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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那支配乔芊芊躯壳的不知来历魂魄便小跑着迈了过来,当着一众人的面,泪流满面的吼着白旻:“白哥哥,事情都闹到这个程度了,你就不要再犹豫了!你说实话,和他们说实话啊!你以前总是担心露露身子不好承受不住,所以才迟迟不敢做决定,现在他们都已经瞧出来了,你就别再隐瞒了!”
一番模棱两可的言语成功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白旻不明所以的冷声问:“本帝隐瞒什么了?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乔芊芊哭着上前,抓住了白旻的胳膊,言之凿凿道:“不是白哥哥你说,等露露身子好些了,就和露露离婚,与我在一起么?白哥哥,你明明说过,你对露露只是责任,只是愧疚,你忘不了前世,忘不掉和我在一起的种种么!你还说过,在你心目中,只有我,上羽凉娍才是你唯一的妻子!上辈子你我共同许下了来世相见,必不错过的誓言,你难道都不记得了么!”
“本帝何时说过这些!”
“白哥哥我晓得,你是不敢让露露知道真相,你是害怕露露轻生。可、可是你这样一直瞒着露露,是对我们三个人的不公平,是对我和露露的折磨!”
“乔芊芊!你放肆!本帝何时有过这种想法!”
“白哥哥,你莫不是不想承认吧!小年那天,你敢说你不是在我房间休息的?你敢和露露发誓,你与我之间,真的都没有发生过?”
“你自己房中燃了什么鬼东西,你自己一清二楚!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
“呵,白哥哥,你果然还是不承认……还请大家给我做个见证,看我上羽凉娍,究竟有没有说谎!”
嘶啦一声,乔芊芊扒开了衣领,露出了皎白如霜的胸口……
右边锁骨下方的方寸之地,印着一个清晰的咬痕,咬痕上,还零落着属于白旻的气息。
虽说我早已做好了遭雷劈的准备,可看见乔芊芊胸口零落的斑驳金光那会子,我还是一阵生理性的不舒服,想吐……
黑无常的一双手瞬间就捏的十指咯吱咯吱响了,阵阵阴冷刺骨的寒风从他背后溢出来,有黑雾笼罩在他的周身,看样子好似下一瞬就要怒火爆发,冲上去掐死白旻了……
白无常见状赶紧拉住黑无常的胳膊:“老黑你干什么呢!白露现在还在月子里,不能见风,你想把她冻出病根么?算了,我还是先带你出去缓口气再说!”
一袖子挥过,黑白无常的身影顷刻就消失在了眼前……
陆清明那厢幸灾乐祸的击掌看笑话:“帝君的情史,果然精彩!真让小臣,无比佩服!”
许是没料到乔芊芊会用这一招来陷害他,白旻怔怔的站起身,僵半晌,才目光悲怆的看向我,小心翼翼,又带着无尽祈求:“小白,你相信我,我没有……”
他如今的处境,倒让我忽然又记起来,千年前,在冥界,我也曾这样卑微且小心的请求他相信我过……
是因为何事,我脑子里还没印象,但我记得,他彼时的眼神,很决绝,很凉薄。
他最后没有信我,还出手打伤了我。
那时候的我,可比现在的他,要痛苦悲伤千万倍……
这世上,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我别过头,重新把脸埋进了师父的怀里,没有感情的低低道:“你走吧。”
“小白!”
“姻缘绳断,你我的名字,应该也自行从姻缘册上抹去了。从今往后,你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带着你的心爱之人,走吧。”
“小白你信一信我可好,我当真不曾做这种混账事……”
我苦笑着打断:“你做没做,已经和我没关系了,白旻,我实话同你说了吧,就算芊芊没有揭穿这件事,我的孩子因你而死,我也不可能,再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与你好好在一起了,白旻,你我的缘分,散了。”
“小白……”
他不死心的唤我,似欲再同我分辨些什么,可却被师父厉声打断道:“白露说的话,你没听见么!从此时此刻起,你与白露,再无任何瓜葛!白露身体受损严重,如今刚刚苏醒还需要清静休息,你若还念着往昔的情分,心底对白露仍留有半分的怜悯,就滚出去,不要再来打扰白露!带着你的女人,滚!”
