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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
中年妇人眯起双眼,拂袖冷哼一声:“在你踏入这栋青楼之际此地就被妾身布下结界,丝毫动静都不会传到外头,可不会有人跑来救你这等狂妄无边的蠢货。”
虽放出狠话,但其心间亦在暗暗观察,思忖辨别。
此女身上并无伪装之术的痕迹,无丝毫阴气,以真容示人,确凿无疑乃是正阳王的孙女。
但这等惊人修为,难道当真与玄生林天禄有莫大关联?
青城之局,本不该有这等古怪变数才对,可为何眼下会——
“正合我意。”
幽罗莲步轻踏,收于腰间的长剑倏然自行出鞘,飞旋着插入身前地面。
绝美少女负手俏立,衣裙飘荡,可称呼风华绝代之姿。剑指随意扫过二人,娇艳面庞上露出一抹凛然笑意:
“省得待会儿二位的惨叫声太过嘈杂,引来些外人可就不妙。”
嘭!
岳成杰的身影骤然消失,只留下一片被重压碾碎压扁的皲裂土坑。
匪夷所思的沉重威压卷起惊天沙尘,赤色鸿芒宛若雷霆炸裂,凶悍狂暴的攻势赫然展开!
但面对此景,幽罗只是好整以暇地并指一勾,身前长剑当即翻飞划出数道剑芒涟漪。
锵——!
只听悠长刺耳的铿锵脆鸣,气劲迸发四溅,挥舞而来的重拳已然被强行弹开,顺势将下方地面尽数震碎!
好诡异的剑!
岳成杰瞳孔微缩,眼前砂石飞舞之际,便瞧见数道寒芒流光暴起,一抹倩影如同流光掠影般在眼前一闪而逝。
好快!
滋滋滋滋!
锋锐剑芒擦着眼角处划过,与鳞甲撕扯出大量火星碎屑。
幽罗悬空腾挪,饶有兴致地侧瞥挥手,环绕周身的利剑当即攻势一转,携着玄奥诡异的剑势倏然斩落。
轰隆!
岳成杰千钧一发之际抬臂格挡,却被纤细长剑上的沛然巨力震得身形微弯,脚下土地轰然崩裂塌陷,未散的剑风气劲甚至掠过壮硕身躯,在地上一路斩出一道十丈有余的深邃剑痕,不见尽头。
“这剑...伤不了我!”
他低吼咆哮出声,怒目圆瞪般探手抓去。
但一缕阴气却仿佛泉涌般从臂膀上喷出,布满了眼前视线。
岳成杰瞳孔骤缩:“什——”
“哼~”
幽罗身化残影,只留下一丝讥嘲冷笑,数道剑芒刹那环绕四周。
岳成杰面露骇色,连忙凝气聚神,怒吼着双拳一震,赤炎烈火霎时爆发涌动,将方圆数十丈内尽数吞没!
一时间,黑红火柱轰然燃起,宛若恶鬼在火中怒吼咆哮震天作响!
只是——
噗嗤!
一道入肉声蓦然响起。
清风拂过,火光渐散。
幽罗伴随着点点火星飘落,身姿曼妙地旋步点地,挥洒掉长剑上沾染的阴气。
而在其身后不远,被炽焰融成焦土的废墟中央——
岳成杰僵立在原地,仍维持着撞拳姿势。
但他如今狰狞暴怒的面庞,却只剩下了空洞茫然,密密麻麻的剑痕遍布全身,裂纹甚至还在慢慢扩大。
那股厚重澎湃的阴气,仿佛已是燃烧殆尽般消散无踪,只余下一具无用的空壳。
咔嚓!
其壮硕身躯当即破裂坠地,生生摔碎成满地残渣。
“你...竟有这等匪夷所思的剑法。”
不远处传来一丝隐含惊愕的呢喃。
幽罗抚裙回身,淡然笑道:“你们照宵院与渡恶门之间的合作,果然只是徒有其表而已。见其深陷危险、你反倒作壁上观,惬意的很。”
中年妇人面色凝重地抬袖掩唇,瞥了眼岳成杰的尸骸,眼神闪烁不定。
“妾身刚才若贸然出手,下场怕是与其没多少两样。”
此女之剑,绝非凡人招式。
身姿步伐灵动宛若鬼魅、忽隐忽现,令人捉摸不定。而且剑锋之上缠绕的诡异术式,竟能轻松斩却妖鬼阴气、哪怕是那岳成杰的阴气之厚重都只能阻拦半分。
但最为恐怖的是...
此女剑势之中,仿佛隐含某种玄奥莫测之力。
在岳成杰爆发阴气的刹那间,以气御剑、以术噬魂,仅仅一剑便将其神魂彻底斩断!
