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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晚上八点不到就离开了公司大楼,一会儿还得跟叶千灵约会,走前他专门叮嘱了苏珩一句:“别太晚。”
苏珩眼睛紧盯着电脑,头都没抬:“嗯。”
谁知第二天七点到公司,发现苏珩桌上的东西分毫没动,青年跟尊雕塑似的,白棠怀疑他敲键盘的手都僵硬了,然后在白棠震惊的目光中,苏珩顶着眼下的青黑站起身,美美地伸了个懒腰:“真是美好的一天呐!”
白棠:“……”
这一看就是加班加了一整夜。
美好?!
白棠身为高阶,虽然没有实体也不如孙开宁等人强悍,但是吊打九成的Alpha不成问题,这让他看起来再如何谦卑,骨子里也有磨灭不去的傲慢,尤其面对Omega跟Beta时,只觉得脆弱又平庸,哪怕陈泽山,在白棠看来也就是个掂量不清的疯子罢了,唯独苏珩,白棠肃然起敬。
迟寒正在办公室研究资料,秦闻抱着果冻也一并跟来,除了从正门走进来的一小片地方,其他位置都铺上了灰色的地毯,瞧着十分温暖。白棠刚推门进来,隔间的门“吱呀……”打开一条缝,然后一只白嫩的小手出来,紧跟着是果冻整个小身体挤出来,不愧是桃酥的亲弟弟,这四肢并用横冲直撞的模式都如出一辙,眼瞅着就要撞在自己小腿上,白棠一个眼疾手快将孩子抱起来。
果冻在白棠脖颈处嗅了嗅,不排斥这种味道,乖乖让他抱着。
这孩子极为软糯,跟朵棉花糖似的,白棠有些舍不得撒手,也就没把孩子还给迟寒,“老大,陈泽山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打服了范斯,仍在想办法跟范斯取得联系。”
“嗯。”迟寒双手交叉抵在下颚:“告诉范斯,放聪明点儿,这件事一旦办砸我就关门放我老丈人。”
“……”白棠:“对了老板,您要不要考虑给苏珩涨工资?”
迟寒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上周才涨过吗?工资都快跟你一样了。”
“比我高也没事。”白棠诚恳,“苏珩配得上。”
这句话说完没两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进来的是个有些眼熟的女人,白棠仔细一想,哦,人事部主管,她来做什么?
“迟总好,白特助您快下去看看吧,苏助理他晕倒了!”
迟寒:“……”预料之内。
白棠:“……”他就说,苏珩也不是铁人啊!
白棠亲自送苏珩去了医院,诊断结果简直不用猜:过度劳累。
Beta的身体素质是比Omega好一些,但跟Alpha比还是差了一截,更别说苏珩这人像是感觉不到疲累,一旦状态不对咖啡就跟白水似的往嘴里送,白棠起初以为他是担心个人素质跟不上公司节奏,如今才明白,是他的身体素质跟不上他本人的节奏。
“用最贵的药,人醒了给我打电话。”白棠叮嘱完护士急匆匆离开。
秦闻上午来得早,一到隔间就睡下了,等果冻顺着办公室外环爬了十几圈,又被迟寒喂了两次奶粉后,他才悠然转醒。
迟寒正在看文件,听到动静抬起头,见秦闻揉着眼睛人还有些迷糊,即将入夏,青年穿得也没那么厚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开了两个,微微歪斜,露出一小截透着点儿粉的脖颈来。
这种美景,除了迟寒没人能看到。
迟寒果断合上电脑,朝秦闻伸出手。
秦闻乖顺地靠上去,坐在迟寒腿上,枕着他的肩膀醒瞌睡,“果冻吃了吗?”
“吃了两顿。”迟寒给自家小Omega扣好扣子,又搓了搓他的后背,“饿不饿?想吃什么?”
“想吃牛排,但是不想出门。”秦闻低声。
迟寒:“嗯,我让人买上来。”
“白棠跟苏珩呢?”秦闻随口。
“一个送另一个去医院了。”迟寒见秦闻抬起头瞪过来,接道:“苏珩加班两天两夜,成功晕倒了。”
秦闻:“……”他当年一力扛起秦氏的时候,貌似也没这么拼啊。
白棠下午去办事,快五点的时候才回来,秦闻喊他进来,问道:“苏珩怎么样?”
