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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洛轻喘两声,这才感觉到笼罩身心的恐怖威压逐渐消散,顿时心神一清。
她闻声抬头一瞧,正好瞧见林天禄从远处归来。
“先生,刚才在宗门后山方向,发生了何事——”
“鬼冥宗之变的罪魁祸首现身。”
林天禄耸了耸肩膀,俯身上前帮忙搀扶起来,面露温和笑意:“想借着鬼姬十花鼎之能重塑肉身,起死回生。”
季洛踉跄两步站稳身子,惊讶道:“先生已是归来,岂不是说那罪魁祸首已经...”
“肉身虽成,但其神魂早已腐朽脆弱不堪。”
林天禄轻笑两声:“她大抵还想着往日的自己是如何神功盖世、纵横寰宇,待复生之后便可扭转局面。只是不料我恰好有一手绝技,直攻魂魄,算是恰好击中了她的弱点,这才不费吹灰之力的一击取胜。”
季洛听完此言,不禁无奈失笑道:“这幕后黑手遇见了先生,也当真是倒霉透顶。”
借着鬼冥宗百年布局,可就在功成之际遭遇天敌,着实有些啼笑皆非。
至于遭受摆布操控的鬼冥宗主——
季洛将怀里的任吟姗交给林天禄,缓缓来到了坑洞废墟旁,默默看向坑中的中年女子。
“我的女儿...女儿...”
鬼冥宗主睁着空洞双眼,仿佛着魔般细语呢喃不断,不时浑身不自然地抽搐两下,显然已彻底成了废人。
哪怕尚存一息,但身无魂魄,已是与傀儡无异。
季洛眼中的一丝冰冷逐渐隐去,略感惆怅的轻叹一声。
暂不论这鬼冥宗主在百年来做了多少错事、这段时日来又犯下多少大错,但其本人受尸气操控摆布百年之久,同样也是...惨淡收场。
“发生这等变故的具体缘由,倒还不甚明了。”林天禄抱着任吟姗悄然走来,神情庄重,沉吟道:“但略作猜测,想来是那具上古女尸以尸气控魂,给这位宗主植入了一些不存在的记忆,让其误以为那具女尸是自己年少时惨死的女儿,多加看护保管。”
季洛深深地看了宗主一眼,旋即便收回目光,看向密室之外。
经历刚才那风浪撕扯破坏,芳姬阁早已是崩塌大半。但好在关押女子的囚室皆牢固封闭,从西马郡各地被强掳而来的姑娘们,如今还算是无伤。
“先生,将这些姑娘们一同带走吧。”
“好。”
林天禄颔首应声,并未准备在鬼冥宗内多做久留。
如今让这些遭受惊吓的女子们早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倒更为重要些。
...
芳姬阁内,如今已是乱作一团。
诸多被掳来的女子,如今有不少都抱头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那股忽隐忽现的恐怖气息,令大多都是凡人的她们倍感恐惧,惶恐欲绝。
咔嚓!
直至,几声金铁脆响荡开,一扇扇铁门被逐一打开。
“诸位姑娘们,快些随我一同离开此地!”
季洛展臂高呼,让阁内受俘的姑娘们皆茫然抬头望来。
面对道道投来的惊异目光,她很快面露笑容,连连拍手道:“这鬼冥宗内生了变故,已经无暇顾及各位了,趁此机会快快起身离开吧。”
“当、当真如此?”
有一名衣衫不整的青葱少女踉跄着爬起,神色惊疑不定:“我们当真能...离开此地?”
“当然!”
季洛指了指旁侧:“你们瞧瞧,原本阁内的守卫和侍女们如今都已不见了踪影,可没人再来阻挠你们离开。你们若再是不走,待会儿怕当真要没机会咯!”
