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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北说起这事情就郁闷极了,被人灰头土脸的骂了一通,搞得大半夜才能回府上,结果还一个没注意做了那样子的事情,实在是让人羞愧不已。
楚钰秧安慰的拍了拍他,说:“说不定是有人看你太老实了,所以跟你开个玩笑呢。”
宴北也再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就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宴北都很早就回家了,谢安易一直都没有走,而且好像自从那天早上很早离开之后,每次宴北回来,他都会在家里,而且很会做饭,饭菜做的又好看又好吃。
宴北觉得自己捡了个宝,然而这个宝贝却不归自己,那种感觉实在不太好。每天都有谢安易做好了饭等他回来,宴北恨不得一天三顿饭都在家里吃。不过早上他走的有些早,所以不敢叫醒谢安易,怕他起得太早了。
这么几天过去,楚钰秧都发现宴北的不对劲儿了,肯定是金屋藏娇了,不然为什么叫他留下来喝酒都不肯。
赵邢端瞧了一眼楚钰秧,说:“别老欺负老实人。”
楚钰秧抗/议,说:“我绝对没有。我才是老实人。”
赵邢端挑眉,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说:“你的意思是,暗示我要欺负欺负你?”
楚钰秧炸毛了,差点跳起来,说:“呸呸呸,我又不是受/虐狂。”
楚钰秧一想到上次的铃铛……
他就想把赵邢端从床/上踢下去!
这过了好些日子了,玉佩的事情还是没什么进展,实在让楚钰秧抓耳挠腮。
不过这一天,派去找冯北司的人竟然回来了,楚钰秧一瞧,差点兴/奋的扑到人家身上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个人。好在赵邢端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领子。
那侍卫一头冷汗,赶紧说道:“陛下,楚大人,人已经找到了,正在赶来的路上,估摸/着五六日也就到了。”
楚钰秧一阵兴/奋,冯北司竟来真的被他们找回来了。他好久都没看到冯北司了,他这健忘症,差点忘了冯北司的脸张什么样子。
侍卫看皇上面色不善,赶紧就退下去了。
楚钰秧兴/奋的围着桌子转,说:“端儿啊,怎么办,我好兴/奋啊,我用不用去外面跑圈啊。”
赵邢端:“……”
侍卫千里迢迢的跑去找冯北司,冯北司看了楚钰秧给他的信,知道并不是小事,他虽然不想再去京/城了,不过还是答应了。侍卫前脚走,冯北司收拾东西也准备赶往京/城。
五日之后,冯北司果然来了,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梁祁。
冯北司和梁祁住在客栈里,然后就让人给宫里头捎了信。
楚钰秧听说冯北司来了,立刻就要出宫去见人,赵邢端一瞧,当然决定跟着楚钰秧去。
两个人出了宫,就到了客栈,按照冯北司口信上的房间找过去,敲了敲门,房门很快就打开了。
开门的就是冯北司,穿着一件看起来挺普通的蓝色衣裳,不过他的容貌实在是出众极了,就算衣裳再普通,也让人感觉到惊艳。
不过冯北司似乎并不像以前看到的那么冷淡了,瞧见楚钰秧反而笑了笑,说:“楚先生,好久不见。”
楚钰秧想给冯北司一个拥/抱,不过后面的赵邢端盯着他呢,他只能笑眯眯的说:“好久不见,我可想你了。”
冯北司看到赵邢端黑着的脸,忍不住笑了笑。
“北司,有人来了吗?”
里间有个人在说话,虽然没有看到人影,不过他一开口,楚钰秧就愣住了,听那个声音,十有八/九就是梁祁了!
不过梁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有点憨厚老实的感觉。梁祁之前装傻充愣,骗过了所有人,但那并不是真正的他。梁祁也不应该是这种憨厚的声音。
冯北司来不及回答,那个人已经从里间走了出来,那张脸楚钰秧还记得,果然就是梁祁了。
梁祁走出来,看到外面多出来的两个人,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反而对冯北司说:“北司,这是你的朋友吗?”
冯北司点了点头,说:“我们有点事情要谈,你先进去,可以吗?”
梁祁说:“你们要谈事情,不能让我听吗?”
冯北司为难的看着他。
梁祁笑了,说道:“我和你开玩笑的。既然你们有事情,那我还是出去转一转罢,免得打扰到你们。”
“不……”冯北司想说不用,不过梁祁开口更快,说:“我还没来过京/城,我上/街去瞧一瞧,你想要什么?我看到你喜欢的,给你买回来好不好?”
冯北司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说:“你去罢,别走太远,早些回来。”
梁祁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房间,出了客栈往街上去了。
楚钰秧听的目瞪口呆,等梁祁走了,才说道:“他怎么了?”
