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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感觉到赵邢端的目光在紧紧盯着他,只要他做出任何一个动作,赵邢端肯定也是会立刻就动的,如果他想逃跑,那实在是很困难。
逃跑是不行的,十一在想,如果自己拼死一搏,或许能够抓/住楚钰秧做人质,那样子的话,他就不需要畏惧赵邢端了,有了楚钰秧在手里,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离开。
只是……
如此之后,自己恐怕会被赵邢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恐怕会被人天罗地网的到处寻找,到时候他的行动就会非常的受到限制。
十一正在快速的思考着,就听楚钰秧双手一拍,击掌在一起,说:“这样吧端儿,我们还是放他走吧。”
楚钰秧这话一出,赵邢端和十一的脸色都有了微妙的变化,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全都等着楚钰秧继续说下去,他肯定是有后话的。
楚钰秧说:“我怕留下十一,会有些小麻烦的。”
“什么麻烦?”赵邢端挑眉问。
十一心中咯噔一下子,想着难道楚钰秧知道了自己的主子是谁?那……
十一还没脑补完,就听楚钰秧继续说了:“我怕把十一留下来,时间长了他会爱上我啊,那岂不是很麻烦吗?端儿又该吃醋了,我舍不得端儿伤心呢。”
赵邢端:“……”
十一:“……”
此时此刻,赵邢端和十一的心情恐怕是一致的,都想敲开楚钰秧的脑袋瞧一瞧,里面到底是怎么长得。
赵邢端脸色铁青,目光早已从十一身上移到了楚钰秧身上,瞧着他的目光实在是不友善的。
楚钰秧委屈的说:“难道是我的魅力不够大吗?”
赵邢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说道:“把嘴巴闭上。”
楚钰秧:“……”
楚钰秧乖乖的抿嘴。
十一心中疑惑起来,到底他们的意思是什么?难不成真的要放自己走?就像是楚钰秧刚才说的,放长线钓大鱼?
那自己这么离开,回到了主子那里去,岂不是变成了探路石,反而会陷主子于不利的情况?
十一心中忐忑起来,楚钰秧越是大方,十一越是多疑。
楚钰秧看十一愣在原地,眨眨眼睛,说:“你快走吧,我家端儿都吃醋了,我们下次再聊。”
十一犹豫了一下,发现赵邢端虽然脸色不好,但是并没有看他,而且已经不在戒备的状态下了,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
十一找到机会,立刻拔身而起,从屋里跃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十一走后楚钰秧就指着地上的尸体,说:“端儿,把她抱出去吧。”
“我?”赵邢端淡淡的指着自己。
楚钰秧说:“我抱不动她啊。”
最后还是赵邢端认命的将尸体抱了出去,当然还带着那包血衣服,那可是证据。
众人发现韩氏死了,震惊的不得了,当知道韩氏是凶手的时候更是震惊的不得了。没想到管老爷留了遗书,竟然并不是自杀,而是被人下毒杀死的。而准备逃走享受荣华富贵的丫鬟,竟然在半路上被韩氏也杀死了。
李老爷震惊不已,不过有韩氏贴身丫鬟作为人证,有血衣服作为物证,还有刚才韩氏在楚钰秧面前说的那番话,这些已经算是铁证了,让人坚信不疑。
韩氏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现在并不知道,只能猜到韩氏杀这两个人,都是因为玉佩的缘故。
玉佩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李老爷这个拿过玉佩的人也是不知道的,看起来非常神秘。
楚钰秧不知道自己猜的到底对不对,他只是胡乱的推理一下。不过看十一的反应,恐怕他是猜对了一部分的。其实楚钰秧宁愿没有猜对,不然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赵邢端刚登基不久,朝廷内部本来就不够稳定,外面边关又在常年的打仗,现在又蹦出来一伙对赵邢端不利,甚至有谋朝篡位打算的人来。这前有狼后有虎,对,楚钰秧想,中间还有一个皇太后,整天里盘算着怎么把女人塞进赵邢端的后宫里去,实在是郁闷极了。
韩氏的案子结束,留在常侍郎府邸上的那些客人终于可以离开了。
常瑜嵩看了看这几日的账目,忍不住说:“这次送来的贺礼,我恐怕要照单全收了。那些人住在我这儿这么多天,我府上的开销差点把我几年做官的积蓄都花光了。”
卢之宜鄙视的看着他,说:“你好歹也是三品的侍郎,竟然这么缺银子。”
常瑜嵩说:“我是清/官,当然不富裕了。”
卢之宜本来是煮雪山庄的少庄主,银子是不缺的,他也会做生意,而且做得风生水起。他离开煮雪山庄之后白手起家,倒也混的还不错,至少比常瑜嵩强多了。
常瑜嵩将账目本放在卢之宜面前,说:“你瞧瞧。”
卢之宜翻开随便看了两眼,觉得常瑜嵩真是缺钱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忍不住说道:“你活的真是够惨的。”
常瑜嵩笑道:“没关系,以后也有你,这些都交给你打理,我想没多久,我就也能变成腰缠万贯的人了。”
“你说什么?”卢之宜被他搞糊涂了,说:“我凭什么帮你管账目。”
常瑜嵩说:“你可是常侍郎的夫人了,你不管账目谁管账目,以后我这府邸上里里外外全都你管,怎么样?”