不少女子手忙脚乱的探头细瞧,原本在外看守的侍女们,确实是不见了踪影。
再想起刚才芳姬阁外传来的剧烈震动,她们很快露出无比惊喜的神色,急忙从囚室中快步跑出。
“诸位姑娘们还请不要乱!待会儿妾身与林先生会将你们一同带离这片魔窟!”季洛不急不缓地出声安抚道:“还请有序排好队伍、不要随意走散离开,贸然行动反而会招致鬼冥宗其他弟子的警觉。先生如今正去牵来马车,会将大家一同带走。”
“林、林先生...”有一名少女蓦然惊讶道:“难道是那位林天禄,林夫子!?”
季洛温柔一笑:“正是他。此次他听闻姑娘们有难,特意前来营救各位。”
“太好了...是林夫子...我们当真有救了!”
有几位知晓林天禄之名的女子纷纷颜面喜极而泣。
而其他不知名讳的女子闻言也心下稍定,想来是某位大人物出面相救。
但另有一名熟女急忙跑来道:“这位好心人,还有几座囚室内的姑娘逃之不出啊。”
“妾身去帮忙。”
季洛顺着指引闪身而至,接连拂袖将道道锁链强行破开。
随着一扇扇石门打开,旖旎气息奔流涌现,依稀可见在迷幻粉烟中喑哑娇吟的女子倩影。
她们似早已忘却了外界的一切、完全没有在乎战况之激烈,如今仍沉醉在无边欲海之中,尽情放纵发泄着体内的欲火,尖叫颤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有不少跟随而来想要帮忙的女子,见状当即脸色涨红,听得那婉转妩媚的丝丝媚声,更觉身子一阵发烫
但季洛只是怔然一瞬,很快沉着脸色拂袖驱散了室内毒雾,唤出大量绸缎丝纱,将这些女子尽数缠绕包裹,强行从几座囚室中带了出来。
同时掌劲一震,让她们皆暂时陷入昏厥,免受毒素煎熬之苦。
“可还有其他姑娘受困?”
“有、有的...在肉窟之中...”
“快请指明方向。”季洛神色愈发沉重,心下也是默默叹息。
...
少顷后,林天禄已牵着十数辆马车迅速赶回芳姬阁门前。
多亏如今鬼冥宗上下大乱,马厩内同样无人看管,他自然是毫不客气地一一牵走,再以灵气为饵,这些马匹很快便无比听话地紧紧相随,一刻不肯离开。
“先生!”
季洛似恰好带着受虏女子们逃出阁楼,面露惊喜道:“阁楼内的所有姑娘们都已清点带出!”
“多谢季姑娘。”林天禄刚想再说些什么,但很快神情陡怔,连忙扯下一截衣袖将眼睛蒙好。
从阁楼内依次跑出的女子们如今皆是衣不蔽体,哪怕有白纱裹身,但在月色映照下,同样是春色尽显,婀娜尽生。
只是在瞧见大门外的男子身影后,众女脚步齐齐一顿。
“姑娘们还请陆续上马车吧,在下会将诸位安全带离此地。”
林天禄神色肃穆,仪态庄重地拱手作揖道:“姑娘们不必紧张害怕,在下并非无礼之徒,如今双眼紧闭、黑布蒙眼,并不会坏了诸位姑娘们的青白名誉。”
“....没、没事的。”
几名少女快步走来,俏脸微红,神情却充满了感激。
她们捏着缠身的单薄白纱,擦肩路过之际软声道:“林先生救我等于水火之中,已是救命之恩。先生其实不必如此拘谨。”
林天禄苦笑一声:“应该有几位姑娘在此地备受煎熬、心神受损,在下自然不好再多做刺激。几位姑娘如此好意,在下心领。”
其他跟随走出阁楼的女子们,闻言虽娇颜一红,但也不曾开口多言,只是乖巧听话地逐一上了马车,并没有丝毫磨蹭拖拉。
“先生,可以启程了。”季洛拍了拍他的臂膀:“如今车厢外皆拉好了车帘,以绸缎遮挡,再露不出哪怕一丝春光,先生就请睁眼吧。”
“好。”
林天禄并未扯下眼罩,与季洛一同上了马车驾位,随灵气一引,后方十几辆马车也齐齐跟随而来。
...
