说是水鬼作祟。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鸿霞郡主本来就伶牙俐齿的,跟楚钰秧呆的久了更是嘴巴一点也不饶人,顿时就把那李家姑娘说的脸都羞红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鸿霞郡主得意的挑了挑眉,还对楚钰秧眨眨眼睛。
楚钰秧:“……”
楚钰秧问:“有仵作来验/尸了吗?”
“仵作……”官差一愣,赶紧说道:“这个……马上就去叫,马上就来。”
官差过来的时候,虽然听说死了人,不过都没有带仵作过来。楚钰秧这会儿一说,官差才赶紧叫人去把仵作找过来。
楚钰秧将袖子挽了挽,说道:“那我先看看尸体。”
“这……”官差说:“楚大人,仵作马上就来了,这种伙计怎么敢劳烦楚大人亲自来。”
仵作验/尸这种工作,就连官差都是不会去做的,毕竟是贱民才做的伙计,楚钰秧可是三品的大官,官差吓得腿肚子直转筋。
“你懂什么,去去一边去。”鸿霞郡主对尸体也是“垂涎已久”了,早就想亲自验/尸试一试了,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天终于找到机会了,显得……有点兴/奋。
楚钰秧都想扶额了,小声对鸿霞郡主说:“你现在,可不可以不要露/出一脸杀/人狂的变/态兴/奋脸啊。”
鸿霞郡主翻了个白眼,说:“愣着什么呢,你不是要验/尸吗?我给你打下手。”
“不用不用,越帮越忙。”楚钰秧说。
楚钰秧本来就是个业余的二把刀,再让鸿霞郡主帮忙,他们两个就更像是分尸的凶手了。
尸体就放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王家的人虽然伤心,不过看连官差都害怕楚钰秧,所以不敢阻拦他验/尸。
好多人都站在旁边围观,楚钰秧就蹲下来,蹲在了尸体边上。鸿霞郡主也赶紧凑过来,蹲在尸体的另一边,瞧着楚钰秧的动作。
楚钰秧伸手摸了摸尸体的关节,鸿霞郡主就伸手摸了摸尸体的关节。
楚钰秧伸手按了按尸体的皮肤,鸿霞郡主就伸手按了按尸体的皮肤。
楚钰秧伸手把尸体手臂上的衣服撸了起来,鸿霞郡主就伸手把尸体另一条手臂上的衣服撸了起来。
楚钰秧眼皮一跳,说:“你别给我捣乱。”
鸿霞郡主说:“我这不叫捣乱,叫实践。我在宫里头,也是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的。”
楚钰秧:“……”
看来鸿霞郡主每天比自己还闲的无聊。
宋谱对于鸿霞郡主的种种举动,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就站在一旁保护鸿霞郡主的安全。
楚钰秧看了一眼宋谱,递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鸿霞郡主瞧了半天尸体,终于忍不住说:“楚钰秧,你倒是瞧出什么来了?”
楚钰秧说:“死亡时间……”
“肯定是昨天晚上啊。”鸿霞郡主说。
“不,”楚钰秧皱眉,说:“应该没有那么长时间,我觉得应该差不多是今天早上。”
“什么?”鸿霞郡主瞪大眼睛,说:“怎么可能啊,这个人不是昨天晚上失踪,有人看到他跳进水里的吗?”
王家的大哥立刻在旁边出声了,说道:“对,我亲眼看到他跳下去的,千真万确。”
“是啊。”王家的两位老人家也是点头,说:“哪有人在水里一整夜不被淹死的。”
楚钰秧说:“如果他死了那么长时间的话,全身的关节都应该基本僵硬了,不过你摸/摸看,他身/体的关节其实并没有全部僵硬。”
鸿霞郡主一听,立刻就在尸体身上的各处关节处开始摸起来。
楚钰秧说:“而且很奇怪,尸体应该泡水没有多长时间,尸体并没有被水泡的很发。”
鸿霞郡主听得糊涂了,说:“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直接说出来。”
楚钰秧说:“别着急,而且死亡原因恐怕不是溺水。”
“什么?”鸿霞郡主大惊,说:“不是溺水,那是怎么死的?”