“下午两点醒了,说要来公司鞠躬尽瘁,我让人按住了。”白棠无奈。
秦闻:“……”苏珩知不知道鞠躬尽瘁下一句是啥?
果冻在隔间睡觉,秦闻坐在沙发上喝茶,白棠也不避讳他,直接同迟寒说:“范斯做得不错,跟陈泽山接上了,他表现得非常好,如果不是见过他被安先生吓得瑟瑟发抖的场景,我都要怀疑他背叛了我们。”
“只要不对上我老丈人,那也多少算个人物。”迟寒轻笑。
陈泽山比迟寒等人更早地注意到了范斯,也知道那是个亡命之徒,报复目标是安景文,那么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是一个阵营的,可惜他完全不知道当年在A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安景文快将一个大老爷们的内胆吓裂了,见范斯对秦闻出手,便自以为是起来,想着对方一介莽夫,也能成为棋子。
不凑巧,范斯最烦议院,就算没被安景文拿捏住,按照他的计划,也是不会跟这些人合作的。
当时白棠坐在暗处,看着范斯有模有样地喷起陈泽山,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他越是这样,陈泽山才越放心,没由来的投靠跟好感最让人毛骨悚然,致命一击的合作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第一次合作告吹,他们只能说接上了,但陈泽山却十分满意,像是满意于一切尽在掌握中。
下班到家后迟寒去准备晚饭,果冻还睡着,秦闻安置好他就来院子里喂兔子,此刻正值夕阳落山之际,晚霞在天边铺开一层浅淡的血色,像是某种征兆,忽的,秦闻眉眼一跳,朝某个方向看去。
那里站着李安南。
这段时间李安南就算从门外路过也神色匆匆,顶多跟秦闻互相问候两句,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Omega,脸上日复一日的紧张落在秦闻的眼中就是某种信号:卫胜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
秦闻一直在等着李安南开口,他很有耐心。
如今,李安南终于绷不住了。
柔弱的女人面色惨白,眼中含泪地走过来。
秦闻打开小篱笆门,慷慨道:“要进来喝杯热茶吗?”
天色还未完全沉下来,院子里亮起一盏小灯,光线悠然落在靠近脚边的一株粉色小花上,李安南叫不出名字,却觉得舒服了很多,秦闻给她倒了一杯红茶,还是刚才迟寒端出来的,男人裹着一件灰色的围裙,吓了李安南一跳,偏偏迟寒本人没觉得有什么,大大方方转身离开。
“迟先生……”李安南简直匪夷所思,这种极具冲击力的情绪甚至冲淡了她的害怕跟悲伤,“做饭?”
“嗯。”秦闻点头:“他做饭很好吃,李小姐一会儿可以尝尝。”
李安南连连摆手:“不不不,不了不了。”
“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秦闻问道。
李安南顿时情绪低落,她不说话,秦闻就安静地等候。
半晌,李安南抓起桌上的红茶一饮而尽,温热入喉,望着秦闻沉静的眉眼,她忽然不害怕了,“秦先生,我知道你什么都清楚,包括我丈夫,还有冯真跟陈泽山他们,您帮帮我!帮帮我行吗?冯真他……”女人眼底闪现恨意,终于孤注一掷:“他就是个疯子!他打算留在墨城,目的不仅仅是议院的最高位置,他想要墨城的权利阶层全部洗牌!”
李安南尾音发颤,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可紧跟着,她发现秦闻面色如常,不见一丝愤怒。
自然,因为秦闻就不觉得冯真有这个本事。
“还有呢?”秦闻卡在一个令人舒服的点上,继续追问。
“冯真最近逼得越来越紧,他让我丈夫买些东西……”李安南说着无意识搓了搓手,“我丈夫不愿意,但是……”
“但是冯真威胁你们。”秦闻仍是淡淡的口吻:“可以冒昧问一句,你们是被冯真拿捏住了什么把柄吗?”
李安南愣了几秒钟,忽然用手捂住了眼睛,“因为我父亲……”
她这么说秦闻就懂了,冯真擅长捏住旁人的错处给自己制造棋子,“如果说你父亲的事情暴露了,会危及生命吗?”
