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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至夜间。
林天禄一行已返回客栈,准备暂且歇息片刻。
至于打听消息之事,待会儿先去问问这客栈的老掌柜,其近些时日招待诸多往来游客,自然是见多识广,知之甚多。
不过——
林天禄探头瞧了眼走廊远端,就见有两位身负长剑的年轻男女恰巧走进客房。从他们的衣着打扮来看,似乎是有些门派归属的江湖人士?
这一路走来虽偶尔会看见些江湖人,但自从到了庆阳省内,似乎遇见的频率变高不少。
——嘎吱!
对面的房门被蓦然打开。
林天禄收回目光,见一位成熟女子恰巧从屋内现身,似莫约二三十岁模样。
暗暗打量其衣着,裙袍裹身不露分毫胴体,宽松襦裙下的身段丰腴曼妙,玉钗盘发而起,衣裙各处玉饰金纹不少,俨然身份地位不俗。
虽面容白皙、肌肤莹润,似是平日里养尊处优,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其气息绵长,定身负非凡武学,气血极为蓬勃。
若以武学境界论处,怕是在青灵境界之上。
或许,正是武学宗师之流。
而视线交汇之际,这成熟女子柳眉微皱,似恰巧瞥见屋内倩影,便大大方方地抱拳行了一礼:“小兄弟既携美而游,不妨早些离开吴兴城为妙。这段时日此地有风波危险,不慎便会被卷入其中。”
林天禄神色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方开口便是劝导。
心思微动,他很快回以谦逊温和的笑容,拱手道:“多谢这位姑娘提醒,小生定会牢记在心。”
“姑...娘?”
成熟女子闻言心下有些诧异,暗道此子亦如面相一样温润有礼,刚开口出言便令人有股如沐春风之感。
她脸上的严肃旋即放松了几分,微微颔首示意,这才迈出屋子将木门顺手关上,转身离去。
“——此女修为不俗,在凡人之列中已算得极强一列。”
幽罗斜靠在门内,环臂轻笑道:“听她刚才那番话,显然知晓吴兴城之变故,不妨前去找她好好询问一番?”
“那位姑娘特意开口劝道,我再上去询问实在不太合适,只会徒增厌烦。”
林天禄侧首朝她淡淡一笑:“幽罗姑娘今晚便留在这里吧,陪陪若雨她们,城内变故由我一人去探探究竟就好。”
“先生都要管起本宫的来去自由啦?”幽罗眯起美眸,似笑非笑道:“说不定本宫更想出去一同凑凑热闹,瞧瞧这城内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纠葛惨案。”
“幽罗。”
但林天禄此刻却温声道:“先歇息一晚,养养身子,正巧若雨和忆诗也想与你多亲近了解。”
“......”
幽罗檀口微张,但话至嘴边欲言又止。
沉默哑然间,她只能脸色微妙地偏开螓首,轻哼一声:“罢了。你早些回来,若遇见难缠之事切莫纠缠太深,本宫此次就听你一言,留下陪陪你这三位小娇妻便是,省得她们稀里糊涂又会遭人图谋不轨。”
“多谢幽罗姑娘了。”
林天禄笑着拍了拍她的香肩,转身走出了客房。
直至目送其消失在转角,幽罗这才将房门重重关上,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之感。
“这书生,还在担心本宫身上伤势未愈?”
未免太过操心担忧了些。
但——
回首瞧着正在屋内一起收拾着大包行礼的茅若雨和程忆诗,她不禁莞尔失笑。
这几个丫头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各个都是爱操心之人。
“既难得悠闲共处,不妨坐下来喝几杯茶如何?”
身侧纤手被蓦然轻轻牵起,就见云玥迈着轻盈脚步带她一同走到了桌边抚裙坐下。
幽罗幽幽一叹,这才再度绽放妖媚笑意,随手捻起瓷杯转动把玩:“云姑娘也算有闲情雅致啦。”
“能与幽罗姑娘单独聊上几句,心情自然不错。”
云玥回以恬静温柔的笑意,帮忙为二人一同斟上了热茶。
...
