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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远低头避开厉天刔的眼神，像是没有听见前半句话一样：“我马上把饭菜热好，你稍微等一会儿。”
他边说边急忙把餐厅的饭菜端去厨房，每一个菜都是他亲手做的，也亲眼看着它们从热气腾腾到彻底凉透。
莫远独自在厨房里忙碌，菜肴重新热了起来，眼眶也不知不觉热了起来。
他没有资格管厉天刔，他不是厉天刔的谁。
他只是厉天刔用了十年，一个比较耐用的下人。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把眼泪逼了回去。
打开冰箱找了找，没有找到冰块。
莫远前两天跟着厉天刔一起回的国，之前他们一直在西欧，这边只是暂时居住的房子，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莫远今天出门买回来的蔬菜水果和鸡蛋。
莫远翻出冰箱里从来没有用过的制冰盒，倒了一些纯净水进去，然后把冷冻室的温度调得更低了些。
厉天刔俊美绝色的脸上一片阴沉，莫远偷看了几眼，因为分心一个不注意就把自己的手指烫了一下。
厨房里发出“哐当”一声响，厉天刔皱眉，不悦地看着发出动静的莫远。
莫远知道厉天刔一直嫌他笨手笨脚的，忍住痛，笑着说：“没事，我没拿稳锅盖。”
厉天刔懒得多看一眼，莫远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热好的饭菜再一次端到了餐桌上，厉天刔张嘴却牵扯到了脸上的伤，顿时脸色差到了极点。
对面的莫远见了，目露担忧，欲言又止。
厉天刔察觉到了对面的视线，语气不善：“看什么看！”
莫远低头不再看他，吃了两三口白饭，还是没忍住：“天刔，我陪你去医院检查……”
“滚！”
莫远的指尖一颤，差点把手里的碗筷摔了，幸好没有。
他不想让厉天刔觉得他笨得无可救药。
他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天刔……”
“不会闭嘴就给我滚出去！”厉天刔将怒火发泄在莫远身上。
在外面，他可以对所有人微笑，只有面对莫远，他可以为所欲为，将最真实最恶劣的一面暴露无遗。
莫远轻轻放下碗筷，默默无声走到玄关，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厉天刔叫他滚回去。
他拿起钱包和钥匙，走出了大门。
厉天刔听见大门开启关上的声音，回头一看，房子里已经没有了莫远的身影。
他安静地坐着，维持着莫远离开前的坐姿一动不动。
几分钟后，“嘭”的一声巨响，厉天刔扔下手里的碗筷，桌上饭菜被搞得一片狼藉。
厉天刔拿出手机打电话，电话通了的瞬间，沙发上落下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又是“嘭”的一声，厉天刔手里的手机已经砸在地上，屏幕粉碎。
他怒气冲冲地走到玄关，看见莫远的钱包和钥匙都不在。
既然拿了钥匙出门，莫远是准备回来的。
厉天刔的怒火去了一半，心里的不痛快变成满不在乎。
他就知道莫远这种人是不会走的。
离了他，莫远没有工作没有亲人，谁给他钱？
不会再有人和他一样，留着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蠢货。
厉天刔看见自己的衣服上溅到了油渍，黑着脸去浴室洗了个澡。
等他洗完出来的时候，莫远已经回来了。
餐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上也没有一点油渍，厨房里“乒乒乓乓”的，也不知道莫远又在搞什么鬼。
“你在干嘛？”厉天刔忽然出声，吓了莫远一跳。
莫远转身就看见刚洗完澡的厉天刔全身上下只有腰间围着一块浴巾，身上没有擦干的水迹令得厉天刔完美的身材在灯光作用下闪着水光。
莫远的脸微红，将手中刚弄好的冰块包递给厉天刔：“我查了一下，48小时之内冰敷可以消肿，我还去买了消炎药，我有问药店医生没有乱买……”
厉天刔没有接莫远的东西，冷声说：“去洗澡，自己做好润滑。”
莫远看着厉天刔走开的背影，捏紧了手里的冰包，觉得这些冰块好冷，冷得他手麻了，冷得他心里也凉凉的。
浴室里，莫远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一遍，强忍着羞耻感和怪异感为自己做好接纳的准备工作。
刚到卧房，就被厉天刔按在床上，长枪直入，没有一点怜惜。
莫远受不住，没忍住就叫了一声。
而后惊慌捂住自己的嘴巴，他怕厉天刔会说“闭嘴”、“吵死了”，以前厉天刔说过一次，他就一直记得，不敢在床上发出声音来。
厉天刔眼神一暗，看莫远捂着嘴，没有了声音，但是急促的喘息和克制不住的闷哼令他只想知道莫远能忍耐到什么程度。
越是温顺忍耐，越是令人想要狠狠弄坏。
今晚厉天刔做得狠了，结束后，莫远下床差点直接跪地上。
等他自己去清理完回到床上，手里还拿了一包冰块。
厉天刔半睡半醒间觉得脸上一凉，睁开眼见莫远那张清秀柔和的脸挂着他向来不喜的笑容。
“天刔，你睡吧，我帮你敷一会儿。”
这一次厉天刔没有拒绝，闭上眼也没有说什么。
过了段时间，冰块开始融化了，莫远轻轻起身准备去厨房换一些冰块。
看起来似乎早就睡着了的厉天刔一手把人按回身边，伸手就扔掉了莫远手里的冰包。
“别给我瞎折腾，睡觉。”
莫远两手刚才一直轮流帮厉天刔冰敷，冻得手掌心刺骨冰寒，他怕冻到厉天刔，就睡得远了一些。
厉天刔睡前手臂一展，没有捞到人，语气不善：“你给我滚过来。”
“我手冷，等暖和一点我再……”
莫远话没说完，厉天刔不耐烦地把人扯过来按在怀里。
那双冰冷的手，被按在温暖的胸膛上。
莫远像是被烫到了，想要抽手。
“天刔，这样你会冻坏的……”
“闭嘴！再吵吵给我滚外面睡去。”厉天刔话说的凶狠，手却没有松。
莫远双手的温度从冰冷渐渐回暖，黑夜中厉天刔平缓的呼吸声近在耳边，莫远的脸靠在厉天刔的肩窝上。
等了很久很久，等到莫远肯定厉天刔已经彻底睡熟了。
漫漫黑夜，有人轻声叹。
“天刔，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