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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庆温侯最终的这场战局,诚王刘展久久不敢决定。
“温侯,你这样做~可有几分把握?”诚王刘展担心的看着庆温侯。
庆温侯抬头看着宗祠内列祖列宗的牌位,虔诚的说道,“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刘业,今日在祖宗灵前发誓。此一战,刘业绝无私心,为了我刘氏江山基业不落外人之手,刘业宁可万箭穿心,也要保住先祖打下来的江山社稷。在此,我刘业发下誓言,此一战,必灭林奇。”
庆温侯说完,目光看向了犹豫不决的诚王,“刘展啊,你我虽然辈分不同,但年纪相仿,你我二人也没几天的活头了,为了子孙后世,值得咱们冒险一搏。如今那刘轲已经昏了头,任凭林奇踩在我皇族头上。纵观我大安立国以来,皇族何曾如此屈辱过。在百姓与将士眼里,到底谁才是君谁才是臣?我等身为皇宗尊长,即便是面临刀山火海也得这样做。”
“可是计划之中,万一控制不住皇宫,你我二人生死事小,咱们的族亲,可就~。”
庆温侯知道诚王担心自己的世子,无奈的说道,“刘展啊,当初本侯废刘律之时,你不是要在应城自立为皇吗。如今天下的乱局,只要能杀了林奇,即便拿不下皇宫,咱们也可以远离京都前往应城,召集天下皇族共同起事,废刘轲,逐出皇族,让世子另立新朝。”
诚王刘展心中一颤,“可是,面对刘轲手中强大的兵马,我等如何对应?况且秋水城刘恒手中也有不少兵马,这步棋局,凶险啊。”
庆温侯目光一厉,“林奇一死,李智病重,加上大安军中数位名将都是本侯的人。刘轲虽然兵多,谁又能挑起这杆大旗?反倒是你诚王一生戎马,斗智斗不过信王,难道马上交锋还惧怕他?”
“信王到不可惧,但西山大营方宏,以及镇守阳城的祁山海,可都不好对付。”
庆温侯冷笑道,“祁山海我不敢说,但方宏将军绝对是本侯的人。即便阳城步将之中,也有不少咱们的人。加上你的应城体系,本侯至少有五成把握。”
诚王刘展心中一惊,“这才只有五成把握?”
庆温侯邪恶的一笑,“杀林奇,本王还有暗手,只要你诚王不弃,这一战,本王必会给你惊喜。即便是最坏的打算,你我落到了刘轲之手,那又能如何?他还不敢格杀皇室尊长,无非就是把你我二人打入禁园了此残生。只要世子不在京都,那刘轲为了江山大局,最终也只能与世子求和。”
诚王刘展心虚的问道,“他会求和吗?”
庆温侯目光一聚,“他只能求和,若是与世子掌控的南部大营继续打下去,别忘了咱们大安帝国旁边还有一个唐川。乱局之下,唐川必然会陈兵关渡。失去了林奇的刘轲,若是继续攻打世子,那就面临着国破家亡。只有与世子求和,或许能保得住封门关不破。”
诚王刘展没想到庆温侯早已想好了退路,只要他儿子能保得住,诚王到还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正向庆温侯说的那样,身为皇宗尊长,按祖制即便犯下天大的过错,也不可以死罪论处。
“好!本王就跟你搏一局,侯爷说的对,林奇不死,你我都无颜去面见列祖列宗。”
诚王刘展狠下心来,在宗令上加盖了印玺。此印一落,他就没有了退路,只能跟随庆温侯背水一战。况且诚王刘展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虽然不像信王在暗中布下这么多棋子,但诚王刘展在南部大营的威望还是无人能及。手下干将胡宝义与张蒙等将领早已就绪,甚至连与林奇关系极好的沈剑锋,也欠着诚王刘展一生的恩惠。
庆温侯拿到宗令之后,二人秘密商议了一番,当即开始各自布局。诚王刘展飞羽传书密告世子,让他在京都大乱之时立即在应城举起大旗。而城防大营这边,诚王刘展也密召自己的心腹,随时准备拿下主将褚斌。
庆温侯那边,同样也开始派出人手秘密接触各大营中的心腹。为了防止被监天院察觉,庆温侯甚至没有把他们召入碧霄阁。如此密集的指令在暗中悄悄进行着,庆温侯在等待何芳华到来的同时,也在等待一个发动兵变的时机。而此时的刘轲与众臣还在蒙在鼓里,并没有觉察到庆温侯暗中的运作。
大安帝国,外面的局势已经渐渐明朗,信王-震慑了南部七州,各地的皇族也畏惧叶十三的狠毒不敢出头。原本还在观望的州府郡衙,又开始重新运转起来。
朝堂之上,相国潘准等众臣工也都打起了精神,他们已经看到了曙光,知道大安帝国即将迎来崭新的一页。一旦皇宗的圣祖训令被废黜,天下都府将不再受制于各地皇族的干涉。身为三朝元老的相国潘准,也希望能够看到这一天早点到来。
六部大臣除了李占锡还在守孝,吏部大臣孙守初也称病告假。相国潘准已经做好了退隐的准备,接替他的将是户部尚书耿占秋。虽说林奇位高权重,理当成为百官之首,但潘准知道林奇志不在此,而且林奇与帝君刘轲早有约定,待与皇宗的对决平息之后,廖仓将成为坦品郡的郡守,林奇则是功成名就之后彻底隐退。或许那坦品郡,才是林奇真正的家。
潘准打算提前与耿占秋做一下交接,但这两日耿占秋却一下朝就没了踪影。老相国知道他的事情比较多,反正交接工作早一天晚一天也无所谓。岂不知,就在众臣工都已经大局已定之时,耿占秋与林奇二人,却越发变得谨慎起来。
归尘院内,林奇与耿占秋对应着各方传来的消息,哪怕一个微小的异常,也会引起二人的足够重视。贤王刘秉一开始还神采奕奕的听着二人的判断,但到后来,疲惫的刘秉干脆命人搬来一把躺椅,他甚至觉得林奇二人简直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耿占秋指着其中一封来自应城的密报说道,“林大人,如今南部大营以作训为名,都在向应城方向靠拢。下官觉得,您还是提前对应一下为好。”
林奇点了点头,“闫吉山的兵马已经东移,估计庆温侯那老家伙是要摊牌了。”
更战旗面色严肃的说道,“林大人,如今您可是庆温侯眼中钉肉中刺,他在皇宫中的语气很强硬,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大人可千万小心。”
林奇抱起双臂抬头看着壁顶,沉思片刻说道,“老耿,如果你是庆温侯的话,在这种局面之下你会怎么做?”
