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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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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如流水,总是在我们不经意间流走。

    转眼之间,芸曦已不再是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童了,现在的她已经逐渐的适应了“古代人”这个身份以及没有任何现代化设施的清朝。

    目前的生活很安稳,很平和。平日里去给玛麽请安,再和额娘一起管理自己家的大大小小的事务,然后练练字,绣绣花,和弟弟们玩一会儿,再去厨房鼓捣鼓捣好吃的,碰到阿玛休沐就缠着阿玛带自己去骑马。目前来看,芸曦对于自己的清朝生活是很满意的,每一天还是很充实的。

    但是有一件事,芸曦不是很满意。那就是---进宫。

    佟家是皇上的母家,和皇家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再加上康熙元年,玛法佟图赖上奏请求回归满洲,圣上允准,将佟家抬入镶黄旗,佟家从汉军旗变为满洲上三旗,佟姓改为佟佳氏,佟芸曦从此变成了佟佳芸曦。佟家的地位又有了一次提高。

    佟妃,哦,应该叫太后。太后还在的时候,芸曦每年总会有几次进宫的机会的,和宫里的几位大Boss也有了愉快的情感交流,彼此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同时约定下一次会面的时间。

    每次进宫,不仅要早起(其实这个是主要原因)还要穿的很正式,到了宫里还有一大堆规矩,必须集中精力不能出错,什么时候行礼,什么时候下跪,每当这时,芸曦分外想念那个叫做“跪的容易”的神器......

    最主要的是,由于经常进宫,芸曦不仅和皇上表哥越来越熟,还和他的一兄一弟经常碰见。二阿哥福全还好,最年长,为人稳重憨厚,很有哥哥的样子,照顾年纪小的,比自家堂兄稳重太多,都是做哥哥的,怎么差这么多呢?

    那个五阿哥常宁,皮猴子啊!活泼的有点儿过分了啊!眼珠子一转就有一个鬼点子,芸曦实在招架不住,有过几次教训后,芸曦决定以后有常宁的地方她一定躲得远远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还有皇上表哥,自从有一次他看到芸曦绣给自家阿玛的荷包后,坚决要求要在一个月后的生日时收到一个一样的,芸曦心里苦啊!那时她才刚学刺绣,阿玛的荷包绣废了好几个才有一个像样的,一个月后就要成品,实在是为难人啊!芸曦意图反抗,但是看到那双凤眼中的期待,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吧,皇上表哥充分掌握了芸曦的弱点:吃软不吃硬。没办法,芸曦只能勤勤恳恳的绣荷包。

    一个月之后,皇宫,看着皇上表哥挂着的那个胖的跟鹅一样的仙鹤以及回家后额娘说的话:“奇怪了,皇上带的荷包上绣的是一对白鹅吗?皇上怎么会带绣着鹅的荷包呢?真奇怪,说是鹅,腿又太细了,真是......”当时家里只有帮她把荷包送进宫的阿玛知道那个荷包是她绣的,阿玛当时那憋笑憋的脸都红了!芸曦在额娘不解和阿玛憋笑的情况下,悲愤的走了。还没走远,就听见阿玛的笑声,芸曦从此决定每天都要练习一个时辰的刺绣,一定要把白鹤绣出鹤的样子来!把表哥的荷包换下来。

    不过第二天芸曦就放弃再给皇上表哥绣任何东西了!因为,他竟然派了贴身太监给芸曦送来了一只真的鹤和一只活蹦乱跳的大白鹅!还说这是荷包的谢礼!并且说希望表妹以后绣的荷包能更真实一点,所以送来两个参照物,以便更加真实!芸曦当时的心情只能用......来形容了。

    芸曦觉得皇宫或许和自己犯冲,但是不去又不行,唉,万恶的封建社会啊!人权啊!法律啊!好想你们啊!

