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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完全没有想着要和老爷子一起打拼,都等着吃那做好的饭呢!
“呵——”
老爷子轻笑了一声。
他的声音虽小,但是现场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这一声笑笑的,大家都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老爷子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说到底他们这群人的主心骨还是老爷子,如果老爷子当真放弃了他们,他们也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您……您不会真的准备不管我们吧?”
老爷子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还没有说话呢,这群人就自顾自的慌乱了起来。
“您可不能这样啊,您这么做,可就真是把我们推到火坑里了!”
甚至有人直接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就要走。
“哎!我当初怎么就信了你的邪,我现在留在华国保准还是好好的。
来到法国,人生地不熟的,出门买个菜,都要靠人带的,简直就成了一个废物!”
他叹气不已,又有几个年轻人冲上去,把这年纪大的给拉回来。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靠他,自己语言又不通,到时候走丢了还麻烦。
“您今天不给一个准话,咱们就不可能离开了。”
“我有说过要把你们放弃了吗?”
老爷子抬起头来,一个一个的从他们脸上看过去。
“你们慌什么?还是因为你们觉得心虚?”
在老爷子的眼神之下,他们都低下了头。
因为他自己也清楚,来到法国这么久了,都是老爷子一个人忙起来。
然后就算是他们所住的屋子,都是老爷子一个人找的,他们这些人压根没费多少力气。
现在之所以还敢这么大声的叫嚣,纯粹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
老爷子看着看着居然笑起来,甚至拍了拍手,“原来你们也有羞耻心啊,你也知道脸会红啊?
我还以为你们都无所谓呢!”
“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这么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我们也是因为都是本家的人,所以才跟着来到法国,来这儿也不是跟着你受气的。”
有一个年轻人,眼睛放的比天还高,压根看不上这个他。
在他的眼里,这不就是一个会画画的吗?
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老人非得得跟着他一起去法国。
弄得他也不得不离开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现在看来跟他来法国就是一个错误。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带你们过来!
我一个人带着我家里人多清闲多享福,带了你们这么一帮拖油瓶,我真够闲的!”
老爷子站了起来。
他越发觉得当初妻子的话讲的太对了,有的人你帮他,他是不会记在心上的。
不是所有的人都具有感恩这一项美德,更多的人是自私,只看得到自己的利益。
甚至你帮他一次帮他两次他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如果你第三次没有帮忙的话,他甚至觉得全都是你的问题。
老爷子这下没有阴阳怪气了,他是直接把自己的火全都撒了出来。
那年轻人脾气也是个爆的,一点就着。
听老爷子这么说,他就不乐意了。
“您凭什么这么说?
就你一个有能耐是吧,我们都是拖油瓶?”
老爷子直接点头,“那确实是。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能耐,但是我非常确信你们都是拖油瓶。
如果当时不是我一个心软的话,我也不会把你们全都带过来,而现在的我后悔了。
我不知道你们一个比我年轻,比我强壮的天天躺在家里干什么?等死吗?
啊?”
老爷子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那个年轻人也不再吭声了。
毕竟他家里的长辈都告诉过他,来到法国之后一切都指着老爷子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根本不用他操心。
的确,他们都比眼前这个拿着画笔的人要强壮,但是如果有清闲可享的话,又有谁愿意去做工呢?
既然他们的吃喝全都有人包了,他们又何必去劳心费神的找工作呢?
更何况现在是在法国,不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华国。
他们还要去学一门语言,谁想受这个罪!
“当时是您把我们带来法国的,您难道不应该对我们负责吗?”
他仰着脖子说出这样一句话,老爷子都被气笑了,居然还有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想你记错了一些事情。
第一,当初把你们带来法国,我也是想了很久,而且是你身边的老人,腆着一张老脸来求我,我才答应的。
第二,在来之前我和你们族里的长辈就已经说清楚了,到了法国也一样需要靠自己的双手挣钱。
不是说到了法国就能享清福了。
来这已经有两三个月了,我是体恤你们,有些人上了年纪要学一门语言不容易,所以才包揽了一切,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没有想到你们简直就是蛀虫!
来了这么久,不仅不主动去语言,居然还想啃我家一辈子吗?”
这群人被臊的脸都抬不起来,他们的确是怀揣着这样占便宜的想法。
不都说了吗?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再说,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族里的人。
说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做什么呢?
还真有人把这话对老爷子说了。
老爷子非常冷酷的给出了他们几个选择。
“如果你们想继续留在法国的话,那么就自己去找工作,要不就跟我一起创业,公司里现在需要人手。
至于有其他选择的话,没必要跟我说,我也不是你们的爹妈。”
那年轻人反而笑得出来,“你嚷嚷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们给你做免费劳动力吗?
都说了那是你自己的公司,你找我们是带着什么样的想法?
不也是想占我们族里人的便宜吗?
你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做什么?”
老爷子原本都不准备和他们发脾气。
如果这群人还是这么懒散的话,那他再怎么嚷嚷都没有用的,说到底都是各凭本事。
他们如果躺着也能有钱花,那也是他们的厉害。
讲来讲去,他也不是他们的爹和妈,也不需要管他们那么多。
今天说这句话也纯粹是因为他还顾及那么一点脸面。
如果这群人想要工作机会的话,和他一起来创业也不是不行。
在他的公司呆着,起码好过去洋人那儿应聘。
他身边的老一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子会这么冲。
只可惜话都说出口了,他再怎么道歉也没有用。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原本只是合作关系,你到我的公司来应聘,我会给你薪水。
同样的,你要是没有那个本事,我公司也不会要你。
你就那么自信,你能够被我占到便宜吗?”