...
叩叩——
柜台木桌被轻轻敲响,令正算着账簿的中年男子神情微怔,抬头一瞧,一眼便看见了下楼来访柜台之人。
他很快露出和煦笑容道:“不知先生您有何需求?虽至夜间,但咱这小店还是能帮忙做些夜宵晚膳的,不过味道应该不如那些食坊酒楼。”
“在下只是想与掌柜的交谈几句。”
林天禄拱手轻笑道:“昨日刚到吴兴城不久,便偶然听闻了诸多传闻,心下好奇,就想找一位当地人问问清楚。”
“原来如此。”中年掌柜失笑一声:“近些时日城内确实风波不少,像先生这般心怀好奇的外地人也有很多。”
他随手将账簿合拢收起,端起盏油灯走到一旁的木桌坐下,大方摊手示意:“先生一同入座吧。”
“这...是否会打扰到掌柜算账?”
“今日这些碎账都已算的差不多了,正巧闲来无事。能有先生一同聊上几句倒也惬意。”
中年掌柜无比熟练地从旁顺手拿来一壶清酒,一一倒满。
林天禄倒没想到这掌柜如此热情,作揖行礼一番,这才依言入座。
“先生今日听见了多少传闻?”
“听说坐落当地的知府门上遭了劫难,有不少人都惨遭不测。”
林天禄端着酒杯,思忖沉吟道:“而且今日在街头闲逛之际,还听些小贩提及了些稀奇古怪的人命惨案,至今都还未曾寻得罪魁祸首的踪迹身影,俨然成了一桩桩未断悬案。”
“这些传闻...确实是真。”
中年掌柜的脸色也稍显凝重:“其中有件命案正巧就在此地不远的一座民宅内,那户人家平日不曾招惹外人,皆老实本分。但家中男丁却突然在深夜惨叫出声,众人前去探查,才发现他似遭人刺穿心口而死。”
“心口?”
“是啊,正因如此才会有人怀疑是身负武学之人在暗中作案,毕竟常人要想如此简单地刺穿胸膛可办不到。”
中年掌柜略作沉吟,又继续说道:”但近些时日屡屡发生的诸多命案,却又有不少极为阴森古怪的惨剧,有人被发现无故淹在水井之中,有人被发现打断了四肢活活疼死,甚至还有一家三口皆悬梁上吊而死...再加上那知府家中惨案,城内也是人人自危,天色稍暗就无人再敢随意踏出家门哪怕半步了。”
他不禁自嘲一笑:“至少我这客栈就不敢晚上接客,才不到戌时便早早关了门,几处门窗缝隙都钉上了板子,以防有贼人偷偷摸摸溜进来。”
果然如此——
林天禄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今日在城内与那些商户交流,对方初时交谈之际都会有几分警惕戒备,直至聊开几句后才能畅谈自如。如今看来,显然是这些屡屡发生的古怪命案在城内引起不少风波,不敢再轻易去接触那些陌生人士。
“也不是我危言耸听、故意吓唬先生。”中年掌柜探出身子,认真道:“先生若无急事,还是带上随行妻妾早些离开吴兴城吧。往日过年期间虽是红火热闹,但眼下这情况...只是徒增危险罢了。终究得等知府县令老爷们多出出力。”
“在下明白。”
林天禄拱手一笑:“今日沿途走来,可有不少商贩都与我几番叮嘱,就连刚刚出门碰见的游客亦是如此。”
“哈哈哈!这便证明如今这世道,还是心善之人居多啊!”
中年掌柜拍腿大笑了两声,将杯中酒水喝了小半,连连咂舌:“只不过这知府与县令...哎!”
林天禄心头微动,连忙问道:“掌柜又知晓何古怪隐情?”