梁祁怎么可能没来过京/城,他就是在京/城长大的。梁祁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一样,也不认得他们了。
冯北司说:“他醒了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冯北司似乎在苦笑,不过又有几分庆幸。
他把梁祁带走之后,过了很久梁祁才醒过来。只是醒过来之后,梁祁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甚至忘了怎么说话,更别说武功了,就好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冯北司当时心里一抽,梁祁不认识他了……
不过冯北司又觉得庆幸,梁祁以前背负了那么多,忘掉了一切也是好的。冯北司手把手的一点点教他,陪在他身边。
梁祁非常的依赖他,冯北司觉得这样挺好的。
当冯北司接到楚钰秧的来信的时候,实在不放心把梁祁一个人放下就走,所以一同把他带来了。
冯北司说:“楚先生,玉佩能给我看看吗?我只有一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太多了,我想看看是不是我记得的那个东西。”
楚钰秧将玉佩碎片随身带着,这会儿就拿了出来,然后摆放在桌上,说:“你看吧,这边两块都是假的,只有这边一块是真的,不过大体就是这个样子的了。”
冯北司瞧了忍不住皱眉,说:“好像就是这个,我只是记得见过,师父有一次拿着这块玉佩出神,不过后来就没有再见过了,师父也没有再提起过。”
楚钰秧问:“你知道,是什么人给你师父的吗?”
冯北司摇头,说:“不知道。我当时太小了,这些事情还没跟我说过。”
二/十/年/前,冯北司才几岁,他还能记得这么一块玉佩就算是不错的了。
楚钰秧有点失落,他还以为冯北司知道什么。千里迢迢的把冯北司召唤回京/城来,结果还是什么线索也没有,只知道当年的十六卫府统领手里曾经也有这么一块玉佩,不过后来不知所踪,也不知道他参与了这件事情没有。
只是当时十六卫府统领非常忠心于皇上,怎么会拿着玉佩造/反呢?
但是有人来找了他,他的确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这又是为什么?
所以说拿着玉佩来找他的人,恐怕真是他认识,而且交情非常好,甚至交情好到不惜隐瞒皇上的地步了。
他们在房间里谈话,梁祁就出了客栈,到街上去四处看了看。
他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一家酒楼,忍不住走进去打包了两样点心,只是拎着走出来的时候,又有些犹豫了。
梁祁看了看手里的点心,然后往前面一处街去了,快走到头的时候才右拐。
这边看起来并不是很热闹,人也挺少的。
梁祁抬头瞧了一眼尽力头的院门,匾额上全是灰土,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他伸手敲了敲门。
梁祁只敲了三下,而且并不重,“扣扣扣”的声音很清脆。
等了也就眨眼功夫,里面竟然有人来开门了。
“我以为你会直接进来。”
谢安易瞧着门外的梁祁。
梁祁笑了笑,说:“院墙太高,我看过了,直接进不去。”
谢安易有些吃惊,眼睛睁大了几分,震/惊的瞧着他,说:“你的武功呢?”
“早就废了。”梁祁说。
谢安易更是震/惊了,都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
梁祁走进了院子里,然后关上/门。
梁祁问:“主人家几时回来?”
谢安易说:“那个呆/子啊,天黑了才会回来。”
梁祁说:“宴将军骁勇善战,如何是呆/子,你可不要小瞧了别人。”
谢安易不以为然,看了一眼梁祁手中拎的东西,笑着说:“你还带了见面礼给我?”
梁祁说道:“并不是给你的。”
谢安易挑了挑眉,说:“是给你师/弟的?”
梁祁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却将那包东西扔给了谢安易,说:“罢了,还是给你罢。”
谢安易气得要死,说:“送不出去了才给我,亏得我把你当兄弟。”
梁祁瞧着他,说:“我是你长辈。”
谢安易气笑了,说:“你比我大几岁,想当我长辈?”
梁祁说:“我的辈分比你高。”
谢安易说:“我不想跟你废话了,你帮不帮我?”
梁祁摇头,说:“我不能帮你。”
“为什么?”谢安易瞪大眼睛。
梁祁说:“梁王的事情,早就和你无关了,你何必给他收拾烂摊子?就连我师父都知道,梁王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难成大事。况且,现在对我来说,大事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谢安易说:“呸,我才不管梁王的死活,我为的是我大哥,这件事情如果被揪出来,我大哥难道不会被牵连在里面?现在已经有人在打玉佩的注意了,有人想要借着玉佩的事情筹谋大事。我不能叫他们再继续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势必翻出当年的事情,我大哥是一定会被牵连的。”
梁祁笑着说:“安易,我和你多年未见了,不过作为长辈,我想劝你一句,你大哥恐怕并非什么好心肠的人,他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谢安易说:“你不懂,我能活到现在,全都是因为我大哥,我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谢梁叹了口气,说:“我这次跟北司进/京/城来,就是想来劝一劝你,你好自为之罢。楚钰秧和赵邢端不是傻/子,早晚会发现是怎么回事的,你就算做的再多,百密一疏。”
谢安易不高兴了,说:“百密一疏,你还是多顾及一下你自己罢。以前你就玩装傻充愣这一手,现在你又故技重施。哪一天冯北司知道了,看你怎么解释。”
梁祁没有说话,过了半天叹了口气,说:“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如果我不装傻充愣,恐怕我醒过来的第二日,他就离开我了。”
谢安易听他这么说,忽然眼珠子乱转。
梁祁淡淡的瞧了他一眼,说:“谢安易,不要打冯北司的注意,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我虽然武功全失,但杀/人,并不只凭借武功,不是吗?”
谢安易瞪了他一眼,说:“你快走罢,小心让你心尖尖上的人发现了。”
梁祁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谢安易忽然说:“你知道,最后一块玉佩碎片在哪里吗?”