鸿霞郡主瞪着尸体,也没看到尸体身上有什么大伤口啊,说:“难道是中毒?”
“也不是。”楚钰秧指着他的脑袋,说:“伤口在头上,在头发里。”
鸿霞郡主更是一愣了,然后就仔细的瞧他的头发。尸体的头发挺整齐的,束发虽然湿/了,但是不乱,一眼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楚钰秧说:“你仔细看他头发跟,有血迹。”
鸿霞郡主睁大眼睛,果然看到有几缕头发上面沾了血迹,已经黏在了一起,不过量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根本没能一眼瞧出来。
鸿霞郡主把尸体的头发打散了,然后顺着血迹拨/开,顿时就抽/了一口气,说:“好大的一个伤口啊。”
楚钰秧说:“他的死因是头上的伤口,有人把他的头敲漏了。”
“可是……”鸿霞郡主觉得这画面有点血/腥了,站起来退了两步,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楚钰秧说:“头上有那么一个大窟窿,恐怕不是徒手伤的。尸体伤在头顶上,但是尸体的头发一点也不乱,尸体身上也没有大量的血迹。说明,凶手很可能给尸体清理过了,头发也是重新梳好的,目的自然是掩盖伤口。”
鸿霞郡主皱眉,说:“杀了人还帮人打扮一下,这个凶手是不是有病啊。”
楚钰秧说:“通常这样子的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就像你说的,凶手心理不健全。第二,就是要掩盖蛛丝马迹了。眼下,凶手很显然,是想要掩盖痕迹,让尸体看起来像是溺死的,这样不是更符合水鬼作祟杀/人的样子吗?”
鸿霞郡主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这水鬼也够倒霉的,应该改名叫冤死鬼了。”
楚钰秧:“……”
楚钰秧验完了尸半天,仵作才找急忙慌的赶过来,推断出来的死亡时间和楚钰秧是一样的,应该在天亮左右。并不是昨天晚上,或者更早的时间。而且死者绝对不是淹死的,并没有溺水而亡的迹象。
这个结论让村子里的人都觉得更害怕了,他们对水鬼作祟的事情是坚信不疑,虽然楚钰秧说了不是什么水鬼,但是他们觉得更像是水鬼杀/人了。
王家的老人家哭着说道:“如果我这小儿子昨天晚上还没有死,那他到了哪里去?怎么就忽然消失了。而且我大儿子看到的那个,站在湖中/央,跳进湖里的人又是谁?”
王家大哥点头,说道:“是啊,我瞧得清清楚楚,就是有一个人跳进去了,你说那时候死的不是我弟,那个跳进水里死掉的人又是谁?”
楚钰秧说:“你看清楚是人了吗?”
王家大哥点头,说:“千真万确,就是一个人。虽然天太黑了,我也有点看不清楚,不过那肯定是个人的轮廓啊。”
楚钰秧摇头,说:“只是一个轮廓,你又没看清楚,或许那根本不是一个人。”
王家大哥有些不高兴,说:“那好,就算那个不是人,是我看错了。那你说,我看到的,水里的鬼影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肯定是水鬼杀了我弟。当时我弟肯定是被水鬼拖下了水,然后被水鬼拖走了。”
王家大哥说完了,周围的人都小声的议论起来,显得非常害怕。昨天王家大哥划船划到了湖中/央去,忽然就看到水里一个鬼影,好像一个人的身影,然而他不需要换气呼吸,飞快的在水里游/动,一下子就消失了。
王家大哥回忆起来,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说:“你说那是怎么回事?”