“此话你可休与外人提起。”
得应声承诺后,中年掌柜这才压低声音道:“听闻那知府与县令之间本就有暗中仇怨,早年前便结下血仇。如今那知府门上死伤众多,说不定就是那县令派人干的好事。”
隐忍报仇之举?
林天禄听得诧异:“既然知府与县令之间有仇怨,可那些无缘无故横死的百姓又是...”
“招了‘邪物’啦!”
中年掌柜虽被酒气熏得有些口齿不清,但语气却变得极为严肃:“县内这几日有人察觉阴森黑影在夜间来回腾飞,瞧着丝毫不像是寻常的习武之人...能有这等本事也只有那些妖魔鬼怪了。”
“但在下偶有听闻这些命案与正阳王府有些牵扯,不知掌柜是否...”
“对对对!此事也有些蹊跷。”中年掌柜猛地一拍大腿:“不知是何处传起来的,说那正阳王府内外出许久才归的孙女华舒雅是残忍冷酷之辈,修了邪法武艺大增,要以人血来祭祀修炼。而知府门上便有几位武林高手撞破了此事,被一路暗中追杀,最后将火引到了知府门内。”
林天禄眉头愈发紧皱。
此事听来...
定是胡编乱造。
华舒雅何时学了所谓妖法,哪怕在临月谷内被传授了些月衍秘法,却是强身健体、淬炼精神之术,哪里还需要何人血来辅佐修炼。
可要是落在别人耳中,或许当真半信半疑起来。
毕竟,舒雅的武艺在这半年间确实突飞猛进,当初分别之际在单纯的武艺修为就丝毫不会亚于那些武学宗师之人。以她的年纪来说,的确称得上‘匪夷所思’。
或许,今晚必须得去知府门上仔细瞧个清楚才行。
林天禄抿了口杯中清酒,目光愈发凝重。
至少要帮舒雅将这飞来横祸般的污名洗脱,还她一个清白,免生祸患。
...
月色正浓,吴兴城内亦是万籁无声。
隐约间,只能瞧见几位打更人在街头缓缓游荡。
而在一小巷转角处,林天禄的身影悄然显形而出。
他取出袖zhongq沾了酒水的黄纸地图,打量分辨片刻,这才确认不远处那栋宅院便是庆阳省知府所在的私宅。
大气壮观的大门前虽没有站岗守卫,但林天禄目光微扫,不禁饶有兴致的笑了笑:
“有几位武者在暗中蹲伏。”
看来,这知府上确实发生了不少变故,就连这守卫都是额外聘请。
但若是寻常武者,当真碰见强敌——
“嗯?”
林天禄蓦然轻咦一声,略显好奇地瞧向街头远端。
隐约间,似有一抹模糊不清的身影渐渐浮现,在冷清无人的街道内尤显突兀诡异。
“这一身白衣并非打更人,而且...有阴气。”
嗡——
疑惑之际,就见那模糊身影来回闪烁腾挪,不过两三息的功夫便已出现在知府院门前。
“果真是妖鬼!”
林天禄目光微凝,扫了眼那几名武者藏身之地。
若这些武者们有所察觉,一旦出手,怕是要遭遇不测!
“得先行出手才行,免得多生无辜伤亡。”
林天禄很快在掌心中聚起灵气,正欲现身阻挠。
可在这时,他的脚步却蓦然停顿了下来,面露惊愕之色:
“这、怎么...”
在发觉白衣妖鬼现身后,那几名蹲伏在两侧的武者竟没有丝毫出手阻拦的意思,甚至还有一名武者主动现身,躬身问候,将知府宅院的大门缓缓推开,让白衣妖鬼毫无停留地走进了院内。
至始至终,双方都没有任何冲突。
直至大门又被武者重新关好,其很快腾跃而起,再度藏身于对面屋檐上。
“知府和这头妖鬼,是一伙的?”