几乎,无可阻挡!
“没想到这世间竟有这等恐怖诡异的剑招异能。”中年妇人眯起双眼,冷然道:“怪不得你之前有这等狂傲勇气,胆敢大放厥词要同战我们二人。”
幽罗随手挽着剑花,踩着优雅美艳的步伐,巧笑嫣然地缓缓走来:
“如今,你可做好引颈受戮的准备?”
“哼!你虽是厉害,但妾身的修为终究要高过岳成杰一头。”
中年妇人冷笑一声:“你这诡异剑招能斩灭神魂、撕裂阴气,但终究只能对赤魔境的妖鬼起效。但我等蛮境大魔神魂坚韧不灭,只要做好防备,以你这剑招可起不了多少效果。”
“不试试怎么知道?”
幽罗笑眯眯地将长剑横在面前,玉指轻抚剑身。
见其神色依旧淡然如初、仿佛成竹在胸,中年妇人心底泛起几分凝重,袖中左手暗暗捏动印诀。
“嗬...”
但在这时,异变陡生!
幽罗面色微变,连忙回首望去,却只看见一团黑影骤然笼罩全身,繁杂古怪的密文交织成环,顷刻间卷住了她的双臂,顺势死死缠绕在纤腰之上。
“怎会——”
体内阴气如遭封印,力气如泄洪般溃散奔流,就连手中的长剑都不支坠地。
少女当即颤抖着半跪瘫倒,盯着捆住双臂腰肢的黑环,眼神一阵变幻。
这是...命星邪具?!
此物竟埋藏在那岳成杰的神魂深处,身死之后自行发动?!
“糟糕!”
幽罗倏然回神,刚凝心神,一股澎湃冲击赫然击中了身体。
“——咕唔!?”
她闷哼一声被直接震飞,还未坠地,密密麻麻的鬼手已然从四面八方撕扯而来。
耳畔风声呼喝巨响,少女眼角微瞥,咬紧银牙连忙旋身腾挪,但仍在急风骤雨般的攻势下被划出数道伤痕,更一时不慎被攥住了脚踝,带着沛然巨力从半空中重重朝下一砸。
咚!
力道之大令废墟轰然崩塌,烟尘如柱扬起,仿佛大地都为之一震。
中年妇人以袖遮颜,面色冰冷地缓缓靠近而来。而从其背后延展伸出的鬼手数量变得愈发密集,宛若洪流般在周身数丈环绕,以作多层防备。
片刻后,从中便传出了几下闷咳声。
幽罗被几道黑影缠着双腿从废墟中捞了出来,发丝凌乱散落、嘴角溢血,仿佛已是昏昏沉沉般目光涣散。
“当真是让妾身好一阵惊讶。”
中年妇人看向其身上紧箍的黑环,眼神惊疑不定:“没想到,这渡恶门的二门主身上竟然还有这等古怪器具。”
若非有此物突然相助,这场交战胜负如何可着实难料。
她一边警惕着黑环之古怪威能,不由得也扬起讥嘲笑容:“瞧姑娘之前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想必没料到会有这等变故发生吧?千般神通还未施展,就被妾身轻松擒下,落得如今这幅凄惨田地。”
嘲讽之际,其背后再度长出两道黑影,倏然伸长勒住了幽罗的脖颈。
“唔...”
少女面色苍白,呜咽着难以开口。双臂不断颤抖却始终难以脱离黑环的束缚,只能无力惨淡地扭动着曼妙娇躯。
中年妇人双眼微微眯起:“不过短短数月就有了这等惊人修为,哪怕是妾身都想深入瞧瞧你体内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见其扭动的更为剧烈,她不禁阴冷嗤笑道:“放心好了,妾身暂不会拧断你的脖颈,还得将你带回照宵院内才能好好剖开研究一番,以你这具奇妙肉身,定能为我照宵院带来不少好处。
我等照宵院‘后主’想必也乐得见到你这般绝色美艳的女子,洗去记忆与神魂,又将有一尊完美绝品的‘瓷娃’可存炼百年...不对!”
待稍作探知,妇人眼神微变,惊异道:“这股充盈阴气、体内又气血澎湃、体质非同一般...当真是闻所未闻!”
“嘿...这般夸奖,本宫可不会...唔嗯!”
脖颈上的黑影又勒紧几分,令幽罗满脸苦闷地闭上了嘴。
中年妇人恢复冰冷目光,双方仍维持着安全距离不曾前踏一步,隔空抬手缓缓点出:“虽不能将你就地格杀,但拧断你的双手、扯掉你的双腿倒是无妨,省得你趁机逃走徒增麻烦。”
话音刚落,原本缠绕在双腿上的黑影开始渐渐发力,朝着两侧用力撕扯拉拽。裙角滑落,就见修长浑圆的美腿绷直成两条优美细线,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离体断裂!
