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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落,暖阳先去了厨房,锅里的粥已经熬煮的差不多,尚未靠近,便能闻到一股清淡的米香。
暖阳盛上一碗粥,推门进了屋。
房间中,姜景云正倚着床头浅眠。
今日是梅雨季里难得的晴天,暖黄阳光透过木窗倾洒在他身上,为那清俊的轮廓镀了一层浅金。
似是听到动静,他长睫轻颤,醒了过来。
“你醒啦,”暖阳端着粥过来,坐在床边,“刚煮好的粥,尝尝?”
看着眼前还在冒热气的粥,姜景云道了谢,刚想伸手接过,便被暖阳躲开了。
“你伤势未愈,还是我喂你吧。”
姜景云一怔,轻声拒绝道,“不....不必,在下可以自己....”
话未说完,暖阳便已舀起一勺粥,细心地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我怕你待会不慎将碗儿打翻,又免不了要我来收拾。”
“所以,还是我来喂你吧。”他弯起眉眼,两只狐耳在阳光下轻轻抖着,“乖,张嘴。”
说着,又将勺子往前递了递。
姜景云明显不太适应被这般对待,他犹豫许久,最后才张了张嘴,将勺子上的粥含进口中。
如今他虽失了记忆,可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仍在。
就算是喝着普通的白粥,却也比旁人更矜贵雅致,倒是赏心悦目的好看。
见暖阳一直看自己,姜景云不免有些局促。
“你为何一直看我?”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可是我脸上染了脏东西?”
但那里并没有留下饭粒。
“没什么,只是想多瞧瞧你,”暖阳笑着垂眸,又重舀一小勺粥,递到他唇边,“给。”
姜景云看着那勺粥,有些不自然地侧过头。
“还是.....我自己来吧。”
见他的确是不愿,暖阳也不再勉强,他松开勺子,还将粥碗一起放在他身侧。
“那你快些吃吧,免得粥凉了。”
姜景云松了口气,“嗯,我知晓。”
暖阳没再坐在旁边陪着,起身后便直接推门而出。
姜景云端起粥碗,乖乖地喝了一口。
不得不说,暖阳的手艺很好,普通的米粥里混着些肉沫,味道适中,又不会觉得咸。
热乎乎的食物入了口,让人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活了过来,连带着身上伤痛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等将粥喝完,姜景云掀开被子,慢慢下了床,打算将碗拿出去清洗。
暖阳已救了他的命,他不想再劳烦对方更多。
伤口不断传来钝痛,姜景云蹙了蹙眉,仍是慢吞吞挪到门口,推开了房门。
屋外阳光正好,一片暖意,雅致的篱笆小院里种着不少未知名的花,清风缓缓吹过,花香便混着湿润的泥土气息一起扑过来。
姜景云抬手遮了遮眼睛,又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
气息吐纳间,竟觉得身体也跟着轻松不少。
他看了看四周,没再院中找到暖阳,便自己慢慢走着,找到了厨房。
厨房里收拾的整整齐齐,蔬果有序地堆放在一处,而旁边灶台上还温着一锅粥,还在冒着热气。
姜景云刚将碗放下,还未来得及清洗,耳边就先传来一阵暖阳的惊呼声。
声音离得不远,就在小院附近。
姜景云皱起眉,赶忙循着声音去寻了暖阳的踪影,可等离开院子,便见对方正弯着腰,光着脚,站在院子旁边的小河里。
河水波光粼粼,暖阳背对着他,那三条白尾巴似是沾了水,此刻都蔫蔫地垂在身后。
他的丹青长衫被完全撩起,系在腰间,裤管也挽得高高的,一双白皙修长的腿正裸露在外,沾着细密的水珠。
“你在作甚?”
姜景云站在旁边开了口,暖阳却赶忙回过头,一根手指比在唇前,冲他“嘘,莫要说话。”
见他严肃,姜景云虽心中疑惑,却也没再开口。
两人一个站在岸边,一个弯腰呆在河里,过了许久,暖阳才有了动作。
他紧抿着唇,身子猛地前倾,双手快速探入河水中。
“啊,你瞧,我抓到了!”
他站起身,高举着手里的东西,冲岸上姜景云弯起眉眼,笑着欢呼。
是一条大鱼。
姜景云怔了怔,还未开口,暖阳便先踩到长满青苔的石头,整个人都向后滑去。
“当心,”他下意识淌过河水,上前接住了暖阳。
只是仍未来得及,最后两人都摔在了河里。
好在,有暖阳的尾巴做了缓冲,倒是没有摔得很重。
河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衫和脸庞,身体的温热在彼此间相互传递着。
暖阳眨了眨眼睛,有些怔愣地看着姜景云,“你.....”