林天禄眯起双眼,暗自沉吟道:“至少,这些武者跟妖鬼定是熟识。”
双方在相见之际几乎没有丝毫情绪波动、阴术不曾施展,亦是没有几句交流,便足以证明他们之间本就‘认识’。
如此说来,知府家中发生的惨案...
蹊跷不小。
“你,是当时客栈内的书生!?”
背后巷内蓦然响起一丝惊疑。
林天禄回首瞧去,才发觉恰有身穿夜行黑衣的女子从屋檐无声无息地落下,迅速凑近而来:
“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此女,是当时客栈内碰见的女性宗师?
只是这一身修身紧致的黑衣黑裤,与之前的气质模样还真是差别不小。
“我...”
“啧!先不要多嘴,暂且离开再说!”
还没等林天禄开口,此女便已率先拽住了他的手腕迅奔起来。
...
直至沿着弯弯绕绕远离了知府宅院百来丈后,这成熟女子才轻哼一声松开了手:“这距离应该差不多了...
我本以为你是个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如今看来身份还有些诡异。”
一柄连鞘利剑已然搭在了肩头。
成熟女子此举宛若威吓,眯起双眼沉声道:“告诉我,你偷偷摸摸出现在知府门前意欲何为?”
神情冰冷、语气更寒,哪怕此女在黑衣包裹下的胴体轮廓更显浮凸丰盈,冷艳非凡,但这等逼人煞气显然没了所谓的成熟风情。
林天禄勉强露出几分哂笑,拱手道:“在下只是好奇知府家中的诡异命案,忍不住私下前来瞧瞧,但见门口无一人把守,这才站着停留斟酌了一番。”
“好奇?”成熟女子面露些许不虞,收回剑鞘冷声道:“此事危险难料,你独自一人深夜来到此地可是危险至极,趁着巡游还未发觉快回客栈,切莫再随意出门乱窜!
若因一时好奇而白白丢了性命,你那随行的女伴又该如何是好?”
林天禄闻言心中暗叹,这位女子虽陌生初见,性情稍冷,但这心底倒是仁善为怀。
念及至此,他连忙拱手解释道:“还请姑娘放心,在下虽是书生但亦懂得些护身手段,足以自保无忧。况且此行前来本就是为探明真相,如今匆匆离去实在是半途而废。”
“你...罢了!”
成熟女子面色微沉,却是不再多言,负剑背身欲要直接离去。
但林天禄却很快继续道:“姑娘今晚突然出现在此地,又有何所图。是否与知府宅院内的几桩命案有关?”
“...是又如何?”
“我们二人目的一致,兴许能换换情报,也算有个照应。”
林天禄拱手轻笑,侃侃而谈道:“不知姑娘是否晓得知府宅院内的变故,刚才在下恰巧瞧见有一神秘人踏入院内,其形迹极为可疑,但与知府之间有何关系还尤未可知。”
“来了人?”
成熟女子目光陡变,竟当即闪身离去。
林天禄愣了一下,见其身形矫健地踏上屋檐飞奔远去,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
怎得都不给些面子,跑的那么果断。
“算了,还是亲自进院子里瞧瞧吧。”
...
烛火幽幽,古色古香的豪奢大堂内点缀诸多精美玉器字画,地铺绒毯,红木桌椅色泽柔亮,放眼望去俨然一副奢靡屋景。
而在这宽敞大堂内正端坐着几道身影,其中四名中年男子、一名莫约年过花甲的白须老者,皆穿着锦袍、身戴金钰佩饰、大氅披肩,可见都是地位财权非凡之辈。
为首的沧桑老者把玩着手中几颗铁球,蓦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一年之期已过,牛云军,你可完成了我等交托的任务?”
“这——”
坐在底下的一名中年男子擦了擦额头冷汗,神情卑微,惶恐拱手道:“孔老,您当初吩咐之事我们自然在办。原本进展不错,可近些时日城内却出了些变故,甚至还杀上了门,这才会...”
