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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你就住在灵鹤岛养伤！老老实实当我的人宠，听话的话，我并不会刻意去折磨你，命令你做过分的事情。”
鹤茵茵丢下一句话，便把程素留在一处宅院。
这是一处很偏僻破旧的院子，明显已经荒废许久，连蟑螂和老鼠都不光顾了。
除了一张床。
就是满屋子的稻草和木柴，随便放一把火，都能连续烧个三天三夜。
以前有族人犯错，便会在此关禁闭。
但最近百年，已经没人踏足此地。
鹤茵茵左右扫视，发现周围的族人都已经离开。
她注视着仿若木偶一般的程素，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涌起一丝愧意。
自从回到灵鹤岛后，鹤茵茵就彻底冷静下来。
在程素被众多族人羞辱的时候，她能感受到内心有些不忍，甚至不敢和程素的眼神对视。
就是那个瞬间，鹤茵茵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她发泄心头怒火的一个无辜对象！
羞辱鹤晓是萧天兰做的。
逼迫她签订奴役契约，也是萧天兰的所作所为。
甚至于，这个男人中途还不止一次的阻止过萧天兰。
乃至契约缔结之后，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数月时间，秦罗敷也从未拿契约的事情要挟她。
还有她和她的师尊，都有承过程素的恩情。
当初之所以故意折磨程素，也是因为自己无力报仇，却为了让萧天兰感到后悔，于是便把怒火强行撒在程素的身上。
看到萧天兰吃瘪之后，鹤茵茵的怒火其实已经消散的差不多。
之所以没和程素道歉，只不过是抹不开那份面子罢了。
修真者大多心高气傲，哪怕她以前还没遇到师尊的时候，是那种柔柔弱弱的性格。
但其实，身为鹤族的小公主，多多少少也是存在几分傲气。
“秦罗敷，你今后便留在此地养伤，每日的吃食我都会用术法给你送过去。”
鹤茵茵看着程素，想了想发现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转身便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
鹤茵茵却突然听到，身后的程素喊住她。
“等等……”
简短的两个字，落到鹤茵茵的耳际，犹如珠玉落盘，十分的清脆动听。
只不过，这道声音夹杂着浓浓的虚弱。
“有事吗？”
鹤茵茵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因为害怕看到程素那双麻木的眼睛。
犹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
程素的眼睛让她惊艳了许久，甚至连丹田的疼痛都暂时的遗忘脑后。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程素顿了顿，问道。
鹤茵茵沉默片刻，点头道：“说！”
“你能不能……偶尔放我回去天枢峰？”程素希冀的说道。
鹤茵茵没有立刻答应。
此刻又听到身后的男人补充一句：“我不奢望太多次，一年一次就好……”
听到男人柔弱的央求，鹤茵茵心头一软，正准备答应下来。
然而。
心里却响起鹤尊者的声音。
“拒绝他！”
“可是师尊，秦罗敷的要求也不过分啊？”
鹤茵茵有些于心不忍。
鹤尊者沉声道：“这个秦罗敷虽然气质柔弱，但内心却同样有着底线和傲气。自从被你俘虏，他现在的状态，活着其实已经和死了无异。”
“一个明明心存死志的人，却突然向你提出要求，说明他有遗愿未了。若是让他完成这个遗愿，他了无牵挂，很可能选择了却余生。”
“你要忙于修炼，不可能一直盯着他。到时候，只要疏忽大意一次，他就有可能悄悄自尽。”
鹤茵茵咬了咬牙，说道：“师尊，可这对于秦罗敷来说，会不会有些残忍？”
“残忍？你为什么会觉得残忍？”鹤尊者轻笑了一声，“他的师尊不出几年必然暴毙。没了萧天兰的庇护，他身上体质的秘密必然暴露，怕是没几天，天下魔道便会围攻摇光圣地，逼迫摇光圣地交出秦罗敷。”
“秦罗敷成为你的人宠，起码能保证他能多活几千年。往长远的角度思考，跟随你，对他而言是件好事。”
听到这番话。
鹤茵茵咬了咬牙，压下心软，冷声说道：“我不答应！”
话音刚落。
鹤茵茵神识敏锐的看到，程素眼里的光芒渐渐消退，又恢复成为死灰的颜色。
鹤茵茵转身离开宅院。
她观察程素的动向，发现他静静躺在稻草铺就的床铺上，望着破旧的窗外失神。
鹤茵茵回到自己的院落，发现程素依旧那样躺着，浑身一动不动。
雪白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身后。
可他也没有丝毫整理的意思。
犹记得当初和程素相处，他虽然不会梳妆打扮，但每天都穿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浑身都透出澄澈的气质。
但现在。
鹤茵茵丝毫不怀疑，如果她不强行命令程素回到以前的生活轨迹。
那么他绝对会在床上躺到发霉，甚至是静静等待死亡。
就在此时。
程素的脑海里响起鹤茵茵的声音。
“秦罗敷，我命令你，要恢复正常的生活状态！院子里面有水井，你马上打一桶水，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擦洗干净。”
“至于衣服，你马上换一套新的，把身上这套破烂丢掉！想必你纳戒里面，应该有你的衣服，我就不给你多准备了！”
鹤茵茵通过契约，直接在程素的脑海里面的传音。
接下来她观察程素。
可却发现。
程素根本没有动弹的意思！
他依旧静静的躺在床上，将自己的话语当成耳边风。
鹤茵茵有些生气，威胁道：“秦罗敷！你再不听话的话，我就再让你尝尝万蚁噬心的惩罚！”
鹤茵茵刚刚威胁完，便发现程素的眼神涌起一阵恐惧，立刻从稻草床上坐起身，咬着牙按照她的吩咐，将自己打理干净。
“难道说，万蚁噬心真的有那般痛苦吗？”
秦罗敷明明心存死志，已经不畏惧死亡。
可一听到万蚁噬心，却咬着牙对她的命令言听计从。
“师尊……”
鹤茵茵唤醒正在闭目养神的鹤越虹。
“何事啊？”
鹤越虹双眼睁开一道淡淡的缝隙。
“徒儿想问一下，万蚁噬心到底有多痛苦？”鹤茵茵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