梁祁转头看他。
谢安易说:“梁王、康王、陈丞相、宴将军、管林岳,还有谁?第六个人是谁?当年梁王拿着最后一块玉佩碎片去找了你师父,但是你师父没有接受,他又去找了谁?”
梁祁摇了摇头,说:“我不让你再掺和下去,自然不会告诉你。”
“你……”谢安易瞪眼。
梁祁又说:“你还是快些离开京/城罢,别以为藏在宴将军的府上,楚钰秧他们就会一直找不到你。你在大理寺卧底了那么久,就算易容,也容易暴/露。”
梁祁说罢了就走了。
谢安易心里生气,梁祁竟然不帮他,只是他又没有办法。
他在院子里站着出神,忽然就听到吱呀一声,还以为梁祁去而复返了,没成想是宴北突然回来了。
谢安易吓了一跳,现在天还没黑,宴北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梁祁刚离开,会不会被宴北撞了个正着?
谢安易赶紧问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宴北挠了挠头,说:“今天没事,我就回来了。”
谢安易看他没什么异样,估计是没有注意离开的梁祁,说:“我还没来得及做饭,这就去。”
宴北说:“别,别去了。每天都让你给我做饭,也实在过意不去,不如今天我给你做?”
谢安易挺惊讶的说:“你会做饭?”
宴北抓了抓头发,说:“行军打仗的时候,偶尔也做一顿饭,不过就是能吃,好吃的不会做。”
谢安易笑了,说:“还是我去罢。”
梁祁出来,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天色有点发灰了。他本来买了冯北司最喜欢的点心,可是又不敢带回去,只能留给了谢安易。他怕冯北司瞧出自己没有失忆,那么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他一路往回走,看到有卖冰糖葫芦的。
天气一冷了,京/城里就有这种东西卖,不过冯北司最不喜欢酸的东西,就算山楂外面裹/着糖,冯北司也觉得丝毫不能忍。
梁祁一想到冯北司酸的皱眉的模样,忍不住就买了一根冰糖葫芦带回去。
等他回去的时候,楚钰秧和赵邢端已经离开了,冯北司一个人在屋里。
冯北司见他回来,说:“你去哪里了?时间那么久。”
梁祁说:“我怕打搅你们说话,所以就走了好远,到处去瞧一瞧。你看我还买了这个。”
冯北司瞧着一串的山楂就头疼,说:“这么酸的东西,不好吃。这是小孩子才会吃的。”
梁祁笑着说:“我瞧着很好看,难道不好吃吗?”
冯北司不喜欢酸的,一脸嫌弃的模样。
梁祁走过去,说:“可是,我从很远的地方拿回来了,专门给你买的,你一口也不想尝一尝吗?你摸/摸/我的手,都冻凉了。”
梁祁的手的确很凉,冯北司一摸,说道:“谁叫你出门不多穿一件衣服的。”
他虽然恶/言恶/语的,不过还是将梁祁手中的糖葫芦拿了过来,然后咬了一大口最上面的冰糖片,然后才咬了一小口山楂。
冰糖葫芦很凉,糖也很甜,但是山楂仍然很酸,让冯北司酸的直皱眉,如果不是梁祁坚持,他才不会找罪受。
梁祁看到他嘴唇抿着,似乎是太酸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沾着的糖,好像这样能缓解一样。
梁祁眼神有点发暗,他两步走过去,忽然伸手搂住冯北司的腰,就低头吻住了冯北司的嘴唇。
“啪嗒”一声。
冯北司手里的冰糖葫芦就掉在了地上。
梁祁伸出舌/头,在冯北司的嘴唇上舔/了一下,柔/软还带着甜甜的味道,他有太久没尝到这种味道了,让梁祁血液沸腾了起来。
他立刻把舌/头伸进了冯北司的嘴唇里,仔细的舔/着,冯北司的口腔里充斥着山楂的酸甜味道,隐隐若若的,让人流连忘返。
冯北司给他吓了一跳,手里的糖葫芦掉了都不知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梁祁吻得身/体都发软/了。
冯北司猛的推开梁祁,不过梁祁抱得使劲儿,他没能推开,只能偏开头,躲避着他的亲/吻。
梁祁追逐的在他嘴唇上来回吻着,说:“北司,你的嘴唇好甜,我好喜欢。”
“别,别弄了。”冯北司呼吸不定,连忙说:“是糖葫芦的味道,你要喜欢,去吃糖葫芦。”
梁祁说:“可是糖葫芦已经掉在地上不能吃了。”
冯北司被他说的一愣,这才发现糖葫芦掉在地上了,说:“那也不能这样。”
冯北司心口腾腾的乱跳,他并不知道梁祁是假装失忆。冯北司以为梁祁什么也不懂,这么久以来,梁祁的所有都是他教的,冯北司觉得他其实并不懂亲/吻是什么意思。
梁祁搂着他的腰,一手扶住他的后颈,又追逐着他的嘴唇,说:“好甜,好甜,北司……我下面很难受,你说怎么办?”
