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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宵提着利剑冲入偏厅时,赵弘润仍在与平舆君熊琥聊着有关于齐国对楚宣战的事。
忽听砰地一声,偏厅的门被踹开,随即,陈宵手持利刃一脸凶相地冲了进来,为此赵弘润也是愣了一下。
这家伙做什么呢?
赵弘润的心中泛起一个疑惑,随即,当他下意识地瞅了一眼满脸困惑与惊愕的平舆君熊琥后,他这才感觉情况不妙。
不好!陈宵要杀熊琥!
心中惊呼一声,赵弘润急声喊道:“沈彧!”
而事实上,宗卫长沈彧其实早已经迎了上去,毕竟他也是知道陈宵对平舆君熊琥的憎恨的,一见陈宵带着兵刃闯入进来,便知情况不妙。
然而,陈宵的身形度非常快,迅掠过了迎上前来的沈彧,甚至于,还躲过了芈姜为了阻挡他而向他丢去的茶杯,最后越过赵弘润,一把抓住熊琥的衣襟,将他给提了起来。
可怜熊琥根本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陈宵给制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被陈宵用利刃架住了脖子,熊琥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用惊愕的目光望向赵弘润。
他并不认为此事是赵弘润主谋的,毕竟他们双方的关系目前很和谐,更何况,赵弘润就算要杀他,也不会当着芈姜的面。
眼见芈姜并未与赵弘润翻脸,熊琥便知此事不管后者的事。
果不其然,就在熊琥思忖之际,就见赵弘润脸上的神色已经阴沉下来,沉声说道:“陈宵!你这是做什么?”
此时的陈宵,已不复平日那样嘻嘻哈哈,闻言望向赵弘润,冷淡地说道:“陈某意欲如何,难道肃王不知么?”
一听这话,熊琥更加惊讶了,因为从这句话不难猜出,陈宵并非是赵弘润的下属,可能只是相识之人而已。
只不过,熊琥自忖与此人素不相识,对方为何要对他动手?
想到这里,熊琥开口说道:“这位壮士,熊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袭击熊某?”
“无冤无仇?”陈宵闻言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家父因你而死,你居然敢说你我无冤无仇?”
啊?
熊琥不禁有些傻眼,忍不住说道:“这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听闻此言,陈宵皱了皱眉,问道:“你可是楚国的平舆君熊琥?”
“正是”
熊琥的心凉了半截。
他原本还在猜测是否是对方寻错了仇,可如今对方既然指名道姓叫出了他的名字,这就意味着几乎不存在寻错仇的可能。
只不过,以往因为熊琥的一道命令而死的魏人并不少,以至于熊琥根本想不起来,陈宵的父亲究竟叫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令尊尊姓大名?”
只见陈宵重哼一声,带着几分骄傲与自豪,沉声说道:“原召陵县县令陈炳,便是家父!”
召召陵县令陈炳
熊琥不禁睁大了眼睛,一颗心顿时全凉了。
对于这个名字,他岂会忘记?
毕竟当初暘城君熊拓在赵弘润所率领的魏军的鄢水大营前,为了交换被赵弘润所俘虏的他熊琥,曾将那一干以县令陈炳为的召陵县魏国官员推到阵前,当时那一幕,熊琥至今都记忆犹新。
等等,不对啊那陈炳,可不是我杀的
浑身一震,反应过来的熊琥连忙说道:“壮士息怒,熊某当时并未杀害令尊,下令杀害令尊的是”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赵弘润身上。
然而,陈宵却丝毫没有听熊琥辩解的意思,闻言冷笑道:“不过,家父并未你下令所杀,但却因你而死。当时家父言道,恨不能与熊琥同归于尽,今日,陈某便替家父完成了生前之愿!”
说着,他手中的利剑一扬,便要从熊琥身后刺入,给他来个穿体而过。
就在这时,就听赵弘润怒声喝道:“住手!你若杀熊琥,便是罪人,此祸牵连令尊名誉!”
听闻此言,陈宵手中动作一顿,似不可思议般望向赵弘润,满脸震惊地问道:“肃王,你你居然用家父的名誉威胁陈某?”