“呸!”卢之宜被他气得脸都红了,当然还有一部分是羞耻的。
常瑜嵩说:“你还想赖账不行?你把我都睡了,还想一拍屁/股就走?”
卢之宜气得全身都打颤了,将账本扔在了常瑜嵩的脸上,差点就被拍的散架了。
卢之宜说道:“是,是……到底是谁把谁……”
卢之宜说到一半,这话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他才没有常瑜嵩那么厚的脸皮,颠倒是非黑白说的一张脸完全不变色,那种事情他都羞于开口。
常瑜嵩赶紧把账本接住,说:“还有啊,账本你都瞧了,你还想耍赖不成?”
卢之宜真是被他气着了,想把他从自己房间里轰走,不过常瑜嵩武功比他高,他奈何不了人家。卢之宜正想惹不起躲得起,结果又被常瑜嵩拿住了穴/道,一下子就扔到了床上去。
常瑜嵩说:“夫人,别生气,我现在补偿你一下,让你舒服,怎么样?”
卢之宜气得说不出话了,只想双眼一翻晕死过去才好,这样就不用对着常瑜嵩那张死皮赖脸的脸了。
赵邢端和楚钰秧带着付缨和鸿霞郡主回了皇宫去,时间已经不早了,天都黑漆漆的,付缨是小孩子,睡得很早,此时困得上下眼皮都要贴在一起了。
楚钰秧让付缨去休息了,鸿霞郡主也跑累了,就离开了。
楚钰秧也觉得挺累,倒在床上踢着腿,说:“明天不上早朝吧?可以睡到大天亮了吧?”
赵邢端点了点头,说:“你睡一整天都没有问题,没人会打搅你的。”
楚钰秧想一想就觉得开心,现在睡个懒觉都成问题,他又为自己默哀了三分钟。
赵邢端走到床边,坐下,说道:“今天为什么放走那个人。”
楚钰秧笑眯眯的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把脑袋枕到了赵邢端的腿上,说:“十一那么倔的样子,抓回来恐怕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赵邢端和十一接触不多,不过看得出来,十一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侍从,恐怕甚至有点像是死士一样。
楚钰秧说:“把他带回来,我也调/教不好他,带回来根本就没有用啊。还不如把他放了,让他心里忐忑,没准还能打乱他的计划。”
赵邢端说:“我以为你有更深层次的用意。”
楚钰秧爬起来,抗议说道:“你是在说我肤浅吗!”
赵邢端将人搂住,然后用力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说:“浅不浅,深不深,让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楚钰秧脸色通红,说:“你太猥琐了。”
楚钰秧要跑,被赵邢端一把就给按住了,说:“明日/你不是想睡一整天?我帮帮你。”
楚钰秧立刻大叫:“你不用帮我,我也可以睡一整天的!你放心吧。”
“那怎么行?我不出点力气,心里过意不去。”赵邢端说着话,手头上可不闲着,已经把楚钰秧五花大绑了,然后就把人剥的赤条条的,吃干抹净,非要人哭着求饶不可。
楚钰秧被折腾了大半夜,睡着之前,感觉自己明天中午之前能醒过来就不错了,幸好明天没什么事情可做。
楚钰秧再醒过来的时候,的确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腰酸背疼的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赵邢端不在,一问才知道,赵邢端去皇太后那里了,还没回来呢。
楚钰秧立刻撅着嘴巴,自己起床穿衣服,然后叫了午膳,开始大快朵颐,心说不等赵邢端了。
因为付缨和付二小姐的事情,皇太后终于找到机会,把皇上叫过去了。太后苦口婆心敦敦教导,跟赵邢端说了好半天的利弊,最后赵邢端还是死不改悔。
这皇后没有,妃子也没有,就变出一个大皇子来,皇太后实在是不能接受。最主要的问题是,等她知道的时候,竟然都晚了。最近赵邢端学会的一大技能就是先斩后奏,付缨都上了玉牒了,族谱都上了,也昭告天下,难道还能让皇帝收回前言?
赵邢端就很淡定的说道:“母后,事已至此,总不能让朕说话不算数,这事情也只能这么定了。”
太后没话说了,郁闷的要死。
而且付二小姐变成了皇帝的侄女,这辈分……
皇帝还年轻,让他娶自己的侄女,这算怎么回事。皇太后只好忍痛把付二小姐给放弃了,打发了她回家去。
楚钰秧百无聊赖,他发现赵邢端竟然一去不回,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和付二小姐一起吃午饭了,反正楚钰秧的醋坛子是打翻了。
他恶狠狠的啃着鸡腿,把鸡腿当做赵邢端咬了又咬,最后一边气鼓鼓的就一边吃饱了。剩下的菜不让侍从收,要等着赵邢端回来给他吃剩饭。
侍从们有点为难,不过楚大人最大,还是退下去了,把剩饭剩菜全都留在桌上给皇上留着。
楚钰秧吃饱了又开始犯困,这要是他腰太酸了,不想到处乱晃,就准备回床上继续补眠。不过他来不及睡,已经有人杀进来了。
都不用睁眼,楚钰秧就知道是鸿霞郡主来了,除了她,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闯皇上的大殿。当然了,楚钰秧的胆子比她还要大。
“母后!”
