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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动作麻利地给季文言处理好外伤,刚要坐下歇会儿,医院外就响起了一阵警笛声。
警察来了。
室内周围也开始泛起一些星星点点的白光。
暖阳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个梦境要结束了。
他垂头帮季文言剥开一颗糖,塞到他嘴里,柔声道。
“好啦,我们出去吧。”
“待会儿警察叔叔会送你回家的。”
听到要走,季文言下意识地攥紧了暖阳的衣角。
“我走了,那...那你呢?”
他的眸中还有盈盈水色,嘴里含着糖,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受到惊吓的小松鼠。
暖阳眉头微挑,“嗯?”
“你会和我一起回家吗?”季文言咬着唇,有些不安地问道。
暖阳抬手将他轻轻抱在怀中,笑了笑。
“恐怕不行,我是医生,要一直守在医院。”
季文言眼圈微红,他想了想,才小声道。
“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问题,暖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当然可以。”
这次季文言没再开口,他垂下头,乖乖地由着暖阳将自己抱起来,走出了医院。
暖阳和警察们交涉了下情况,这才冲季文言笑道。
“好啦,你可以回家了。”
季文言身子微颤,他看了看四周,最后将还剩下的那颗糖用力塞进了暖阳手中。
“暖哥哥,这颗糖给你,”他抬起头,湛蓝的眸子中满是忐忑,“我们说好了,以后还要再见面的。”
“不...不许骗人,谁骗人谁是小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声音早已弥漫了软软的哭腔。
暖阳紧紧攥着那颗糖,他将季文言交给警察,轻弯着眉眼,医院里的白光映亮了他漂亮的下颌线。
“嗯,我们约好了。”
季文言抿着唇,憋着眼泪,坐上了车。
只是在离开前,他又从车窗里伸出头,冲暖阳喊道。
“暖哥哥,你记得处理伤口.....”
暖阳一愣,柔声应了句好,之后他一直站在医院门口,目送着季文言离开。
本以为到此,这段梦境就会结束。
可是,并没有。
暖阳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地像是睡了一觉,然后突然猛地惊醒。
这时,他的眼前已经没了医院,没有警卫员,甚至连夜色都消失了。
看环境布置,应该是一间卧室里,简单冷淡。
屋里此时拉着厚厚的窗帘,光线昏暗,近乎完全阻隔了外面明媚的阳光。
暖阳侧过头,却见卧室的沙发上正蜷缩着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少年。
只稍稍打量一下,他便认出了那是季文言。
与在医院时相比,他现在长高了不少,微卷的黑发柔柔贴在脸侧,许是太久没有打理过,略长的发遮住了他的面部轮廓。
他光着双脚,比以往削瘦了许多的身体蜷缩在沙发的角落,一言不发,毫无生气。
暖阳心头一窒,他想走到季文言身边,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这时,卧室的门被人推开。
云迟艳双手抱臂走进来,她逆光站在门口,高挑的身子在昏暗的房间中投下了阴影。
“听说你今天又没吃饭吗?”
“治疗已经进行了两年,你还想维持这种状态多久?”
季文言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自己的头深深埋进臂弯,像极了喜欢逃避现实的小鸵鸟。
“又是这幅鬼样子!”云迟艳不耐地‘啧’了一声,拔高的声音有些尖锐。
“身为季家的继承人,你现在应该努力学习课程,不给我们丢脸!”
“可是你看看现在,你到底在做什么!”
尖细的声音有些抓狂,可说出的话却更像一把刀。
季文言身子微颤,他紧紧咬着唇,淡薄的唇毫无血色,闻言依旧闷不吭声。
云迟艳似是气急,她直接冲上前来,拿起抱枕狠狠甩在季文言身上。
“说话!我在问你话呢!”
“你到底还要这样丢人到什么时候?嗯?”
歇斯底里的模样,让她那张姣好的容貌看起来更像怪物。
就这样云迟艳不断肆意训斥着,而削瘦的少年永远低着头,毫不言语。
最后,云迟艳甩上门,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哪怕是在卧室,都能听到她和季英才的交谈。
“他还是那个样子,不肯说话,也不肯吃东西。”
季英才沉吟片刻,淡淡道。
“季家业大,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他这个样子肯定不行。”
“我们也是时候考虑一下新继承人的事了。”
这冷淡平静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暖阳听得一清二楚,想必季文言也是听到了。
可他却没什么反应,麻木地像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暖阳试着动了动手脚,却发现自己可以自由行动了。
他犹豫了下,慢慢走向季文言。
“你还好吗?”
清润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季文言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抬了头。
他看着凭空出现在卧室里的暖阳,薄唇微启,宛如死潭的蓝眸像是凭空点入了光。
“暖...阳....”