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他,那年轻人气得恨不得冲上去跟他打上一架。
他这意思不就是说,他的能力不足以进到他的公司吗?
“你凭什么这么瞧不起人?
你自己不也是一个画破画的吗?
我就不信你这个公司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在场的也不都是反对老爷子的,也有的人非常有危机感,他们早就意识到了,坐吃山空不是一条路。
况且老爷子说到底把他们带到法国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总不能靠着人家过一辈子吧?
这会儿听说老爷子的公司需要帮忙,他们就蠢蠢欲动了。
给自己族里人打工,总好过给外面人打工吧?
到头来说不定这个公司还能算他们一份呢!
他们这样一想就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加入老爷子的公司里。
“哎!你这后生仔怎么说话呢?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能够站在这儿还好好的,那都要托丰毓的福!
你怎么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呢?”
老爷子并没吭声,这群上了年纪的心里都有自己的一个算盘敲得响着呢!
这个不是莫名其妙会帮他说话的人。
“丰毓啊,你给我们详细说说你这个公司是什么情况,就算想我们自家人帮忙,也得说清楚是吧?
我们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又怎么能帮上你的忙呢?”
他这么一说,好像老爷子今天发的这一通货,全都是因为嫌自家人没有给他帮忙了。
这老头子还真是狡猾,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他身上。
“这公司不敢当,现在不过是我跟玉斓两个人帮衬着弄出来的而已。
日后是亏还是赚,这全都是没影的事。
我也没有强逼着,想让自家人跟着我一起受罪的意思。”
听到他这么一说,那老头又犹豫了。
毕竟他家里的两个孙子正年轻着,真是要把法语下功夫学了一顿,出去找工作也不是找不着。
难道就非得跟着他温丰毓受这个罪吗?
就像他说的这样,万一以后这公司破产了呢,他们几个人能弄出来什么名堂。
先前的年轻人满脸不服气。
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做出来什么成绩。
老爷子静静的看着这群人,他们是什么态度,他一一记下。
只是有心帮忙的,也有几个。
不过他们人少,并不在这一群人面前讲出来。
反而等其他人都走了干净之后,剩下几个人才走到了爷子面前,说要跟着他干。
“温叔,我们都是初来乍到的,也学不来法语,我们就想跟着您干。
不管是赚是赔,总之也能积累一点经验。”
这三个孩子都是非常淳朴的,而且一看就老实。
听到他们这么说,他反而笑了。
“虽然在我公司都是自家人,但是要想在法国做生意,你们这法语还是要学的。
再者,你们真的不怕我公司赔了吗?”
说是不怕那都是假的,但是再怎么赔那都是老板的事情,跟他们这些去打工的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一想,他们心就稳稳的放在肚子里了。
“就算真赔了,我相信薇说你也不会亏待我们的!”
他们已经漂洋过海到了法国,在这儿还怕什么呢?
“行,如果你们真的下定决心了,那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在这儿,我带你们去我们的公司。
放心吧,虽然目前来说起步阶段比较艰难,但是我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他一向不说大话,而这群年轻后辈听说更是高兴,答应了一声,就勾肩搭背的往家走。
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他手边的这碗茶也凉透了。
“哎……哎……”
温丰毓长叹一口气,只是那时候的他也没有想到,多年之后他居然成了人见人敬、人见人怕的老爷子。
温丰毓是个爱妻子的,在很多年前,大家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候,他就对自己的妻子一见钟情。
而那时的惊鸿一瞥,就让他对她的爱延续了这么多年。
当他推开书房的时候,看到妻子正坐在书桌边,描着一幅字,他的心立刻就静了下来。
梅玉斓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带着笑转过了头。
“外头都结束了?”
“嗯,吵哄哄的,我都被他们闹得头疼。”
“那正好,我刚刚泡了一壶蜂蜜水,你现在喝,肯定好。”
他走到妻子的身边,接过了他,倒了一杯蜂蜜水,落肚之后果然觉得舒适了很多。
“幸好刚才坚持没有让你出去,不然你肯定要被气的头痛了。”
梅玉斓知道自己的丈夫都是心疼自己。
“下次也没有必要再和他们说这些话了,如果他们不听劝的话,那就随他们去吧。
人各有命。”
她清楚丈夫的心疼,但是她作为妻子的也很心疼丈夫,每回要应付那么多族里的人。
况且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安静下来听他说话的,他们很多人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
没有顾全大家全都是小家的话,闹起来只会是一败涂地。
“我也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你放心吧,我也是有脾气的,今天也算是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愿意跟我的就自己留下来,不愿意跟我的要么出去找工作,要么就等着几年之后回国,我都随他们去。”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虽然大家都是亲戚,都姓一个字,但也不需要为别人考虑那么多的。”
在当时他被搅得头疼,还能去找妻子梅玉斓那儿诉苦。
如今他的身边早就没有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