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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四十四章.旧友再见,温情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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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杨氏黄雀楼,虽比不得登仙坊名声在外,但在长岭县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酒楼,平日里光顾的客人数量也着实不少。

    更何况近些时日从县外来了不少武林人士,生意想来会更加红火热闹。

    但今日...

    这黄雀楼内却显得有些冷清。

    只有寥寥几位武者打扮的男男女女正坐在一楼大厅内品茶吃菜,偶尔谈论些与武林有关地事,与酒楼外的热闹街景对比起来极为突兀诡异。

    在踏入酒楼内之后,华舒雅才隐约能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寒意在四周浮现,目光微凝。

    这股气息,毫无疑问是阴气作祟。

    或许正因如此,这酒楼内外才会显得冷清寂静,鲜少有其他的寻常客人上门。一般人兴许分辨不出究竟是何异常,只是作为活人本能地不愿太过靠近此地。

    至于这些武者们则是因为体内气血充盈,这才反而不太会注意到这股淡漠如丝的阴冷气息。

    ——很巧妙的手段!

    华舒雅心底不由得升起些许警惕。

    在临月谷一行后,她对于这些妖鬼施展的阴术有了更广泛的见识。或多或少明白这种堪称精妙的阴气操控技巧,绝非寻常妖鬼所能办到。要不是在秘境内学会了几招月衍秘术,她可能与一楼大厅内坐着的几名武者一样,不会察觉到丝毫异常。

    能以这种手段将凡人与武者隔离开来,又不会暴露自身存在…着实不凡!

    “两、两位客官,咱们这里今日的二楼厢房都已经被贵人包下了。”

    一名年轻小厮讪笑着走上前来,搓了搓双手:“若想吃些小菜,二位只能在一楼...咦?”

    但话音未落,他脸上很快露出惊讶之色:“林夫子?”

    林天禄疑惑道:“你认得我?”

    “林夫子大名,如今县内还有谁人不知啊。当初我在远处瞧过您一眼,这才有些印象。”

    年轻小厮挠头憨厚一笑。

    不过他马上摆正神色,凑近沉声道:“林夫子,此事实在是邪门古怪。刚才那位在二楼包下雅间的神秘人突然吩咐我,说要是有林夫子过来找人就让你上去见一见他...

    此事可能会有些危险,小子我刚才甚至都没看清楚那人的面容长相,就连声音都沙哑模糊,分不清是男还是女。若非其给了不少银两,我们这黄雀漏可都不敢接这单生意。”

    “看不清长相...”

    身后随行而来的华舒雅闻言秀眉一皱。

    寻常武者何来这种古怪本事。

    这等异常现象,显然只有那些妖鬼才能办到。

    只是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上街活动,这妖鬼的修为境界怕是不低。

    至少,在邪灵乃至赤魔境之上!

    林天禄倒是坦然笑道:“此人想来并非带着敌意,我上去与其见上一面便是。”

    “待会儿若有危险,林夫子可得记得大声呼救,咱们这些下人很快就会来帮忙解决。”

    年轻小厮低声叮嘱了一句:“咱这儿的伙夫力气不小,对付几个壮汉不成问题。”

    林天禄闻言拱了拱手:“多谢这位小哥如此关心。”

    “当初林夫子可是救下了我执意外出的老父母,这点小忙自然不在话下。”

    “那么...”

    “还请等等。”

    但这位店小二却蓦然伸手一拦,讪讪笑道:“林夫子您能上去,但这位华姑娘...似乎是不行。”

    华舒雅面露困惑:“为何?”

    “上面那位顾客特意吩咐过的,让林夫子单独一人上去见他。至于随行的姑娘,则到另外一间包厢暂作落脚休息,再以上好的饭菜茶点招待。”

    店小二汗颜躬身道:“还请姑娘谅解一二。”

    “无需道歉,我会配合的。”华舒雅微微颔首,并未出声争论质询。

    她与林天禄交换了一下视线,在得点头示意后,很快在店小二指引下前去其他厢房。

    “......”