付缨跟着鸿霞郡主跑进来,看起来挺高兴的,跑进来就叫了他一声。
楚钰秧被这一声母后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鸿霞郡主听着哈哈大笑,这事情她可以笑一整年,虽然听付缨叫过好几次了,不过还是觉得很好笑。
楚钰秧说:“你们干什么来了?”
付缨说:“母后,我今天教了鸿霞姐姐骑马射箭。”
楚钰秧:“……”
鸿霞郡主看起来兴高采烈的,说:“楚钰秧,我们去花园里逛逛,怎么样?”
楚钰秧摇头,说:“不怎么样,外面那么冷,我刚吃饱了,我不想去。”
鸿霞郡主噘嘴,说:“走罢,快快,我跟你说,你不去会后悔的。”
楚钰秧看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付缨招了招手,说:“付缨来。”
付缨立刻乖乖的跑过去,趴在床边问:“母后什么事?”
楚钰秧:“……”
头一件事情,楚钰秧想跟付缨说,能不能以后不要叫母后啊!听着太别扭了。
楚钰秧拍了付缨的头顶,说:“乖,以后别叫母后了,好不好?”
付缨慌了,一副可怜又倔强的样子,瞧着他,小心翼翼的说:“是……付缨惹您生气了吗?”
楚钰秧顿时罪恶感爆棚,赶紧说道:“怎么可能,付缨这么乖,再找不到比付缨更可爱的小孩子了。”
付缨立刻说:“付缨是男子汉,不可爱的。”
楚钰秧给他逗笑了,说:“你可以叫我爹,叫爸爸也行,反正不要叫母后。”
付缨眨眨眼睛,乖巧的点了点头。
鸿霞郡主说:“好了好了,快点跟我走罢,不走你真的会后悔的!”
楚钰秧听她说的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最后扶着自己酸疼的老腰,跟着鸿霞郡主走了。
他们出了大殿,楚钰秧立刻看到一个面善的人,竟然是宋谱。
他顿时就明白了,鸿霞郡主带自己来瞧什么……
一准就是来瞧宋谱的。
没想到赵邢端还真让人把宋谱弄到宫里头来当侍卫了。
楚钰秧转头瞧鸿霞郡主,就瞧鸿霞郡主对他眨了眨眼睛。
楚钰秧小声问:“你把人给整了?”
鸿霞郡主撅着嘴巴说:“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楚钰秧眨眨眼,没有说话,不过那意思不言而喻。
鸿霞郡主哼了一声。
宋谱跟着他们,看到楚大人似乎有点吃惊,不过也没有多问。其实宋谱虽然比较憨厚,不过总算当过一段时间的司直,所以不该问的他也知道不要去问。
鸿霞郡主其实不是想要逛花园的,就是想拉着楚钰秧来显摆一下。
走了一会儿,楚钰秧又小声的问:“他知道你是女孩了?”
一提起这个,鸿霞郡主就满脸的纠结,气得她脸都红了。
赵邢端把宋谱弄进宫来做侍卫,宋谱正好还没找到稳定的生计,这么天大的好事他就来了。
结果进宫就看到了穿着女装的鸿霞郡主,宋谱傻眼了,愣了好半天。鸿霞郡主那叫一个得意,心说叫你羞辱我,叫你以前说我娘娘腔,看你现在怎么跪下求饶。
鸿霞郡主都想好惩罚这个呆/子的一百零八种方法了,谁料不是那么回事。
宋谱愣了半天,哈哈笑着说:“郡主是不是有一位兄弟,长得和郡主还挺像的。”
楚钰秧听了鸿霞郡主义愤填膺的转述,顿时笑的不行。
鸿霞郡主瞪着眼睛低声说:“你说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不会故意耍我的罢?”
楚钰秧一边笑一边挥手,说:“我觉得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吧,估计是真的没认出来。”
鸿霞郡主特别的郁闷,回头瞪了一眼跟着他们的宋谱。
宋谱被她瞪得一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钰秧说:“鸿霞啊,你可悠着点戏弄宋谱,万一把人家吓跑了,你别哭鼻子哦。”
鸿霞郡主扑过去掐他的脖子。
赵邢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桌子剩饭剩菜,楚钰秧不见了……
赵邢端听侍从说,楚钰秧跟着鸿霞郡主在逛花园,不得不又出去了一趟,把楚钰秧给找回来。
楚钰秧瞧见赵邢端终于出现了,就高高兴兴的被带走了,走的时候不忘了把付缨也拽上,好让鸿霞郡主和宋谱两人世界一下。
不过那边两人世界了,这边就变成了二加一的模式,买二送一什么的付缨就变成了小灯泡。
楚钰秧牵着付缨的手,说:“对了,付缨,吃过午饭了吗?”
付缨摇摇头,说:“还没有,我给忘了。”
楚钰秧说:“走,爸爸带你去吃午饭。”
付缨乖乖的点头。
赵邢端彻底被遗忘在后面了。
赵邢端和付缨两个吃饭的时候,楚钰秧终于忍不住了,问:“你去干什么去了?”