虽在鬼冥宗地界内,但似受鬼冥宗主爆发的余威所震慑,直至林天禄一行将大批女子从芳姬阁内逐一救出,宗门人马才陆陆续续地汇集赶到。
沿途之间,自然瞧见了‘浩浩荡荡’的林天禄等人,正要出声阻拦喝止,但一道身影已先行到来。
“——全部人等,立刻退下。”
须发飘荡,状若鬼神,腾空悬立的裘行路冷然怒喝一声,将团团包围而来的宗门弟子们尽数震退。
在场弟子们皆面露茫然,完全不知眼下究竟是何情况。
为何自家宗门的鬼主,会为擅闯宗门者辩护?
“宗门有变,弟子听令——!”
恰至此时,后山内蓦然传出一声低沉传音:
“宗主亡故、如今鬼冥宗由我施苒代为掌管,所有人等立刻放下兵刃,就地等待事后安排,不得擅自离开宗门哪怕半步。
而诸位鬼主也请立刻传唤在外的弟子,鬼冥宗人明日之前全数赶回,不得有误!”
传音一出,众多弟子皆是面色大变。
宗主...身亡?!
“为何宗主会突然间...”
“难道是眼前这贼子——”
“噤声!”
裘行路蓦然大喝一声,眼似电光,将周围弟子震慑地连连后退:“如今宗门有变,尔等弟子应当立刻听从代理宗主之令,还不快快放下兵器!”
“裘鬼主,可这贼人擅闯宗门,还将诸多鬼姬尽数带走,这...”
“宗主已逝、鬼姬十花鼎之事暂且搁置,我等已不需要再去收集网罗何鬼姬花鼎。”裘行路环顾四周,壮势喝道:“而这位林先生于我们有救主之恩,若非有其出手相助,害死宗主的罪魁祸首至今还在逍遥法外,谈何贼人!”
众弟子面面相觑,皆露愕然:“这...”
裘行路趁势一抚长袖,再度朗声道:“好了!我等鬼冥宗还不至于沦落到逆讨恩人的卑劣境地,尔等速速让开,让林先生一行离开此地!”
“......”
众弟子面色复杂,但终究还是听从鬼主之令,缓缓让出了一条安全退路。
裘行路双眼骤凝,冷然扫过四周:“诸位鬼主,想来应该也没有异议吧?你们若想自寻死路,大可出手阻拦一番。”
“裘鬼主好说,这位林先生既然是我等恩人,替宗主报了血仇,我们自然不会多加阻拦。”
“哼!”
几道身影在四周隐现,但也不曾出手阻挠。
裘行路这才收回目光,飘落及地,神色肃然地拱手道:“林先生,还请离开吧。”
林天禄牵住马车缰绳,微微颔首道:“有劳老先生,希望你们鬼冥宗这几日能好好整顿。至于之后对这些女子的赔偿和安抚,你们可切莫忘记。”
“林先生之言,我等谨记于心。”裘行路神色恭敬的作揖行礼。
目送着林天禄一行穿过人群,成列马车渐行渐远,鬼冥宗内一时沉寂无声。
...