“”赵弘润眼中闪过几分黯然。
事实上,若不是情非得已,他绝对不会用陈炳的名誉来威胁陈宵,但是没办法,因为陈宵此番为了杀平舆君熊琥,千里迢迢从中阳县赶到这边来,早已豁出了性命,什么处死、重罚之类的威胁,根本不能阻止陈宵。
除非用陈宵的父亲,原召陵县县令陈炳的名誉威胁。
然而陈炳却是一位贞烈功臣,甚至还是他赵弘润所敬重的贞烈功臣,因此在说出了这番话后,赵弘润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没有办法,因为他不能让陈宵就此杀了熊琥,于公于私都不能。
因此,他叹了口气,劝道:“陈宵,就算是本王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饶熊琥一条性命,眼下若此人身死,会酿成大祸的你放过熊琥,本王保你中阳陈氏一族世代衣食无忧,位列庙堂。”
在旁,本来对陈宵眼中尽是杀意的芈姜,在听到赵弘润这一席话后,眼眸中那针对陈宵的杀意逐渐减退,而且隐隐泛着对赵弘润的感激之色。
要知道,她在赵弘润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但从未见赵弘润对人欠下如此大的人情,更别说许诺对方一族时代衣食无忧、位列庙堂。
不夸张地说,倘若陈宵听从了赵弘润的劝说,那么平舆君熊琥欠赵弘润的人情,可就欠大了。
只可惜,陈宵面对赵弘润的许诺丝毫不为所动,相反地,脸上更是表露楚失望之色。
只见他讥讽道:“若陈某不从,想来肃王会将家父在召陵的石像砸了,将我中阳陈氏一族定罪为叛逆?”
赵弘润沉默了片刻,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听闻此言,陈宵面色涨红,一双虎目泛着恨意。
而就在这时,不动声色瞧瞧靠近陈宵的沈彧,趁后者短暂的失神之际,一把抓住了陈宵握着兵刃的手,随即用另外一只手抓住熊琥的衣服,一下子就将熊琥给拽了出去。
熊琥噗通一声撞到了旁边的座椅,但他丝毫没有对沈彧动怒的意思,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噔噔噔几步跑到赵弘润身后躲了起来。
而见此,反应过来的陈宵面色大怒,噼里啪啦与沈彧打了起来,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泄在沈彧身上。
其实早在陈宵提着剑冲入偏厅之后,屋外的肃王卫亦心知不妙,紧跟其后追了进来,只是当时陈宵已迅地挟持了熊琥,众肃王卫也不敢造次。
而如今,眼见平舆君熊琥脱困,众肃王卫们顿时就围了上前。
见此,沈彧大喝一声:“都退后!”
要知道,赵弘润、沈彧一行人遇见陈宵时,肃王卫并不在周围,因此,这些肃王卫并不知陈宵的本事,但沈彧却是清清楚楚。
别看陈宵瘦弱,但实际上,这位军伍出身的原军卒,就算是宗卫中武力最高的褚亨也不是此人对手,堪称难得的猛将。
虽说肃王卫皆是浚水军的老卒出身,个人实力也非常过硬,但在陈宵面前,多半还是力不从心。
因此,沈彧为了避免出现伤亡,喝令肃王卫退后。
而这,不单是为了肃王卫,也是为了陈宵考虑,毕竟一旦陈宵因为动怒而错手杀死了几名肃王卫,就算他是原召陵县令陈炳的儿子,赵弘润也很难赦免他,毕竟他也要对肃王卫负责。
不得不说,沈彧的想法是很好:尽快制服陈宵,如此一来,赵弘润见没有出现伤亡,多半不会重惩陈宵。
然而,沈彧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暴怒之下的陈宵,武力居然比当日他所展现的还要强。
只见血光乍现,沈彧的右手手腕被陈宵手中的剑刃划过,顿时间血流如注。
当啷一声,沈彧手中的利剑掉落在地。
不好!
芈姜暗道一声,连忙上前,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陈宵在击落了沈彧手中的利剑后,顺势挥剑,剑尖刺入了沈彧的胸口。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沈彧愣愣地看着胸口的利刃,而回过神来的陈宵,亦惊骇地望着自己手中的剑。
除此之外,还有瞪大眼睛,呼吸越来越急促,面色也越来越是愠怒的赵弘润。
当啷一声,陈宵手中的利剑亦掉落在地,他颇有些失神地退后了两步。
而与此同时,沈彧闷哼一声,捂着伤口倾倒,好在他的左手及时撑住了地,总算是没有倒下。
“给本王拿下!”
已满脸愠怒的赵弘润抬手一指陈宵,顿时间,肃王卫一拥而上,将再没有反抗意思的陈宵当场制服。
“沈彧!”
赵弘润几步冲了过去,却惊见沈彧的胸口衣襟已被鲜血所染红,并且,血迹扩散的面积越来越大。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陈宵,尽管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但此时屋内众人,皆能感觉到这位肃王殿下那滔天般的怒火。
是的,怒火!
赵弘润如何会不动怒?!
要知道,皇子与宗卫的关系,远不止是主君与护卫的上下级关系,更何况赵弘润与宗卫们已相处了七八年,早已亲如手足,沈彧受伤,这远比赵弘润自己受伤更让他震怒。
而此时,芈姜看出了赵弘润的震怒,在检查了沈彧胸口的伤势后,连忙说道:“别急,胸口的伤并不重,问题在于”
她望向了沈彧那只血流如注、此刻正微微颤抖着的右手。
倘若她方才没有看错的话,沈彧,被陈宵手中的利刃划伤了手腕处的手筋,导致沈彧右手失力,以至于手中的利剑掉落在地。
而对于一名武人而言,手筋受创,这是极其致命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