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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一声巨响因为电工瞎蒙到了短路的线, 一接电小周家里客厅吊顶的灯直接就炸了，跟着一起噼里啪啦的还有楼道口的变电箱。
还挺热闹，炸烟花似的。
“哎不！”一身肌肉脸上却憨憨的电工扭过问程凉, 一脸不解，挺委屈, “为什么302的短路点在301啊？”
程凉：“……”
他妈的他哪里知道为什么！
“你租房的候这两套租给一个人了？”另一个电工特别认真帮程凉分析，“不过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改造线路？我看你们之前的线路很科学啊, 也不缺什么。”
程凉：“……”
他以后要还在牛皮癣广告上找工人，他就掐死小周。
“那现在怎么办？”程凉只能自己拉回话题，要不然这个电工师傅能话题歪到悬疑去。
“修呗。”直接整幢楼炸没电的师傅倒分淡定, “要不然你还能怎么办？”
“就这回可能得大修。”另一个师傅说, “你这楼也该大修一次了，租客往来不稳定, 也不知道租房子的候改动过什么，好一次『性』检查一遍, 排查隐患。”
如果不现在变电箱还在冒烟的话, 说得简直有理有据。
“得修多久？”程凉问, 心灰意冷。
“一天左右吧。”电工师傅大手一挥, “咱们四个人, 一天间能你这幢楼的电给捋一遍。”
“你也别找别人了, 我们现在就开始做, 动作快点晚上点前就能搞定。”电工师傅虽然肌肉发达但也体贴温柔, 语气掏心掏肺, “你要再找别人也耽搁间，这活谁来一样干。咱们也算熟了，到候给你打个折，以后电路有什么事找我们, 我们也熟门熟路的能帮你迅速搞定。”
程凉：“……”
这话程凉里里堵得结结实实，还顺手给自己捞了笔大生意。
果然能在那么激烈的厕所小广告中脱颖而出的一股清流……
程凉心累点，拿出手机找到物业打电话让他们帮忙通知一下这幢楼的租户。
交代好了之后，他看着还站在门口的盛夏他们。
301和302现在堆着工具，电工师傅们在程凉点后工具摊了一，盛夏她们客厅的壁纸也被掀起来一大块，今天一整天估计会『乱』的不行。
“如果没方去。”程凉开口，“就去我家坐坐吧。”
***
程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出邀请。
但他知道盛夏一开始想拒绝的，摇到一半了，看到她身边的唐采西后，瞬间摇变成了点。
程凉顺着盛夏的视线看了眼唐采西，又顺着唐采西的视线看了一眼小周。
“你跟唐采西之前就认识？”房东程凉最终还他的租客们请进了家门，趁着进厨房给两位女士洗水果的工夫，压低声音问小周。
谨慎的小周没有马上回答，他推着眼镜先问了一个问题：“你以前做规培生的候，不曾经病人吓到转院过？后来怎么善后的？”
……
程凉面无表情看着他：“道歉、检查、扣考评。”
想了想，补充：“被林任抽。”
小周：“哦。”
“说吧。”程凉双手环胸靠在冰箱旁。
“盛夏做手术的那天，我在3号手术室。”小周说，“那台李副任的手术，肝癌导致的肝脏切除，中途要切了的组织拿出去给家属看，结果我在窗口喊了一声病人字，来的人唐采西……”
程凉：“？”
“估计她紧张了，年纪轻动作快，到有人喊某某家属就跳过来了。”小周帮唐采西解释了一句，“我就托盘里的东西给她看了。”
后续就不用多说了。
唐采西本来以为看到的应该盛夏肚子里的结石，结果小周给她看的肿瘤。
唐采西还和小周确认了四五次，她问他石在哪，他说没有石只有肿瘤，确认的次数多了他也烦了，甩出来一句：“现在只能已知恶『性』的，具体情况要等化验结果。”
唐采西就被理所当然吓哭了。
最后护士过来才发现他们两个全程错频聊天，唐采西吓得腿软，小周顶着一身冷汗又重新叫了一次病人家属。
“你没跟她二次确认病人字？”程凉出了问题所在。
“对。”小周没隐瞒，“我当忘了。”
唐采西要真这件事闹起来，责任方在小周，更何况这中间还夹着其他家属。
“你找个间，单独跟唐采西道个歉。”程凉说，难得经，“最近这段间，我们就别给林任添堵了。”
况且现在这两人还住对门。
况且他还房东。
“就今天吧。”小周说，“今天我不用去医院。”
“你今天不病房值班？”程凉皱眉。
“住院总换人了。”小周说，“排班表上个月就换了，林任最近除了之前排好的那些手术，其他候基本不在医院了。”
“我们科室的人，最近也很闲。”
“闲得就好像鹿城需要做肝胆手术的人不见了那样。”小周自嘲一笑。