赵邢端听他开口醋意横生,笑着说:“太后叫我过去一趟。”
“然后呢?”楚钰秧问。
赵邢端说:“问了问付缨的事情。”
他话一出,付缨和楚钰秧都有点紧张起来了。付缨本来拿着筷子正在吃饭,这回也睁大眼睛瞧着赵邢端。
楚钰秧急忙问:“太后说什么?”
赵邢端说:“玉牒都上了,诏书也下了,太后就把我找过去唠叨了一通,也没怎么样。”
楚钰秧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然后给付缨加了一大块羊肉,说:“多吃点肉,长个子。”
赵邢端把自己的碗拿过去,那意思是也让楚钰秧给他夹菜。
楚钰秧立刻给他夹了一大筷子的青菜。
赵邢端:“……”
这区别对待,偏心偏的……
好在赵邢端不怎么挑食,照样脸不变色吃光了楚钰秧夹的才,然后又把碗推了过去。
楚钰秧:“……”
楚钰秧在给他夹了三筷子绿叶菜之后,还是大发善心给他夹了好几块肉。心想着再这么给他喂绿叶菜,恐怕一会儿赵邢端就会把自己当肉给吃了,那就糟糕了。
赵邢端这会儿得意了,不过还是面不改色的,把楚钰秧夹的都吃了。
楚钰秧说:“撑死你啊。”
赵邢端淡定的说:“你舍不得。”
付缨终于吃饱了,然后就被赵邢端给打发走了,让他自己去玩。赵邢端好不容易有些时间,还是希望能和楚钰秧单独相处的。
楚钰秧说:“我下午是不是应该去大理寺瞧瞧?”
赵邢端说:“不用。”
楚钰秧说:“大理寺卿总是不在,让人听了多不好。”
赵邢端说:“就说皇上另外安排了你差事。”
楚钰秧:“……”
这么光明正大、面不改色的假公济私,真的没问题吗?
赵邢端又说:“对了,你升了大理寺卿之后,少卿的位置空缺了一个位置,你觉得江琉五和耿执,哪个填补空缺比较好?”
楚钰秧说:“当然是小五儿了!”
“因为他长得好看?”赵邢端挑眉问。
楚钰秧故作生气的样子,说:“当然不是,因为小五儿比较细心啊,耿执更适合跑腿了。而且我家小五儿官儿大了,耿执他才不敢欺负人呢。”
赵邢端最后还是给江琉五升了官儿,江琉五从司直变成了大理寺少卿。
距离韩氏的案子过去了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了,不过从那之后十一就没有出现过。不只是没有在楚钰秧面前出现过,他甚至没有在戚公子面前出现过。
十一看起来开朗,不过他是从小就被培养起来的侍从,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开朗,而且心病很重。楚钰秧放他离开,十一觉得恐怕的确是引蛇出洞,放长线钓大鱼的用意。
这么一来,十一是不敢再回主子那里去了,生怕楚钰秧派了了会跟着他,到时候自己暴露了,还会把主子也给牵连了。
所以这么长时间了,十一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找不到他了。
戚公子已经从如梦院搬了出来,在京城郊外买了一处宅子,宅子不大,也不是很显眼。
十一数日不回来,戚公子觉得蹊跷,派人去找他,不过一点消息也没有。没找到十一的活人,更是没找到十一的尸体,简直成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眼看着就要到二十日,戚公子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妩媚的女人走进戚公子的房间,就看到戚公子正坐在桌边闭目养神。他的双眼闭着,然而后背非常的挺直,并不知道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在假寐。
女人轻柔的说:“主子,天色不早了,妾身伺候您。”
戚公子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天色,说:“你出去罢。”
女人一愣,有点不甘心,说:“主子,您难道是在为十一费心吗?”
戚公子没有开口。
女人瞧戚公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心里不服气,不过是一条养了几年的狗罢了,怎么能叫主人这般牵肠挂肚的?
女人第一瞧见十一的时候,就对他非常的讨厌,因为十一瞧主子的眼神,就很有问题。并不是一个侍从的衷心,还带着一些热烈的情绪在其中。
主子身边不缺侍妾,而且换的很勤快,女人提心吊胆的,生怕主子对她厌烦了,所以对一切对自己有威胁的人,都想要铲除掉。
她幻想着,或许主子会迷恋上她,将她永远待在身边,那样她就有想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女人说道:“主子,您就别想他了。恐怕是十一早就想要离开了,所以才趁着这次任务,悄无声息的就走了……”
女人的话没说完,她不由自主的就停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主子饶命,是,是妾身说错话了。”
戚公子的目光极为冷淡,说:“你走罢。”
女人一阵惊骇,说:“主子,请您不要赶我走。”
戚公子只是伸手敲了两下桌子,就有人进来将那女人押了下去带走了。
屋里又变得很安静了,戚公子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从那时候开始,他最相信的人,就是十一了,他是无论如不能相信十一就这么离开了。
难道十一真的厌倦了?
