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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一角的餐桌内。
“相公刚才听闻了何事?”
茅若雨帮忙夹了块烧肉,好奇眨眼:“瞧着好像颇为意外?”
林天禄扒了口饭,怡然笑道:“似是在长岭周边出现了一个奇怪宗门,名叫鬼冥宗,这几日还挺有名气的。”
“鬼冥宗?”
茅若雨柳眉微蹙,狐疑嘀咕一声:“此名听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坐在一旁的程忆诗正品着肉汤,闻言随意道:“这些与‘鬼’啊、‘冥’‘恶’‘煞’之类名字沾上关系的,铁定是群乌合之众汇聚而成,指不定又是一群哪来的山匪盗贼学了些武学阴术,扯了张虎皮想仗势欺人。”
“确实如此。”
华舒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她出门在外许久、又在长岭当过一段时日的编外女捕快,着实见到过不少闲散组织。
什么‘恶虎门’、‘杀人帮’之流已经屡见不鲜,还有些‘开天宗’、‘破日门’之流,听着是大气些,但转念一品实在俗不可耐。
而这些组织门下大多也都是一群恶匪山贼,仅通些拳脚刀剑的功夫,散沙一片,完全不成气候。
别说破天裂地,甚至连几块大石头都不一定能劈的碎,连不通武功的捕快们有序合围,都能将他们轻松围剿抓捕。
“嗯?”
原本正在吃菜的于璇灵咬着木筷,眨了眨水眸:“但,临月谷听着也很俗气呀。”
“......”
众人吃饭的动作猛地一顿。
这突如其来的发言,更令茅若雨笑容陡僵,一时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这丫头。”
趴在桌上的云玥失笑一声,用狐尾拂了拂于璇灵的细腕:“若雨她如今还是临月谷的半个月衍圣女呢。”
“啊...”
于璇灵顿时恍然,略显调皮地吐了吐舌尖:“灵儿一时嘴快,说错了话,茅夫人可不要生气呀。”
“...此话要是叫其他长老们听见,定要好好敲打你一番。”
茅若雨无奈一笑,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粉嫩脸蛋:“但这番话,奴家倒是难得赞同。”
“咳!”程忆诗眼角微抖,一脸无语道:“休说其他长老了,武姨听见也得好好教训你们二人一顿。”
连自家的月衍圣女都嫌弃宗派名讳,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倒、倒不是嫌弃啦。”
茅若雨缩着香肩,悻悻然道:“只是觉得这临月谷之名稍显朴素了些,听着与地名无异。”
“实际上,这宗派名讳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林天禄莞尔摊手道:“若太过繁琐,听着就显得太过矫揉造作、故作高深。但若太过简练直白,听着反而像是些游手好闲之人建立起来的不入流门派。
前人们想要取个朗朗上口、又不至于俗不可耐的门派名字,想来也是绞尽脑汁。”
于璇灵轻抿粉唇思索了一阵,若有所思的颔首道:“仔细想想,这门派之名确实有诸多门道。”
“前辈。”华舒雅很快好奇道:“咱们既要在长岭收徒,不知是否要取一个门派名字?”
“啊?”
林天禄神色微愣,显然没考虑到这一点。
“我这不过两三人的小私塾,还得取个名字吗?”
“倒有些意思。”云玥枕靠着臂弯,饶有兴致道:“虽是私塾,但也得师出有名才行。你瞧长岭县内的其他私塾书院,或多或少都有个称呼,好歹让人知晓来历,天禄不妨考虑一番?”
“这——”
林天禄思忖片刻。
少顷后,他似有所思般朗笑一声:
“干脆叫‘林院’就行。”
程忆诗倏然扑哧一笑,似嗔般剜来一眼:“夫君此名未免太过简朴啦。”
“简朴些总归是好事。”
林天禄似搞怪般咧嘴笑道:“若当真取了些稀奇古怪之名,到时候传出去,可得被街坊邻里们一阵嘀咕。再三人成虎‘传颂’一番,咱们家的私塾可得变成藏污纳垢的骇人魔窟咯!”
“有我在,或许也能算得上魔窟?”
云玥笑吟吟地晃了晃狐尾。
华舒雅摸了摸狐狸绒背,笑道:“应该是狐狸窝才对,听着便挺讨喜的。”
要是当真满屋子都是各色各样的可爱狐狸们咿咿呀呀,绒球满地,怕是诸多县民们都得闻风而至,跑来与狐狸们玩闹嬉戏一阵了。
狐狸窝,这谁人能顶得住?
“相公既要平易近人又轻松平常之名...”茅若雨轻点着下唇,思忖迟疑道:“不妨叫‘炊林居’?”