幽罗美眸圆瞪,仿佛有泪光闪烁,痛苦凄惨的哀嚎几乎要脱口而出。
见其浑身战栗的可怜模样,中年妇人情不自禁地咧起一抹诡异笑容,眼中似有残虐寒芒流转,可谓欣喜若狂!
——就是这份感觉!
将这等心高气傲的天骄之女踩在脚下、扯断她们的身体、碾碎她们的尊严,看着她们痛哭流涕的哀嚎惨叫,涕泗横流的嘶吼求饶...哪怕经历数百年时光,依旧这般令她激情万分。
每当瞧见有美人在自己手中痛苦死去,她浑身都仿佛有了温度般发烫滚热,难以自抑!
“唐千门那个贱人,事到如今还胆敢背叛后主,若将其抓住,定要让她也尝尝这等车裂之痛,让她如同牲畜般趴伏在地向我求饶!”
中年妇人裂开狰狞无比的狠笑,几乎已然幻想瞧见昔日同僚满脸崩溃的凄惨模样。
与此同时,她更是双手渐渐握紧,欲要给倒挂半空的少女身上再多留下一些刻骨铭心的伤痕,让其惨叫、让其后悔...让其释放出更多更为美妙的绝望!
“就是这股阴气!简直是无上的美味珍馐,当真——”
“当真无聊~”
那苦闷的悲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则是一声慵懒嗤笑。
“本宫还以为你有何别出心裁的手段呢,没想到数百年的时光却练就你这等榆木脑袋。”
中年妇人蓦然一怔,看着幽罗那满脸轻松惬意的笑容,只感一阵狐疑,更是连退数步。
“你怎么...”
“本宫当初特意将诸多秘闻消息传到你们耳中,可不是为了与你们玩这等过家家的闹剧。”
幽罗笑容中隐含几分嘲弄之色,双眸亦是更为深邃无垠,一字一句道:
“如今计划有变,尔等确实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中年妇人听得满脸呆滞,浑身剧颤,错愕片刻后,心下几乎掀起滔天骇浪。
——这一切,都是此女在幕后策划!?
不对,这段时日以来的行动都为后主等人吩咐安排,她不过是听命行事。
可这份眼神...这足以令神魂都为之融化的无垠黑暗。
此人绝不是华舒雅!
“是、是你...是你!!”
中年妇人面色骤然大变,惊骇欲绝地嘶吼尖叫:“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掌控操弄,你就是那‘面具人’!!”
同时,她更是拧紧双手,背后黑影如同浪潮般涌出,刹那间就将半空中的少女身姿完全吞噬淹没!
噗嗤!
后脑处传来一阵冰凉触感。
中年妇人面色呆滞,愣愣地看着在眉心之中探出的半截剑锋,四周盘旋缠绕的无数黑影霎时崩碎溃散。
刹那间,她只觉神魂仿佛被一剑刺穿,匪夷所思的剧痛笼罩全身,险些哀嚎惨叫出声。
直至这时她才意识到,此剑并不仅是直斩神魂、泯灭阴气,剑锋之中还藏有无比隐秘的诡异术式,几乎令其意识都支离破碎般迷茫失神,别说凝聚起阴术反击,甚至就连思维都变得无比滞涩迟缓!
“你、你这贱人...呃啊啊啊!”
中年妇人面目愈发狰狞,颤抖着再度爆发阴气,强行将洞穿头颅的长剑拔出。
脚步踉跄间,勉强构出黑影欲要再度扑出,但她愕然发现被吊在半空中的少女已然不见了身影。
“——月衍、破幻剑。”
虚实不定的月色之剑骤然扫过,在夜色下勾勒出一道深邃剑痕,宛若清亮夺目的冬日白雪,黑影翻腾炸响的轰鸣声倏然一静。
乌发如裳挥洒,矫健身姿无声无息地半跪在中年妇人背后,沉静眼眸微垂,俏脸神色无悲无喜,唯有双指间萦绕的丝丝剑芒逐渐散去。
“呃?”中年妇人踉跄了两步,双目大睁,满脸恍惚茫然地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妾身怎...可能...”
没有多余的挣扎反抗、亦没有垂死之际的癫狂暴起。
只是眼神空洞地垂首跪下,迎面扑倒在地,彻底没有了丝毫声息。
深夜寒风缓缓吹过,带起几分萧瑟寂寥。
纵横肆虐当世数百年的蛮境大魔,便这般惨淡的走向末路。
“......”
片刻后,少女顿时喘息出声打破了沉静。
她满脸汗水地扶住额头,虽讶然发觉身上并无丝毫伤痕,但仍是疲惫酸麻不已。
她颤抖吐息几声,沙哑迟疑道:
“你,还在我的体内?”