不,他身上还中了毒,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戚公子站了起来,他开始烦躁起来,马上就要二十日了,或许此时,十一已经毒发,或许已经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但是他并不知道十一在哪里。
戚暮朗是康王的儿子,然而他并不是世子,不是嫡子,连个庶子也算不上。因为他母亲的出身太卑微了,让康王并不打算认他。不过戚暮朗比他的妹妹要幸/运多了,因为他是个男孩。
在戚暮朗很小的时候,他还是被认回了王府去,因为康王的儿子夭折了,大夫人不能再生育,所以戚暮朗成了康王唯一的儿子。
大夫人刚死了儿子,当然不愿意看到戚暮朗,暗地里百般的难为他。但是看在康王的面子上,并没有置他于死地,毕竟他是康王那时候唯一的儿子了。
但是后来,大夫人竟然又怀/孕了,而且不久就生了一个儿子,这一下子戚暮朗的处境更困难了,大夫人每天都想着如何要杀死他。
十一是从小跟着戚暮朗的,对他忠心耿耿,戚暮朗那时候觉得他身边唯一的人就是十一了,那种感觉好像两个人相依为命一样。
直到后来,戚暮朗发现,十一和大夫人之间有来往,悄悄的背着他,二十日就过去一趟。
戚暮朗发现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一样,他想要杀死十一,他不能容忍他最信任的人背叛他。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差点就把十一给掐死了。
十一倔强的跪在他面前,和他说并没有背叛他,并没有投靠大夫人,只是逼不得已而已。
在大夫人的儿子出生之后,大夫人就想要把戚暮朗置之死地。她为了不让康王发现,想要在戚暮朗身边安插一个卧底,这个人选当然最好就是十一了。
大夫人就找上了十一,逼着他服了□□,二十日就会毒发一次,没有解药,只能二十日服一次药缓和疼痛,不然毒发的时候苦不堪言。
后来大夫人死了,戚暮朗在大夫人那里找到了药方,然后就像大夫人说的,没有解药,十一是注定了一辈子都要被这种毒折磨的,只能二十日服一次药缓和疼痛。
戚暮朗拿到了药的配方,不过并没有直接交给十一,他让人做了一批药丸,全都留在自己身边,二十日给十一一颗,如此过了许多年了。
戚暮朗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有一阵的发怔。
十一从来没有跟他要过那种药丸的配方,或许是不想和他之间再产生间隙了。
恐怕当年就算大夫人已经死了,戚暮朗和十一心里头还是留下了一片阴影。戚暮朗是知道的,不然为什么自己不肯把配方给十一?他是担心十一再次背叛他。
然而现在……
戚暮朗心里头烧了一团火,急躁的劈手就将桌上的茶杯给砸碎了。外面侍从听到动静,却不敢进来。
二十日马上就要到了,然而十一不见踪影。
十一为什么不回来?
难道被什么事情缠住了,回不来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已经过了子时,戚暮朗还没有睡下,他推开窗户,就感觉到寒冷的风刮进来,现在,就是第二十日了。
戚暮朗面色很难看,他身子骨不好,也是摆大夫人所赐,被风一吹,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主子……”
侍从急忙忙的敲门,听起来有些犹豫,就怕主子已经睡了。
戚暮朗淡淡的说道:“进来。”
侍从立刻走进来,说:“主子,找到十一了。”
戚暮朗目光一下变得凛冽起来,沉住性子,问:“人在哪里?还不带回来。”
侍从犹豫了一下,说:“十一情况不太好,我们……”
“带我过去。”戚暮朗说。
侍从不再多话,立刻带着戚暮朗去了。
那地方离戚暮朗的宅子不远,不过是一处早就没人住的院子。院子外面已经站满了人,都是戚暮朗的人,也是和十一从小长大的侍从,他们一个个面色都不太好,垂着头站在那里等着戚暮朗。
戚暮朗刚走过去,就听到一声隐忍的低吼声音,好像撕心裂肺的,却又不敢真的大叫出来,怕别人听到了一样。
戚暮朗没有说话,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其他人全都留在外面等着。
这地方早就废弃了,到处都是土,里面也没有点灯,看起来阴森又破破烂烂的。
一条人影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住头,痛苦的呻/吟着。
戚暮朗一眼就能瞧出来,是十一。
戚暮朗大步走过去,将人一把就提了起来,然后转身放到旁边的床上。
十一恐怕是从床上滚下来的,床上虽然没有被子,不过他的匕/首还留在那里。十一额头上青了一块,恐怕是跌下来的时候撞到的,没有出/血,但是看起来也很疼了。
十一疼的浑身无力,一身全是汗,感觉好像被人抽筋扒皮一样,意识几乎都要涣散了。现在,随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
在十一看来,此时给他一刀痛快的,反而是把他救了。
十一伸手乱/摸,想要抓起自己的匕/首,但是他伸手也没有摸/到。他又想要摸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他的暗器。
只是他的银针还没有弹出来,已经被戚暮朗“嘎达”一声拧住了手臂。
戚暮朗动作极快,将他腕子上的暗器囊拆下来,一把扔在了窗户上,发出“哐”的一声大响。
戚暮朗胸口快速的起伏着,他如果慢一点,恐怕十一已经对着自己的嗓子把银针扎进去了。
戚暮朗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你是不是疯了!”