楚钰秧诚实的摇头,说:“不知道,我没有亲眼所见,不能肯定是怎么回事。”
尸体验完了,楚钰秧就开始盘/问村子里的人。如今耿执和江琉五都不在,楚钰秧觉得这些官差比自己还二把刀,所以只能亲自盘/问了,好在村子里一共就五户人家,而且他们借住着一户人家,就剩下四户人家需要盘/问了,人并不多,一会儿工夫也就能问完了。
王家的人其实已经不需要盘/问了,他们之前就已经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昨天晚上他们发现王家老/二/不见了,就让老大去找,怎么都找不到。后来老大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说是遇到了水鬼。
这小地方非常迷/信,王家没人敢再出去了,怕被水鬼缠上,老/二没找回来老大再丢/了。
所以他们挨到了天亮,天色稍微亮了起来,王家大哥就跑出去找街坊邻里帮忙找/人去了。
其他几乎人家听了消息,全都出来帮忙,他们全都跑到水边上去打捞尸体去了。
其余三家人都点头,说他们都是被王家老大找过去的。王家老大在村子里跑了一整圈,通知了另外三户人家,想着村口那家人只有个小姑娘在,也帮不上忙,所以就没有通知。
村子虽然小,不过大家住的有一点分散,通知下来,废了不少时间。大家说,他们到湖边开始打捞的时候,天已经是大亮了。
一个大汉说道:“后来我们大家就全都在湖边了,没有谁离开过,一直在打捞尸体。”
至于昨天晚上,村子里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到了晚上,大家全都睡觉了,都没有离开过家里一步。
这么一圈问下来,竟然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全都毫无嫌疑可言。
基本上一般没有嫌疑人的时候,都会分析一下谁的杀/人动机最大,人死后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然而这种方式,如今似乎也并不适用。
那王家的老/二在村子里口碑不是很好,大家都知道他喜欢赌钱,而且把家里头的钱都拿去赌了,每次都输的精光。街坊邻里可怜王家的二老,在王家老/二被人追债的时候,还拿出些银子来接济他们,对王家一家人已经是够好的了,都没有什么杀/人的动机。
那王家老/二欠了外面一屁/股债,死了也是一点银子也留不下。而且就算他死了,他欠的那些银子,还是会有人找到他家里,让他家里人还上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最大受益人一说了,反而有受/害/者。
这么一来,他们好像就遇到了死胡同一样,怎么都继续不下去了。
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天色反而越来越黑,黑的好像傍晚一样了。头顶上乌云密布,一点阳光也没有,应该是要下大暴雨的样子。
大伙一瞧这天色,全都心中害怕,有人嘴里就叨念着:“看来水鬼又要作祟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他这么说着,就听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叫着跑了进来,说:“不好了不好了,祠堂,祠堂出/事/了!”
“什么?”大伙问道:“祠堂能出什么事情?”
村子里的祠堂就在村西这边,出了王家就能看到,走不远就是了。
那人说道:“祠堂里的宝贝丢/了!”
大家伙一听,全都慌了神儿,成群结队的就往旁边祠堂赶去。他们推开门进去,就发现祠堂里摆放的一个盒子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所谓的宝贝不翼而飞。
“祸不单行!祸不单行啊!”
王家的老人家差点跌坐在地上,说:“这可怎么办啊!”
大家全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这个时候,祠堂外面忽然有个瘦高的人影,宋谱第一个警觉的回头。就看到一个人影从远处走了过来,他是一个人,向祠堂走过来了。
“萧公子?”宋谱问:“萧公子怎么过来了?”
乔季彦走过来,说:“我来这里,本来就是想来祠堂瞧一瞧的,不过看起来,我来的并不是时候,好像出了事情。”
楚钰秧回头去看,就看到那张酷似乔仲隐的脸,不过说实在的,乔季彦的脸让他觉得很诡异,毕竟性格是完全不同的。
楚钰秧忍不住问:“萧公子知道祠堂里是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会特意过来瞧呢?”
“我当然知道。”乔季彦笑着说:“我是慕名而来的,楚大人不知道吗?”
楚钰秧被问的一愣,他的确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宝贝。
鸿霞郡主奇怪的说:“到底是什么宝贝。老人家,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你倒是说说看,我们可以帮你们找啊。”
王家的老人家跪在地上,颤巍巍的说:“是宝贝,非常重要的宝贝,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啊?”鸿霞郡主脑袋都大了,说:“你们难道没有打开盒子看吗?盒子里是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吗?”