冯北司被他说的身/体都软/了,他感觉到梁祁下面已经抬头了,正一下一下撞着自己。他觉得梁祁恐怕不是喜欢他才这么做的,或许只是一时的新鲜,又或者只是本能。毕竟梁祁不是小孩子,正常的男人都有欲/望,自从梁祁醒过来之后,他就没有发/泄过,冯北司也没有教过他。
冯北司有些心神摇动,自己如果不喜欢梁祁不在意梁祁,也不会为他做了这么多了。现在梁祁抱着他,吻着他,冯北司心口不停的猛跳,却又很犹豫。
梁祁已经又吻了下来,在他口腔里肆虐。冯北司迷迷糊糊的,就被梁祁压倒了床/上。
他脑子里已经一片混沌了,只能大口的喘息着,他心里是喜欢梁祁这样对他的。
冯北司身/子瘫/软在床/上,伸手抱住了冯北司的肩背,让他在自己身上胡乱的摸索侵占着……
冯北司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大半夜了。他身/体有点疼,好久没有这么疼了,梁祁睡着了,不过手臂还紧紧的搂着他。
冯北司怕把他的手臂压麻了,就动了动。他一动,梁祁就醒了,说:“北司,怎么了?”
“没,没事……”冯北司赶紧说道,“你继续睡罢。”
“嗯。”梁祁答应了一声,又把冯北司搂的死紧,说:“北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怎么了?”冯北司问。
他们才到了京/城一日。
梁祁说:“也没什么,就是这里的床没有家里舒服。”
冯北司被他的话逗笑了,说:“再过几日罢。”
梁祁是不想留在京/城里的,京/城里又要不安稳了,他不想冯北司也卷进去,所以早一日离开反而会更好。
冯北司醒过来,就有点睡不着了,倒不是因为身/体很疼的缘故,而是因为两个人都赤条条的,梁祁还把他抱的很紧。虽然这种天气,抱得紧一点挺暖和的,但是这样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冯北司正盯着床顶发呆,忽然就感觉耳/垂有点痒,然后就被温暖的口腔包裹/住了。
冯北司打了个颤,说:“快睡觉,别再闹了。”
“可是,”梁祁说:“我瞧见你就想要亲你。”
冯北司被梁祁直白的话弄得满脸通红,他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梁祁又说:“明天你还让我这么吻你,这么摸你吗?”
冯北司实在是不想理梁祁了,这种话让人怎么回答?不过梁祁板着脸,一直盯着他瞧,好像要一直等到他回答才行。
冯北司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的“嗯”了一声。
梁祁终于满意了,嘴角带着微笑,把头低下来,抵在冯北司的颈侧,说:“那我就放心了。”
楚钰秧和赵邢端回了皇宫,楚钰秧又开始唉声叹气了,心说白忙乎了一趟,线索又断了,运气简直不能更差了。
赵邢端说:“不高兴?”
楚钰秧眨了眨眼睛,变脸一样笑逐颜开,说:“也不是啊,好在今天也是有收获的。”
“什么?”赵邢端仔细想了想,还是问道。
楚钰秧一摆手,兴/奋的说:“我又见着了冯北司啊,哎呀呀,冯北司还是一样的好看啊,脸一点也没有变呢。也不知道小/平儿怎么样了,也好久没有见到平湫了,什么时候我们去见他们啊。”
赵邢德离开去找平湫,两个人一直呆在煮雪山庄里,已经过去不少时日了,平湫的病不见好,不过在煮雪山庄那么冷的地方,病情也不会变的恶劣,只是一时半会仍然不能离开煮雪山庄。
赵邢德时不时的写信回来,不过这些都是密信,不能叫别人瞧见,所以送一封回来也比较困难,一年也送不来几封信。
赵邢端还以为他有什么收获,差点给楚钰秧气死。
天色都要黑了,马上就要到传晚膳的时辰,不过就这会儿,江琉五和耿执急匆匆的来了。
楚钰秧听说两个人要见他,立刻就让人把他们带进来了。
赵邢端正在看奏折,一听就觉得头疼,不会又是哪里出了案子罢?
一般的小案子,江琉五和耿执也不会来找楚钰秧,毕竟楚钰秧可是大理寺卿了,下面还有那么多人,小案子大家就分着办了。能找到楚钰秧的,都是一些比较稀奇古怪,或者牵连身份比较高的案子。
耿执和江琉五很快就进来了,然后就听耿执的大嗓门说道:“楚大人,不好了呀!”
楚钰秧说:“你每次的开场白都是这个。”
耿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那,那怎么说?”
江琉五横了耿执眼,简练的说:“楚大人,郭大人死了。”
赵邢端一听,把手中的奏折放下了。这郭大人是陈丞相的门生,是二品大官,比楚钰秧的品级还要高。不过自从陈丞相辞官之后,丞相党倒了,他的门生也被牵连了不少,最近郭大人比较低调。
前些日子连着两次早朝,郭大人都没有出现,似乎是告假了,今日忽然就说郭大人死了,让赵邢端有些惊讶。
楚钰秧说:“啊?郭大人,难道就是上次宴北说的那个郭大人?”
赵邢端问:“宴北提过?”
宴北回来不久,按理来说应该和郭大人并不熟悉。
楚钰秧赶忙把宴北那天给自己讲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不过宴北只是一说,也没有细讲,所以他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耿执听罢了赶紧说道:“对对,有人找到郭大人的尸体了,听说尸体都臭了,而且都烂了,一看就是死了好多天了,说不定就是那日死的。”
江琉五皱眉,说:“可是,宴将军不是说,只是那更夫造谣,其实郭府里面并没有死人吗?”
