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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二十七章.冰山美人,月色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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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时分。

    林天禄一行暂时住进沿途的一座客栈,略作歇息。

    “......”

    茅若雨如今正捧着瓷杯微抿热茶,神色认真地凝视着坐在床榻上的云玥,心头诸多念头来回转动。

    而云玥只是一脸淡漠,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看起来仿佛是超脱于物外,飘渺如仙,宛若画卷中的人物。

    但在沉默片刻后,她渐渐睁开眼睛,赤眸微瞥。

    美妇如今正带着温和笑容坐到了她的身旁,伸手在其脸蛋上摸了两下。

    “你这是何意?”

    “只是想再试一试...”

    茅若雨语气轻柔地询问道:“云姐姐果然不讨厌这种举动?”

    在路途中,林天禄就已经亲自下场示范了一遍。

    当时云玥那副措手不及的呆萌表情,着实颇为可爱。以至于她还忍不住试着摸了摸,也未曾遭到丝毫抗拒。如同精巧可爱的娃娃般让人爱不释手。

    “你我算是姐妹,让你摸摸倒也无妨。”

    云玥的声音亦没有丝毫起伏,声线显得淡若清泉。

    茅若雨抿起丝丝浅笑:“算是难得见到云姐姐你这幅神色,除去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如今相处起来看来反倒有股别样的韵味。”

    她心中最初确实有些担忧。

    担心这性情大变的云姐姐是否会变得残忍冷酷,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又或是完全将当初的相处时日抛诸脑后,说出冷漠见外的话语,伤了大家的心。

    但现在相伴了一天,她或多或少体会到——

    眼前的云玥其本质并未发生改变,正如林天禄和云玥自己所说,只是在表达情感的方式上有了些许变化,在这幅冰冷的娇颜后方依旧还是那熟悉的温暖之心。

    兴许,这就是妖脉与阴气所造成的不同影响?

    妖脉能令持有者气质变得更为邪性,而阴气则是让持有者性情变得更为冰冷。

    细细想来,她和华舒雅在受大量阴气突然入体后,也确实在心境方面变得更为清冷淡漠,若遇见外人几乎没有丝毫情绪波澜,也唯有在与林天禄等亲切之人相处之时,才会在心间泛开点点涟漪。

    而面前的云玥,应该同样如此。

    只是这蛮境巅峰的雄厚阴气、以及九百年堆积下来的深邃怨念,显然不是靠三言两语就能瓦解。

    “......”

    云玥眼帘微垂,没有出言多说什么。

    见其并未回话,茅若雨也没有再泛起不安,而是面露几分狭促笑容道:“云姐姐就像是一下子变得年幼了些,似家中不善言辞的妹妹一般。”

    云玥螓首微微一歪:“我现在,像是妹妹?”

    “按照相公他的话来说,云姐姐你现在这幅呆呆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又怎得不让人想呵护一番?”

    “我,应该不至于招人呵护。”

    云玥眨了眨赤眸,轻声道:“我依然还是姐姐。”

    茅若雨不禁掩唇一笑,轻轻揉了揉她的脸蛋:“如今这样,可没有往日的家姐风范了。”

    “若雨,稍稍有点坏心眼。”

    “咳咳!”

    茅若雨顿时被呛了一声,悻悻然地收回作怪的双手。

    不过云姐姐的脸蛋倒是难得能摸上一次...

    “咦?”

    但她很快轻咦一声,目光怔然地低头看向了云玥身上的穿着。

    “怎么了?”

    “奴家之前还未曾多做留情,原来云姐姐如今的衣服都有所不同?”

    茅若雨面露几分惊异之色。

    之前这一路上满心都在思考着该如何重新拉近双方关系、如何相处,这方面确实还没有注意过。

    可眼下细细一瞧,才发现这身衣服是何等的...惹人浮想联翩。

    虽是黑金打底的精致绸袍,但侧边瞧去却发现少女侧胸部位却是完全镂空,旖旎春色完全暴露在外,即便没有任何束缚依旧形状完美,没有丝毫下垂,流转着丝丝浅玉之色。在纤细腰腹之下裙袍开叉,丝带勾连着将丰腴软肉挤凸而出,甚是诱人。

    比起她当时的衣服,还要显得更为凸显女子娇柔与妩媚,仅仅只是瞧上一眼便会感觉脸红心跳。

    在窗外月色映照下,及肩散落的半透轻纱仿佛为其披上一抹淡淡霞光,星辉闪烁,令人几乎挪不开眼睛。

    茅若雨稍稍收神,这才察觉到云玥身上的魅力是何等惊人,不禁脸色古怪道:

    “云姐姐,待明日一早不妨换身衣服如何?”

    “衣服?”

    云玥脸色平淡道:“为何要换?”

    “这衣服实在是...过于引人注目了些。”

    一想到这千年前的穿衣风格确实与眼下不同,茅若雨正想解释,却听云玥低声道:“我一直都维持术式,常人完全看不见我的存在。唯有你们三人才能瞧见。”

    “虽、虽然是看不见,但云姐姐还是将这里遮一下...”