“我们当然看过,只是根本看不懂。”那老人家说。
鸿霞郡主更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叫人看也看不懂。
乔季彦忽然开口说道:“是一本书,想必老人家识字不多罢。”
楚钰秧皱眉,这回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乔季彦来,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这里放了什么宝贝?实在是太奇怪了。
“对对。”老人家说:“就是一本书,不过,我们谁也瞧不懂。”
村子里的人识文断字的少,认识字的也只认识几个字,根本看不懂那本书。村口小姑娘家的爹娘倒是认识字,不过他们眼下并不在。
鸿霞郡主说:“一本书,就算是金子做的,能有多宝贝。”
“书……”楚钰秧皱眉。
是一本什么样的书,为什么能被说成是宝贝。而且这里的人几乎不识字,为什么把一本看不懂的书当做宝贝?
“楚钰秧。”
楚钰秧回头,乔季彦正看着他,叫他的人也是乔季彦了。
因为阴天,天色实在是太黑了,祠堂里也没有点蜡烛,乔季彦站在门口,却只能看到他一个大体的轮廓,显得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真切。
乔季彦缓慢的开了口,说道:“你要和我比一比吗?”
楚钰秧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又瞪圆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季彦。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缠着冰凉的毒蛇,那种感觉实在是像极了,楚钰秧立刻就想到锦缎盒子和那几封信,那个假冒的陶公子留给他的信。
楚钰秧不敢置信的看着乔季彦,说:“是你?”
乔季彦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反而说道:“谁先找到那本书,那本书就是谁的。”
楚钰秧皱眉。
鸿霞郡主奇怪的看着他,说:“这本书是村子里的人的,怎么能谁先找到就是谁的?”
乔季彦都没有看鸿霞郡主一眼,转身就往祠堂外面走去了,走的远了才低声说了一句:“再会。”
虽然隔得很远,但是楚钰秧听得一清二楚,整个人愣着,完全都动不了了,说:“竟然是他。”
鸿霞郡主着急的问:“是谁啊?那个萧公子怎么回事?怎么怪怪的。”
楚钰秧从没想过,自己就这样,和那个假冒陶公子的人见面了,这么轻轻/松松的一个相遇。他瞧见了那个总是潜伏/在他身边的人的模样,又想到乔仲隐的脸,感觉诡异的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
鸿霞郡主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却拍着胸/脯子说:“老人家别跪着了,快点起来,你放心罢,你们的宝贝,楚大人肯定会帮你们找回来的。”
老人家一脸惊喜,鸿霞郡主还在拍着胸口保证。
“走罢!楚钰秧!”鸿霞郡主拉着楚钰秧出了祠堂,说:“快快,我们怎么能叫别人比下去呢,快点找找,那本书在哪里。你说,那本书丢/了,和王家的那个人死了,是不是有关系啊?我觉得肯定有关系,不然怎么能这么凑巧呢。那个杀死王家的人的凶手,是不是就是偷走书的人,到底是什么书啊,我真是好奇死了。”
宋谱听着鸿霞郡主喋喋不休,说:“郡主,还是让楚大人安静的想一想罢。”
鸿霞郡主立刻瞪眼,说:“你什么意思,你说我吵人吗?”
“不……是……”宋谱说。
楚钰秧回了神,赶紧说道:“鸿霞啊,你别欺负宋谱了,你瞧宋谱多不容易。”
鸿霞郡主又瞪眼。
鸿霞郡主看着楚钰秧,半天问:“现在怎么办?”
楚钰秧说:“找凶手。”
鸿霞郡主问:“那书怎么办?”
