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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么做呢?”
顾樱笑了一下,瞧着银兰面无表情的从外进来,扬声将她叫住。
“银兰?”
银兰眸子微动,走到院中那棵老桃树下,如今时至夏日,艳阳炎炎,这棵老树下却凉风习习,十分清爽。
“夫人,有什么吩咐么?”
顾樱拉着她在贵妃椅上坐下,“我有件事想让你去做,不知你愿不愿意。”
银兰无奈一笑,不知夫人为何要与自己这般生分,“夫人请说。”
顾樱道,“我与母亲闹得不愉快,这件事儿迟早是要解决的,前两日,我已经去了一趟国公府向母亲解释过了,可母亲的态度你也知道,只怕世子不回来,她是不会相信我的。我仔细想了几日,母亲不是喜欢吃胡记那家做的雕花蜜煎么,从明日起,你每日替我去国公府送一次,讨她欢心,可好?”
银兰扯了扯嘴角,想若无其事的笑着应下,心里却又莫名的有些难受,“好……”
顾樱没有忽略银兰眼里的受伤,本想绷着继续将戏演完。
可到看着银兰这般不开心的模样,她实在演不下去了,将她冰凉的小手拉过来,盯着她半晌。
银兰不解其意。
顾樱扑哧笑道,“银兰,真是对不起……你是不是觉得,我与你生分了。”
银兰一愣,“奴婢没——”
“你不用骗我。”顾樱柔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认真道,“上次在青云观斗绾妃,我为了让你的担心看起来更真实,所以没与你提前商量好,便利用了你对我的在乎,在这儿,我要再次郑重的向你道歉,银兰,你原谅我,可以么?”
银兰本来心情十分失落,这下子,彻底懵了。
胭脂热络的靠过来,笑道,“银兰姐姐,夫人刚刚是在跟你演戏呢。我演技好,所以夫人对我放心,可姐姐不一样,姐姐是个实诚真心的人,有时候很多东西装不出来,所以夫人才想用这个法子。”
这么一听,银兰突然有些明白了,“夫人想用奴婢对付林氏?”
顾樱笑着摇摇头,“不是,是沈如许。”
银兰瞳孔微张,眸子转了转,登时想通了一些关节,一拍大腿,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夫人想对付沈如许,何必跟奴婢演戏呢,奴婢的演技其实也很不错的!就算奴婢装不出来,夫人也可以稍加指点,奴婢很快便能领会要点!”
这次,换顾樱无奈了。
她原本想做出与银兰离心离德的假象,让沈如许“趁虚而入”,让银兰在两人间充当双面间谍。
然后她暗中逼沈如许一把,让沈如许彻底身败名裂。
银兰比胭脂聪明,更懂得如何与沈如许周旋。
怕就怕她对自己太忠心,无法完全取得沈如许的信任。
所以,她想着先故意与她生分。
让沈如许切切实实的以为她与银兰主仆情分已尽。
可没想到,银兰这丫头这次当真了……明明是通情达理的人,也有想不开钻牛角尖的时候。
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那,这算是我考虑不周,回头我给咱们的银兰姐姐买一副头面,以示歉意如何?”
银兰望着身边的姑娘,她眼里的真诚没有欺骗。
“夫人,奴婢其实没那么小心眼儿……奴婢只是想夫人对我也诚心以待。”
顾樱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真的错了,笑着将红了眼的银兰揽进怀里,“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日后我若再犯,便让我死无全尸可好?”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能随便考验。
银兰对她忠心耿耿,她怎么能反复去利用呢。
银兰笑出了眼泪,心结一解,心情也愉悦了起来,“夫人不许胡说。”
顾樱莞尔道,“我不就开个玩笑么。”
银兰道,“奴婢没别的要求,就想像胭脂一样,也陪夫人睡一回。”
顾樱眨眨眼,“啊?这算什么补偿?”
银兰道,“奴婢不管,不患寡而患不均,夫人给胭脂的,也得给奴婢一份。”
胭脂啧啧啧道,“瞧瞧,银兰姐姐还在吃味儿呢,羞羞。”
顾樱弯了弯眸子,“好,我答应你还不行么?”
银兰这才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也觉得自己矫情了些,可她在乎夫人的程度比在乎秦氏还要多,在她眼里,顾樱就像她的亲妹妹。
她下定决心要护着陪着的人,就算豁出性命,她也会护她周全。
“既然夫人要对付沈如许,奴婢是举双手赞成的,要怎么做,夫人尽管说。”
与银兰说开之后,顾樱心里轻松了许多,随后便将自己的计划与她仔细说了一遍。
沈如许是江隐的一枚棋子。
既然江隐还不肯现身,那么她便先拔掉他的这枚让人恶心的棋子好了。
更何况,她早就看沈如许不爽。
一个杀过人嫁过人还觊觎世子的女人,凭什么还妄想留在国公府?
她配吗?
她不配!
……
沈如许近日心情本来极好。
几乎每日都往灵犀阁钻,黏着林氏说顾樱不贞不洁的坏话。
只可惜,林氏每次听完,嘴上说着不喜顾樱的所作所为,还会露出不悦的神情,却并未真正与顾樱撕破脸皮,也没有让顾樱与世子和离。
这一点儿,让她极为不爽。
顾樱与江隐都勾搭痴缠成那样了,林氏为何还能稳如泰山?
难道她就一点儿也不关心世子么!
看着林氏每天侍弄花草气定神闲的模样。
沈如许越发不高兴,“娘,你当真任由顾姐姐脏了世子爷的名声么?世子爷是个大男人,难免会有被女人蒙蔽的时候,为了一个女子,若是断了世子的前程和国公府的富贵功勋可就不好了。”
林氏将手里的药草放进药炉子里,不慢不紧道,“这件事等阿渡回来,自有评断。”
“可现在汴京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我每次出去坐诊都觉得面上无光……”
“阿许。”林氏抿了嘴角,脸色有几分难看,“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娘——”沈如许眸中闪过一道冷意,片刻后,又拉着林氏的袖子撒娇起来,“女儿只是担心娘和世子罢了,而且女儿现在与国公府荣辱一体,自然也要为国公府着想的。”
林氏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