裘行路神色阴沉,闪身再度出现在密室废墟内。
“一日不见,这高高在上的疯婆子就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实在是可悲可叹。”
身穿宽袍的中年男子正打量着坑中身影,啧啧感慨道:“老头,我就说迟早会有这一劫的。但,到头来你还是迟了一步,让人捷足先登了啊,这宗主之位似是要被施苒那小丫头给抢走了。”
“我不在意何宗主之位。”裘行路轻抚银须,冷眼威吓般扫过四周:“但如今前宗主已死,我等确实得将宗门从内到外好好整顿一番才行,可切莫再让一些奸佞小人独断专横,在门内变成下一个‘前宗主’。
而破界后大敌当前,更由不得某些小人胡作非为,再平白无故招惹到不可力敌的强敌,引火烧身。”
“呵呵——”
四周隐约响起几声讥嘲冷笑。
若细细观察,便能发现在芳姬阁废墟外,几近十名鬼主早已来到此地。
“裘行路,宗主一死,你倒是好大的威风啊。”
又有女子嘲弄挖苦道:“莫不是与那林天禄暗中勾结,将宗主暗中灭口?”
“宗主之死因,待会儿你们便可验验清楚,如今在此地嚼舌根可毫无意义。”裘行路寒声沉喝道:“谁人胆敢在此地此刻胡作非为,休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这般威吓,一时也引得在场众多鬼主暗暗咂舌,只能暂且偃旗息鼓。
毕竟这裘行路在宗门内亦是资历深厚、且与多名鬼主私交甚厚,要在此地起了冲突,怕是自讨没趣。
“裘老说的不错。”
而在此时,一抹婀娜倩影自夜空而落。
施苒面色淡漠冷冽,目光平静地扫略而过:“如今宗主毙亡,我等鬼冥宗自然不许内乱相斗、再添无谓伤亡。为求稳定,更需要一位新的掌权者统领好鬼冥宗上上下下,让宗门事宜迅速回归正轨。”
“呵!施苒,你念叨许久,说来说去还是想要这个宗主的位——”
“你,有何不满?”
施苒冷眸一转,神色如霜地直言道:“还是说,你也想尝尝宗主死前的痛苦下场?”
此言一出,芳姬阁废墟倏然陷入一片死寂。
众鬼主瞪大双眼,惊疑不定地瞪视着此女,心下仿佛掀起骇浪般跌宕不止。
这施苒言下之意,难道是宗主之死...
不对。
施苒若当真有这个本事和念头,在这百年间早有机会下手,何必再等到现在。
“多亏林先生相助,奴家已掌握至高之法。”
施苒凛然一笑,好似讥嘲讽刺般环顾四周:“你们,何人想上前来尝尝滋味?”
“......”
众鬼主脸色几度变幻,一时沉默无言。
没人,想拿着自己的性命来探探究竟。
“看来,诸位同僚们还算理智。”施苒渐敛神情波澜,再度淡漠道:“先行命下人将此地废墟修整妥善、收好宗主之尸,我们如今正好到正殿内坐下聊一聊。”
一鬼主沉声道:“你想聊什么?”
施苒轻捻衣袖,冷颜肃然:“我等宗门的未来。”
...
...
十几辆马车皆受灵气加持,如今正以风驰电掣般的惊人速度飞奔行驶。
哪怕是山间路径,依旧如履平地,恍若一条长龙般在群山间蜿蜒穿行。
“这可真是——”
而坐在驾位的季洛已难当扑面狂风,按着胡乱飞舞的秀发,无奈笑道:“妾身虽知晓先生身法当世一绝,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没想到,连驾驭马车之法都这般匪夷所思...这、这般飞速,后面的姑娘们可会难受的很?”
“我已尽力安抚稳固,应该不会给她们造成太多冲击。”
林天禄双手展开至两侧,灵气氤氲正源源不断地弥漫而出,扩散包裹住整条车队。
此举虽是麻烦,但眼下情况,自然不能让这些女子们在野外蜷缩而眠。
季洛回首看了看后方,鬼冥宗早已没了影子。
她蓦然轻笑道:“先生,这里的后事索性就交给妾身处理如何?”
“交给你?”
林天禄诧异道:“季姑娘,你言下之意....”
“相比起先生,妾身更懂得该如何与这些可怜女子相处沟通、该懂如何安抚照料。”
季洛收回目光,调侃浅笑道:“这也算是妾身的‘老本行’啦。”
“话虽如此,但这荒郊野岭,姑娘又如何行事?”
