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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辰顿时僵在原地。
方式？
什么方式。
难道她能看出我能吸收妖气？
罗刹鸟面如沉霜，轻皱眉头转向一侧。
“我认同你管理人类的方式，但这里毕竟是妖族地盘，要想改变那些风气，不是为几个人出头就能改变得了的。”
陈辰挑目看她一眼，尝试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指妖魔吃人这种风气吧。”
他最开始以为对方说的是营中戾气的事情，但结合之前经过，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就剩下这一种解释了。
可是。
妖魔？
改变吃人的风气？
如果在监工营里说出这句话，怕不是会被其他鬼怪笑死。
“你既已知，不必明示。”
她证实了陈辰的猜测，却似乎也认为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这也太……
陈辰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
无法窥见对方内心，让他对罗刹鸟的实际想法并不清楚。
“拥有此类想法的妖都是族中异类，你心中缘由不必明说，但——”
她微微偏头，以半命令的语气看着他。
“以后便跟着我吧。”
陈辰：“……”
他哑口无言。
罗刹鸟带他进殿，居然是为了招募他？
“不必如此惊讶，你行事太过张扬，很容易与其他鬼怪发生冲突，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你虽从鬼道化身而来，但我会助你修行，不会让你逊色他人。”
看到他下巴都快落到地上，罗刹鸟皱起眉头，正身向他。
“如何？”
陈辰连忙合上嘴巴，他没想到，自己在妖魔领地当中也能获得这样的知遇，始终认为这种剧情只会发生在人族修真界。
对于一个鬼道残缺妖怪来说，得到五品大妖的赏识，是多么受宠若惊的事情。
对方非但没有介意，还愿意帮他修行？
他连忙低下头，诚心回答：“自然是求之不得！”
别的不说，就那一次三千多妖气，也必须要答应啊。
而且，最令他好奇的是，为什么谛听妙法对她部分无效，是因为实力差距过大？
还有——
这个世界，真的有纯善之妖吗。
她可是极阴之地化形的罗刹鸟啊，在妖魔入侵人间，呈势如破竹之时，还有妖魔会在意人类的性命？
“善，你目前修行进度如何？”罗刹鸟没猜到他能联想出这么多，缓缓说道。
陈辰犹豫片刻，抛开无谓的思绪。
“已经准备晋升。”
仔细想想，这样对他来说正好，虽然自身修为深厚，但没有突破的实感，对付八品和七品鬼差不一定能不留痕迹，遇到像纸妇那样留了隐秘手段的妖怪，有可能导致暴露。
而如果是自己突破，顺理成章成为鬼差，就没有任何顾虑。
罗刹鸟的眼睛微微亮起，从袖中掏出一颗丹药，再次凑近他面前。
她凝视着陈辰的眼睛：“我的真名是惜啼，最讨厌背叛背弃之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知道……
可是人妖殊途啊。
万一哪天她知道自己是人族，一定会追他到天涯海角，吃掉他的眼睛吧。
陈辰借故打着哈哈：“……这名字挺好，就是少了点什么。”
“少？”
陈辰想了想，“少个姓吧。”
“那你觉得叫什么好。”
“木子李，李惜啼怎么样？”
“木子李……”罗刹鸟呢喃念着，忽然眼前一亮，深邃双眸霎时间被星辉填满，看得陈辰一阵呆愣。
她似乎非常开心。
“以后这就是我的名字了，在外面有任何妖魔欺负你，无论对方位阶如何，尽管报我大名，我一定竭力保你。”
真是率性而为啊，一个名字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陈辰可没有当真，他还没有完全信任李惜啼，更何况女人在高兴时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他加入对方麾下，只是各取所需，他收取妖气，对方收取他的肉体……呸，能力。
只要对方不会指派给他屠戮人类之事，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将那颗丹药接过，李惜啼让他去万魂妖像前服下。
等到了万魂妖像前，陈辰手心摊开那颗丹药，一时反而有些踌躇。
“这修炼体系是一回事吗。”
他不太确定，给妖族晋升的丹药自己服用，会不会有效。
但之前鬼卒给的灵魄丹服下去的确是有用的。
抬头看着那张模糊女子的脸，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内心还判断死局无望。
这才不过十多天，来到这里已然是为了晋升了。
昂起下巴，抬头将丹药吞入，闭眼感受丹药之力化作细丝，游荡在身体各处。
李惜啼说，体内力量受到境界限制，突破晋升即为冲破既有容器，在丹药的影响下，陈辰清晰感觉到体内有和丹药完全不同的一种存在。
那是已经蕴养成汪洋巨海的宏伟愿力。
陈辰一有闲时便默诵地藏本愿经，将转化而来的修为融会贯通，愿力不止存在于他体内，更存在于他的神魂之中。
他目前尚且无法撬动神魂中的力量，只得以躯体将愿力汇集，冲破丹药之息勾勒出的那道屏障。
啪的一声，还没开始用力，突破已经结束了。
“？？？”
这就八品了？
陈辰感觉那道屏障就跟一张薄膜一样，轻轻一摸就碎了。
果然，还是修为太猛了，虽然之前只有九品实力，但转化的修为不受容器限制。
这可能跟愿力有关，愿力和一般的修为功法不太一样，如果换作其他功法，像他这样吸下去，估计早就自爆了。
总感觉，转化过来的愿力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体内的，不会对身体产生负担。
玄之又玄，他也没有多懂佛法，索性不再深究。
简单来说，他体内的能量远远超越了境界容量，不受品级限制，单纯比能量输出效率的话，恐怕跟七品甚至更高实力的妖魔也能碰一碰。
舒出一口气，他灵感一动，看见李惜啼远远飞了过来。
对于这位直属上司，陈辰内心很有些矛盾。
她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第一次相遇的心理阴影却又历历在目。
想靠近，又想远离的感觉。
李惜啼化作人形落地，询问他是否成功。
陈辰大概说着自己晋升的感受，听得李惜啼一阵惊讶。
“有志之士且天赋异禀吗，或许，你往后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她从袖中取出好几个玉净瓶。
“这里是一些晋升后用来巩固精气的丹药，你且收着，若是不够再找我拿。”
陈辰不好推绝，只好收下。
此时李惜啼慢慢看着他，突然歪了歪头。
“奇怪，为何你晋升后没有化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