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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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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八年级八班教室的最后一排,几个男生在侃着什么大山嬉闹。江烨在自己位置上抱头靠着墙,悠哉地看着他们,有人跟他说话偶尔也应一句。九班的李洋一屁股跃坐到江烨旁边的课桌上,戏谑地对着江烨说:“怎么样,烨帅,愿赌服输,一周早饭赶紧给我安排上。我幼儿园就认识她了,那脸成天冷得跟被熨斗烫平的一样,你……”

    他话说一半,见江烨胸有成竹拿着手机扬了扬,顿住,咽了咽口水。眼睛睁得夸张,又透着些许失望,不知是惊讶还是挫败。

    “搞定了!?”李洋问。

    “嗯哼~小爷出马,一个顶俩。”江烨得意道。

    “快快快给我开开眼,都说啥了。”

    “没说什么,就是每条信息都回复。”说到这儿,江烨唇角不自觉又上扬了些。

    “就这?回个哦也算?不是,咱们赌的可不是这个,你这可不算赢。”李洋不依不饶地说。

    “等着,小爷胜券在握。窜班了兄弟,麻溜地,滚出去。”江烨说着,打开温恬和自己的短信记录来回翻看,不再搭理李洋。李洋跟旁边人起了下哄便回自己班里去了。

    ……

    温恬的主科都是拔尖的,物理生物成绩也优异,唯独这历史地理老师,回回见了就犯困。下午的第一堂便是地理,此时已经是西风瑟瑟,没有北方秋天的肃杀,反倒是凉爽舒适。温恬支愣着脑瓜子,一边听讲一边转着右手的笔,思量着这秦老师上辈子应该是个不错的和尚,念得一口好经,回回都念得人好眠,抓回去给奶奶也念念,肯定能课到病除,哪个历史人物说的来着,“知人善用,善莫大焉”,刘伯温吗?她有些对自己的机智和聪慧感到肃然起敬。越想越困,温恬强撑着控制打架的眼皮和摇晃的头,好不容易定住,望着老师来回张合个不停的血盆大口,还是睡着了。刚合眼,裤兜里的手机“笃笃…”振动了两下,温恬猛地睁眼,醒了瞌睡。学校没有强制让学生上交手机,大家一般都开的振动或者静音。秦老师讲课十分专心,全然注意不到窗边支棱着书搞小动作的温恬。她左顾右盼确认安全后打开了手机的翻盖,是江烨的短信。

    “听说你地理不及格?”江烨问。

    本来不想回复,但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被鄙视了的意思,果断噼里啪啦按过去。心想,莫非这家伙地理很好?

    “同学,有何指教?”

    “原来三好学生上课也玩手机。”

    “三好学生不可以皮?”温恬没好气地回道,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跟这个人废话,无聊。不过地理课好像更无聊。

    “这么可爱的吗?”江烨说。

    这条信息温恬不知道回什么,就合上手机准备继续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战备状态,谁知江烨又发来一条。

    “我经常放学路上看见你走路回家,你也住青柳巷?”

    “嗯嗯,是。”不会住我家附近吧,温恬心想。

    “我就住锦绣小区,同路。”

    “哦哦,好巧。”晕,还真是邻居。

    “确实巧,以后路上碰到回家就有人聊天了。跟你打招呼不会不理我吧?”

    会,我又不认识你,温恬原打算这么回,可转念觉得这样说话很没教养,又将打好的字删掉,重新编辑了一条发送。

    “不会。先不说了,我先上课。”

    那头的江烨,攥了攥手机,欣喜地说了句“yes”。后排玻璃门发出轻微敲门声,八班班主任冷着包公脸示意江烨出去,江烨看起来心情不错,搓着手屁颠颠跟李老师走了出去。

    “你看起来很高兴啊?”李老师说。

    “没有的事老师,我在听讲。”江烨正色道。

    “得,你也不用跟我来这套,这么喜欢讲,就站在这里对着墙,把你刚才的动作和台词给我说两百遍。”

    江烨摸了摸鼻子有些恼怒,这NM多难为情。正准备发作又听班主任继续出声道:“对了,你记了几次过了?”

    江烨黑着脸转头,背着手就开始和墙壁聊了起来。面无表情,说着:“yesyesyesyes……”

    “注意动作和情绪,我刚见你自信地握拳曲臂,很高兴的样子。做不好不算,快点。”

    八班班主任李老师是个教物理的,据说来头很大,资历很高,而且还是跆拳道比赛的市级选手。就喜欢管教这帮比较调皮的熊学生,腹黑得很,八九班的学生私底下都叫他李教头。温恬也是他的学生,最喜欢上他的课,很崇拜这个幽默风趣又有才的老师。当然,对待拔尖学生,老师自然是无比和蔼可亲的。

    江烨无奈,只想赶紧趁下课铃响之前,让旁边这报数的李教头赶紧数到两百,不然得丢死人。于是他卖力表演起来。

    “yes!”

    “1”

    “yes!”

    “2,不错继续保持”

    “yes!”

    ……

    地理课上到后面老师会给点时间自习,温恬便借口上厕所出来透个气。女生厕所恰好就和八班同层,厕所在二楼东侧尽头,一班在三楼西侧的尽头。三楼到二楼有两个楼梯口,从西侧楼梯口下二楼去洗手间恰好会经过八班的教室。于是温恬第一次见到江烨就是这样的场景,一个高个子男生对着墙壁比划着怪异的动作,嘴里喊着兴奋的口号,老师在一旁数着数。

    温恬见是李老师,经过时礼貌颔首问好。

    “李老师好!”

    李老师此时正报着数,听见有人叫自己,侧身回头。

    “87!继续。哦,是温恬啊,你们班什么课?你怎么出来了?”

    “地理课,老师让自习,我…我上个洗手间。”毕竟是男老师,也有点难为情。李老师这么机智的人,我往洗手间走难道还能是去吃饭?温恬腹诽道。

    一旁的江烨听是温恬,默默停下了动作,一只手插进裤袋,尽可能显得自己从容一些。

    “江烨,再停就重新开始。温恬你等下。”李老师严厉道。

    江烨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把李教头拖下去爆揍一顿,来一场跆拳道和散打的终极PK。他心想,LZ今天出门真该算一卦,背时。再不情愿也不是李教头的对手,知道他多的是办法摧残自己,不得不继续喊起来。被老师叫住原地候着的温恬没能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江烨刷就红了老脸。

    “那个温恬,你去完正好上四楼把物理作业本抱下去发一下,第三节课要用。对了,单独放的那几个给我留着,我要亲自问候他们。”

    “好的老师,那我就先走了,老师再见。”温恬缓步溜走,默默在心里为那几个同学捏了把汗,祈祷他们一会儿不要被虐太惨。想起刚才那高个子,她险些在厕所笑出猪叫,原来那就是江烨,这么搞笑的吗。

    有了这个事,温恬突然没那么抵触和警惕了。反而对这个扬言要做自己朋友的大男孩,产生了丝好奇。打小就是跟女孩子玩,除了经常和几个男同学一起打球,她还没正式和其他男生以朋友关系建交过。温恬心想,这江烨虽然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倒也有趣,没准儿交这么个哥们儿也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