楚钰秧说:“不知道宴北出宫了没有,不如把他找过来问一问,然后我们再一同去瞧一瞧尸体。”
赵邢端说:“马上就要用晚膳了。”
楚钰秧说:“不着急,反正中午吃的晚,我现在还不饿。”
他这么说,赵邢端也只好差人去叫宴北过来。
宴北今天离开的早,这时候早就到府里了,正在和谢安易吃饭。
侍从回禀说宴将军不在宫里头,已经着人去宴将军的府邸找/人了。
楚钰秧说:“那我们先去看尸体罢,宴北赶过来恐怕还要等一段时间。”
赵邢端拗不过他,就跟着他一起出宫去了,干脆让人跟宴北说,到郭府去找他们。
尸体已经运回了郭府,是郭家的下人找到的。郭夫人本来不想报官的,不过下人动作太快了,跟夫人说的时候都已经去报官了。
郭夫人知道这事情的时候,大理寺的人就知道了这事情。
尸体此时还在郭府,楚钰秧他们到的时候,在府门口就听到里面呜呜的哭声。
他们敲了门,小厮打开门问他们是谁,听说是大理寺的人,就赶紧进去禀报夫人,不过很快就出来了,不见郭夫人一同出来。
小厮说:“夫人说了,我家大人是失足从山上跌下去的,并非死/于/非/命,所以不必劳烦大人了。”
楚钰秧他们到了门口,却被拦住了不让进去,把楚钰秧郁闷的不得了。
小厮也是左右为难,说:“大人真是对不住,夫人说了,我真是不能让你们进去。”
小厮说罢了赶紧就把门关上了。
楚钰秧眯着眼睛搓/着下巴,说:“郭夫人是不是有问题啊,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啊。”
耿执挠了挠头,说:“是挺奇怪的。”
他们正说着话,就看宴北从老远跑了过来。他听说皇上找他,立刻就出府邸里出来了,一路跑过来,大冬天搞得满头大汗的。
宴北看到紧闭的郭府大门,里面隐隐传出哭声,说:“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死人了。”楚钰秧言简意赅,说:“据说是郭大人死了。”
“啊?这……”宴北愣了半天,说:“这是怎么回事?”
楚钰秧摇头,说:“不知道啊,他们不让我们进去。”
宴北又一愣,皇上在这里站着呢,竟然不让他们进去,那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赵邢端开口了,说:“宴北,你那天瞧见了什么?仔细说一下。”
宴北赶紧说:“对对,那日楚先生留我喝酒,我喝了几杯,出来的时候天色听挺晚的了,我就想着赶紧回府去睡觉,不过走到半路的时候……”
宴北属于容易醉酒的人,他喝了两杯,有点头疼,不过还没有醉。那日他离开皇宫,眼看着就要到子时了,他心里还想着谢安易一大早就不见人的事情,所以心情不是很好。
大半夜的,街上一片漆黑,完全没有白日里的繁荣景象,除了他之外一个人也没有了。
“救命!救救命!杀/人了!”
忽然一声凄厉的喊声,宴北一个激灵,回头去瞧,看到大老远一个男人手里拎着东西,飞快的往前跑,嘴里还高喊着杀/人了这样的话。
这大半夜的,他声音不小,恐怕有几间人家都被他吵醒了,不过外面太黑,那男人喊得又凄厉,普通人家哪里敢出来瞧是怎么回事。
宴北赶紧跑过去,不过那人身后并没有人追着他。
那男人闷头快跑,也不看路,突然就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好像是被什么绊了一跤,喊叫/声都顿住了。
宴北跑到跟前,将人一把提了起来,瞬间“嗬”的抽/了一口气。就瞧那男人满脸的血,瞪着大眼睛,还有一张惨白的脸。这大黑天的实在是太吓人了。
宴北被那男人吓了一跳,不过他好在上过沙场,反应也快,抓着男人的胳膊,感觉还是温热的,应该不是见了鬼了。
男人也被宴北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看宴北那身衣服,估计是当/官的,死命的抓着他,说:“官老/爷救命啊,杀/人了,那边有人死了,好多血,好多血,太恐怖了,我亲眼瞧见的,对,我亲眼瞧见的!”
男人刚才摔了个大马趴,他手里拎着打更用的梆子,两只手都占着,所以摔了个满脸花,脸上全是血。不过好在只是挫伤,并不严重。
宴北一听有人死了,赶紧就让打更的带他过去查看情况。
那打更的死死拉着他,给他指着地方,宴北一瞧不得了啊,那不是郭大人的府邸吗?他虽然之前没见过一次郭大人,不过也是听说过的。
两个人赶紧就跑了过去,然后“砰砰砰”的砸门,里面挺安静的,好像都在休息,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宴北极了,生怕凶手怕了,干脆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里面“啊”的一声大叫,原来是来开门的小厮,被宴北给吓着了,以为他是半夜入户抢/劫的土/匪。
小厮一叫,护院都被惊动了,宴北和那打更的说有人死了,郭家的下人们都是一愣,瞧他们表情严肃,赶紧跑进去查看到底怎么回事,还惊动了郭夫人。
只是宴北带着更夫跑到出事地点的时候,地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死人,也没有一滴血迹。
宴北愣了,那更夫也傻眼了。
更夫只是叫着:“我没说/谎,真的,刚才我就在院墙上,我看到了好多血,一地都是血,这里,这里,还有这边……对对,全都是血。还有一个死人,有人被杀死了,就倒在这里,怎么不见了。闹鬼了,尸体不见了,血怎么也不见了?”