他怀中抱着那条鱼。
而姜景云则还紧紧地抱着他。
闻言,也察觉到两人此时距离过近,姜景云赶忙松了手,“你无事吧?”
暖阳摇摇头,他率先从水中起身,一手抱着鱼,另一手将姜景云拉了起来。
“我没事,倒是你伤口又裂开了。”
说着,他看向姜景云胸前,那儿有一片血色渗出衣物。
“......疼不疼啊?”
姜景云摇头,疼痛虽让他皱了眉,可面上仍平静地应着,“不怎么疼。”
暖阳闻言也不戳破,他甩了甩尾巴上的水,叹气道。
“下次若再遇此事,你不必管我的。”
“我是妖,摔不疼,你如今还受着伤,要仔细养着。”
姜景云本想反驳,可见暖阳还在担心自己的伤,便抿了唇,“嗯。”
暖阳主动牵住他的手,“走吧,回家。”
“今晚我们喝鱼汤。”
他的掌心温热柔软,姜景云下意识挣了挣,没挣开,便也任由他继续拉着自己的手。
两个湿漉漉的人,踩着阳光,从河边慢悠悠地回到了家中。
担心姜景云染上风寒,暖阳给他烧了热水沐浴,又煮了姜汤。
姜景云站在热腾腾的浴桶前,看着眼前同样湿漉漉,且还在上下忙活的小狐狸,最后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先。”
暖阳一怔,笑着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可是狐妖啊。”
“身体自是比你好,只是区区落水而已,不会有事的。”
姜景云一怔,“妖.....都如此?”
他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便连带着对这些仙妖之别也一起失了概念。
暖阳歪头想了想,“自然不是。”
“只是我比较强。”
姜景云点点头,也不再耽搁。
他若是早些洗好,也好早些轮到暖阳。
而他关门之前,暖阳还不忘叮嘱道,“你仔细些,莫要让伤口沾了水。”
隔着木门,姜景云应了声好。
暖阳起身,打算先回屋擦擦尾巴和头发,可刚走两步,他又想起什么,喃喃自语道。
“失忆的人应该还记得怎么洗澡吧?”
不太放心,他又转头走回来,敲了敲门。
“阿云?”
门内迟疑了一下,才确定暖阳是在叫自己。
“何事?”
暖阳想了想,委婉地开口道,“你沐浴时,可需我在旁帮忙?”
门内安静了片刻,才传出姜景云的声音。“不....不必。”
哪怕隔着一层门,暖阳都能想象出此刻姜景云的神情。
估计又是红了耳尖吧。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的确没什么事,这才回屋拿了条干布巾擦头发。
很快,姜景云便从偏室中走出来,除了头发有些潮湿,倒是穿戴整齐。
“偏室热水还有许多,你快些去洗吧。”
他站在门口,轻声催促道。
暖阳拿了干布巾,走到他身边,挑起他的一缕发,“你怎地未将头发擦干?”
两人贴的很近,动作间亲昵无比。
对方的气息就在耳侧,姜景云不禁身子微僵,他从暖阳手中接过干布巾。
“我自己来。”
暖阳眉头微挑,闻言便微微俯身,开始解姜景云的衣带。
姜景云瞳孔微缩,连忙握住暖阳的手。
“你....你这是要作甚?”
他神情微诧,清俊的面容上有些微红。
见此,暖阳忍不住逗他,便勾了唇角,主动贴近他。
“你是我的道侣,自是要行鱼水之欢。”
“不过你失了忆,可还知晓我所说的是什么?”
他的气息暧昧,带着浅浅的香气,手却牢牢攀着姜景云,主动拉近两人距离。
姜景云一怔。
他想开口否认,可偏偏他的确....还记得。
犹豫着,最后他侧过头,“这般....不妥。”
见他耳尖满是红意,暖阳轻轻笑了笑,不再逗他。
“其实,我只是要帮你涂药。”
说着,他冲姜景云摇了几下手中的药瓶。
姜景云松了口气,他伸出手,“不必劳烦,我自己来便可。”
暖阳没有将药瓶给他,“那你还记得该如何上药?”
姜景云一噎,他挪开目光,仍是冲暖阳伸着手。
“我.....我记得。”
暖阳轻轻笑了笑,将药给了他。
“那你是打算先擦头发,还是先涂药?”
姜景云抬起头,“先涂药。”又赶忙催促道,
“你快些去沐浴吧,以免水凉。”
暖阳唔了一声,乖乖点点头,闻言便站在他身前,解开衣带,脱下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姜景云瞳孔微缩,连忙用衣袖挡了目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