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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月羞愧得脸通红：“对不起师姐，我太笨了……”
“别，你不笨。”吕暄没好气的摆手，“我的锅，是我太不自量力，竟大言不惭想教你识字。”
顾无忧笑道：“吕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做老师呢最重要的是有耐心，你看师尊传授咱们法诀，他急过吗？”
吕暄哼了一声：“我学东西够快，师尊当然不急。”
废话，您可是通读道藏的主儿。
顾无忧把纸递给朝月，鼓励的看着她：“暄不是常用字，翻遍修炼典籍恐怕都找不着，就算记住了也没啥用。来朝月，给师兄写个修士的修，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嗯！”
朝月用力点点头，接过纸在桌上铺好，提起毛笔刷刷刷一挥而就。
“好！”顾无忧挑起大拇指，“就凭这写字的速度和气势，便已有了大家风范。”
尘禺忍不住提醒：“师兄，好像少了一道竖……”
“少什么少？”顾无忧一瞪眼，“啥都没少，这叫草书懂不懂！退一步讲就算真少了，难道你就不认识它了？咱们是修士中的艺术家，任性点怎么了？”
朝月看看顾无忧，再看看桌上的纸，忽然扔掉毛笔，眼泪哗一下流了下来：“啊啊啊~我要笨死了！”
“别哭别哭。”顾无忧揉揉朝月的脑袋，安慰她，“其实就算不认字也没什么了不起，修炼讲的是悟性，你比尘禺先筑基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朝月边哭边道：“不识字怎么读典籍呀……”
“找人念给你听呗。”顾无忧指指吕暄，“甚至不念都成，让吕暄手把手教你。”
吕暄：“凭啥？”
顾无忧：“因为你主动请缨教她认字又没教好喽。当然如果你实在不乐意，那就放着我来。虽然比不了你们先天灵体，我好歹点亮过六颗星，进境肯定比朝月快。”
“我来就我来。”吕暄心中呵呵冷笑，说道，“不过我可没耐心教她，最多帮她念典籍。”
朝月感动坏了：“师姐您对我真好！”
“没什么。”吕暄摆摆手，虎着脸对顾无忧道，“赶紧帮尘禺打水去，别在我面前瞎逛，烦。”
嘿，小丫头果然翅膀硬了。
顾无忧：“首先尘禺终于筑基成功，今后我不用天天帮他打水。其次，师尊说你突破在即，要求你乖乖留在山上，不许像前些天似的偷偷带朝月下山。”
朝月张嘴想说话。
吕暄眉毛一挑，警告的瞟了眼朝月。
“好歹是一宗之主，老偷窥门人算怎么回事？”吕暄皱眉，“不下就不下，多大点事儿嘛。对了，你也不许下山。”
顾无忧不解：“为什么？”
吕暄：“因为我快突破了呀。”
“这和我没关系吧？”
“关系大了。”吕暄正色道，“前两次的经验已充分证明，我突破，就等于你突破。我下山影响修炼，你当然也是。”
“你这经验一点都不靠谱。”
“错。先贤说得好，除去不可能之外留下的，不管多么不合理都是真相。每次我告诉你突破的经验，你当时貌似听不懂，回头修炼时却能忽然领悟。这——就是真相！”
咦？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
吕暄一番话，说得顾无忧不确定起来。
“悟”是个好筐，什么东西都能往里装。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偏偏不管修士还是道士，都特别吃这一套。
吕暄心说小样儿还想和我斗？你顾无忧的战呼可是本冒险家传授的，论造诣师父当然比徒弟强。
上官怡一个豪门小姐毅然决然跑一万里路，其精神让吕暄不得不十分感动、敬佩。然而顾无忧身负看球救老道的重责，绝不能分神，必须拒绝。嗯，简称十动然拒。
顾无忧沉思片刻，忽然自嘲而笑：“你可真能扯，差点被你唬住。”
修炼要是真那么简单，还会有被淘汰的修士？
“话已传到，你这几天就别下山了。”顾无忧招呼尘禺，“咱们走吧。”
吕暄急了：“等等，你要去哪？”
“下山买年货呀，你知道的，我要办个新年茶话会。”
“你不能下山！”
顾无忧乐了：“被禁足的是你，不是我。至于突破经验，应该没那么巧正好我下山时你突破，退一步讲，晚听几天也没什么，咱不差那点时间。”
别说晚几天，就算晚上一两年，顾无忧都能乐疯。
聚元期的每个小境界突破，所耗费的时间至少5年，根基不好机缘差的情况下，10年20年都正常。
