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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灭……哥伦比亚家族……接连死亡……疯掉……伤疤……”
锡兰跌跌撞撞地走了好久,不知道该往哪去,也不知道哪里是自己能去的地方。
白羽和赫拉格的对话她只听到那里,后面的东西都没有听清。什么雇佣兵,什么杀了多少多少的人,在她的脑子里面的只有这些,还有黑的脸。
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马上傍晚就要来临了。还有一个小时,黑曜石节活动就会正式开始,届时世界上最大的音乐节将在此举行。
若在平时,作为市长的女儿,即便是为了撑个面子,锡兰也要在远处观望着参加,以表达汐斯塔人的热情好客。
但此时,她根本无心去管什么音乐节,那盛大的狂欢几乎从来和她没有关系过——因为她的姓氏,这些欢乐从一开始就和她的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她是市长的女儿,所以从小到大她都被限制在特定的地方做特定的事情。一个对外从来都是淑女模样的大小姐,像个疯子和普通人那样参加电音节狂欢,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可她想去见黑——
“黑!家里面这么点书,我全都看腻了。我爸又不来陪我,我想出去玩……”
“不行,小姐,老爷他让我把你看在家里,不能让你出事。”
“哎呀,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死脑筋,我爸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跟你在家里又没意思,你天天板着个脸话都不会说几句的,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也不了解什么诗歌和品茶,不如让我出去好好玩一玩。那样多棒,你说是不是……”
“哎……小姐,那请务必待在我的视线之内……”——
锡兰走了好久,走累了。
这儿变得异常陌生了起来。这条街道,她为了当好一个文静、知识渊博的淑女,曾背诵过。她知道这地方叫做什么名字,可她从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儿的建筑和各种各样的设施,更不了解方向。
有几名行色匆匆的旅客从自己的身旁走过,急急忙忙去参加城市中央盛大的电音节,都没有注意到她。
谁会注意到她呢?
即便他们朝她望了一眼,也绝对不会想到这是市长的女儿。在所有人印象当中,市长的女儿应该是被许多人簇拥在一起,光鲜亮丽的那种才对。
锡兰在路边找到了一个长椅,她坐了下来。
算一算,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间,恐怕在这一生当中也不超过一天吧。
清凉的海风拂过,天边的太阳还没有完全垂下,可另一边的月亮却已经升了上来。有繁星从中央将两个颜色迥异的月亮托举起。
锡兰一抬头,就能看见深邃的深蓝色天空。
路旁有棵椰子树,椰子树上有未长成的青椰。在维多利亚的时候,锡兰选修过植物学,所以她清楚地知道有关这椰子树的所有信息——
学名、品种、功效、特性等等。在她的心中,她默默将这些信息全部背了一遍。越是背诵,她越觉得这种知识、这种生活的无用与无趣。那只让她感到越发的悲哀。
她的手搭在自己粉蓝色的蕾丝长裙上,很想哭——
“诶?黑,你脚踝上的黑色石头是什么东西……”
“不!别碰!小姐,可能会感染的。这是一种病……”
“什么病啊?能治好吗?”
“治不好的,小姐。而且……会死的。”
“切,我才不信呢,我以后就要去攻克这种疾病,把黑从这丑丑的家伙当手上夺回来。你信不信我?”
“谢……谢谢小姐……”——
有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了坐在长椅上的锡兰的面前。
一群黑衣人从车上下来,也包括黑。
“小姐,你果然在这里。”黑站在她的面前,“我知道你一定会想方设法来到汐斯塔电视台这里……”
“嗯……”
“小姐,你一个人吗?白羽和将军都不在……我知道你是想把自己当作诱饵才会来到这儿的。所以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老爷……”
“我父亲……他已经回来了吗?”
“他其实一直都在汐斯塔,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些事情,他早就预料到了会这样。”黑叹了口气,“快走吧,别问了,天马上就要黑了。再这么下去会着凉的,小姐……”
“我会治疗术,我不怕生病。”锡兰顿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黑,你到底是谁?”