“前面不远,就有一座村镇。”
季洛拂袖摇摇一指,笑吟吟道:“村内恰好有我纪红坊的人手,可以暂时安顿好这些遇险女子。
先生待会儿将我们送到村内便可,而你就带着任姐姐返回长岭县内,早作休息。”
“那季姑娘你怎么办?”
“将这些姑娘们妥善安置好,妾身自然也回长岭。”
她似有所思,蓦然失笑道:“这西马郡地界内,也唯有刚出世的鬼冥宗胆敢作乱,而如今宗门受先生震慑,哪里还有何人等再敢胡来,无需操心安危。”
林天禄略作思忖,很快颔首答应下来:“那就劳烦季姑娘你了。”
这安抚开导之举,终究还是同为女子的季洛来负责更好,总归亲切自然些。
...
夜色愈深,落雪渐厚。
在寂静无声的黑夜庭院内,倏然飘落一道身影。
似听见院中动静,茅若雨很快自走廊转角现身,定睛一瞧,连忙道:“相公,奴家刚才听雪衫说起鬼冥宗之事——咦?”
话音未落,她顿时掩唇吃惊道:“任姑娘!?”
林天禄抱着任吟姗来到堂前,轻声道:“若雨,去帮忙收拾准备间屋子,让任姑娘躺下歇息一晚。”
茅若雨上前细瞧两眼,脸色微变:“奴家这就去准备寝房。”
美妇急忙离开,华舒雅几乎同时从院外飞身跳了进来。
她刚一站定,面色凝重地快步走来:
“前辈,那鬼冥宗眼下如何?”
“已是解决七七八八,他们暂时也没精力再去外头胡作非为。”林天禄讶然道:“舒雅怎得知晓了此事?”
“前辈当时突然离开,我便知晓镇内有变,刚才去衙门那边问了问,这才得知了来龙去脉....但没想到,任姑娘也被卷入其中。”
华舒雅蹙起秀眉,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任吟姗,低声道:“前辈,不妨让我带任姑娘去擦擦身子,让其舒服些入睡。”
“那就麻烦你了。”林天禄将任吟姗小心翼翼地递出,目送着舒雅将其抱往后院浴房。
直至怀中一空,他这才长吁一口气,仿佛重担尽卸般一下子轻松舒畅。
虽来回急忙奔波了一趟,但还不算太晚,至少今晚还是救下了不少人,没有眼睁睁看着大祸酿成。至于鬼冥宗,可待明日再去沟通处理。
“希望季姑娘那边能一切顺利——”
“你、你是林先生吗?”
而在这时,一丝略显软糯怯然的低吟响起。
林天禄心思微动,连忙循声看向走廊转角,一位熟悉却又有几分陌生的青涩少女赫然映入眼帘。
“自然是我。”
林天禄讶然瞧了两眼,渐露温和喜色:“你瞧着似乎还比年前又长高了几分,看来此宅让你住得还算舒适?”
雪衫有些踌躇地现身走出,紧捻着精美裙角,细唇微抿,稚嫩脸蛋上竟流露出一丝复杂难言的波澜。
林天禄轻笑道:“一段时日未见,难道已是忘记了我?”
“先生....”
“怎么了?”
林天禄悄然来到了她的身前,略微俯身温和笑道:“难道有何难言之隐想——”
倏然间,雪衫猛地张开双臂,泪眼朦胧得抱了上来。
“呃?”
林天禄被一把抱住了臂腰,顿时面露错愕,刚想开口询问,便隐约听见了怀中传出一丝啜泣低喃:
“先生没事就好....”
林天禄神色微怔,一时无言。
沉默片刻后,他露出温柔慈蔼的笑意,揉了揉少女的小脑袋:“乖孩子,承蒙你如此关心挂念了。”
这小孩子,还是这般乖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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