“当然~”
脑海中蓦然响起一丝狭促轻笑:“但本宫倒不料你这丫头竟如此天资聪颖,不曾与本宫交流沟通便知晓该作何之举,接过身体的瞬间便施展最强剑招,一击斩敌,着实值得好好称赞。”
华舒雅听得面色复杂,沉声道:“你占据了我的身躯却又帮忙斩灭这些意图不轨的妖鬼,究竟是何来历目的。”
“目的?”
幽罗很快又操控着她的身体露出邪魅笑意,抬起右手摸了摸滑嫩脸蛋:“只是临时起意,想与你这丫头好好打一番交道而已。”
华舒雅面颊微抖,苦苦支撑却仍难以挣脱操控。
“不必挣扎了,你还是安心瞧着吧。“
幽罗双眸亮起,神色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已然再度将身体的控制权再度抢回。
她正摇摇晃晃地杵剑站起身来,拢发掸尘,回眸瞥过那两具消散的妖鬼尸躯,轻吟呢喃道:“铲除这两尊在背后胡搅蛮缠的妖鬼,青城变故应该能缓和不少。剩下的再由你们来慢慢‘排忧解难’便是,这烂摊子总归不会再引起些麻烦争端。”
“不过——”
她抬手一摄,掉落在不远处的黑环倏然落入掌中。
随意打量,可见此物宛如精巧镯子,乌黑瓷玉般晶莹润泽,令人难以想象此物之前竟能化作威能惊人的神秘器具。
“没想到,区区渡恶门竟能有‘命星邪具’在手。”
这等变故,确实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刚才遭受此物禁锢,险些连同神魂都被封印在华舒雅体内难以离开,同样连丝毫阴气都无法操控调用。
在危急时刻,她反倒是不自觉间与华舒雅相互配合了一番,不仅以人力解开了黑环束缚、亦是瞒过刚才的恶女,抓住机会一击将其毙命。
“如今该找个机会...”
嗖——!
风声略响,幽罗面色微怔,连忙循声望去,一眼就看见了现身赶来的林天禄。
“这、这位就是要找的华舒雅姐姐?”
从怀中轻巧跳下,尚涵将虚天图随手合拢,神色有些惊疑不定。
毕竟四周这幅激战过后的废墟残骸之景,着实太过令人吃惊。哪怕心有准备,还是被小小吓了一跳。
“前辈!”
‘华舒雅’收好长剑,满脸惊喜道:“您当真来了青城!”
语气中的惊喜与甜蜜几乎满怀溢出,令原本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尚涵暗松了口气,重新露出几分笑意。
先生与这位舒雅姑娘之间,果然关系不浅。
“此地发生了何事?”
林天禄快步上前,环顾四周不禁眉头紧皱:“刚才发觉此地有激战发生,但很快便...”
“多亏前辈当初的诸多教导,我才能将这几头妖鬼斩于剑下。”
‘华舒雅’脸蛋微红,有些扭捏地摩挲着剑柄,又有些深情难耐般轻吟道:“我刚才...还以为当真会死在那些妖鬼的围攻之下,再也见不到前辈。但如今...我终于能与前辈...”
说至动情之处,少女不禁哽咽啜泣,嘴角洋溢着甜美幸福的笑颜,缓缓上前欲要拥抱。
“——幽罗。”
林天禄面色微沉,轻柔扶住其香肩,低沉道:“气息浮动、魂魄不稳,还是先好好歇息一番,别再强撑。”
“......”
‘华舒雅’顿时神情一滞。
沉默片刻后,她不禁扯动嘴角,哂笑道:“你是怎么认出本宫的?难道刚才模仿的神态举止还...”
“第一眼就瞧出是你。”林天禄隐含责备之意,眉头微皱,抬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快些从舒雅的体内出来吧,先别胡闹了。”
“唔...”
幽罗捂住额头,仿佛有些委屈般抿了抿嘴唇:“你这般弹额头,疼的可是华丫头。”
“但至少现在疼的是你。”
“真、真是蛮横。”
幽罗垂首嘟哝嘀咕,却不自觉扬起几分无奈笑意。美眸流转间陡然提起手中长剑,用剑柄在其胸腹间随意戳了一下。
林天禄困惑道:“你这...”
“傻瓜,本宫这时若突然暴起,一剑刺出,当真要叫你开膛破腹,血流不止啦!”
幽罗不禁莞尔,笑吟吟地又戳了他两下,柔嗔道:“往后可别这般轻信了坏女子的甜言蜜语,哪怕再柔情脉脉的,但指不定何时想着从你身上刮下来一层皮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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