    而林天禄则独自一人踏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穿过蜿蜒盘曲的走廊,来到了这栋黄雀楼内最为宽敞尊贵的雅间门前

    正如小厮所说,这二楼内确实空无一人,及其寂静。若非知晓这二楼内有顾客存在,怕是无人能料此地情况。

    “……”

    抬手推开雅间大门,就见视线前方唯有大量轻纱微微飘荡,屏风错落摆放,屋内似弥漫着一阵甚是好闻的淡淡清香,只是嗅上一口便感觉心旷神怡,肺腑之间仿佛得到浸润般畅快。

    铮——

    一缕琴音如水波般荡漾奏响,在雅间内悠悠回荡。

    这清脆悠扬的琴声响起,令林天禄嘴角扬起丝丝温和笑意。

    而循声望向正前方,能在层层纱帘后方隐约瞧见一抹倩影如水波般荡漾,双手律动,显然正在举止优雅地弹奏着足以令人心神安宁的舒缓乐曲。

    此琴可谓技艺非凡,音准极佳,似是有万般思绪在曲中徜徉,千般婉转,又恰似喜上眉梢,尽显淡雅温情之感。

    林天禄只是寻了处座椅安静坐下,面带笑意地安然聆听。不时用手指在桌面轻轻点动,已然是在细细品味这精妙绝伦的非凡琴艺。

    他这些时日以来观摩通读了不少乐理典籍,怼这音乐的欣赏已更为准确。

    正因如此,才能更加深入体会到此乐之非凡。

    嗡——

    直至半柱香的时辰悄然流逝,此曲最后一转随风消散。

    仿佛有一位伊人隔岸远眺,情谊如风飘飞而来,此情此景哪怕曲终声散,依旧无比清晰难忘,让人沉醉回味。

    “这般琴艺果真称得上当真罕见,怕是没有几人能够与姑娘相提并论啊。”

    林天禄这时满脸笑容地遥遥拱手,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当时我们二人匆匆一见,姑娘所弹奏的乐曲可没有如今此曲饱含深意,这其中的乐理与琴者交相呼应当真一绝。简直如同仙乐般悦耳动听、触及心灵。”

    “先生如此夸赞,可是折煞妾身了。”

    纱帘后方,一丝柔媚浅笑幽幽响起:“这拙劣琴艺能让先生听的过耳就好,这番评价要是让外人听见,妾身可是会羞的没脸见人的。”

    略带笑意的调侃刚落,横拦在双方面前的层层纱帘自行分散敞开,直至显露出了这位神秘人的真正模样。

    乌黑如瀑的及腰长发轻柔荡漾,丰腴婀娜的性感身段被一袭浅色襦裙贴身包裹,勾勒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凹凸弧度,长袖飘舞,翩翩身姿如轻灵优雅的蝴蝶,极为神秘灵动,足尖轻点地面闪烁着拉近了双方距离。

    鬼魅莫测,却又有着足以让人心颤的梦幻魅力。

    倩影如幻象般出现在面前不远,长裙如云雾般浮动,飘来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

    林天禄笑着起身作揖问候:“任姑娘,许久不见。”

    “先生还是这般丰神俊秀,如此气质依旧让人难以忘怀。”

    任吟姗浅笑着合手及腰,仪态优雅地屈膝行礼道:“还望先生能够谅解一二,此行突然造访长岭,刚才还做了这番故弄玄虚之举。只是妾身正巧在街头瞧见了先生身影,忍不住想要重逢相见,这才让这酒楼的店小二帮忙...”

    “任姑娘安心便是,在下还不至于如此不解风情。”林天禄摆了摆手,温和笑道:“隔着数月时日再度重逢,能有这番与当初相似的场面...任姑娘确实费了些心思。”

    当初二人在甘昌村内偶然撞见,也正是在房间内隔着纱帘相互‘较量’。

    只是如今的气氛显然与当初截然不同。

    任吟姗轻拢点缀着珠玉发饰的鬓角秀发,美眸中闪烁着动人水光:“其实先生早在刚才街头之时,就已然知晓这雅间内的人正是妾身?”

    “这温柔似水般的绵柔目光,在下记忆中可唯有任姑娘一人,确实难忘。”

    林天禄失笑道:“况且姑娘虽有意在掩藏妖鬼的气息,但在下还不至于遗忘了姑娘身上这股与其他妖鬼截然不同的清冽淡雅。只略作感知回忆,便已然知晓是任姑娘来到了长岭。”

    “先生还能记得妾身,实在是欣喜难耐。”

    任吟姗掩唇轻笑两声:“原以为先生在这长岭内有三位美娇娘相伴,想来早已将妾身这等残花败柳抛诸脑后。如今能够一直记在心中,妾身也算是倍感心满意足。”

    林天禄笑容微微一僵,讪笑道:“任姑娘也从其他人口中得知?”