    抱怨归抱怨,芸曦现在又一次在进宫的路上。这次进宫是为了恭贺中宫有喜,皇后赫舍里氏,首辅索尼的孙女,领侍卫内大臣噶布喇之女,康熙四年成婚。算起来,芸曦的额娘是索尼的堂侄女,噶布喇的堂妹,芸曦可以称呼皇后为表姐。知道这层关系时,芸曦腹诽道:“表哥娶了表姐,那是称呼表哥为表姐夫呢还是称呼表姐为表嫂呢?好复杂的亲戚关系啊!”不提额娘这边的亲戚关系,佟家本就是皇上的母家,皇上的嫡妻有喜,皇室有后,佟家于情于理都要进宫道贺的。

    就在芸曦神游天外时,软轿停了下来,芸曦在宫女的搀扶下出了软轿。和额娘大伯母一起向紫禁城的女主人所住的坤宁宫走去。

    还未到宫门便有皇后所派的宫女迎上来,带着芸曦一行人进入坤宁宫。

    坤宁宫芸曦不是第一次来,芸曦注意到,一些不利于孕妇的物品都不见了,宫女身上也没有了任何尖锐之物,一些有味道的花也被搬走了,看来皇后这一胎十分受重视。

    进到殿内,皇后坐在榻上,身穿一身浅绿色的家常旗装,腹部还看不出来隆起,头发用一个玉簪挽了一个髻,手腕上戴了一个羊脂白玉的玉镯,整个人给人感觉很温和很和善。皇后外貌清秀,但是气质温婉,柔和,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一阵请安过后,皇后笑着说:“今日听说两位舅母和表妹来看我,我心里真是高兴呢。舅母和表妹都不是外人,我这打扮也就随意了一些,可别笑话我啊。”话里话外都显示亲近之意。

    瓜尔佳氏说道:“瞧您说的,您待臣妾们亲近,这是臣妾们的福气。”皇后为显示亲近之意,不称本宫只称我。但是瓜尔佳氏可不敢如此。

    赫舍里氏也笑着说道:“娘娘厚爱,本来早就该来看娘娘的,只是前一阵子老太太身子不舒坦,就耽搁了。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皇后摆摆手“哪儿会见怪,舅母多虑了。”接着问道“老太太身体可大好了?前一阵子我和皇上都着急着呢!”

    赫舍里氏回道:“谢娘娘和皇上挂念,托您二位的福,已经好多了,如今能到院子里走走,还多喝一碗粥呢。”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我和皇上也能放心了。”皇后说着,看向芸曦“表妹这一段时间没见,越发的标志了。”

    芸曦听见话题转向了自己,微微低头,做出一副害羞的表情回道:“娘娘不要打趣芸曦了。”

    “可不是打趣表妹,表妹如今正是好年纪,像花骨朵一样呢!”芸曦羞涩的笑笑。

    皇后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一岁的女孩,五官精致,一双杏眼,眼珠黑而亮,仿佛会说话一样,皮肤白里透着红,穿着一身粉色旗装,淡雅的粉色衬出她这个年纪的可爱,头上戴着梅花图案的绢花,耳朵上带着一对红玛瑙的耳饰。装扮简单清新,让人看着舒服。

    此时静静的坐在那里,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花,等待绽放的那一刻。皇后的思绪渐渐飘远,以芸曦的家世日后只怕也是这后宫的一员。自己和皇上虽是少年夫妻加上家族给皇上助力良多,目前又有了孩子,在皇上的心里自是有一定位置的。可是眼前这位与皇上是嫡亲的表兄妹,青梅竹马的感情,家世也不比自己差,以后......

    听见自家女儿被夸,不论真心还是假意,赫舍里福晋都很高兴,但是也不好表现出来,对皇后谦虚的说:“娘娘谬赞了。您可别夸她,这孩子在平时可是不让人省心的。”

    “表妹一看便是一个文静端庄的,怎会不让舅母省心呢?”皇后暂时放下其他的想法笑着说。

    “平时呀,带着几个小的在家里这转转那晃晃,今天折腾折腾花,明天又去厨房琢磨吃食,没一刻闲着的!”赫舍里福晋笑着说,言语间虽抱怨,可语气却满是宠溺。

    芸曦听着额娘在揭自己的老底,脸上一热。平时在家人面前芸曦确实是随意了很多,有什么新鲜点子也总会去尝试一下,几个小的总是跟着她,她只能带着一起了。弄得自己都快成孩子王了。唉!现在才知道计划生育的好啊!

