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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卡楼
“那又如何，我不会输！”
上清尊者太威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传言说不定有误，他这个名义上的师叔当真有这么厉害么？
若是真的有，那么，他能复活明悠么？
若是能复活明悠，他愿意舍弃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
休战议和来得十分突然
但北黎不同意。
议和可以，但太威必须死，不然他死去的亲人族人岂不是白死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让我死也不是不行，只要上清尊者愿意救活明悠。”太威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墨，一字一顿道，“明悠复活，我自愿魂死身陨。”
“还有我！”
诸琼与太威冷战了几日，太威以为她已经对自己死心了，不料，这关键的时刻，她竟然出现了，还愿和他同生共死。
“莫要胡闹，种种恩怨与你无关。”太威厉声道，眼神复杂，“你赶紧离开。”
“我为何要离开，我的性命，我自己做主，你愿意为明悠去死，我就不能为了我爱之人赴死了？”
诸琼态度强硬，神色冰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所爱的另有他人呢。
“你二人不用多说，明悠复活不了。”
逆天改命，可不是小事儿，沈墨为了北黎改命，已经耗损了半生的修为，根本无力帮他人，即便太威和诸琼愿意献上自己的性命，他也不愿做这等耗神力的事儿。
更重要的是，明悠早就没了活着的念头，她是一心求死，基本无力回天，就算救回来也无用，除非北慕也能回来。
说实在的，沈墨他做不到。
“为何？”太威眉头一跳，神色紧张了几分，“上清尊者，师父说你是......”
“不用和我提你师父，就是你师父昊天尊者亲自来求我也无用。”
沈墨冷淡道。
北黎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为何，他从太威和诸琼的言行中看出了他二人对沈墨的恭敬，还有沈墨提到了师父。
莫不是沈墨认识他们的师父？
好奇不解萦绕在心头，太威和诸琼离开后，北黎才问沈墨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莫不是师父口中的——”
“师弟。”沈墨接过北黎的话，道：“你的师父是我的师兄，按辈分来讲，你得唤我一声师叔，当然，这个称呼太过生疏，相比之下，我更愿意听你喊我相公，亦或是夫君。”
“你，我在和你说正经的，你......相公！”
“嗯，相公在。”沈墨嘴角微弯，指尖勾着北黎精致的下颌，轻轻落下一吻，“我的小娘子。”
北黎顺势靠在他的怀里，脸颊红红，“那，明悠师姐......可以用太威的命来......”
“救不了。”沈墨叹了口气，“她早没了生的念头，逆天改命也无用。”
“嗯。”北黎垂了垂眸，“即便太威有悔过之心，他也非死不可。”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相公都会帮你。”
......
“师父，徒儿知错了，还望师父救救明悠。”
寻求沈墨帮助无果后，太威上了九重天，跪在昊天殿外一直不断地磕头，磕到额间全是鲜血，才换来敞开的大门。
太威面上一喜，连忙起身走进仙气缭绕的大门。
昊天尊者看上去像是一位三十左右男子，眉眼英气阳刚，手提着水勺子，正在给一片新开垦出来的花草浇水，连一丝余光也没给太威。
直到太威跪在一旁忏悔完自己的所作所为，昊天尊者才淡然道：“师父我也无能为力，这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曾经，昊天尊者也对太威说过这句话，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不相信命，他只知道想要的就要自己去争取。
这也没错，但偏偏，太威的争取，并非公平竞争，而是不择手段。
这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师父，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太威不死心，这上天下地，如果连师父都没有办法，那真的再无旁人了？
或者去求佛祖？
“你去求佛祖也无用。”昊天尊者仿佛知道太威在想什么，一边勺起水浇花草，一边淡然道。
“师父......”
“走吧，以后莫要来了。”
昊天尊者话音一落下，太威便发现自己身在殿外，那白玉漆成的大门再一次关上。
“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救救明悠。”
喊声不知持续了多久，昊天尊者无动于衷。
他坐在莲台之上，阖眸入定。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太威一直在强求，命里没有，再强求也无用，倒是沈墨，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逆天改命，还能活着，想来也只有他了。
......
