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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夜,瑶梦从梦中惊醒。
他梦见父亲南宫说告诉她,“梦儿,父亲去见母亲了。此去不会再回来,你要好好记着父亲教你的。”
“这天底下人来人往,有好人有坏人,你要学会分辨,谁是对你好,谁是对你坏。”
“你要记住,你是南宫家的人,永远不要与那邪魔为伍”
……
千言万语,耳鬓厮磨。
“父亲,梦儿也想去见母亲,梦儿已经好多年没见过母亲了,也带上梦儿一起吧…”
南宫说笑而不语,转头离开,如此决绝,瑶梦想拉住父亲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父亲,父亲…”
瑶梦很痛苦,竟忍不住哭出声。
这不过是梦境,哭出来,梦也便醒了。
眼前是一处茅房,空气中充满了草药的味道,想来,是一户医药世家。
户外,是青葱的树木,瑶梦看见,那青山环抱着此间地域。
“瑶梦,你醒了吗?”一阵熟悉的声音印入瑶梦的耳旁,想来,定是晁衡先生。
顾不上擦干泪痕,瑶梦应了一声。
“我可以进来吗?”
“嗯…”
轻轻推门而开,晁衡手上端着刚熬好,冒着热气的汤药。
“快,趁热喝了吧,你身上有伤,”晁衡朝着瑶梦走过来,“先什么都不要问,先喝药。”
瑶梦迟疑了一会,但很快,也还是将这药喝下去。
这药很苦,应该是参杂了当归,罗汉果,黄芪在内的各种草药,甚至还有很多瑶梦所不知道的材料。
一会后,瑶梦感觉痛楚缓解了不少,随之而来的,是绝对的疲惫,瑶梦很快便昏睡过去。
明明已经休息了一天,整个人却还是如此疲惫?晁衡感到很疑惑,他替瑶梦把了下脉搏,发现,只是体内的真气在快速恢复,哪怕休息状态,也在消耗着瑶梦的精神力。
晁衡去准备了一桌好菜,想来瑶梦若是再次醒来,定然需要补补。
又是一夜,瑶梦终于醒来。但跟晁衡实在是陌生,瑶梦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饭间,瑶梦终于忍不住,问起晁衡,
“晁叔叔,敢问我父亲何在?”
晁衡不语,只是吃菜。
“晁叔叔,以前我曾顶撞于你,若是有冒犯之处,瑶梦向你赔罪。”
瑶梦以为晁衡在生气,之前顶撞他的气,而这晁衡岂是如此小气之人?
“我只记得有一伙贼人杀进府邸,我跟家丁丫鬟们拼死搏斗…其他的,我就都不记得了。”
晁衡依旧不语,这些事情,他不知道是否该告诉这年幼的瑶梦。
“晁叔叔,我梦见父亲和我说,要去见母亲,可是我母亲已去世多年…”
“瑶梦,”晁衡还是没说什么,但想必瑶梦已经明白,“乱臣当道,忠臣被诛,你要谨记你父亲教你的”
瑶梦感觉天要塌下来了,他其实做过最坏的打算,但真正确认这个假设时…世界还是会仿佛坍塌了一样。
“晁叔叔…”,瑶梦一时语塞,他想问很多问题,比如父亲葬在何处,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在害我们,但他又希望,这些问题都是假的,从来没有谁离开他。
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休息了两日,咱们的服装,发髻均为打理,加上这疲惫的身躯,以前的降世仙女气息已然全无,只剩下让人怜惜的样子。
晁衡很心疼,真本不该她承受的痛苦。想要安慰下她,却又觉得唐突,若不安慰,又觉得过意不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场面一度很安静,只剩小声的啜泣,是瑶梦强忍着悲痛。
晁衡想着,也许只有好友太白剑仙,方可帮助到瑶梦。这世间除了梅寒先生,应该只有太白剑仙,是那安家人所顾忌的对象。
“瑶梦,你可知那太白剑仙?”
瑶梦愣了一下,她还没有缓过来,没有弄清晁衡问这个问题的意思。
但印象中,他听说过太白剑仙的传说,未曾见过此人。
“曾有耳闻……”
“若是让你投那剑仙为师,可愿意?”
瑶梦脑袋一团乱麻,但瑶梦终究不是一个弱女子。
父亲南宫说,教她学习这天文地理,风土人情,也会教她圣人哲理。
母亲虽然柔弱,为母则刚,曾带着瑶梦东奔西跑,踏遍这江南水乡。
她更有一个武艺师傅,乃是那前任宰相张九龄的门客祖无忌,更是教会了他远胜那男儿的武艺。
即使在此般痛苦下,瑶梦强韧的内心,也没有破碎,渐渐的,他明白了晁衡先生的打算。
这个仇,瑶梦是一定要报的。只不过如今的瑶梦,太弱太弱。
而那仇家,想来应该是无比强大,可能晁先生都不是他的对手。
若要报仇,想来,得要很厉害的人,刚好,这太白剑仙就是此人。
“可,小女子愿报的此仇,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瑶梦…”晁衡叹了一口气,瑶梦虽然颇有灵性,又有活力,却也显得有些极端,“南宫先生教过你什么,你还记得吗?”
“父亲教过我,天时,卜算,太衍…
“在此之前呢?”
“战国策,诸子百家…”
“再早一点”
“三字经,论语,道德经…”
“以后也不要忘记”
瑶梦很疑惑为什么晁衡回问她这些,但她肯定不会忘记父亲教过的这些。
“瑶梦谨记”
“南宫先生,精于天文,卜算,早就算出有此劫难,”晁衡猜测道,“为什么他不避开此劫难?你后面去探索吧。”
是啊,父亲为什么不避免?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瑶梦后面肯定会去探测究竟。
“多谢晁叔叔教诲,”瑶梦抬手作揖,表示感激,“只是。瑶梦如何让剑仙接受弟子呢?”
“剑仙喜欢喝酒,从我这带点仙酿过去,定可接受”
……
瑶梦拜别晁衡,备好了酒和少许生物物资,加上一个随行的丫鬟,一起出发。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晁衡感到了一种正在进行的变化,她终究承担起了这份责任。
瑶梦终究不是梦中人,梦醒如初。但愿她不要被这戾气所迷惑。
今朝梦醒何处?勾骊山脚草屋。
梦醒如初恍然悟,求道剑仙不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