林天禄哑然失笑:“娘子所想之名,听着更像是酒楼食坊一般。”
茅若雨轻拢鬓发,温柔细语道:“食坊也颇为不错呀,届时相公教那些小丫头们读书写字、武艺术法,奴家就帮忙多烧些饭菜糕点让你们尝尝,可得将你们喂的白白胖胖才行~”
“嘶——”
林天禄听得倒吸一口热汤:“听得为夫都食欲大增,恨不得早些回长岭去了!”
“相公慢点喝呀。”茅若雨忍俊不禁,浅笑软语。
一旁的程忆诗瞧得眼热,暗暗叹息一声。
她也想做得一手好菜啊...
“但话虽如此,如今长岭出了个鬼冥宗,前辈待回了长岭,要去上门拜访一番吗?”
华舒雅蹙眉道:“至少听这宗门名字,实在是不怀好意。”
“先回去瞧瞧吧。”林天禄淡然一笑:“问问街坊邻里,看这鬼冥宗是否当真胡作非为。若仗势欺人,舒雅你到时候就带上些衙役捕快们,我们一同去‘敲打敲打’,让他们老实本分些。”
...
...
杨官村内。
随着一缕火光闪烁消散,赤灵渊略显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华贵美艳的裙衫绒袍顿时被撑起爆满丰硕的弧度,惬意轻吁道:
“好了,这座山村内的最后一处阵点已被驱除,不必再担心啦~”
“......”
身旁的谈子笙神色凝重,盯着被强行抹平的阵法所在之地,抱胸沉吟道:“这鬼冥宗布置如此之多的阵点,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我并不知晓鬼冥宗精通擅长何手段,但此术更似控魂汲阴之法,算是妖鬼门派较为常见的拓展势力方法之一,亦算一种宣告领地的证明。”
赤灵渊单手叉腰,摆手解释道:“身处此阵范围内,凡人并不会当即被取走性命,而是被一点点蚕食生气魂魄,日渐萎靡消瘦,直至渐化尸傀游鬼,成为随意操控指挥的兵卒。”
谈子笙闻言面色微沉:“如此做派,岂非杀鸡取卵,彻底断人活路?”
“所以,这等术法更是应变之策。”赤灵渊淡然道:“往日自然可减缓术法之效果,让村民们多有些残喘机会,待得战事将启,便可将这些资源一并汲取干净。”
“...当真可悲。”
“凡人生于乱世,确实凄惨了些。”
赤灵渊轻捻下颔,思酌片刻,很快意外道:“不过此阵法之中,似乎还有些奥妙。”
“又有何折磨人的手段?”
“倒并非是害人之术。”赤灵渊略感讶然道:“这...更像术式的节点之一,可借当地地脉人气之力,沿阵法大流汇集到阵法中央。”
“大阵...汇集?”谈子笙眉头紧皱。
她曾听过天禄说起过这些妖鬼在各镇各县所做之事,其中就有罗星、古界之流在外布下连环大阵,或借天地之力、或汲全县阴阳之气。
而这鬼冥宗又是——
“尸气。”
赤灵渊屈膝半蹲在地,指尖抵着地面泥土,饶有兴致道:“他们是在暗中汲取埋藏在村县中一具具尸体的尸气。”
谈子笙顿时面露诧异:“这又是何物?”
“与阴气算是同属一类,但性质却又有所不同。”
赤灵渊慢条斯理地在地上轻轻一抚,很快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实体气旋破土升起,在葱白玉指下缓缓旋转。
“阴气,便是在你如今体内奔流的力量。幽罗托付给你的,也正是这股纯粹无暇的阴气,乃天地阴阳之一。
而这股尸气,更似阴气变种,唯有在尸体之中蕴养沉积多年才会逐渐诞生,大多存在于埋藏十年起步的尸体骨灰之中弥漫,比起寻常阴气要更为阴冷、如天地之间最为恶毒狠辣的剧毒之息。”
“哪怕是不经炼化的一缕尸气,若凡人不慎吸入体内,短短几天便足以让其浑身溃烂发脓、最后长出无数尸毛融化而死。”
“......”
看着在赤灵渊之间窜动的灰暗气旋,谈子笙双眼渐眯,背脊后隐隐发凉。
“那鬼冥宗以法阵收集这些尸气,是为了...”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赤灵渊轻笑一声:“这尸气乃是诸界百道末流、当初也唯有上古邪修会掌控此气,手段更是凶残骇人,哪怕不少魔门都谈之色变,更遑论那些仙门宗派,对此实在深恶痛绝。”
“着实麻烦。”谈子笙沉声道:“听闻那鬼冥宗之女刚才所说,这鬼冥宗就在长岭周边一带。他们既然要收集尸气,免不了胡作非为,如此一来终究得在长岭搅起风雨。”
“天禄若是归来,应该暂且无忧。”
赤灵渊笑吟吟地重新起身,拂袖道:“好了,既是化解此村危机,如今我们也该回去了,再作久留也无甚意义。”
谈子笙微微颔首,瞥了眼不远处被击晕的十几名山匪:
“你能施展术法,从他们脑海中获得情报吗?”
