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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难两全，”暖阳单手撑头，笑了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你既要成仙，便要先断绝情爱。”
鲤鱼精瞳孔微震，“若...若是断不绝呢？”
暖阳瞧了眼窗前看书的姜景云，勾唇笑道，“若真断不绝，那便顺应心意吧。”
鲤鱼精咬着唇瓣，沉默了许久，最后似是下定决心。
“我.....我知晓了，”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冲暖阳拱了拱手，“多谢前辈指点款待，小妖先告退了。”
暖阳没问他的选择是什么，只笑着轻轻点头，“好。”
等小河妖离开后，他起身收拾了茶具，走到窗前，俯身抱住姜景云。
“阿云，你今日都在瞧些什么书？”
姜景云顺势将人揽入怀中，知道他不喜欢看书，便未将书递过来，只口述道。
“只是一些古人遗留下的典法。”
暖阳抖了抖狐耳，伸手按住他面前的书页。
“在家看书多无趣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姜景云看了看窗外阴沉的天色，“外面还在下雨。”
暖阳抱住他的脖子，笑着轻眨了下眼睛。
“无妨，正是要雨天才适合去那儿。”
.......
等姜景云真跟着暖阳到了目的地，才明白他口中的‘适合’，竟是泡温泉。
此时，两人站在天然山洞中，眼前有一泓活泉水正蒸腾着热气，四周长着些茂密植物，还有不知名的花朵开的正好。
暖阳随手将酒壶放在泉边，随手打了个响指，周围石壁上便窜起一小团浅淡的狐火。
“好啦，快过来。”他招呼着姜景云，自己却先脱下外袍和鞋子，只着一层薄衫下了水。
水温适中，蒸腾的热气在周围漾起一层白雾，暖阳身处其中，朦朦胧胧，笑意盈盈。
“阿云，你怎么还不下来？”
泉水打湿了他身上的薄衫，令衣物早已失了遮蔽的作用。
闻言，姜景云一怔，目光有些闪躲。
“不必了，我就在此等你。”
暖阳眉头微挑，他双手抱臂，身子前倾，悠闲地趴在泉边。
“你为何不下来？”
似是想到什么，他又开口道，“诶，你莫要顾虑，这儿是我的领地，不会有别人来的。”
姜景云仍不肯下水，甚至向后退了退，“不....不必。”
暖阳抬眸看他，也不再勉强，“好吧。”
说着，转身慢悠悠地去了泉水的另一边，那里还放着他的酒。
姜景云松了口气，他轻倚石壁，目光一直看向山洞外围。
眼前，明明是层层叠叠的连绵细雨，可脑海中却始终是暖阳方才的模样。
隔着泉上的那层雾气，竟显得格外勾人。
姜景云回过神，有些懊恼地按着眉心，轻轻叹出口气。
这时，“阿云，水里有东西咬我.....”暖阳的惊呼在身后响起。
姜景云一怔，下意识回到泉边，他半蹲下身，冲着泉面伸出手。
“到我这儿来，我拉你上来。”
闻言，暖阳伸手紧紧拉住他的手腕，姜景云刚要将人拉上来，却见暖阳突然冲自己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下一刻，他被对方拉到了水中。
水花四溅，打湿了暖阳的长发和耳朵，可他却毫不在意地抱着姜景云的腰，亲昵道。
“你在泉边等着也是无聊，还不如来与我一起。”
他气息缠绵，就连体温都比泉水要热上一些。
姜景云侧过头，耳尖瞬时变得通红。
“你....你莫要挨我这般近。”
暖阳微怔，笑了笑，倒也乖乖地离他远了些。
而如今已落入泉中，姜景云也只能脱下湿漉漉的外袍和鞋子，将它们齐齐放在泉水旁的空地上晾着。
之后，他和暖阳各占泉水一边，都安安静静地泡着，没有开口。
山洞一片静谧，外面是绵绵雨声，中途偶尔会夹杂一些暖阳喝酒的动静，却也惬意。
“阿云.....”