楚钰秧说:“还是先找凶手吧,我们又不知道丢/了什么书,总不能别人一句话,就放着凶手不找,反而去比赛吧。再说了,我还要回宫呢,今天晚上回不去,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鸿霞郡主鄙视的说:“你不回去,肯定就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端哥/哥是不可能隔着大老远弄死你的。”
“这可说不定。”楚钰秧自豪的说:“我家端儿总是很厉害的。”
鸿霞郡主:“……”
鸿霞郡主拉住楚钰秧的手,就把人往前拽着跑。楚钰秧差点来一个大马趴,说:“去……去哪里啊……”
鸿霞郡主说:“去湖边。”
他们一口气就跑到了湖边,此时湖边已经没人了,天色太暗了,根本看不到周围很远的地方。
楚钰秧扶着膝盖喘气,说:“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你饶了我吧。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啊。”
因为水鬼的事情,村子里的人都不到湖边来了,现在尸体也打捞上来了,湖边更是没人了。倒是岸边上,停着不少小船。
湖水中有不少植物,很高很高的植物和低矮的都有,这大阴天的,还有风吹过,看起来真的很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鸿霞郡主说:“当然是找灵感了。”
“什么?”楚钰秧扶额,说:“破案的灵感?”
鸿霞郡主点头,说:“楚钰秧,你仔细观察一下这个湖面,那王家的老大,说的水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瞧出来吗?”
楚钰秧好不容易喘好了气儿,站直了身/体,放眼望去,说:“天这么黑,什么都看不到。”
鸿霞郡主说:“这才叫还原啊,当是也是黑天啊,肯定比现在天还黑呢。”
楚钰秧抬头看天,恐怕是憋着一场大暴雨。
脸上一凉,楚钰秧伸手一摸,有一滴雨滴落在了楚钰秧的脸上,看起来真是要下雨了。
鸿霞郡主跳上一条小船,就解/开了绳子,楚钰秧赶紧拦住她,说:“要下雨了,你还要划船,小心船翻了。”
鸿霞郡主说:“怕什么,有宋谱在呢。”
宋谱脸上一阵发红,说:“郡主,我也不会游水。”
楚钰秧:“……”
这么一来,楚钰秧更不敢让鸿霞郡主到水里头去了,他们三个全都是旱鸭子啊,要是翻了船可怎么是好,眼看着又要下大雨了。
“啊!”
鸿霞郡主一声尖锐的叫唤,楚钰秧离得太近,耳膜都要被戳/穿了,赶紧捂着耳朵,说:“怎么了!叫什么啊。”
鸿霞郡主瞪大眼睛,指着湖中/央,说:“你们看,快看!”
楚钰秧放眼望去,透过了很高的植物,就看到湖水上有个模糊的影子。楚钰秧眯起眼睛,那影子应该是个人影,因为天色太黑,实在是看不清楚,而且还有植物挡着,就更是看的不真切了。
“跳……跳下去了!”
鸿霞郡主又是大喊一声,三个人全都瞧得清清楚楚,那本来在湖面上的黑影,真的一头扎进了水里去。他们隔得太远了,根本听不到落水的“噗通”声,不过黑影就这么消失在水里,没有再浮上来。
“怎么回事啊?楚钰秧!”鸿霞郡主焦急的问。
这个场景像极了王家老大的叙述,没想到他们竟然亲眼看到了,这大黑天的,实在是分外诡异,让人心惊胆战的。
楚钰秧二话不说,立刻跳上船去,然后解/开绳索,就拿着船桨开始划船。
宋谱一瞧,立刻也跳了上去,不过他们三个都是旱鸭子,划船都划得不好,半天划不动一米。
鸿霞郡主看着宋谱和楚钰秧瞎划船气得直翻白眼,把楚钰秧手里的船桨抢了过来,说:“瞎刨什么呢,给我给我,你,跟着我一起划。”
鸿霞郡主虽然不会游水,不过泛舟游湖这种事情,其实她还是懂的。鸿霞郡主亲自上阵,指挥着宋谱一起划船,船只终于动了,往那个黑影消失的地方划去。
楚钰秧就站在船头,感觉风太大了,尤其是在水面上,忽悠忽悠的,让他有点昏船想吐的感觉。
很快的,他们终于划到了,就看到出事的地方停着一艘小船,船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刚才那个黑影应该是从这艘船上跳下去的。
“怎么没人了。”鸿霞郡主说:“我们划过来这么长时间,也没看到一个水泡,那个人呢?被吹跑了?”