更夫估计吓得不轻,两只眼睛瞪得很大,惊恐不安的说着,简直语无伦次,越叫越大声,不过显然没有人相信他。
宴北挠了挠头,他开始也不相信更夫的话了。那更夫一副神/经质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可能是有些不正常。
郭夫人都被惊动了,据说郭夫人已经休息了,这会儿穿好了衣服才赶过来,看到他们一点也不和颜悦色,将他们打骂了一通,还说道:“三更半夜,你一个更夫,为什么会在郭府的墙头上?你是不是要偷东西!”
更夫说:“不不,我没有偷东西!我只是……”
更夫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郭夫人更是恼了,要扭送他们去见官。
闹了好久,宴北才从郭家离开,只觉得精疲力尽的倒霉透了,然后回了自己家里去。
楚钰秧听宴北仔细讲了一遍,奇怪的说:“对啊,那更夫三更半夜的,怎么爬到郭府的墙头上去了。你看这墙头挺高的啊,这么高的墙,他肯定是故意爬上去的,他爬人家墙做什么?”
宴北摇头,说:“我当时也没多问,被郭夫人赶出来,就赶紧离开了,那个更夫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啊。”
赵邢端说:“让人把那个更夫找过来问话。”
耿执立刻答应了,然后带着人去找更夫。
他们在郭府门口站着说话,也有半天的时间了,小厮打开门探头一瞧,发现他们还在,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怎么还杵在这里呢,快走罢,我家夫人说了不见就是不见的。”
楚钰秧一听,忍不住瞪眼。这郭夫人派头够大的,虽然郭大人是二品的官儿,比自己品级高了一点,但是那郭夫人也没有品级,把他们拒之门外就算了,还挺嚣张的。
楚钰秧说:“快开门快开门,皇上来了你也敢挡着。”
赵邢端无奈的看了一眼楚钰秧。
那小厮并不相信,也不搭理他,还白楞了楚钰秧一眼,然后“嘭”的关上/门走了。
楚钰秧:“……”
赵邢端瞧楚钰秧碰了一鼻子灰,忍不住笑了。
楚钰秧说:“你还笑呢。”
赵邢端上前,伸手用/力一堆,就听“嘭”的一声,门就开了。
门里面本来是落了巨大的红色木质门闩的,不过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断了,哐啷啷的掉在两边。
门里的小厮吓了一跳,见到他们闯进来,立刻就要叫嚷。
赵邢端说道:“江琉五,妨碍大理寺办案的,全都拿下再说。”
那小厮一听,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可能是赵邢端说话气势太足了,让他不敢再造次,灰溜溜的跑去禀报郭夫人了。
郭夫人很快就带着一众护院走过来了,柳眉怒挑着,一张脸绷得很严肃,看起来挺生气的,见着他们就说道:“好啊,没有王/法了吗?大理寺怎么了?就能擅闯别人家了吗?”
楚钰秧说:“这位婆婆,你说话要讲道理啊,你跑到大理寺去报案的,然后我们巴巴的赶过来了,你又要哄我们走。我说,郭大人不会是你杀的吧,不然怎么不想让我们进去查案呢?”
“你说什么鬼话!”郭夫人闹了,说:“给我把他们轰出去,全都轰出去。”
宴北一瞧,赶紧踏上两步,这些人敢对皇上动手,那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宴北拦住他们,说:“大胆,见了陛下不下跪行礼,还敢造次!”
郭夫人一听,冷笑着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赵邢端也不再开口,从腰间摸下一块令牌,交给宴北。
那郭夫人一瞧令牌,顿时就吓得懵了。他好歹是郭大人的原配夫人,也是门当户对,官宦家的小/姐,见过一些世面的。瞧见令牌一眼就认了出来,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用/力的磕头说:“妾身该死,妾身该死,不知皇上驾到……”
那群护院就准备动手打人呢,也给吓懵了,一并跪下磕头。
这一下子郭夫人哪里敢再拦着他们,赶紧恭恭敬敬的把他们给请了进去,还亲自端茶倒水的。
楚钰秧说:“茶一会儿再喝吧,郭大人的尸体在哪里?现在带我们去瞧瞧。”
郭夫人很犹豫,不过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他们去了。
郭大人已经放进了棺/材里,不过棺/材还没有封死,就摆在灵堂里。
灵堂里有哭声,好几个人跪在里面哭着,都是披麻戴孝的,有男有女。
他们一进来,那些哭得人就注意到他们了,都用眼角余光偷偷的瞥着他们。
郭夫人说:“你们都先出去罢。”
那些人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不过都没言语,就都低着头离开了。
