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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厉战延深眸微眯，打量着她。
“嗯。”岳凌初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这四年，你的业务能力确实有所长进！”
厉战延手里握着一杆银色的钢笔，笔尖点在白纸上，划出一道很深的划痕。
岳凌初握着合同的手微微用力，手指之间洇出了一层汗意。
厉战延身上有种强大的控制力，那双深眸似乎能洞悉一切，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
四年了，他的气场丝毫未减，甚至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成熟和睿智。
“我们本来就是交易。”
岳凌初觉得自己没错。
难道来签合同，她还要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么？
“交易？”厉战延轻笑，菲薄的唇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若只是单纯的交易，你又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交易品！
一件可以交易的商品而已……
如果她承认了，那就是自我贬低。
可如果她不承认交易又能说什么呢？
因为爱情，所以要继续四年失败的婚姻？
什么时候，爱情也成了万能借口？
不觉得太可笑了么？
岳凌初看着厉战延的眼睛，缓缓说道：“是，本来就是交易。”
“好，那就把你交易的资本拿出来看看吧。”厉战延大手伸开，放到了她面前。
岳凌初将手里的合同递到他面前，轻然说道：“这个是我写的，你如果觉得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她知道厉战延每次看文件都很快，所以，应该看不出来文件里隐藏的信息吧？
厉战延翻看了两页，喉咙里发出一丝轻笑，抬眸问道：“咱们两个，谁是甲方，谁是乙方？”
岳凌初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
“当然你是甲方了。”
甲方爸爸这种事儿，还需要特别问么？她不是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
“所以，你是乙方！”厉战延笔尖在纸面儿上轻轻一划，含笑道：“乙方只负责维系与甲方名义上的关系，包括一定程度的秀恩爱演戏。但在协议期间，乙方有绝对的人身自由。
如果甲方存在过分干涉乙方意愿，或者行为上对乙方造成了伤害（包括心理伤害），则乙方有权利终止协议？”
果然，这四年她确实看过法律相关条理，不然也写不出对自己这么有利的条约。
作为甲方，和他签署合同的乙方无数，但无一不是卑微求全。
只有岳凌初这个乙方，比甲方还甲方，比爸爸还霸霸！
岳凌初拧了拧眉心，反驳道：“跟你相比，我是弱势的一方，我总得找点自保方法吧？”
果然是老狐狸，一眼就看到了吃亏的地方。
厉战延大手伸出，直接将她抱进了怀里。
岳凌初耳朵红热，想要离开却挣扎不出。
厉战延贴着她的小耳朵，暧昧十足地说：“既然是单纯的交易，那就应该摆出你乙方应有的诚意，你觉得，我会当那么卑微的甲方么？”
“那你想加什么条件？我们……可以协商解决。”
谈判之初，她总要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利益。
“我从来不跟乙方掰扯合同，不过……我合同我之前拟好了一份儿！”厉战延拉开抽屉，从里面拽出了两张纸，放到了岳凌初的手里。
岳凌初打开看了一眼，差点儿没吐血。
他写的很简单，概括起来就是：甲方不存在任何违约行为，合约期间，夫妻一体。
“你这是流氓合同！”
那岂不是证明，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难道你写的就不是流氓合同了？”厉战延轻轻笑道：“只不过，你这个流氓，比较委婉。”
“那也没有你这么写的啊！”
岳凌初感觉这可能会是个坑，可是，她不答应还能怎么样呢？
“你要知道，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厉战延摊开手，将那仅有两行的合同放到了桌面儿上。
“你先让你的律师团队出个方案，我看看他们有什么高招！”
万一只是一群泛泛之辈，或者，只是打发过来的几个学徒呢？
厉战延握着她的小手，侧眸笑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你根本不值得相信。”岳凌初刚要跳到地上，厉战延立刻就收紧了手臂，将她重新箍回了怀中。
“你可要想清楚，从这里离开，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为什么？”她还没想清楚呢。
“我不喜欢在一件事情上，反复浪费时间。”
“那你总得规定点具体的吧？夫妻一体是啥意思？难道，我要时时刻刻跟着你么？我也有工作的啊！
而且，我还要出差……我们最起码在工作和生活上，应该是互不干扰的吧？”
她的公司才刚刚起步，正是需要投入心力的时候。
让她像创可贴一样围着他和孩子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需要我写具体一点儿？好！”
厉战延大手托住她的身体，将她放到了地上，转身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起了字。
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旁人只能屏气凝神的看着。
嗡……
很快的，厉战延拟定的合同就打出来了。
岳凌初看着合同上的字，气得险些吐血。
“每天深吻三次，八点前必须回家？我让你写我们之间的权利与义务，不是让你写这么恶心的玩意儿！”
气死人了，他啪啦啪啦的就打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恶心？”厉战延单手按在岳凌初肩边的墙上，轻笑道：“夫妻之间不都是这样的么？”
“你说的是有接吻癖的夫妻吧？”岳凌初凝眸看着他的手，轻然道：“你不能在我的提议上修改么？”
“不能！那些东西，我都不在乎。”
四年前她不就想工作么？
不许她出去，还各种离家出走。
现在，又来跟他说互不干涉工作……
可他为什么要干涉她工作？好像他对工作有什么仇似的。
“那好，把深吻这一条去掉，我们可以达成协议。”
岳凌初也不指望他能天天修身养性，但只要别干涉她的自由就行。
“不能去掉！”厉战延俯身靠近她，轻然笑道：“那一条，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