“我已试过。他们只是群听从命令的小卒而已,对于鬼冥宗并无任何了解。”
“好。”
谈子笙拔出佩剑,皓腕一抖,剑光倏然闪烁划过。
旋即,这十几名山匪被齐齐割开了喉咙,无声无息地彻底死去。
“走吧。”
看着谈子笙离去的背影,赤灵渊嘴角微扬,玩味一笑。
此女心中虽有正义,但行事之果决狠辣也是寻常女子所没有的。
“虽然,这群无法无天的山匪也用不着怜悯。”
赤灵渊长袖一拂,烈火倏升,很快将这些山匪尸体焚烧成渣,身姿飘然地随同离开。
...
翌日晨间。
祝疏桐呆呆看着半塌在即的客栈,一时有些茫然失神。
昨晚她与自家女儿在客房卧榻内难得一同休息了一晚,可没想到今早起床不久...
就瞧见了这等匪夷所思的画面。
短短一晚上的功夫,这座客栈究竟发生了何事?!
“娘、娘亲...”
身旁的林绫有些瑟缩地指了指远处:“那边的地面有好多坑坑洼洼,明明昨天都没有的。”
“当真古怪。”
坐在马车驾位上的老者同样是摸不着头脑,惊疑不定道:“昨晚老夫哪怕睡得再死,也不该丝毫异状都不曾察觉啊。”
“——是有一伙山匪恶徒跑来行凶作恶。”
恰至此时,谈子笙正步履轻缓地朝这边走来,神色淡然道:“他们在四周洒了不少蒙汗药、又施了些诡异邪法,让客栈内外的居民们都陷入沉睡,好趁夜来杀人放火。”
“山、山匪?”
祝疏桐听得脸色一白:“如今他们身在何处?”
“死了。如今杨官村的村民们正在帮忙处理后事。”谈子笙语气和缓道:“至于这客栈遭遇,昨晚我与随行侍女在跟匪徒搏斗,战况激烈之下才毁了些房屋阁楼,实在难免。
我刚才已为掌柜付了些抚恤银两,足够让他差人将客栈修缮一新。姑娘也不必担心忧虑。”
听闻昨晚客栈内才刚刚发生过一场激战,祝疏桐与老者二人心下虽有些后怕,但终究还是松了口气。
山贼伏诛、危机解除,自然是再好不过。
“谈姑娘,待会儿我便坐在后面的马车?”
霎时,一道略显悠然婉转的女声随风飘来。
此声恍若黄鹂啼鸣、又似仙乐傍耳,以至于客栈四周众人都不禁失神恍惚了一瞬。
祝疏桐如梦初醒般一激灵,连忙循声张望,顿时瞧见一位身穿艳红襦裙的丰腴女子正婀娜走来,仪态万千,仅一眼便令人心头陡酥。
而在看清来者容颜后,她更是瞪大双眼,呼吸倏滞:“好美...”
此女双眸如水,似含万般柔情酥媚,肤若凝脂,雪白中透着粉艳,一双朱唇笑若嫣然,便是这谪仙般的绰约风姿,不施粉黛便叫人流连忘返。而衬其浮凸浑圆的傲人身段,当真是艳光四射,纵然百花盛放也难及分毫。
“你若不介意,便到车厢内坐一会儿吧。”谈子笙颔首轻吟道:“总归还要一两天的路程才能到达长岭。”
“我还没那么蛮横娇贵。”
赤灵渊怡然浅笑一声。
她微转金眸,饶有趣味地瞧了祝疏桐两眼:“这位便是你结伴同行的女子?”
“正、正是妾身。”
祝疏桐娇躯微颤,略显拘谨地欠身行礼:“与姑娘初次相见,刚才稍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无须多礼。”
赤灵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待回到长岭之后,若有机会倒是能一同坐下,喝两杯茶水。”
说罢,她便在两名侍女簇拥下走向后方的马车,倩影隐于车厢不见。
直至这时,祝疏桐才感觉那股油然而生的自卑感稍有缓解,小声道:“谈姑娘,这位姿容贵气无比的女子是...”