郭大人就躺在棺/材里,虽然棺/材还没封死,不过竟然是盖着盖子的,看起来有点诡异。
郭夫人双手紧紧的抓着丝绸帕子,一脸不安的样子,说:“老/爷……就在里,里面了……”
楚钰秧让人把棺/材打开,宴北和江琉五就一同将棺/材盖子掀了起来。棺/材一打开,离得最近的宴北和江琉五都抽/了一口气。这一口冷气吸进来,顿时就闻到了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实在是很难闻。
“楚大人……”江琉五说:“这尸体……”
楚钰秧往前走了两步,探头往棺/材里一瞧,好在他有心里准备了,所以没有用/力抽气,只是也有点惊讶的挑了挑眉。
赵邢端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郭夫人立刻说:“不,不知道……”
郭夫人说着就拿起手帕抹泪,又说:“下人找到老/爷的时候,老/爷已经成这个样子了。”
江琉五也没见过尸体,听人说看起来像是死了好久了,尸体臭了烂了,好像还被虫蚁啃/咬过,有点惨不忍睹。
不过现在看来,这惨不忍睹要加个“更”字,因为尸体并不完整,有人把郭大人的脑袋砍了下来,棺/材里只有郭大人的身/体,根本没有脑袋。
楚钰秧忍不住说:“郭夫人,你确定郭大人是失足死的吗?那这失足也失的够厉害的,把脖子都跌断了。”
郭夫人之前的话显然是搪塞他们的,连忙跪下说道:“妾身不是故意说/谎的。只是我家老/爷死的不光彩,连个全尸也没有。我怕这事情传扬出去,老/爷死了都不能安息。”
楚钰秧没再多说,大体的瞧了一眼尸体,他是想下手翻一下尸体的,不过赵邢端不让……
楚钰秧只好凭眼睛大体的看了一眼,恐怕死了有十多天了。好在现在天冷了,如果是暖和的天气,尸体腐烂的程度会更加严重,更加惨不忍睹。
因为尸体是在郊外发现的,所以难免会被虫子蚂蚁之类的啃/咬过。
楚钰秧问:“脑袋到哪里去了?没有脑袋,你们是怎么证明他就是郭大人的?”
郭夫人说:“老/爷身上有几处伤疤,还有手上的茧子,绝对没有错的,这身/体肯定是老/爷的,只是老/爷的头……”
郭夫人也不知道郭大人的脑袋到哪里去了。
楚钰秧算了一算,看郭大人尸体的情况,和上次更夫说郭家死人了的时间挺吻合的,难道上次之后,郭大人就已经死了?还被人抛尸在荒野?
楚钰秧说:“郭大人至少死了十天了,你们这十天都没有见过郭大人,难道没觉得奇怪吗?”
郭夫人瞪着眼睛,说:“不,不是这样的。老/爷这些天身/体不舒服,一直卧床,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注意,谁想到……”
郭大人好像有顽疾,所以身/子骨不舒服是常有的事情,郭夫人根本就没有在意。
郭夫人说:“而且每日有人熬药送到老/爷房里,还有送去给老/爷的饭菜,全都是吃了喝了的,我哪里知道老/爷早就死了。那,那……”
楚钰秧一听,按照郭夫人的说法,不就是有人在假扮郭大人吗?
楚钰秧说:“你去把送药送饭的人找过来,我要问话。”
郭夫人立刻答应了,出去找/人。
就在郭夫人出去找/人的时候,耿执把那个更夫也找来了,带进了郭府,听说他们在灵堂,就把更夫也带了过来。
现在已经天黑了,灵堂外面挂着惨白的灯笼,让这里显得特别阴冷,更夫哆哆嗦嗦的走进来,看到棺/材吓得被门槛绊住了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爬不起来了。
宴北一瞧,就把那个更夫拽了起来,说:“你还记得我吗?”
更夫一看到宴北,立刻抓/住宴北的胳膊,瞪大眼睛说:“是你,你要相信我啊,我没有骗人,真的,有人被杀了,到处都是血。”
宴北本来不相信他的话,但是现在看到郭大人的尸体,就有点相信了。将他拉到棺/材前,说:“那天死的是不是这个人?”
更夫往棺/材里一望,大叫一声,“啊”的就晕了过去。
宴北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人拎着抓起来,说:“他不会是吓死过去了罢?”
好在更夫只是昏了片刻,马上就醒过来了,不过吓得不轻大嚷大叫的说:“死人了!又死人了!”
更夫缓了半天,情绪终于好一些了,说:“我,我也不知道。当时天那么黑,我就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旁边都是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而且他连脑袋也没有……”
郭大人的头不见了,熟悉的人还能从他的身/体上辨别,不过不熟悉的人,还是主要瞧脸的。
楚钰秧说:“你给我讲讲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爬到郭家的墙头上去了?”