十一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主子的声音,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主子模糊的脸。他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觉得这怎么可能,恐怕是自己疼的出了幻觉。
戚暮朗在来的路上本来想的很好,要冷着脸问清楚十一到底为什么不回来,然后再决定给不给他解药。然而现在,戚暮朗竟然问不出口了,看着十一痛苦的样子,他心里竟然抽痛不止。
戚暮朗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打开之后将一颗药塞进十一的嘴里。
然后十一已经疼得几乎昏迷了,根本不知道吞咽,反而被药丸卡主了嗓子。
戚暮朗立刻掐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把嘴巴张大,然后就低头堵住了他的嘴,伸出舌头往他的口腔里一顶,迫使十一将药丸咽下去。
十一疼得厉害,下意识的就想要较劲儿,差点咬了戚暮朗的舌头。只不过他现在一点威胁力也没有,就算咬下去,也是轻描淡写的,跟挠痒痒没什么不同。
十一咬不了他,却还是反抗了,用舌头去顶他,两个人的舌头就纠缠在了一起。
那种感觉……
戚暮朗深吸了一口气,捧着十一的脸,将本来不应该算是吻的吻加深,变得激烈起来。
十一抵抗不了,他虽然吃了解药,但是药效发作的并不快,他还要受一会儿的折磨才行。
他被戚暮朗疯狂的吻着,戚暮朗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十一如此脆弱的样子了。
“你休想离开我。”戚暮朗的目光变得深沉,他疯狂的吻着十一,已经尝到了嘴唇/间的血腥味,然而这不能让他停止下来。
戚暮朗又说道:“就算你死了,也休想离开。”
十一不能回应他的话,他并不知道戚暮朗说了什么,只是迷茫又痛苦的看着他。
戚暮朗心中一团火燃,腹下又有一团欲/火,喘着粗气瞧着十一,他犹豫了一下,就强硬的将十一的衣服扯开,然后一点安抚也没有,直接就将他翻过身去,从后面直接进入。
十一被毒/药折磨的已经/痛不欲生,戚暮朗给予他的这点疼痛,其实并不算什么。
等着药丸慢慢的起效,十一身上的疼痛缓和了,他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一些,而他身的身体也适应了戚暮朗给予的疼痛,身上只留下一阵阵奇怪又让人战栗的快/感。
十一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或许是他太想主子了,竟然梦到主子和他在做那种事情。
十一觉得奇怪,他从来没有和别人做过那种事情,甚至都没有自己发泄过。每次他感觉自己不对劲儿的时候,都只会去泡个冷水澡。他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的,但是梦里面,一切都变得很真实很复杂,让他沉溺其中。
戚暮朗狠狠的□□了他半夜,天色慢慢的亮了,十一早就晕过去了,戚暮朗这才停了下来。
这里没有被子,十一蜷缩着身体,或许是觉得冷,竟然还往戚暮朗的身边靠了靠。
戚暮朗穿好衣服,然后将十一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
外面已经/天/亮了,戚暮朗一夜未睡,然后看起来倒是比昨天精神头好了一些。
他打开门走出房间,对侍从说道:“等着十一醒了,把他带回来。”
“是。”侍从立刻点头。
十一因为实在太疲惫,又睡了一个多时辰,这才醒过来。他醒过来的时候,戚暮朗早就不见了,就好像真的是梦一样。
十一坐起身来,立刻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儿,他没有穿衣服,全身都是青紫的痕迹,他肩膀上还有几个牙印,流了点血,不过已经结痂了。
他身下也很不对劲儿,某个地方感觉异常的肿/胀/疼痛,十一完全愣住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一。”
外面有人叫他,说:“主子吩咐,你醒了立刻去见他。”
十一赶紧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然后将衣服穿好,但是衣服被戚暮朗粗暴的扯开时,腰带都断了,穿好实在费了不少时间。
十一走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昨日夜里,主子……来过这里?”
外面的人点了点头。
十一更是愣住了,他心头腾腾的乱跳,难道昨天自己做的并不是梦?
十一不敢乱想,他知道因为大夫人的事情,主子一直小心翼翼的,他身边的确有很多侍妾,不过都是没有威胁的人,主子不会让自己的枕边人威胁到他的性命。
十一愣了一会儿神儿,说:“不能回去。”
那个人一愣,说:“你是不是疯了?十一,难道你想死掉吗?你知道你昨天有多危险吗?”
十一说:“我是真的不能回去,楚钰秧他……”
想到昨天主子来找自己,会不会已经被楚钰秧的人发现了?十一忍不住就打了个冷战。
那人一听,似乎也顿时就明白了什么,一时间有些为难。
“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
忽然有人说话,十一一惊,抬头望去,就看到戚暮朗站在挺远的地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众人也都是很惊讶,他们以为主子已经走了,没想到其实并没有离开。
十一愣了一下,立刻跑过去,噗通就跪下了,说:“主子,我……”
戚暮朗没有听他继续说,只是说道:“走。”
他刚才已经听到十一的话,他是个聪明人,当然不用十一再解释,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十一不敢再违抗,跟着戚暮朗离开了。
到了宅邸,十一跟着戚暮朗进屋,除此之外屋里并没有其他人。
“啪嗒”一声。
戚暮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在了十一面前,瓷瓶被摔碎了,里面滚出来很多小药丸。
十一一愣,不知所措的看着戚暮朗。
戚暮朗说:“里面是你的药,还有药方,你拿去罢。如果你不想跟着我了,只管走就是了。”
那碎掉的小瓷瓶底部,竟然有夹层,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或许就是戚暮朗说的药方了。
十一顿时慌了,说道:“主子,我没有要背叛您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给主子添麻烦。”
昨天夜里,十一并未听到戚暮朗对他说的话,其实戚暮朗根本没打算放他走,戚暮朗是笃定了十一不可能离开的。
戚暮朗不急着让他起来,就在十一跪了半天,最后才摆了摆手,说:“你的主子是谁,你要记好了,你只要听我的话,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用去想。所有决定,都是我要做的,你知道服从就好。”
十一立刻点头。
十一从地上站起来,一个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差点又跌倒。他此时身体有些不舒服,又跪了一会儿工夫,没想到竟然站不稳了。
十一有些尴尬,他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还觉得和做梦一样,他更不敢问戚暮朗。
戚暮朗又开口了,说:“将药收拾起来,你自己带着。”
十一立刻说:“主子?”