“水里有东西!”
宋谱忽然低沉的说了一句。
“啊!”鸿霞郡主一声惊叫,她低头一看,就看到不远的水里,真的有一个黑影,像是一个人。天色太黑了,而且□□,所以看不太清楚,不过这种情况已经实在是太可怕了,尤其她之前还听了好多关于水鬼的故事。
鸿霞郡主一个尖/叫,就把船桨给扔了,直接扔进了水里,然后就扑到了宋谱怀里去。
“啊——”
楚钰秧也叫了一嗓子,不是他胆子小,而是船真的差点就翻了,鸿霞郡主那么一扑,他们的船就“忽悠”一下子,楚钰秧差点没站稳就掉进水里。
楚钰秧大喊:“鸿霞!你给我回去,你占人便宜吃/人豆腐也看看时机啊!”
鸿霞郡主恼了,说:“有鬼!水里!你看啊,太可怕了!”
“装柔/弱太不适合你了,快给我回去!”楚钰秧气愤的大喊。
“啊!”
这回是鸿霞郡主和楚钰秧的尖/叫二重奏,连宋谱都差点惊呼一声。
水里的那个黑影忽然动了,鸿霞郡主吓得一个激灵,她惊得一跳,船也跟着一跳,楚钰秧觉得自己身上被溅上了水花,冰凉刺骨,他还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也叫了一声。
“动了!”
那黑影动了一下之后,忽然就快速的游/动了起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从不远处,飞快的游了过来,好像要袭/击他们一样,冲着他们的船就来了。
鸿霞郡主吓得尖/叫不止,不过那黑影并没有袭/击他们,而是飞快的从他们船底穿过去,速度极快的游走了,向着一处岸边游过去。
黑影的速度很快,现在水面上的风又很大,一下子水面波动很厉害,船只摇的几乎要翻了。
楚钰秧被晃得头晕不止,赶紧蹲下来,伸手扶住木船边缘,让自己不至于被摇下去。
黑影游走的太快了,他们少了一只船桨,而且都惊慌失措,就算楚钰秧想要追上去瞧情况,但是现在也是不可能的了。
楚钰秧头晕的厉害,等船不是那么摇晃了,根本已经找不到那个黑影的影子了。
鸿霞郡主害怕的鼻子都红了,看起来一副要哭的模样,说:“楚钰秧,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知道。”楚钰秧说:“快快,把船划过去。”
他们只剩下一只船桨了,划船更为艰难,尤其还是逆风,根本就划不回去了。水波一个劲儿的把他们往水中间送,比他们划得要快。
楚钰秧有点绝望,说:“要是我们顺着水波,划到那个对岸去,怎么样?”
湖面挺大的,那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其实这个主意真不怎么样。
“岸边好像有人。”宋谱忽然说道。
大家精神一震,果然就看到岸边好像是有人的。
楚钰秧说:“快快快,叫人救我们啊。”
他们还没呼救,那人影已经上了船,划着船往这边来了。等着人影划得近了一些,楚钰秧就目瞪口呆了,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那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赵邢端。
这大黑天的,又阴森恐怖,楚钰秧都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赵邢端把船划到近前,立刻展开轻功就跃了过来。
楚钰秧立刻扑过去,抱住赵邢端的腰,说:“端儿你来了,你怎么来了啊,我想死你了,快把我救走吧,我昏船昏的都想吐了。”
官差拿着楚钰秧的令牌进宫去,赵邢端自然就知道他去了哪里,心情很不爽的来找/人了。结果到了地方还是没瞧见楚钰秧,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四处一找,却在湖边瞧见他们的影子,当下就划船过来了。
鸿霞郡主见到赵邢端,顿时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推开楚钰秧也扑倒赵邢端怀里,说:“端哥/哥你真是菩萨下凡啊,你来救我们了啊,我们遇到水鬼了,好可怕啊。”
“什么鬼……”楚钰秧立刻又把鸿霞郡主给扒了出来,推给宋谱,说:“谁你都敢抱,小心我把你踹进水里。”
赵邢端被他们吵得脑仁直疼,说道:“先上岸去,这里风太大了。”
好在赵邢端懂水性,划船也比他们靠谱多了,最主要的是,他们有三只船桨了!
