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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第一次月考即将到来，就安排在这周六周日。”英语课的内容讲完了，季老师合上英语课本，开始讲公事，“具体的考试时间安排稍后我会在公示栏贴出，请大家注意。”
在老师清脆的话语声中，宁夕燃掀开桌板将英语书合上放回去，开始收拾书包。
“高中的月考和初中规矩差不了多少，但是有几点我还是必须要强调的。第一，会排名，虽然不会公示。”季老师环顾教室里的人，“我知道你们的身份都很了不起，但是毕竟是高中，即使不会走高考这条路，也希望大家能够稍微重视一点。
“第二，严禁作弊。煜晨每年都会因为考试作弊开除相当多的学生和老师，如果你因为作弊被开除了，我将以你为耻。
“第三，我将会参考这次考试的排名选择班里的各科代表，负责收发作业。大家作为同班同学已经有一定时日，彼此应该已经比较了解了，所以也将举行一次班干部的选举，就在月考之后，大家可以提前想一想自己希望谁来做班长之类的，下周一下午的班会课我们会举行不记名投票。”
话音刚落，下课铃刚好响起，季安离看了一眼表：“今天就到这里，下课！同学们再见。”
宁燃夕起身规规矩矩鞠了一躬：“老师再见！”
和往常一样，季老师刚消失在门外，教室里轰的一下便喧哗开了。
宁燃夕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喧闹，本也不打算在意，只是他们的声音实在是震耳欲聋，几乎是毫无阻碍地钻进她的耳朵。
平素最喜欢闹的男生这时往往也嗓门最大：“我肯定投代班长祝月零一票！”
附和之声纷纷：“就是啊，月零姐做班长这段时间不是挺好的吗，老师为什么还要重新选举？”
宁燃夕心想，上周他们在教室里“摔跤”搞得震天响，被楼下的十班投诉到校长那里，季老师还在班里把他们狠狠批评了一顿，这件事怎么都忘得这么快？
祝月零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也不能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如果让赵凌寒来做班长，我也是服气的。”
她身形修长，虽然年纪还不大，样貌却已经有了几分美艳的味道了，名字却很怪，叫月零。
宁燃夕最开始以为那是年龄的龄，直到看到花名册才知道是零落的零。
“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她瞬间联想到这句，但是很快意识到，这句词并不适合用来起名。
“没兴趣。”赵凌寒踢开凳子，冷冷甩下这一句，提着书袋就出了教室。
祝月零被他这一噎，脸上很是有几分挂不住。
那几个男生看她不高兴，顿时嚷嚷着要去找赵凌寒算账，却没有一个敢真的上前的。
宁燃夕知道，是上次去惹赵凌寒的时候被揍怕了。
她拉好书包拉链，站了起来。
又哄了起来的那些人并没有在意她的举动，这个家境微寒的女孩对他们来说一点意思也没有。
宁燃夕也乐得他们不理她。
入学一个月有余，她在这里没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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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燃夕低着头慢悠悠走下四楼，却在楼道口撞到了提着书袋的赵凌寒。
他看起来像是在等人，满脸的不耐烦。
她吓了一跳，知道他脾气古怪，也不敢问他为什么站在路中间，只想道个歉就走，赵凌寒却低下头看她：“你站住，我等的就是你。”
声音依旧是清冷淡静，却因为说出的话太过简洁锐利而显得火药味十足。
来者不善！
宁燃夕心里警铃大作，后退半步戒备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赵凌寒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丝毫不以为意：“这次月考，让我看看你身为特招生的资格。”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虽然穿着英式的校服，长发飘飘的背影却很是出尘，好像刚才说话杀气腾腾的人不是他。
宁燃夕眨巴眨巴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说开学那天季老师说的话，忍不住骂道：“小心眼！”
当然她可不敢大声，他还没走远呢，要是让他听到……
上次那个挑衅赵凌寒被他一招掀翻的男生的遭遇，她可不想也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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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就算不是为了赵凌寒的挑衅，月考她也会认真对待的：毕竟，她的爷爷那样殷切地期待着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孩。
周一下午的班会课没能如期开，季老师因为急事请了假，要下周才能回得来，这一整周的英语课，她拜托了别的班的英语老师来上。
这个老师上课不点名提问，也很少说题外话，只是干巴巴地讲着月考卷子，最后下课前说：“明天我会把你们班的分数单拿过来，不张贴，在教室里传看一下，传完了再交还给我。”
明天就出成绩了？宁燃夕心里有点惴惴的，她知道，以自己如今的水平，在煜晨的排名并不会很好看。