戚暮朗没有再开口,十一心中忐忑,但还是将药丸都收拾了起来,用油纸包好,放进怀里收好了。
戚暮朗看他收拾好了,这才说道:“你去给我送一样东西到大理寺。”
十一不敢迟疑,说:“是。”
戚暮朗转身,从桌上拿起一盒精巧的盒子来,递给十一,说:“这是我送给楚大人升官的贺礼。”
楚钰秧两天没有去大理寺了,到第三日的时候,赵邢端比较忙,楚钰秧就跑出宫去到了大理寺转一圈。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忙作一团的江琉五。
江琉五现在是大理寺少卿了,升了官就更忙了。作为大理寺当家的楚大人整日不见人,那么自然而然的就有江琉五这个少卿处理。
江琉五看到楚钰秧那叫一个恨,说:“楚大人,你终于来了!”
江琉五拉着楚钰秧汇报了一遍这几天的事情,楚钰秧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说:“这些事情,又不是有什么悬案,就不用跟我说了,卷宗什么的,整理一下也就好了啊。至于奏折啊,要不我口头和端儿汇报一下?”
江琉五:“……”
“楚大人!”
耿执瞧见楚钰秧也跟见了亲人一样,说:“楚大人终于来了,这里有你的贺礼。”
楚钰秧说:“什么贺礼?”
耿执挠头,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人送进来的,说是给楚大人你的,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耿执赶忙去拿了,拿着一个小盒子就跑过来了,交给楚钰秧。
楚钰秧好奇的拿着小盒子翻来覆去的瞧,盒子做工精致,恐怕里面的东西也很值钱。不知道是谁送的东西。
江琉五侧头看了一眼耿执,横了他一眼,说:“你总是盯着我看做什么?”
耿执嘿嘿的傻笑了两声,说:“你穿着这身衣服真好看,我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
江琉五升了官,已经换了少卿的官服。他被耿执这么直白的一说,忍不住脸都红了。
楚钰秧一听,顿时就说道:“我以前也穿过少卿的衣服啊,你怎么不说我好看?”
耿执又傻笑了两声说:“这不一样,再说了……我也不敢啊。”
耿执虽然憨厚,但是楚钰秧可是皇上的人,耿执再笨也是知道的,他哪敢和楚钰秧那么说话,皇上肯定不高兴的。
江琉五一瞧,说道:“楚大人,这边好多事情没处理呢,你就别戏弄耿执了。”
楚钰秧立刻撇嘴,说:“我就开个玩笑,你立刻就说我,有了老公忘了朋友,重色轻友。”
江琉五:“……”
楚钰秧欺负够人了,这才把手里的盒子打开,“咔”的一声,盒子打开了,楚钰秧就傻眼了。
“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啊?”耿执奇怪的伸脖瞧。
盒子里面放着一块白色的玉佩碎片,和楚钰秧手里那两个小块玉佩碎片差不多,应该是六分之一中的一块。这么算来,楚钰秧手里现在已经有两个六分之一玉佩,就是三分之一了。
楚钰秧立刻问道:“谁送来的?”
耿执摇摇头,说:“不知道,不是我接的。说是送礼的主人家住在城西郊外,还邀请楚大人过去做客,好像姓……戚罢。”
楚钰秧一愣,说:“姓戚?”
耿执点头。
楚钰秧将盒子一盖,说:“我先回宫去了。”
“楚大人!……”
江琉五想叫住人,结果楚钰秧跑的太快,脚底抹油刺溜就不见了。
江琉五黑着脸说:“楚大人又跑了!”
耿执憨厚的笑着,说:“楚大人肯定是有急事。”
江琉五忍不住摇头,赶紧继续去做手头上的事情。耿执屁颠屁颠的追着他,说:“我给你买回来的早点,你吃了吗?”
江琉五说:“还没来得及。”
耿执又说:“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东西?我听说城南开了一家新的酒楼,味道不错,有几道菜你应该喜欢。”
江琉五扫了他一眼,说:“你要干什么?”