顾无忧必须下山，除了置办年货满足夙愿，别忘了顾盼也得过年，他得帮顾盼也安排一番。
另外至少元婴期前，修士可以自由下山，未经允许却不能在外过夜。所以三十晚上顾无忧必须回山，他已经想好了白天以及初一都下山陪顾盼。
吕暄也不是不明白，她不可能永远阻止顾无忧，上官怡显然也不会轻易离开，顾无忧终究会和她见面。
问题是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忽悠……不对，是事先帮顾无忧做好一个出家人的心理建设。
吕暄拉了把朝月：“一起去。”
顾无忧皱眉：“可师尊要求……”
“他要求他的，我干嘛一定要乖乖听话？”吕暄笑了，“他有他的考虑，我也有我的主见好吧。再者小盼也是我妹妹，你自己下山，万一她误会咱俩闹矛盾了怎么办？”
顾无忧心说，这双重标准玩得可真溜。
之前你自己下山，怎么就不担心小盼误会？
怕顾盼误会纯属借口，顾无忧才不会真傻乎乎上当，但吕暄的话也并非完全没道理。
师尊玉清懂得多，可他本身毕竟不是先天灵体，他怎么就能确定，先天灵体和普通修士一样，突破的关口必须潜心修炼？吕暄从没认真修炼过，也许这就是最适合她的呢。
以上其实都不重要。
两人认识的时间也算不短了，对吕暄的秉性，顾无忧可以说已有相当深刻的体会。
简单一句话：吕暄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
刷爆亲爹信用卡买飞船，独自深入太空探险，完全不考虑父母会担忧……这样的人会是个听话的乖宝宝？才怪。
当然顾无忧并不清楚吕暄以前的事，但一个人的秉性会表现在方方面面。
于是顾无忧耸耸肩：“想跟就跟，反正腿长你身上。”
“算你识相。”吕暄顿了一下，说道，“对了，再叫上赢樱和静如。”
顾无忧迷惑：“叫她们干嘛？”
“因为大家都是股东。”吕暄一本正经的样子，“年底了嘛，开个股东大会，结算分红顺便研究未来发展策略，没毛病吧？还是说你就没准备分红，想独吞？”
顾无忧老脸一红：“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分红的意思顾无忧懂，因为中土固然没有“股份公司”，合伙儿做买卖的情况还是有的。豪门自然没必要这样，普通商家财力不够，两家或者更多合作很正常。
这也是为什么，顾无忧和吕暄说股份、技术入股，邱国富静如都是第一次听说，却都能听懂。
“静如师姐分红理所当然。”顾无忧迟疑道，“可我记得，赢樱最后没入股吧？”
当时分赢樱一成股份她嫌丢人不同意，顾无忧让她“劳力入股”，结果静如出主意买奴仆，最后三方各得三成股份，剩下一成分给奴仆。时间过了这么久，具体情况顾无忧和赢樱都……选择遗忘。
只不过忘记的方式不一样。
顾无忧坚定的认为，赢樱根本就没入股。
赢樱忘记的，则是她没出钱也没出力。自动默认她就是肥皂店的股东，而且还是股份最多——四成的那个。
吕暄鄙夷：“你现在是聚元修士，不久还要突破……”
顾无忧呵呵：“真突破不了。”
“你会突破的，相信一个先天灵体的直觉吧。”吕暄摆摆手，“当然这不重要。你以前混得惨，现在可不是江湖骗子了，没必要还那么在乎钱。”
尘禺脸上露出迷惑，师兄从前……是个骗子？
吕暄胡说！
师兄人辣么好，怎么可能是骗子？
朝月同样不相信吕暄，在她看来，无忧师兄是唯一一个愿意关心、鼓励她的同门，甚至连吕暄教她识字，还是当初顾无忧要帮她，被吕暄接过去的呢。
顾无忧：“这不是在不在乎的事儿。”
“好啦好啦，你分红人家还不一定要呢，赢樱师姐可不像咱俩一样差点活活饿死。就这么定了，人多还热闹。”
吕暄是铁了心要带上赢樱的。
她还记得，赢樱曾惩戒过上官怡，甚至跑上官家要灭人家满门。当然那属于修士的三观问题，赢樱不见得真对上官怡印象差，吕暄也没准备害上官怡。
带赢樱的目的，是震慑上官怡。
上官怡畏缩、拘谨，气质荡然无存，顾无忧当然就不容易被她迷惑喽。
顾无忧想，根据自己的观察，赢樱其实挺喜欢下山玩，倘若这次不带她一起，回头那家伙生气……道爷当然一点都不怕啦。但大家关系不错，何必呢。
“行，找她们去。”顾无忧挥手。
四个人一起走出厨房。
走着走着，朝月忽然开口：“师姐，顾盼比你大呀。”
“你老提这个有意思吗？”吕暄怒了，“我承认她现在比我大，但我有科学她有啥？单凭我的丰富经验，总有一天会超越她！”
朝月：“……这和经验有啥关系？年纪怎么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