而且赵凌寒恶狠狠的挑衅言犹在耳，愈发让宁燃夕觉得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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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下午，宁燃夕背着书包刚走上二楼，楼道上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的同学竟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她，又是那种让她浑身不舒服的注目礼，目送着她走进教室。
宁燃夕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同手同脚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差点把膝盖磕到凳子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宁燃夕本着少惹事的原则，并不打算寻根究底，而是伸手从书包里拿出了下午第一堂课要用的数学课本。封面上粘了一条塑料纸，宁燃夕皱着眉把它拂开，那东西飘飘扬扬从桌上飞了下去，落在了……
宁燃夕的目光追随着它，眼睁睁看着它落在了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上……这是谁的脚啊？
宁燃夕猛地抬头，正对上赵凌寒的脸。
近距离看到他的脸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宁燃夕惊得差点蹦起来：“你你你你你……！”
赵凌寒冷着脸看着宁燃夕，后者通红着一张脸，怒道：“你要干嘛！”
他哼了一声，将一张纸撇到她桌上：“这次算你走运，放过你了。”
宁燃夕完全不知道他此番行为何意，拿起那张纸：“成绩单？”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在第一行的赵凌寒，班级第一，年级第一，数学满分……是个狠人。
第二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排名。
班级第二……年级第四十八……她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分数发表看法，就听见了赵凌寒的评价。
“比我想象的要厉害。”赵凌寒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来是真的赞许还是在贬低她，“大概，你是真的有资格的。”
后面这句话轻之又轻，如羽毛轻柔飘落，带着微不可察的放松。
宁燃夕垂着眼睛听他说话，什么也没说。
不知道她这种顺从的姿态又哪里戳到了赵凌寒的雷点，他又生气了：“算了，同你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他踢开脚尖的塑料纸，大踏步走开了。
等他终于消失在视线里，宁燃夕才觉得自己恢复了正常呼吸的能力。
宁燃夕一边在心里偷偷捂脸，一边忍不住感慨，这个男生，长得也太精致了吧。
如果不是这讨人厌的性格，简直如同神祇之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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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宁燃夕把作业做完以后，掏出自己下午记录的分数与排名，仔细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成绩。
总体来说，文科强于理科，尤其是她的数学真的不太好，赵凌寒150分，她倒好，才121分，只一门课就比人家少了近三十分。
所以人家才是年级第一啊！
宁燃夕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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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下课，宁燃夕拎起书包站了起来，正要迈开步子冲出教室，何临青突然出现在她的桌前。
宁燃夕的动作被迫停止，有些疑惑地看着站在她桌前的何临青。
虽然开学一个多月以来他也没有再怎么样为难自己，但是总归是之前有过矛盾的人，她实在是无法以平常心面对他。
果然不出所料，何临青压低声音，特别凶地跟她说：“你最近小心点。”
宁燃夕咽了口口水，在心里想了下如果他和自己打起来的话……自己大概要断一根骨头吧？
“那个……”宁燃夕想说什么，却被何临青打断，“她可能要找你的麻烦的。”
什么？
“她？”宁燃夕疑惑地重复。
何临青点了点头：“不知道你是怎么惹到她的，但既然已经这样了，小心一些总不会错。”
“谢谢……我知道了。”宁燃夕艰难地说。
何临青走开了。宁燃夕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上深深的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过来，近乎通风报信一样地告诉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