更夫支支吾吾的,不过最后还是说了。
他负责这一片的打更,这天寒地冻的晚上实在不好过。更夫一般冷的不行了就找个地方偷懒,选的就正好是郭家的一处墙根下面。
因为郭家的墙高,所以能挡风,所以他走几圈就过去坐一会儿,有的时候就睡个觉。
有一天刚过了子时,更夫打完梆子,冻得不得了,就蹲在那处墙根休息。因为天太冷了,所以他也不敢睡了,怕给冻死了。
过了一会儿,更夫就听到有个女人在说话的声音,还有哭声。更夫吓了一跳,女人的哭声在伴随上嗡嗡的风声,实在是太可怕了。
更夫以为活见鬼了,抬屁/股就想跑,不过他又听到了男人的说话声。这一听更夫就愣住了,他也不跑了,原来不是半夜见鬼了,而是有一对男女半夜偷/情私会。
更夫仔细一听,原来就隔着一堵墙,那男女竟然就在郭大人府里。
更夫也不走了,就蹲在墙根地/下听,不过因为风大,所以听不太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能听到两个人时不时的窃窃私/语。过不多时,竟然还有传来了隐忍的呻/吟声。
更夫觉得这对男女实在是太大胆了,竟然幕天席地就开始干起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后来更夫天天到墙根地/下去听,发现隔几天那男女就来私会一次,还挺频繁的,而且每次都不知耻的干那事情。
更夫听着娇滴滴的姑娘声音心里痒的不行,就想瞧瞧那狗男女是个什么模样,没准抓/住了他们的把柄,还能威胁他们一下,也就不用大冷天的打更了。
所以那天晚上,更夫算着估计是私会的日子了。还不到子时的时候,更夫就偷偷的爬上了郭府的墙头。
可是谁知道,等他爬上去的时候,忽然就看到满地都是血迹,还有一个人影倒在地上。
因为天色太黑了,所以看得不清楚,更夫还伸着脖子仔细看了一眼,他还以为是那狗男女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滚在院子的地上。
结果他一定眼,顿时吓得要死,就看到了地上一片一片的血迹,好像是喷溅的模样。他吓得差点尿裤子,好像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嘭”的一屁/股就从高强上掉了下来,摔得差点没站起来。
更夫站起来就跑,一边喊着救命一边跑,跟没命似的。
后来他就遇到了宴北,然后拉着宴北去了郭家,可是谁想到刚才那一片一片的血迹和死人都不见了,而且毫无痕迹可寻,好像是他做梦一样。
更夫和宴北被轰走了,更夫也不敢晚上打更了,躲在家里头好些天不敢出门,估计是被吓怕了。
更夫给他们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虽然有点语无伦次,不过大体上他们都听明白了。
正巧的,郭夫人带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进来,正好听到了更夫的话,气得脸色都青了,说:“你胡说八道,郭府怎么会发生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郭大人死了,尸首都不全已经是很大的事情了,结果又有人说郭府里半夜有人厮混偷/情,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谁也没脸见人了。
更夫说:“千真万确!千真万确!”
郭夫人说:“什么千真万确!一准是你说/谎。要不然就是你认错地方了,大黑天的,你又神神叨叨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把别人家的府邸认成我郭家的地方了。”
郭夫人又说:“楚大人,你可要仔细的查,不能轻信他一面之词,要让我们老/爷瞑目啊。”
郭夫人说着,又指了指身边美貌的女人,说:“就是她了,这些天都是她去伺候老/爷的,是老/爷新纳的小妾。”
那小妾实在是年轻貌美,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看着我见犹怜的模样。
小妾立刻抹着泪,噗通就跪下来了,却跪在了赵邢端脚前,哭着说道:“楚大人,一定要查出/凶手啊,老/爷死的实在是太惨了。老/爷这几天不舒服,我也没有多想,每天都送药送饭给老/爷。不过都只送到外间的桌上,老/爷都没有让我进去,我哪里知道,里面的那个人,竟然不是老/爷。”
小妾哭得梨花带雨,楚钰秧先是一愣,然后醋缸都打翻了。
大家都是一愣,没想到这小妾把人都给认错了。
小妾瞧赵邢端仪表不凡,而且气度也好,还以为他就是楚大人。她都没瞧楚钰秧一眼,还以为楚钰秧是哪里来的小公子,一点也不像是大理寺卿的模样。
郭夫人一瞧,脸也青了,立刻将人强/硬的拉了起来,说:“这位才是楚大人。”
小妾一愣,有点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贱妾是伤心过/度了,请楚大人不要介怀。”
楚钰秧横了一眼赵邢端,心说下次出来办案不带着赵邢端了。
楚钰秧说:“时间不早了,你把你前几天怎么照顾‘郭大人’的都写下来,想好了再写,千万别写漏了。写完了就让人送到大理寺去。”
那小妾不敢有异/议,低着头答应了,不过余光还在描着赵邢端。
赵邢端也没瞧她一眼,拉着楚钰秧就走了。
郭大人的尸体要送到大理寺去验/尸,楚钰秧他们了解了一下情况,时间太晚了就离开了郭府。
进了大殿,就剩下楚钰秧和赵邢端两个了。楚钰秧戳着赵邢端的胳膊,恶狠狠的说道:“下次不带你查案,又去招蜂引蝶。”
赵邢端说:“我冤枉。”
楚钰秧瞪眼,说:“楚大人怎么没看出来你冤枉?”
赵邢端低声说:“那是瞧得地方不对,不如我们上/床去再瞧瞧?”
楚钰秧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将人不客气的扒拉开,说:“我要吃饭了,我还要查案,时间很紧张的。”
赵邢端说:“楚大人这是要把我打入冷宫了吗?”
其实一有案子的时候,赵邢端就被楚钰秧给打入冷宫了。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打入冷宫倒是不至于,不过你一直都是备胎,不知道吗?”
赵邢端当然不理解备胎是什么意思,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意思。所以赵邢端决定拿出做帝王的威严来,将楚钰秧一拎,然后放在自己膝盖上,在他屁/股上打了两下。
楚钰秧顿时满脸通红,抗/议说:“不许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