    皇后看着芸曦略微有些红的脸,知道是有些害羞了。

    “表妹这个年纪可不就是爱玩儿的时候,再说了,做姑娘的时候不玩还什么时候玩儿啊。可不得趁现在玩个够嘛!”皇后笑着对赫舍里福晋说。

    瓜尔佳福晋接着说:“可不是嘛,有芸曦带着几个小的,臣妾们可就轻松不少呢,家里也热闹呢。”

    皇后笑着点头,又听着赫舍里福晋和瓜尔佳福晋说了一些家里孩子的趣事,还问了问芸曦一些小吃的做法。又坐了一会儿,芸曦她们才告退。

    皇后靠在软榻上,面带倦色,皇后的奶嬷嬷心疼的说道:“娘娘可是累了,先歇一会儿,您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和小阿哥啊。”

    皇后叹了口气,和奶嬷嬷说:“这后宫中何时能让我真正放心的休息呢?”

    奶嬷嬷给皇后盖上毯子,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孩子,满是心疼,谁都以为中宫皇后尊贵,可谁又知道其中的艰难呢?

    “娘娘放宽心,这坤宁宫奴婢一定给您守好了,您就放心吧。”

    “嬷嬷办事我自是放心的,可有的人就是不让我放心啊。对了,今儿那位又怎么了?”

    “那位”指的是庶妃马佳氏,前年为皇上生下了一个阿哥,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太皇太后,皇太后以及皇上都很高兴,赫舍里氏作为皇后嫡母自是去表示了关心。

    马佳氏因为给皇上生下了第一个孩子还是个阿哥,很是张扬了一段时间,但这孩子的身体不是很好,经常宣太医给诊治。

    在宫里,孩子生下来没用,还得养的住才行。后来次数多了,宫里的三位领导的热情也降了下来,一个体弱的孩子,能不能养的住都是问题,加上最近皇后有孕,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皇后这里。这可是嫡出啊,可比一个庶妃所出身体还不好的庶子金贵啊!

    由此,马佳氏这才安分下来,专心看孩子。但是时不时的也以孩子身体不好为由把皇上哄去。美其名曰看孩子,看着看着就歇在那了。

    皇后也不管,反正她现在有孕也不能留皇上,与其让马佳氏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还不如给她几个新目标,反正宫中嫉妒她的也不少。

    于是皇后很贤惠的关心孩子的身体,并劝皇上多去看看,得到了皇上的夸赞后,皇后也隐晦的提出要雨露均沾,开枝散叶的意思。使马佳氏是无暇关注皇后了。

    奶嬷嬷自是知道马佳氏那一出一出的事儿,和皇后回道:“今儿那边又宣太医了,然后过了一会儿皇上也去了。到底不是什么名门出身,身世上差了一截,孩子又......”奶嬷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娘娘有孕了,比她的孩子金贵,再加上最近新得宠的几个,她现在也是焦头烂额了。”奶嬷嬷有点儿幸灾乐祸。

    皇后冷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她现在应该是急了吧。本来她的孩子是头一份,自是稀罕,如今我又有了,她应该知道差别在哪儿了吧!”

    奶嬷嬷把宫女端来的补品递给皇后,又让宫女下去,说:“她怎么能和您比?您可是皇上的嫡妻,您的孩子可是嫡出。再说皇上带您的情意自是和那位不同的。”

    皇后端着补品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听奶嬷嬷说皇上的情意,这皇宫中最不值钱、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情意了!皇后也没有反驳奶嬷嬷,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想让自己宽心。

    于是和奶嬷嬷说起另一件事。“嬷嬷今天看佟家的格格如何?”

    奶嬷嬷想了想说道:“奴婢看着规矩什么的都是不错的,回话时也是不卑不亢的,加上容貌也是不错,家世也好,但却没有看出骄奢之气,可见教养极好。”奶嬷嬷说了自己对于佟家格格的看法。

    皇后点了点头,“看着两位舅母的表现和谈话间的意思,想必在家也是受宠的,才能有这般气度。皇上和她又是嫡亲的表兄妹,自小就在一处的,皇上也对她很是疼爱,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总会想起她。”

    奶嬷嬷明白皇后在担心什么,可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青梅竹马的表兄妹还真是......只能干巴巴的说:“佟家格格还小呢,今年的选秀是不够年纪的,等再过三年,您的小阿哥也出生了,您和皇上的感情也就更好了。”

    皇后抚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我确实该庆幸她如今的年纪是不够选秀的标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