程凉斜斜睨了小周一眼：“鹿城又不只有我们一家医院，我们医院也不只有我们一个肝胆科。”
“我修为不够。”小周意有所指，“做不到你那么淡定。”
阴阳怪气而且会在厕所里相信小广告的死小孩。
程凉啧了一声，没说话。
“你就一点不担心么？”反开了，小周也不遮掩了。
他算和程凉走得比较近的，但他大多数候，并也不了解这个人。
程凉表现得淡了，什么淡，擅长嬉笑怒骂的人总很难看到真心。
“林任没做过。”程凉敛了笑，“他家的钱他老婆赚的，他这年除了工资奖金，其他一分钱灰『色』收入没有。”
“我们只要知道这点就行了。”程凉看着小周，“其他的不重要。”
小周不解：“那万一二科那边拿出来的东西故意栽赃呢？”
“我们只要知道林任没做过，就行了。”程凉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
他们左右不了调查结果，就算调查的结果不真相，也需要有人记得真相。
小周这下懂了。
懂了，就没有再开口。
程凉也没有继续话题，他终于撑直身体打开了冰箱，看着空空如也的冷藏室发呆。
进来前他跟盛夏说的给她们拿点水果。
但现在冰箱里连水没有。
“你兜里有吃的没？”程凉看着小周随身背着的双肩包。
小周：“……”
***
盛夏和唐采西看着茶上那三个苹果，新鲜的候应该红『色』的，现在不新鲜了氧化成了红黄『色』，皮皱皱巴巴的，被程凉一字排开。
“吃吧。”程凉很淡定招待她们，“小周包里拿出来的，应该没烂。”
“谢谢。”盛夏也很淡定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眯着眼肯定，“没烂。”
唐采西：“……”
真的一个敢说一个敢接。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我这里有个病人食谱应该适合你。”程凉看着盛夏，这话题转得异常突兀。
“我想跟你借两本。”盛夏乎同开口。
四个人一愣，接着四个人懂了，盛夏和程凉想的事情应该一样的，想给唐采西和小周单独相处的机会。
只……
这借口也烂了！
就和那三个敷衍得就快要变成果干的苹果一样！
唐采西乎抽搐着嘴角看盛夏和程凉一前一后离开客厅，扭看向小周。
小周就坐在那里，两手交握，表情诚恳：“那天的事，对不起，我应该二次确认的，经验不足给忘了。”
唐采西：“……没关系，我紧张了没到家属字。”
手术那天她整个人飘的，这件事如果不今天又看到小周这个人，她估计她想不起来。
她只看到小周的那个瞬间想到了那个血淋淋的肿瘤，下意识躲了一下罢了。
小周：“……”
唐采西：“……”
所以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那两个人为什么要清场？
“他们……”小周清清嗓子，“关系还挺好的。”
“吧！”唐采西来了精神。
……
…………
“气氛还行。”房里，程凉看了眼客厅。
盛夏站在他旁边也在往看，扎起的马尾辫发尾扫过程凉的手臂，程凉往后退了一步。
“你要借什么？”他问她。
虽然知道借只盛夏的借口，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盛夏应该能报出。
“有没有和科医生生活相关的？或者你们平生活里会看的。”果然，盛夏有备而来。
程凉扬扬眉。
“我们学校明年有个纪录片大赛，医生的业余生活我备选的选题之一。”盛夏解释，“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图馆找。”
纪录片么……
程凉扬起的眉『毛』又高了一点：“为什么会选这样的题目？”
“住院的候想起来的。”盛夏一如既往坦坦『荡』『荡』，“当很好奇医生脱了大褂之后生活会什么样的，觉得这样的选题应该也不错。”
“拍纪录片，看就行了？”程凉又问。
“先看缩小选题范围。”盛夏回答，“最后肯定得找个医生跟拍，不过这个得等选题定了以后再说。”
她备了五六个选题，现在还在大海捞针中。
程凉还看着盛夏。
这个问题，他应不应该继续问。
他问自己。
“为什么会好奇医生的私生活？”他到自己还问了出来。
盛夏看着程凉，目光掠过他挂在脖子上的固定绑带。
“因为你。”她回答。
他让她产生了好奇。
他面对病人的样子，他面对医闹家属的表情，他在她手术前的那个晚上突然失控的情绪，让她有了好奇心。
程凉低一笑。
“你还真……”他找到个形容词，“他妈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