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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啼半晌都没停下，连青实都出门查看，一脸惊异的看着自家鬼使。
“惜啼大人从没笑得这么开心，发生什么了？”
陈辰摊了摊手，李惜啼一把撑住他的肩膀，用红袖遮住了脸。
“我从没想到，你说话居然这么的，这么的……”
“内涵？”
“对，就是这个词！”
李惜啼心中的开心是真的，陈辰一句话否定了污蔑，还不露锋芒的骂对方是个荡妇。
但她也可能……是在掩饰刚才的尴尬，毕竟夫椒说他和她那个……咳咳。
李惜啼消停了些，但仍旧捂着脸。
“青实就交给你了，也记得为晚上做好准备。”
刚迈步子，忽又停了下来。
“花沐玲的背后，就是那只妖，我会在宴席中看好她，剩下的交给你了。”
留下这句话，红袖一展而去。
陈辰眼神一凝。
刚才已用谛听妙法看出些许信息。
五品巅峰，烙女蛇。
这种妖怪会附身在怀孕的悲惨女子身上，诞下的不是婴儿，而是没有瞳孔的蛇。
每过一次轮回，她的实力都会增长。
“很诡异的妖怪。”
一般来说，无论是人是妖，要轮回往生都得历经六道，由因果判断来世。
她这样已经跳出六道轮回了。
厨房里的工作结束，陈辰陪着青实最后全场确认了一遍，最后回到侧殿，等待各处通报。
一时间，居然变得无事可做起来。
陈辰瞥了她一眼，笑道：“你不紧张吗？”
青实正大咧咧坐在桌上，摇晃着光滑白皙的小腿。
“不紧张呀，倒是陈辰你，今晚要和很多妖怪战斗吧。”
其实她很紧张，怕自己负责的后务出现差错，让李惜啼受到责怪。
但因为陈辰，她不想让这种情绪影响到他。
其实陈辰最近不是很愿意对青实使用谛听妙法，她的可信度不需要反复确认，慢慢也理解到知道得太清楚，也会带来一些烦恼。
李惜啼恐怕也是这样。
陈辰站了起来，打算去外面转一转，他担心对方真的对青实下手，不敢走远。
青实却在这时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
陈辰回头笑了笑。
“我就在门口溜达溜达，不用担心。”
青实先是抿了抿嘴，随后垂下了头。
“你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吗？”
“哪有，”陈辰回头解释，“我这不是怕影响到你吗。”
“……我，其实很紧张。”
“明明你即将面对的事情更重要，我害怕影响到你。”
她一把跳起，从后面拽住他的衣角。
“不要走……”
陈辰这才明白，李惜啼为什么让他陪着青实。
“好，不走。”
他回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青实眨着水灵灵的眼睛，乖巧看着他。
忽然，她凑近了他的脸，用手在他的眉毛上顺了顺。
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柔嫩无暇的容颜近在咫尺。
喂，太近了吧……
“好久没有给你修剪，眉毛又长长了呀，还有皮肤，你真是的，完全都不保养。”
青实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个距离有什么问题，专心致志在陈辰脸的细节上。
她用手从落叶裙边一抽。
“当当～看，我随身带着呢，要不要现在给你梳妆？”
陈辰：“……”
好傻一姑娘。
闲着也是闲着，他还记得上次梳妆，让精神得到了完全的放松，老实说，虽然对化妆没什么兴趣，但还挺享受那个过程的。
同意后，青实明显眼睛亮起，把他摆在椅子上坐好，开始调配妆泥。
“青实身上总是披着落叶，是怎么来的呢？”
其实陈辰知道，但他不可能直接说出来，会吓到对方。
“陈辰知道‘木魅’吗？”
“知道，以前在监工营，有见过类似树妖的鬼差，下半身还是树根。”
“没错，”青实托着妆泥缓缓走近，“木魅就是草木化成的精怪，形态各有不同，我是落叶化成的，除了衣着以外，都和人类相差无异。”
“一片落叶也能化身成妖吗？”
“嘿嘿……我的出身有些特殊，被九天鸾鸟衔过，历经不少灵山仙境，最后飘荡到陈塘附近。”
问完知道的问题，陈辰开始引导。
“那青实觉得，妖也具有像人类一样完整的感情吗？”
“当然啦，我们也会愤怒、会悲伤、会觉得开心，也能感觉到仇恨。”
“那男女之间的感情呢？”
“嗯？我没有体验过呢。”
她用手在陈辰脸上涂来涂去，慢慢感觉被什么东西吸引，转动了双眸。
妖异的深邃黑瞳，此刻正凝视着她。
她的手顿时停住了，这才想起刚才讨论的话题。
“诶？”
露出无辜的表情，青实的脸一下就红了。
她连忙退开，差点撞翻身后桌子，捂住胸口不断乱撞的心跳。
竟然有。
陈辰这才真正意识到，妖和人在情感和智慧上，并不具备差异。
它们会因为自身由来而产生一些怪癖，但某种程度上，拥有人类的共性。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反应这么激烈。”
“要道歉的是我啦，”陈辰挠了挠头，“我只是想知道青实有没有这些情绪。”
“呼……吓死我了，陈辰你再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连这种话都直接说出口，也是没谁了。
这让陈辰反而没有了另外的想法。
太单纯了，日后若是真的遇到花言巧语之人，恐怕会陷入所谓的情劫吧。
呼……怎么感觉自己像个监护人……
李惜啼怕不是也是这种想法，说不定对我也是。
不，我应该算是放养的野孩子……
解开一直的疑惑，陈辰感觉心里放松许多，青实也没介意刚才的一出，哼着歌谣给他梳妆。
两个时辰过去，桌上的刻晷点了戌时。
披上鬼差黑衣，重新变得一丝不苟的妖艳容貌，顿时连气场都强了几分。
“从那天在子语殿，我就知道陈辰其实是很强的。”
青实在背后说道。
“加油呀！我会给你单独备好菜，一定要平安归来。”
陈辰睁开眼，精神灵晰无比。
青实的梳妆治疗，简直比灵丹妙药还要管用。
不过……
“快说呸呸呸。”
“什么？”
“这是一种解咒法术。”
“呸呸呸！”
“好了。”
刚才她说的话，简直是标准死亡flag啊。
陈辰笑了笑，往前走去。
身后却被一阵柔软撞上，微弱的声音带着些哭腔。
“我不想你死……”
陈辰知道青实不是那种意思，只是因为朝夕相处习惯了他的存在，所以会害怕这个人突然不在了。
“嗯，我答应你，不过在此之前……”
“你又要说一次呸呸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