许是太久没有说过话,少年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连发音都有些走调。
对于他还能记得自己,暖阳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这和之前是同一场梦境。
他坐到季文言身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
“嗯,是我。”
季文言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他抬手抱住暖阳,扑进了他怀中。
暖阳将他抱紧,却发现季文言现在瘦的吓人。
“不要怕,我在这儿。”
“能跟我说说,出什么事了吗?”
季文言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过了许久,才喃喃道。
“我...生病了....”
暖阳眼眸微垂,轻声道。
“没关系,我是医生,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季文言没有应这话,只小声嗫嚅道。
“我吃不下东西..有时候..还说不出话....”
“更多时候,我也听不到...别人和我讲话...”
暖阳心头一揪,却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因为心理障碍,季文言年幼时,经常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不到外界。
而在梦境中,他认为自己这样是得了一种怪病。
他用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背,柔声道。
“没关系,这个病啊,我有药可以治好的。”
季文言一愣,他抬头看向暖阳,满脸的不确定。
“真...真的吗?”
暖阳点着头,将手心中的那颗糖摊开,递到了他面前。
这还是季文言在医院临别前塞给他的那一颗。
显然,季文言也认出来了。
“这个....是糖....”
暖阳将糖塞进他手中,柔声笑道。
“但上次你吃了这个以后,伤口是不是就没那么痛了?”
季文言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真的是这样。
暖阳弯着眉眼,“你现在把它吃了,病就会开始慢慢好起来。”
季文言咬着唇,闻言毫不犹豫地把糖纸剥开,将糖塞进了嘴里。
奶香味瞬间弥漫在口腔里,甜甜的,让人有些想落泪。
暖阳端起旁边桌上的粥,舀起一勺,用唇轻轻碰了一下。
温热不算凉,刚好可以入口。
“吃过药之后,”他笑着将盛着粥的瓷勺递到季文言唇边,“你还要好好吃饭。”
“这样病才能好的快一些。”
季文言看着那勺粥,蹙紧眉头,下意识地感到抗拒。
暖阳见此也不急,轻声细语地哄道。
“乖,尝一口。”
看着暖阳温柔的笑颜,季文言双手微握,最后乖乖张了嘴,将那勺粥含进口中。
与以往吃了东西就会想呕吐不同,这次,白粥顺利地划过他的食道,进了肚子。
白粥清淡,却带着谷物特有的醇香,混着奶糖的味道,格外好喝。
味蕾和神经似乎都被唤醒,季文言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他脸色微红地垂了头,暖阳却并不在意地继续喂他喝粥。
许是之前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那颗糖也对季文言真的起了作用。
他说话不再含糊沙哑,眸中也似是蕴满了灵气。
暖阳用纸巾帮他擦了擦嘴,柔声道。
“等我走了以后,你也要按时好好吃饭。”
季文言瞳孔一缩,下意识握紧了暖阳的手腕。
“你又要走?”
暖阳敛着眉眼,笑意温柔。
“我是医生啊,总归要回到医院去的。”
季文言垂着头,却握着他的手不放。
“医院....”
“我去找了许多次,但是没能找到你在的那家医院。”
暖阳怔了怔,抬手揉着他的头。
“知道为什么吗?”
季文言茫然地抬起头,没有应话。
“因为,你现在还是小孩子啊。”
“等你成为一个优秀的大人时,就能找到我了。”
季文言眸光微亮,“真的吗?”
暖阳将粥碗放在桌上,还从旁边床上拿来一条小毯子,搭在了他身上。
“嗯,我从不骗人。”
“不过你现在该好好睡一觉了。”
季文言顺着他的力气躺在床上,拉了拉身上的小毯子。
“那....那你记得等我去找你。”
暖阳揉了揉他的头,笑着应了句好。
季文言闭上眼睛,却又很快就睁开,他紧紧地拉着暖阳的手,小声道。
“那个,你可不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走?”
暖阳反握住他的手,温柔地点了点头。
季文言这才安下心来,轻闭了双眸。
之后等他睡着,周围开始浮现出淡淡的光点。
暖阳知道自己该走了。
他轻轻揉了揉少年的头,伏在他耳边柔声喃喃道。
“不要担心,等你长大以后,我们就会重逢。”
光点越来越多,暖阳也被送出了意识世界。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月光淡淡映进来。
暖阳坐起身,双手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大脑钝疼无比,像是被人从后敲了一闷棍。
“您在意识世界中受了伤,所以会产生这种反应。”
“进行适当的休息后,便可缓解。”
暖阳在心中应了一声,侧身看向了还在熟睡中的季文言。
此时,他的眉头已经不再紧皱,睡颜安静。
暖阳唇角微勾,俯身轻轻吻了他的额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