“老夫无意听你们辩解。”
老者冷眼瞥来,无形间似有骇人威压:“任务失败,你们就该付出些代价。毕竟你这知府的位置可是由我等保障才能稳坐,而如今你却连些许吩咐都办不到,要你又有何用?”
“孔老还请饶命!”
牛云军急忙上前叩拜:“但实在是有人故意从中干扰,我们力有未逮,敌之不过,才会处处受制难以行动啊!”
“呵!辩解的理由倒是不少。”
老者目光更显阴冷几分,语气森然:“不过老夫暂且法外开恩一回,让你继续在知府位置上坐段时间,还会再借你人手。
但那从中作梗之辈,你必须要让其知晓违逆罗星的代价。”
牛云军闻言顿时面色一喜,连连感谢出声。
“多谢孔老仁慈!”
“牛大人真是深受孔老信任。”
另一侧的男子咧嘴一笑,饶有兴致地搅动着杯中茶水:“屡屡坏事,还能几次三番的捡回一条命。就是不知你还能不能办得好此事。”
“陈继阳,此地哪有你讲话的份!”牛云军瞪眼望来,轻喝道:“受孔老信任,我才是这吴兴城的掌控者!”
“牛大人说的是。”
陈继阳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咧嘴笑道:“不过,如今在四周守候的诸多武林高手都是我栽培起来的,而且今日我可是请到一位高人相助,牛大人这嘴巴可得放干净点才行啊。”
话音刚落,一抹苍白身影几乎瞬息出现在大堂之中,定睛瞧去竟是位面庞俊朗的苍发男子。
气息只是逸散些许,便令大堂内卷起阴冷风声,以至刚刚起身的牛云军都脸色陡变,惊疑不定地后退了几步:
“这位是...”
“‘厄山白鬼’厉辛佟。”
“原来如此,你这小子还确实有些人脉见识。”
端坐于主位的老者赞叹出声,朝厉辛佟抱拳道:“厄山白鬼之名,老夫也曾多有耳闻,没想到能在此地见面一会。”
“罗星的孔金威,久仰大名。”
厄山白鬼面无表情地颔首道:“我此行前来正是徒儿请求,希望我等双方亦能顺利合作。”
“这是自然。”
孔金威旋弄着掌中铁球,沉声道:“此次青城变故,我等罗星正好需要你这位得力助手,更能稳操胜券。
不过去青城之前,还得先将此地的麻烦一并处理干净,省得宵小之辈在我等地界内肆意胡闹。”
厄山白鬼淡淡道:“此次,是那名为华舒雅的女子在县内搅动风雨?”
“请师傅见谅,此事我还不曾与你解释清楚。”陈继阳起身笑道:“那华舒雅乃正阳王之孙女,地位不凡。而此次也正好能借她的名头栽赃些罪名,好让她身败名裂,在庆阳省内彻底变成人人喊打的卑贱女子。”
“此举有何意义?”
“嘿嘿,这可是‘上面’层层传下来的旨意,我们这边自然是顺水推舟一把。况且有替罪羊在,我等行动便会更加轻松顺利。”
“不错。”孔金威语气厚重道:“那华舒雅已是‘弃子’,以其名头尽管行事便是。”
厄山白鬼正欲开口再言,但神情却骤然一沉,拂袖卷起身旁一杯茶水,化作残影流光瞬间袭至房梁屋顶。
被发现了?
原本正倚靠坐在梁上的林天禄眉毛微挑,侧首微闪。
那易碎茶杯竟直接击穿了屋顶,四散飞溅。
但同时又有一道身影翻飞着落到大堂门前,当即将腰间佩剑拔出鞘,气息运转,已然剑势渐起。
“——咦?”
林天禄见其身影不禁一怔。
虽然此女如今以面纱遮颜,但手中长剑却不曾更换,一眼便能认出身份。
原来被发现的并非是他,而是这位偷偷溜到屋顶上的女子?
不过...
隐约间,还能感应到庭院外又浮现出一道虚幻气息。
今晚偷偷来的人,是不是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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