耿占秋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我,只能是彻底妥协,以此逼着陛下保留皇室尊长应有的地位和尊严。”
林奇摇了摇头,“这不是庆温侯的风格,或许诚王刘展会这么做。”
耿占秋接着说道,“那第二点,只能是冒险一搏了。”
林奇点了点头,“估计庆温侯会走这条路,但就是不知道他这一搏,会在哪里下手?”
“应城!肯定是应城。”耿占秋自信的看着林奇,“那里是诚王的根基,即便诚王不在,应城之地依然是没人能插足进去。下官担心,他们会选择机会逃离京都,在应城竖立新朝。到时候,一者可以号召天下皇族呼应,二者庆温侯隐藏的巨大财富,完全可以招兵买马支撑起一场大战。反观朝堂这边,虽说上次夺了猎场密库的财富,但要打起来,银两方面还是杯水车薪。”
林奇不禁微微有些出神,“庆温侯与诚王真的会逃离京都吗?”
“肯定会。”
这一次不是耿占秋而言,而是从躺椅上爬起来的贤王刘秉。
刘秉走了过来,林奇二人的话题吸引了他,刘秉也忍不住参与进来。
“林奇,小叔祖这人与本王一样,都是好美色嗜酒食。不是本王贬低自己,好美色之人最大的软肋就是怕死。既然怕死,就不敢把自己置于危墙之下。所以说,即便小叔祖与诚王叔想冒险一搏,他们也得离开京都找个安稳之所才行。”
林奇颇为惊讶的看着贤王刘秉,“说的有些道理,怕死之人肯定不会把自己置身于战乱之中。”
刘秉自信的说道,“而且小叔祖与诚王叔要想离开前往应城,不管是京都城门与阳城守备都不敢阻拦。毕竟他们身份在那摆着呢,连刘轲也无法把他二人定罪为叛乱之人。”
耿占秋跟着叹息道,“是啊,这正是咱们为难之处,明知是对手和敌人,也无法提前对他们下手。皇宗尊长地位超然,他们甚至按祖制可以在皇宗之内另立朝堂。但出了皇宗要再这么做的话,那可就是违背祖制触犯了皇宗大罪。可是在他们没有这么做之前,咱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离开。”
刘秉也苦涩的摇了摇头,“这都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刘轲也没办法,更别说诚王身为宗祠大长老,只要是我大安的兵马,谁敢动他。”
看着二人无奈的样子,林奇淡淡的一笑,“真是榆木脑袋,别人不敢拦驾,我林奇难道还在乎这些。只要他们敢离开城门,老子就敢带兵把他们追回来。只不过,我总感觉这里面还有问题。你们说,他二人会不会在京都发动一场兵变?”
刘秉与耿占秋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摇了摇头。
耿占秋说道,“林大人,您可知您那道帅令通告一颁布,在各大营之中引起了多大的影响?远的不说,城防大营之内的官兵,如今也把您林大人奉为战神。庆温侯即便想发动兵变,京都之内有几个将军会听命与他,又有哪位将军不担心手下的将士会哗变。”
刘秉也跟着说道,“更何况,就算他们掌控了部分城防大营兵马,如今兵部四座行营的兵力也足以抗衡,别说还有皇宫三千御前侍卫。只需一个时辰,西山大营的兵马即可赶来救驾。另外,阳城兵马半日的路程,也会同样赶来救驾。小叔祖不傻,如此没有半点胜出希望的兵变,他可不会冒这个风险。那个老狐狸宁可隐忍,也不会让自己手段用尽也毫无胜算。”
林奇也觉得庆温侯这么狡诈之人,不会干出这么愚蠢之事。就算他在大军之中有不少暗底,但刘轲同样也不少。况且是攻打皇宫,将士们本就心中畏惧。
就在林奇等人揣测庆温侯最后一搏会如何动手之际,何芳华悄悄的回到了京都。她的到来,也预示着兵变行动准备开启。毕竟何芳华是整个碧霄阁的核心,缺少了这位情报大脑,庆温侯也怕消息闭塞导致行动出现漏洞。如今何芳华返回,庆温侯的手令当即一道道秘密传递了出去。
西山大营,主将方宏看到庆温侯的手令,他知道决战的时候到了。日期是两日后的深夜子时,方宏必须要在这两天的时间之内,控制住大营中所有不信任的将军以及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