    “自从踏足长岭,就能听得一些与先生有关的传闻。只是还未来得及上门拜访。”

    任吟姗言至此,不禁面露几分忧虑之色:“不过,妾身听闻长岭好像刚来了一位身份不低的大人物,而且他还看中了与先生您有关的程家大小姐。这其中是否会有些麻烦——”

    “任姑娘不必担忧,此事昨日就已经解决。”

    “是么...”

    任吟姗稍稍松了口气,重新焕发端庄笑容:“看来是妾身太过杞人忧天。毕竟以先生这身匪夷所思的修为,定然能将诸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姑娘谬赞了,我可没这未卜先知的本事。”

    林天禄摇头失笑一声。

    他很快略显好奇地问道:“还不知任姑娘为何会突然造访此地,我记得你收留的那些姑娘们还有不少闺中待嫁,这远行离开是否会有些危险?”

    虽说那甘昌村远比长岭县还要更加偏僻,但那些姑娘们居住的终究是一座‘青楼’。要是有何心怀歹意的人妄图为非作歹,要是楼内没有一位当家做主之人,怕是容易生出混乱。

    任吟姗双眸笑意好似弯月,温声细语道:“妾身出发前正巧有一朋友帮忙照看,其实力不下于妾身,这才能腾出一段清闲时日过来瞧瞧。

    况且那楼内的姑娘们或多或少都被教了些傍身御敌的手段,可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中小姐。”

    “任姑娘这番悉心教导,对那些姑娘们而言着实是场机缘啊。”

    林天禄忍不住感叹一番。

    又是教授曲艺字画、做人道理,又是给予她们衣食住行、钱财首饰,甚至还抽空教导了些许护身武艺。

    这番无私的仁善恩情,当真令人叹服。

    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如此为他人奉献,这清廉高洁之心可谓稀世罕有。

    “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任吟姗美眸微动,轻吟道:“前些时日,妾身一位朋友正巧途径路过了甘昌村,似听闻其要到长岭暂时落脚定居。还不知先生是否有瞧见她的去向?”

    “任姑娘的朋友...想来是那位金凤楼的当家季姑娘?”

    “她正是姓季。”

    任吟姗担忧道:“不知先生是否与她起了冲突?那季丫头虽然本性善良谦和,可谈吐举止却有些跳脱随心,要是惹得先生不快,还望先生能谅解其无礼之举。”

    说话间,她似要屈膝拜礼。

    林天禄连忙伸手搀扶,笑呵呵道:“我们双方只有些许小小误会,当面交流过后已然无碍。如今那位季姑娘的金凤楼还在宁关江对岸好好做着生意呢。”

    “如此…幸好!”任吟姗拍了拍耸峰胸口,面露庆幸之色。“也不枉妾身此行急急忙忙赶来。”

    林天禄轻笑道:“看来任姑娘还是担忧挂念朋友安危啊。

    顺道一说,在下还曾在另外一座南丰县中遇见了一位红衣姑娘,名为柳梦娇。她好像也是任姑娘你当初相识教导过的弟子?”

    “梦娇?”

    任吟姗神色微愣,似感叹般颔首道:“梦娇确实是妾身前些年帮扶过的可怜女子,当初还一同居住过一段时日,只是不知她如今…”

    “那柳姑娘生活还算美满,麾下产业也是生意红火。”林天禄笑着安抚道:“而且那柳姑娘始终没有遗忘任姑娘你的尊尊教诲,至今都不曾造过杀孽,为人处事无愧于心。”

    任吟姗微抿诱人红唇,妩媚娇颜上露出安心神色。“多谢先生这些消息,着实令妾身放下了不少心头重石。”

    林天禄看着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情欣慰,不禁低声感叹:“任姑娘还确实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气质。”

    真是越深入交流,才越发能感受到此女性情之柔美端庄,这股落落大方的成熟韵味,绝非寻常女子所能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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