“我是锡兰小姐你的保镖。”黑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西装护卫,“我一直都是。”
“不,我是说……”锡兰摇了摇头,“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黑听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明显愣了一下。“小姐……我……”
“我都知道了,黑,全都知道了。原来你一直在瞒着我。你不是之前对我说过你曾经是一个名军人吗?可是一名军人怎么会去暗杀一个哥伦比亚家族的高层,还逼疯了什么雇佣兵,一夜之间摧毁了一个强盛的集团,清剿了……”
“是白羽告诉你这些的吗?”
“不,黑,他没有,你不要总是把事情怪到白羽的头上!这是我自己听说的……”
“我知道小姐您一直非常喜欢白羽,可是……”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对不起……”黑的眼神忽然暗了半分,“小姐,我……”
“我不会怪你的,我不关心。”
黑沉默了。
“我们还是朋友吗?”锡兰突然抬起头,十分认真地望着她,开口问道。
“是……当然是。”
“那你不是说好了你会保护我,一直保护我的吗?”
“是,我说过……”
“那你就不要拦着我。克洛宁做了些什么,白羽和将军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我知道这座城市的火山已经变得不稳定了起来,一旦火山真正爆发,那么整个汐斯塔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必须把这件事情报告给我父亲,让他带着这座城市迁移到安全的地方。罗德岛已经派人去搜集罪证了——我说的是所有的罪证,包括克罗宁的,也包括我父亲的。”
“老爷……老爷他之前就告诉过我,终有一天你会把捏住他的把柄,然后把他送去审判……”
“我才不关心呢,黑,就像我根本不关心你之前到底杀了多少人一样。”锡兰的泪水又要涌了出来,她停了好久才勉强将其压了下去,“我会治好你的矿石病的,你等着。”
“是……”
“因为我爱你,你明白吗?”
“是……”
“我要你去保护我。”
“小姐……”
“就是现在!”
黑浑身上下猛的一震,向后退了半步。她知道自己身后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
“头儿,克洛宁让我们赶紧把小姐带回去……”她身后的其中一名保镖说道,“听从克洛宁的命令,这是老爷之前吩咐给我们的,我们不能违背。”
锡兰看见黑背着身,闭上了双眼沉默了许久。她握紧了挂在肩上的弩,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说:
“我从老爷那里只收到过两条命令……第一条,秘密搜集克洛宁借助公司私自开采贩卖黑曜石进行走私的罪证,以对其进行查处,第二条……”
黑睁开眼,给了锡兰一个放心的眼神。
“第二条,小姐让我保护她。”
她身后的那些人皆是大吃一惊,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什么?你说你要造反吗?”
“想造反的,是你们吧?我知道克洛宁在这几年应该没有少给你们好处。他偷偷摸摸在汐斯塔扩大势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取代老爷的位置,开发黑曜石以谋取暴利。这一点老爷都看在眼里,不然的话,只要我想,曲曲白羽不是手到擒来?”
“头儿……不,你这个叛徒,原来是你故意放水的。弟兄们,给我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
那个放狠话的保镖狠话还没有放完,忽然就捂着屁股大喊起来,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一样。
锡兰和黑都愣了一下。保镖们也齐刷刷的回过头。
众人看见一个拿着把烧得通红的长刀的少女,正用那把刀的刀背贴在刚刚说话的保镖的屁股上面,一边烫一边露出傻傻的笑容。
“嘿嘿嘿,这一招叫做‘很热的刀’,咋样?很热吧?”
“这个家伙?”黑皱了皱眉,“是之前跟着白羽一起逃跑的那个低智女孩。”
“愣着干嘛?赶紧上啊!”
那些西装保镖们这才回过神来,一窝蜂朝着举着刀烫人的刻俄柏冲了上来。刻俄柏见状,也没有害怕,而是直挺挺站在那里。
眼看着一名黑衣保镖的刀朝她砍过来,结果此时忽然又有三个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其中一名举着盾牌,拦在刻俄柏的面前,“砰”的一下拦住了那一刀。
“火神姐姐!”刻俄柏把刀往后背上一插,一把抱住拦在自己面前的火神,“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姐姐!”