“忘川师父……”他想再争取一下,却被师娘一个眼神给阻拦了下来。师娘和煦淡然的安抚道:“好了紫渊,你先回自己房间冷静冷静。小白露这里,有我和你师父守着呢,你不用太过担心。等你们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了,可以心平气和说话了,再来解释其中误会也不迟。眼下这话赶话的关头,没必要再纠结什么答案了。再说,现在这关口,即便你拼尽全力的去自圆其说,你觉得,又有几个人会信你。大丈夫能屈能伸,做了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真的,也永远成不了假。”
一番另有深意的话终于让白旻镇定了下来,白旻目光悲伤的不放心又瞧了我两眼,良久,才终于恋恋不舍、心有不甘的拱手向师娘行礼道别:“多谢君大人指教,本帝,先告退。”
转身离开的背影,有些落寞,亦有些凄凉萧瑟。
白旻离开后,乔芊芊也跟着离开了我房间,直奔白旻背影所消失的方向而去了——
小蝴蝶和宋连在师娘的眼神示意下乖乖跑出去玩了,而立在茶桌前的陆清明,此刻却还厚着脸皮滞留在我房中不走,犹豫着继续挑拨拱火:“我实在是没想到,紫渊大帝他竟然是这种人。小露,你以前是看走了眼,才与这种人成婚……俗话说,付出了太多却迟迟看不见一分回报,最好的做法,就是及时止损,你已经被伤成这个模样了,实在经不住再来的折磨了,所以,小露,忘了他吧,放过自己,让自己过的好点……”
不等他说完,师父便黑着脸呵斥了句:“你也滚!”
“……”陆清明顿时尴尬的呛住,脸上的颜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既然师父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是不好再赖在我眼前不走了,面红耳赤的拱手向师父师娘揖了一礼,低头十分懂礼数的退出了我的卧房……
“什么东西!”便在他一脚刚迈出门槛时,我同师父师娘俱是听见了他无意脱口而出的一句低嘲。
话音落,他原本慢悠悠的步伐瞬间变成了撒腿没。
这个反应,我有百分百的确定,他就是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恰好,我和师父师娘的耳力都挺好……
“嗳,你看这小王八犊子,他竟然敢骂我!不能忍了!老娘非上去撕了他!”
师娘再次一把摁住了亢奋的师娘,无奈叹道:“好了好了,你去撕他,未必真能撕得过他,他可是恶灵族少君,而你我,只是修炼有成的两个灵。你以为谁都同紫渊那孩子一样性子好啊?任你如何揍他,他都不还手,真心忏悔。这恶灵族,向来居心叵测,恶灵族少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觉得白旻那家伙是真心忏悔?呵,真心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来忏悔有什么意义!早知道他这么三心二意,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当初我就不该不阻拦他和小白露成亲!便宜都让他给占完了,他如今对白露始乱终弃,又害得咱们的徒孙殒命,我真是恨不得抽他几千鞭子,将他抽的全身没有好地方,血肉模糊才解气!”
“璇儿,你当真相信,紫渊负了小露么?”
“怎么,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为什么不信?”
“或许,是真的有什么隐情,姻缘红绳若断,便是夫妻离心之时。可这几日紫渊的反应你也看见了,他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照顾小露,为了求你我保住小露的孩子,甘愿向你下跪,受你鞭子。在得知孩子没保住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小露的床前落泪,那样子,我看着都心疼。没了孩子,他只求你我尽力救醒小露,他对小露的感情,绝非你我想象中的那么浅薄,璇儿,同为男人,我想,我能看准紫渊如今的心思。他不像是,会对别的女人下手的那种人。”
“嘁,你懂什么,渣男最善于伪装!”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
“俗话还说,君若无情我便休呢!”
“璇儿,你又无理取闹了。”
“君辰!你再为那王八蛋说话,我就把你也踹出去!”
“……”
眼见着师父师娘两人要窝里斗了,我虚弱的从师父怀中出来,撑坐起身子,无奈道:“好了师父师娘,你们别自乱阵脚啊……我听着头都疼了。”
苦肉计这一招,对师父向来很奏效,师父闻言立马停下了与师娘的争吵,赶紧伸过手来为我揉了揉两侧太阳穴,心疼不已道:“怪师父,是师父不好,吵到白露了。师父给你揉揉,乖啊,你这小产也须得坐小月子,从现在开始不许再伤心难受了,也不许流眼泪,乖乖在卧室里躺二十天,师父暂时不走了,师父留下来照顾白露。白露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师父都满足你。”
“师父。”我心头一暖,泪又涌了出来,俯身亲近的再次抱住师父,依偎在师父的温暖怀抱里软软道:“谢谢你师父,一直都对我这么好……师父,我好想你。”
“乖啊。”师父温柔的拍了拍我后背,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臂上动作一僵,声音也陡然清冷了下来,试探着问我:“小白露,你、记起来多少了?”