虽然逆着风,不过废了半天的劲儿还是划到了岸边。
楚钰秧跳上岸去,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觉得自己都站不起来了,而且胃里不停的翻滚,特别的想吐。
赵邢端把人抱了起来,说:“让你偷跑出来?”
楚钰秧可怜巴巴的揪着赵邢端的袖子,说:“端儿你冤枉我了,我是被绑/架出来的。”
赵邢端一愣,差点就当真了。
鸿霞郡主立刻跳过来,气愤的说:“是你说在宫里头太无聊了,所以我才带你出来玩的,谁绑/架你了啊。”
“太无聊了?”赵邢端用凉飕飕的语气问。
“怎么会!”楚钰秧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说:“我想死你了端儿,你不知道跟鸿霞一起出来有多无聊。”
鸿霞郡主:“……”
鸿霞郡主气愤的说:“楚钰秧,你竟然不/要/脸。”
楚钰秧鄙视的看她,说:“我要我家端儿,可以不/要/脸了,你现在才知道。”
鸿霞郡主:“……”
赵邢端又被他们吵得头疼了,宋谱也有点脑袋大,说:“还是先回去罢,这里风太大了,大家身上都湿/了,别着凉。”
的确,他们刚才在水上折腾,衣服都湿/了一片,现在被风一吹冷的直打哆嗦。
几个人赶紧就回了村口,之前落脚的那户人家。
小姑娘看到他们回来,而且还都挺狼狈的,赶紧迎着他们进来,说:“我给你们烧些热水,你们等一等。”
回来的人中多了一个陌生人,而且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小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过赵邢端已经抱着楚钰秧急忙忙的就进了房间。
“先把湿衣服脱了,换件干净的再说。”赵邢端说。
楚钰秧拉了拉自己的湿衣服,说:“我不知道要在外面留宿的,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赵邢端:“……”
赵邢端扶额,说:“那就把衣服都脱了,盖上被子。”
楚钰秧立刻乖乖的点头,然后三下两下的就把衣服扒光了,自己钻进了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来,眼巴巴看着赵邢端。
楚钰秧嘿嘿嘿一笑,眨着眼睛,一脸讨好的说:“端儿,你不过来吗?”
赵邢端走过来,坐在床边上。楚钰秧立刻掀开被子角,然后伸出一条白/皙的胳膊来,伸手拽了拽赵邢端的袖子。
赵邢端眼皮一跳,楚钰秧见他不理自己,干脆有把手臂往前伸了伸,竟然在赵邢端腿上抹了一把,然后又是嘿嘿嘿的笑了两声。
“知道错了?”
赵邢端终于说话了,低下头来,就在楚钰秧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早就知道了,你别生气啊。”楚钰秧立刻两条胳膊都伸了出来,挂在赵邢端的脖子上,还将腿也伸了出来,夹/住赵邢端的腰。
赵邢端在他屁/股上轻轻一拍,说:“老实点,一会儿着凉了。”
楚钰秧眨了眨大眼睛,一点也不见羞耻的样子,说:“那你快点让我热起来啊。”
赵邢端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说:“你是故意的?”
楚钰秧又眨了眨大眼睛,笑眯眯的说:“我是诚心的。”
楚钰秧一夜未归,赵邢端也顾不得生气了,先把故意四处点火的楚钰秧给压住,吃干抹净了再说。
楚钰秧为了不让赵邢端生气,也是拼了,主动勾引人的后果是严重的。等做完了之后,楚钰秧全身酸疼的都动不了了,感觉屁/股尤其的疼,火/辣辣的。好像比被打了屁/股,还要疼……
那边小姑娘烧好了热水,她一个人搬不动,宋谱就帮她提热水。先给鸿霞郡主送了一大桶热水,然后准备给赵邢端和楚钰秧也送过去。
不过宋谱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他赶紧就停住了,然后又提着热水回了厨房,看来一时半会是送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