“废话,我不上?看着你被砍死吗?你这家伙能不能少给我惹点事情……”火神幽幽叹了口气,“角峰,你小心一点。”
冲进人群当中的角峰朝火神微微点了点头,把刀反握,露出了刀背,十分干脆利落的打晕了每一个想靠近他的西装保镖。
这些人一个一个上是送,一群人一起上,就会被角峰手上的盾分开来,再一个一个送。
没打多久,几乎所有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我不打架,尤其是跟这群低等造物。”站在最后方双手抱胸的年表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该死!”
有两名保镖见状,感觉事情变得不太对劲了起来,便扭头朝着看上去最好下手的锡兰冲了上来。
就差那么两步,就差两步,两个人就能碰到锡兰了,谁知一阵黑影闪过,这两个保镖又齐刷刷仰面躺倒在这地上。
“这……”锡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顺手解决了这两个人。”黑的弓弩甚至还像原来那样挂在肩上,表情也没变化。
“好厉害啊!我都没看清……黑,之前在乌萨斯的时候就感觉你好强,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强……”锡兰露出崇拜的眼神。
“也……也没有啦……”黑的脸竟然红了起来。
没过多久,现场就只剩下一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西装保镖们了,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保镖此时正端着一把轻型弩,不知所措地看着的愈发逼近的众人。
发觉自己的孤立无援之后,那家伙连忙端起弩向四周晃一晃,威胁道:
“你们不要过来啊……”
“咦!坏人!火神姐姐,你帮我揍他!”刻俄柏躲在火神的盾后面。
“角峰,你去吧。”火神十分自然的把事情推给了角峰。
“额,可是我只听银灰老爷的。”角峰把盾拦在面前,“不过既然是火神你这么说了,那我没什么意见。但是这半个月,小刻的蜜饼就交给你做了。”
“啊!你这个懒虫!”火神咬牙切齿,“算了算了,我来上!”
她一说完,便提着盾恶狠狠地朝着最后的那名保镖冲上去。
“啊!你别过来啊!”
那怂包大吼一声,胡乱扣动了扳机。
弩箭“嗖”的一声飞射出去。
火神和角峰下意识地举着盾格挡,谁知那箭十分灵敏地绕开了所有的盾牌,直冲冲朝着站在最后面的年的脑门上射去。
“年姐姐!”
刻俄柏顿时大吃一惊。所有人,包括锡兰和黑,在一瞬间都瞪大了双眼。
锡兰的右手猛的一抖,下意识想冲上去拉住这个她平素并不相识的女人,但那也已经为时已晚——来不及救了!
“当!”
来不及救的是那只弩箭。
它那坚硬的金属箭头一碰到年的额头,立刻就受到了极大力量的阻拦。只听一声闷响,那箭随后猛烈抖动了起来,断成好几节弹飞了出去,落到了四周的地面上,噼里啪啦还跳起了舞来。
年的额头连个红点都没有。
“我去。”火神爆了一句粗口。
“年姐姐……”刻俄柏的嘴大到可以塞下一颗苹果。
“这个女人……”黑露出惊诧万分的眼神,死死盯住眼前披着件白色大衣的年,“怎么会……是源石技艺吗?不,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啊,真麻烦……”
年伸手揉了揉额头,一脸懵逼。
“痛死啦,痛死啦!啊西八……好像没流血吧,但感觉有点肿了,……唉,完蛋了,看来回去还得花时间补补妆……喂!你这家伙……对,我说的就是你,你傻站在那里干嘛?刚刚那只箭的事情我你准备怎么补偿我?我说了我不打架,你怎么就没听见呢……你别给我装傻,快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掏出来!”
“妖……妖怪啊啊啊啊啊!!!!”
那家伙把手中的弓弩往地上一摔,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哭着喊妈妈,场面一度十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