太威还是去了西天，可连佛祖的面都没见上。
又过了几日，众仙中不少人已经不再卷入纷争中，形势朝银龙族一边倒。
连仙帝都没有任何作为，士气自然大减。
银龙族大获全胜的次数越来越多。
后来，仙界已经无人出战。
北黎也直捣黄龙，直接打去了仙帝的居所，可去了才发现太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一个盆栽发愣。
满头白发，神色苍老，若非身上的衣袍，北黎都差点认不出他来。
就在前几天，太威从九重天拿回来一颗种子，牡丹花种，种在了院子里，以自身所有的修为给它渡入灵力。
这不要命的渡灵力，了解太威的诸琼清楚，他是不想活了。
北黎并不客气，直接对太威出杀招，可在千钧一发之际，诸琼忽然出现，以身挡住了这一击。
北黎一惊，想收回杀招，可已经来不及了。
北黎的不遗余力，诸琼必死无疑，太威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诸琼，眼里映入诸琼虚弱的笑脸。
“太威，我不后悔喜欢你，但如果......再来一次，我希望我们不要再相遇了。”
话虽如此，诸琼的眼里却满是笑意。
不论旁人怎么看太威，在她的心中，他依旧是当初的少年，惊艳了时光。
“别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太威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就在他打算给北黎疗伤时，才后知后觉自己的修为少得可怜。
他愣愣地看着诸琼在自己的怀里咽气，那种无力感再一次上涌，无论是他爱的还是爱他的，他都救不了。
“哈哈哈哈哈，都是我的错！”
太威发出悲凉的笑声，随后看向北黎，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莫要归咎旁人，我这条命任由你处置。”
“那是自然，你罪孽深重，该死，至于其他人，我自然不会迁怒。”北黎并没有太威好脸色，哪怕太威看上去已然幡然醒悟。
但这种醒悟和后悔又有什么用，因他而死的人能活过来吗？
他才不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信奉的是一命抵一命，太威就该死。
但北黎并没有杀他，还没来得及，太威便自我了断了。
临终前，太威才释然一笑，道：“小师弟，对不起。”
太威的尸体和诸琼的紧紧相靠，旁边的桌案上放着一个花盆，里面埋着一颗牡丹花种。
“沈墨，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北黎沉默许久，轻声问道。
“没有，你没做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沈墨轻轻拍了拍北黎的肩膀，随后将人搂在自己的怀里，“太威死了才能告慰亡魂，你没做错。”
“可是诸琼，她......”
“她想死，你也拦不住，她阖眼的时候在笑，她很高兴，因为太威的心里也有她。”
“真的吗？沈墨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不要多想。”沈墨轻笑出声，“你啊，就是想得太多。”
沈墨捏了捏他的龙角，北黎两颊顿时红了，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怒骂声也多了几分勾人的旖旎， “和你说了，不能动不动就摸我龙角，你怎么不听。”
“乖，我下次注意，实在是宝贝长得太可爱了，忍不住。”
“你.......”
北黎想骂却发现溢出的声音根本就不像是在骂人，而是......只能瞪大眼眸控诉沈墨。
“如今仇也报了，该休养生息了。”
沈墨意有所指，目光没有半分流连在那两具尸体上。
太威一死，仙界自然无人拼命，本就和他们无关的事儿，他们也没必要拼命，而且，和平共处不挺好的？
拥护北黎成为仙帝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尤其是当众仙人知道沈墨是九重天上的上清尊者，就更不敢有任何意见了。
能在九重天的尊者，那实力一挥手就能弄死他们，谁敢有意见？
新仙帝登基那天，许久不露面的昊天尊者也来了。
“师父！”北黎有些意外，师父一向不爱管这些俗世，也在他们出师后便说过此后再无师徒关系，这也是为何在被太威背叛时，银龙族整族受困时，他也没去九重天求救。
昊天尊者冲北黎点点头。
“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他看向沈墨，沈墨只是淡然颔首，“好久不见，师兄。”
“是许久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想要的，一定会不遗余力。”
昊天尊者有些感慨。
他的徒儿也好，师弟师妹也罢，都是执念颇深之人。
可除了沈墨和北黎之外，无一善终。
不对，若非沈墨插手，北黎的命运也早就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