暖阳突然开了口。
姜景云抬眸看过去，“何事？”
暖阳来到他身边，轻声道，“我方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姜景云眉头微挑，等他的下文。
“你我虽是道侣，却还未拜堂成亲诶。”
姜景云一怔，“拜堂？”
暖阳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瞧凡人若要结为夫妻，都需得拜堂成亲。”
“不如，”他弯了眉眼，“我们现下便拜堂吧。”
姜景云虽跟不上他的跳脱思维，可这些时日，他一向对暖阳有求必应，此刻便也没有拒绝。
他起了身，打算回岸上，暖阳却先一步拉住他。
“你要去何处？”
姜景云指了指岸边，“不是说要去拜堂？”
暖阳摇了摇头，“不用去那儿，我们又不拜天地，也不拜高堂。”
仙妖有别，为天地不容，如今此处也无高堂，所以，不必拜。
他站直身子，上前拉着姜景云，规规矩矩地与他行了夫妻对拜礼。
“我们只拜自己。”
姜景云与他额头相抵，闻言不禁笑了笑，“嗯。”
“啊，我想起来，”暖阳兀自抬起头，“还要共饮合卺酒的。”
他转身去拎了自己的玉质酒壶，笑道，“还好我今日带了酒。”
只是看了一圈，才想起自己没带酒杯。
他抿了抿唇，有些窘迫地看着姜景云。
“我.....我大抵是将杯子忘在家中了。”
说着，头上那对湿漉漉的狐耳也跟着沮丧地垂了下来。
见此，姜景云心头微软，他上前揉了揉那对耳朵，笑着拿过暖阳手中的酒，抿下一口，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我想，这样也算是合卺酒了吧。”
暖阳瞳孔微缩，却主动揽住他的脖子，没有让他离开，“嗯，算的。”
两人于温泉中拥吻，可亲昵之间，气氛却逐渐变了味。
最后，姜景云将暖阳抵在泉边，眸色微暗。
长久的压抑，让他的气息徘徊在危险边缘，可理智仍在制止他。
垂了头，他看着暖阳，右手与他十指相扣。
“我们既已按规矩拜了堂，可还会有洞房花烛？”
清冷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瞳色浅淡，清俊矜贵的脸上满是克制的神情。
直到此刻，他都还在想着征求暖阳的同意。
暖阳看着他，突然便理解了鲤鱼精为何会被一个凡人蛊惑。
如今，他也愿沉溺其中。
“自然会。”
他伸手抱住姜景云，笑了笑。
“若是知你也有这心思，我便该早些拉着你拜堂。”
姜景云瞳孔微震，之后，理智便再也困不住他。
【熟悉的拉灯环节，么么么。】
而暖阳虽然言语间，暧昧又主动，可却是实打实的纸老虎。
姜景云将人抱进怀中，温柔地吻着他的眉眼。
两人相处这么久，他还从未知晓，原来小狐狸竟是这般地怕痛爱哭。
此时山洞里，暖阳弄出了一堆火，上面正架着树枝，挂着他们的湿衣物。
两人坐在火边，他懒懒窝在姜景云怀中，小声嘟囔道。
“早知如此，今日过来之前，我便多带些换洗衣物了。”
姜景云笑了笑，神情格外温柔。
“不必心急。”
“若是怕天黑路难走，我会抱你回去。”
暖阳怔了怔，顿时弯着眉眼，“好啊。”
两人相依相拥，暖阳的尾巴从后绕过来，搭在两人身上。
山洞外的细雨连绵不绝，可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所幸左右无事，的确不必心急。
这般过了许久，等天色黑沉，两人的衣物才烘干。
姜景云主动将两人收拾好，然后将暖阳拦腰抱起，踏上了归途。
暖阳倚在他怀中，还不忘为他撑着伞。
“阿云，我大抵明白情爱为何物了。”
“嗯？”
暖阳眉眼微弯，像极了温柔的月牙。
“我心悦你。”
姜景云脚步微顿，他停在雨中，垂头吻了暖阳的唇。
“我亦如此。”
.......
而自温泉一行后，两人之间好像与往常无甚区别，却又似是更亲密了些。
尤其是姜景云，笑的时间比往常多了。
之前，他还会说这不妥，那不准，如今，倒是全由着暖阳的性子来。
每个清晨，他都会帮暖阳梳头，做什么都依他。
哪怕晚上暖阳贪欢贪欲，他也尽可能地如了他的意。
平日里，两人偶尔会下山，每次到了城镇，暖阳必定要买一大堆的糕点，还会让姜景云挨个尝一尝。
这样的时光平静又温和，可也有暗流藏于其中。
姜景云的伤势早已痊愈，身上仙力涌动，大抵就连记忆也恢复了不少。
只是对方从不主动开口说，暖阳就假装不知地从不过问，仍和他嬉闹着过日子。
毕竟，仙妖有别。
若有离别之日，那便让它晚些再来吧。
.......
另一边，纪永益依旧在派人寻找姜景云的下落。
他身为大妖，对于这个重伤了他的仙门中人，自是恨之入骨，势要将他扒皮抽筋。
为了防备他，暖阳之前便在周围布过了层层阵法。
可如今，阵法却被人再三触动。
察觉事情有异，他没有耽搁，独自赶到阵前，却见外围站着几只花妖。
他们都是纪永益的手下。
“见过前辈，”为首的花妖见了暖阳，率先冲他作揖，“今日登门拜访，我等实有一事相问。”
暖阳抿着唇，神情冷淡，“何事？”
花妖抬起头来，一字一句道。
“有一贼人几月前曾重伤过我家大人。”
“他落入潜龙山下后，至今下落不明，敢问前辈可曾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