我伏在她怀中没听明白:“嗯?”
师父又格外小心的再仔细问了遍:“关于冥界的记忆……你记起来多少了?”
“冥界?”我晃了晃脑袋,如实道:“不知道究竟记起来多少,只是有些模糊的轮廓,记起了我爹娘,还有两个哥哥,还有白旻,还有一些琐事……小时候的事情,记起来的多些,从白旻历劫回去以后,记忆就越来越模糊了……肯定还有不少没能记起来吧。”
“竟然,连紫渊历劫回来后的事情都记起来了。”师父搂着我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这个小混蛋,竟然将我设下的封印松动成了这样!”
“封印?”我虚弱的昂头看师父,“什么封印啊?”
师父脸色变了变,半晌,才虚笑着拍着我后背安抚:“没事小白露,这些话,你不用管,为师自有办法来处理。”
“唔。”我反应慢半拍的点头,依偎在师父的怀里,想了想,又问起师父:“我眼尾这鬼花,真的是用来给我借寿的么?我真的,是在踩着无辜人的尸骨渡劫的么?师父,折幺镇这段时日死了这么多人呢,是不是的确与我有关,师父,我的爸妈,真的是因我才死的吗……我所爱所亲近之人一个个都相继离世,到底是不是我害的?”
忆起这档子事,我就愧疚,痛彻肺腑的那种愧疚、那种悲伤。
原来我的存在,真的会给身边所有人带来不幸……
师父僵了下,旋即紧张问我:“这些话,又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紫渊!”
我摇头,咬住唇角情绪低落道:“不是他……是打伤我,想要掏我心的蛇妖。”
“蛇妖?”师娘诧异问:“什么蛇妖?”
我道:“之前的妖界灵蛇族蛇王。”
“妖界灵蛇族,那可是妖界的长老族,灵蛇族蛇王,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连妖君动他,都须得掂量再三。他竟然,也掺和进了你的事。”师娘意外的轻叹道:“看来,白露你这一劫,若想成功渡过,确实有些难度。”
“管他什么蛇王蝎王的,插手冥界的事情都是逾越!别让老娘看见他,不然老娘非扒了他一身蛇皮!”师父抚了抚我的背,骂完后,又赶忙来安慰我:“彼岸花……只是灵印罢了,不用听他咋呼。白露,你刚刚苏醒,身子还虚着,还是别总这样胡思乱想,先躺下休息休息吧,师父去给你熬点补血的鸡汤!”
发现她想逃之夭夭,我赶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依不饶的追问:“那为什么,我眼角的花色一旦淡了,就会身子极度虚弱,只有在彼岸花花色明艳的时候,我才能精神百倍?
为什么我刚从始空山回来的时候,眼角的花,颜色淡的几乎不可见,而后来突然那花就变得好看了,我也突然就好起来了,我好起来,整个折幺镇却是每天都在死人?
为什么我以前做梦,梦里的鬼魂会口口声声的嚷嚷着要我还他们的命?连白旻以前都同我说过,我眼角的花是给我续命的灵物……
我知道它能替我延长寿命,可我却不知道,它究竟是以何种方式来为我续命的,师父,我眼角的这朵花,与你有关对不对?
当年你离开折幺镇前,见过我爸妈,还和我爸妈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留给我爸妈一个锦囊,我明明偷听到,你嘱咐我爸妈,只有按着你说的去做,我才能平安长大,平安成年。
后来我父母都在我十八岁那年相继离世了,而我父母一死,我脸上就生出了这么一朵怪异的鬼花。鬼花,借寿,师父,你可不可以别再隐瞒我了,我爸妈当年就是用自己的命,自己的阳寿,续了我的命对不对?
而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有鬼花在源源不断的吸食无辜人的阳寿,用来支撑我的寿命,因此我才多活了这么些年,对不对师父!”
师父心虚垂首:“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