“不会。”李安南摇摇头:“但家里就什么都没了。”
“李小姐,我要是你,我会选择散尽家财,先保住家人。”
“不行!”李安南急道:“冯真多少需要我父亲的财力支持,如果我们家连这点儿优势都没了,他捏死我丈夫轻而易举。”卫胜这些年虽然帮冯真做事,但那也是做得不情不愿,背地里没少给冯真眼窝里捅棒子,两人虽然没真正撕破脸,但彼此清楚,一旦有个契机,卫胜会把冯真往死里整,以报这些年羞辱欺压的仇。
秦闻却不急不徐道:“如果我说,一旦你们破釜沉舟,我能保证冯真就此下马,你丈夫安然无恙呢?”
李安南说不出话。
“当然。”秦闻抿了口红茶:“再想住这样的别墅可能是没机会了,只能说家人安康,以卫胜的工资,应当也养得起你们。”
李安南落下泪来,她不在乎住什么样的房子存款多少,只想卫胜不再因为父亲的缘故受人胁迫,冯真就像是笼罩在她这个家庭上的阴云,十余年不散,她都快被折磨疯了!可秦闻……他也只是一个Omega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李安南却没由来觉得秦闻能办到,她轻声:“迟先生……会答应吗?”
“我所说的就是迟寒的意思。”秦闻笑了下:“李小姐考虑好了,可以再找我。”
李安南离开了。
紧跟着迟寒推开门,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聊完了?进来吃饭。”
油闷大虾、清炒竹笋、黄焖鸡加两个凉拌菜,还有一盆萝卜丝鲫鱼汤,味道不用说,秦闻有些饿了,开始吃着顾不上说话,后来八分饱了,才放下筷子,“刚才李小姐跟我聊的内容,你应该听到了吧?”
“嗯。”迟寒应道:“卫胜能不能保住,取决于他们给的信息价值。”
冯真让卫胜进一批药来墨城,这药算半个禁药,因为哪怕误食一个很小的剂量也能在几息间就上西天,所以卡的非常严,但同时这种药也有奇效,目前搭配得当用量精准,多用于攻克癌症,属于上面不层层把关点头,私人购入超过五百克就要进去蹲号子的存在。
冯真跟一个制药厂商勾搭上,这里面的油水不用多说,他不仅要在议院站稳脚跟,还要有足够多的钱。
而冯真本人,就算购买禁药的事情暴露,上面有他认识的人,临时批一个文件下来,又或者抓一个替罪羊,例如一力操办此事的卫胜,他大概率能跑掉。
这也是卫胜打碎牙齿也不敢反抗的原因,一旦他失败,冯真绝不会放过妻子一家,可做了,就又成了冯真拿捏他的一大利器。
看丈夫对着自己强颜欢笑,却每晚睡不着觉,愁得两鬓生白发,李安南实在是忍不住了。
各种利害关系十分复杂,破解这个死局的办法只有一个:弄垮冯真。
卫胜办不到,但有人可以。
冯真最近春风得意,短暂的纸醉金迷麻痹了他的神经,然后他顶着一个朋友的名义,办了个酒宴,给迟寒跟孙开宁分别递了请帖。
迟寒根本不会给他这个脸,孙开宁倒是去了,却只是为了看热闹。
许漾成陪同,两人从车上下来,冯真亲自迎上来,这些人就这点好,不管背地里怎么捅刀子,面上跟相见恨晚似的,“孙总!”
孙开宁点头示意:“冯先生。”
冯真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许漾成,闻到了极为浅淡的九里香气,好看是好看,属于脆弱中莫名透出几分理智的Omega,但也不至于孙开宁当宝贝似的宠着吧?家花到底不如野花香。
“这该称呼一声孙夫人吧?”冯真乐呵呵,“果真不凡,难怪那日包间里……”
“冯先生!”孙开宁冷着一张脸,眼中写满了“你可闭嘴吧!”,他牵住许漾成的手:“上楼。”
走出去几步,许漾成捏住孙开宁腰间的软肉:“说!他口中的包间,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孙开宁顿时手忙脚乱,被问到了致命点,脑子胡乱一转,脱口而出:“我没看清,真的!但是安叔看到了!你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