耿执立刻老脸通红,说:“没事,就是看你最近太忙了,我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
江琉五最近的确忙,忙的耿执有点郁闷,两个人都没时间相处了。
江琉五说:“我处理完了就去。”
“我帮你罢!”耿执立刻高兴了,跟大型犬一样就跟着进了江琉五的房间。
说是帮忙,其实有点帮倒忙。因为江琉五最近太忙,所以耿执怨念很久了,连江琉五一根手指都没碰到。
结果帮着忙忽然就开小差了,忍不住大着胆子将人按在椅子上,然后就狠狠的亲了一通。
江琉五被他吻得都软了,发觉不对劲儿的时候,耿执差点把他衣服都脱了。
江琉五赶紧拦住他,说:“你疯了,别弄了,晚,晚上……再说。”
耿执听他这话,虽然忍得辛苦,但还是美滋滋的就点头答应了。
楚钰秧立刻带着盒子就回宫了,赵邢端正在批奏折,就瞧楚钰秧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然后就把盒子拍在了他面前。
赵邢端问:“是什么?”
楚钰秧说:“有人送过来给我的。”
赵邢端听了打开一瞧,说:“玉佩。”
楚钰秧说:“送到了大理寺,说是一个姓戚的人送的,住在城西郊外。”
戚姓并不算是烂大街的姓,提起姓戚的,楚钰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长知的那位朋友,戚公子。因为戚公子给他的印象很深,忍不住就往他身上想去。
楚钰秧说:“我要去拜访一下这位姓戚的。”
赵邢端说:“下午再去,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
有人送了玉佩给他,还留言欢迎他去做客,这明显的有点愿者上钩的意思。楚钰秧听了赵邢端的话就点了点头,有人要钓鱼,他们也不能这么爽快的就让他给钓上去,下午去也好,抻一抻他。
其实这盒子送过来已经两天了……
下午,赵邢端总算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然后带着楚钰秧就出了宫,准备去拜访一下那姓戚的人。
他们出了城,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位置。
宅子孤零零的建在那里,从外面瞧好像有点年头了。听说荒废了好久,终于有人买了这块地,不过宅子都没有翻修,就直接住了。
从外面看上去,宅子里很安静,甚至没什么下人走动。
他们两个到了跟前,就伸手敲了敲门。
很快有人应了门,开门的不是小厮,看起来是个武功还不错的年轻人,也没问他们是谁,就恭恭敬敬的把他们请进去了。
年轻人一路把他们带到一间房门前,说:“两位请稍后。”
年轻人上前敲门,里面有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过来开门。
门一开,楚钰秧就惊讶的眨了眨大眼睛,开门的竟然是十一。
十一还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淡定的开了门,还友好的对他们笑了笑。
楚钰秧也表现得相当友好,兴奋挥手,说:“我们又见面了,好有缘啊。”
十一看了一眼赵邢端,说:“楚大人这么说,我可不敢当。”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敢当敢当,我只说我们有缘,又没说我们还有份,你可不要想太多了呀。”
十一:“……”
赵邢端没想到开门的人会是十一,不过他并没有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十一,将客人请进来罢。”里面有人说话了。
十一立刻做了请的手势,将楚钰秧和赵邢端请进屋里。
屋里很敞亮,虽然并不大。
楚钰秧走进来,立刻就看到了坐在茶桌边的男人。
果然就是那位顾长知的朋友戚公子,和楚钰秧猜想的并没有错。
十一将他们迎进来,然后关了门,就走到了戚公子的身后,一言不发的站好了。
十一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他嘴里一直说的主子,恐怕就是这位戚公子了。那么真正想要玉佩,又派了十一杀人的,都是这位戚公子无疑了。
戚公子笑着说道:“两位请坐。”
楚钰秧也不拒绝也不矫情,立刻一屁/股坐下来,就坐在戚公子对面,然后开始笑眯眯的打量戚公子,还有他身后的十一。
十一被楚钰秧瞧得后背发凉,他努力维持着淡定的模样。
楚钰秧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目光在十一身上上上下下的瞧,直瞧的赵邢端面色都黑了。
十一的领口和袖口扣得很严实,不过他脖子还是露出来了一截,上面有青紫的痕迹,在耳/垂侧面还有一个牙印,他的下巴上也有青紫的痕迹,看起来像是被用力捏着掐出来的。
脖子上的痕迹太靠上想挡住都困难,更别说下巴上的痕迹了。那些痕迹颜色都偏深了,应该并不是新鲜的,估计再过两天应该就会消掉了。
楚钰秧瞧了半天,赵邢端终于忍不住了,不悦的咳嗽了两声。
楚钰秧笑眯眯的瞧着十一,说:“十一啊,几天没见你已经被人s/m调/教过了吗?”
十一忍不住满脸通红起来。
自从那天之后戚暮朗从没提起过那件事情,十一甚至觉得其实就是一场梦而已,他也是不敢提起的,本本分分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其实很多时候不知道主子的真正想法,就像他现在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主动表露身份,还把玉佩送给楚钰秧一样。
但是十一觉得,主子能让他留在身边,这样已经……足够了。
戚暮朗说道:“楚大人,好像对我这侍从很感兴趣?”
如果刚才只是楚钰秧明眼瞧出来十一是戚公子的人,那么现在就是戚公子亲口承认了。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你要把他送给我吗?”
戚暮朗对于楚钰秧这没脸没皮的反应也挺吃惊的,不过看了一眼赵邢端,说:“只怕楚大人不敢要。”
楚钰秧说:“这你不用担心,你把十一送给我,我可以把他送给我媳妇儿做使唤丫头,这样我媳妇就不会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