“勉强算是我的朋友。”
谈子笙微抿朱唇:“当然,最初是天禄引荐而来,其身份确实非同凡响。过段时日她也是随我一同定居长岭,你们自然有再见的机会。
而她本是与我同行启程,只是前段时日流连沿途美景才稍作分别,在我几名侍女的接送下一路走走停停,直至昨晚才赶到汇合。”
“原来是林夫子之友。”
祝疏桐面露恍然,心下亦有几分感慨。
林夫子相识之人,无一例外皆是身负异能法术的仙人、又或是身份超然的贵客,当真不知林夫子本人会是何等的尊贵非凡。
相较起来,她们这对平凡母女实在是...
“娘亲,刚才那位姐姐好美呀。”
林绫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目光留恋地瞧向后方的马车:“当真像传说中的仙女一样。”
“好了,先上车启程吧。”
谈子笙流露出一丝笑意:“丫头你若对她感兴趣,之后便上去与她交流一番。她的性子还算平易近人,总归能与你调笑几句。”
“嗯!”林绫天真童趣地展颜一笑。
倒是祝疏桐一阵忧虑,担心自己女儿待会儿当真会‘无法无天’的跑去胡闹纠缠。
...
...
日晨渐逝,汇作细雨连绵。
傍晚时分,天色已是愈发暗淡无光,街坊古道之间更显冷清萧条。
只因刚过春节不久,长岭当地习俗所致,不少人家大多还在家中团聚休憩,少有人外出做工。
当然也是因为这片地区宅邸不少,住户颇有些家财底蕴,自然是不愁吃喝衣行,往年大多都是如此。
不过,今年的正月期间却与往常有些不同——
似有一股淡淡的阴云笼罩当地,人人闭门不出,仿佛门外有祸患将至,危机四伏。
哪怕街头巷尾有人影出没,大多也是行色匆匆,不敢在外多作久留。
“呼——”
放下手中扫帚,一位身裹素朴袄袍的清秀少女呼出一口淡淡热气,螓首微扬,淡紫灵眸出神般眺望着天际远方,久久沉吟无言。
随冬日寒风拂过,裙裾荡漾、已过肩头的纤柔短发轻轻摇曳。双眸微垂间,似流露出几分青涩温婉的妩媚之意。
皓腕素手轻抬,轻柔接住自黑夜飘落的点点雪花。
青涩少女感受着指尖的淡淡凉意,不禁细抿粉唇,眼含一丝孩童般纯粹的喜意。
...下雪了。
她在外流浪数年,但还是第一次以这般心情面对新年之雪。
没有饥饿、没有悲伤、更没有绝望和痛苦。
“...不知,先生他如今与几位夫人相处如何。”
雪衫缓缓攥紧沾雪发凉的小手,悄然扬笑。
——她的一生,便是由那次邂逅相遇而变。
便是如今,在这寂寥冬日之中,她所暂住的房屋亦是其好心相借,才能有温暖被窝而寝。
而见初雪的感怀惆怅,并没有让雪衫失神太久。
她略微定神,抚了抚衣裙,很快准备再回屋清扫擦拭一番,希望能让这座林宅依旧干净整洁如初。
到时林先生自远方归来,定会欣慰满意。
叩叩叩——
但,一丝敲门声倏然打破了这份寂静。
雪衫连忙回眸望向院门,面露几分困惑。
林夫子出远门之事,周边的街坊邻里皆早已知晓,哪怕前段时日有些逸闻传来,但依旧不曾让杳无人烟的林宅门前有何人停留太久。
更别说,主动敲门。
毕竟在外人看来,这林宅内压根无人居住,自然无需浪费时间。
“难道,又是何外地赶来之人?”
雪衫心中不解,但也没有多做磨蹭,踩着轻巧碎步来到门前。
但她刚想将大门打开,陡然回想起县内近况,不禁俏脸色变,一时又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这门....
或许不能乱开。
“——雪姑娘。”
但门外却很快响起轻柔淡雅的女子浅笑。
“我并非外人,而是这县内勾栏听曲之地的楼主,与林夫子之间也算有几分交道,无需太过惊慌失措。”
“......”
片刻后,紧闭的宅门被打开了一丝。
雪衫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外瞧了一眼。
旋即,就见一位典雅柔美的优雅少女噙笑行礼:“雪姑娘,晚上好。”
“....你、你当真只有一人?”
“自然。”
优雅少女含笑细语道:“林夫子宅院内颇具玄妙,是敌是友,我想雪姑娘应该有所判断。”
此女,连此事都有所知晓?
雪衫眼神闪烁了一阵,偷偷瞄了眼不远处的如玉槐树,就见其中的宝剑并未产生反应,心头顿时放松不少。
她再将大门推开几分,好奇道:“不知姐姐突然上门造访,所为何事?”
但此言一出,却见这位少女面色渐肃,沉吟道:
“我有件急事,想要对林夫子说。”
“急、急事?”
“对,人命关天的大事。”
听闻此言,雪衫心头顿时咯噔一声。
难道,县内又出了何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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