    见她脸色微红地指着自己的胸口,云玥赤眸微眨,倒也没有丝毫倔强的意思,随着阴气流转很快化作黑色布料,将暴露在外的肌肤彻底掩盖。

    茅若雨顿时松了口气,不禁面色温和地又揉了揉她的脸蛋:“云姐姐还是体贴呀。”

    “需要我将脸也遮住吗?”

    “......”

    ...

    夜色愈深。

    林天禄正坐在一桌圆桌前,轻抿着杯中清酒。

    细细品味着滑入喉舌中的温热之感,片刻后感慨赞叹道:“掌柜的,你这酿造的酒水味道着实不错。可比市面上不少名贵酒水都要更妙,这酿酒技艺当真不凡。”

    “先生是在过奖了。”

    而坐在对面的一位中年男子讪笑一声,抱拳道:“只是平日闲暇之时随意鼓捣的玩意儿,先生能满意就好。我刚才可是担心,这酒水太过寒碜会令先生不满呢。”

    眼前这位男子,正是众人驻足留宿的客栈掌柜。

    不久前两人相见便偶然聊了几句,只是未曾想这位掌柜竟还是位读书人,颇有些学识,双方只是聊了几句便升起几分结交之意,索性坐下把酒言欢一番。

    林天禄轻笑两声,夹了块花生送入口中:“难得见一位客栈掌柜竟学识不浅,难道掌柜你过去不曾试过考取功名?”

    “这功名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考上的。”

    掌柜摇头失笑:“我家中父母可等不起我花几年去彻夜苦读,只能到处打工补贴家用,打拼了这十来年才将这间客栈勉强经营下去。”

    “倒是先生身上气质儒雅,言谈举止都甚是过人,想必是哪处的高才学子,又或是已有功名——”

    “掌柜的这可过誉,在下也只是一介落榜书生而已,与掌柜的无甚差别。”

    林天禄笑着举起瓷杯,与其对碰了一下:“如今只是随家眷和旅伴一同回乡,这才途径了此地。”

    “这可真是...”

    掌柜闻言顿时露出几分惋惜之色:“先生这等才情,实在可惜了些。”

    “无甚可惜的。这世间自然有比在下更为优秀的学子,况且在下也确实对官途一道兴趣缺缺,若当真去当什么官,怕是我自己都会焦头烂额。”

    见他脸上的神色淡然如初,目光清澈,掌柜顿时心生几分钦佩,拱手感叹道:“先生此气度令在下叹服。”

    要是换作自己,他可没办法抵御这做官的诱惑。

    不如说这世间万千莘莘学子,又有多少人是不为了当官而去苦读诗书的?

    其能将这些功名利禄都随性放下,单论这超然就足以令绝大多数的书生都为之自愧不如。

    林天禄给自己重新斟满了酒水,轻笑道:“于我而言,是否有功名利禄确实无甚意义。虽说是承蒙了女子关照,但在下确实有了较为安稳的生活环境,并无其他奢求。”

    “先生这般俊朗、又是风度翩翩,自然是深受女子青睐。”

    掌柜的目光飘向客栈门前,隐约能瞧见一抹纤细身影正环抱着长剑俏立无言,在夜风中没有丝毫动摇。

    “不过那位姑娘她...”

    “可能是担心这偏隅之地会有盗匪流窜,这才帮忙照拂一二。”林天禄无奈一笑:“虽说让她去好好歇息一晚,但我们之前曾在临近的安士县内遭遇袭击,想来她也是不敢太放松警惕,免得又生意外变故。”

    “安士县?”

    掌柜面露讶然道:“那座镇县里的事我略有耳闻,难道当真如此混乱,在县内都有盗匪作乱?”

    “前些时日确实如此。但随着一位新官上任后已经缓和不少。”

    林天禄缓缓解释道:“想来以他的手段,整顿好县内秩序只是时间问题。”

    “这倒是让在下松了口气。”

    掌柜地长吁一声,脸色庆幸:“此地距离安士县可不算太远,要是县内当真乱作一团,我这边的生意怕是也会受到影响。毕竟就连另外一边都...嗯?”

    他很快轻咦了一声,连忙询问道:“先生,你之前说自己是协伴回乡。不知几位是要回到哪里去?”

    “长岭县。”

    “长岭...”

    掌柜的突然间皱眉沉吟起来。

    见其神色有异,林天禄不由得好奇道:“难道掌柜的在长岭一带有何熟人朋友?”

    “不,在下并非想要求先生帮忙。只是长岭周边最近似发生了些事。”

    林天禄手中的酒杯蓦然一顿,面色微凝:“何事?”

    “具体之事我不太清楚,毕竟我这客栈开的实在偏僻,平日里也只有一些闲散旅客和商队会偶尔途径,从他们口中才或多或少知晓一点。”

    掌柜的思忖道:“细细回想,似乎是长岭县内来了一位大人物,好像是哪家的王爷世子,权势地位非凡。而且他还前两日发放了不少请帖,借此招揽天下能人异士?大概是所谓的英雄大会之流。”

    “就在长岭县内?”

    “具体何处在下就不太清楚了。只是那世子如今却是住在县内无异。”掌柜的感慨道:“听闻那世子到来,还有周边不少员外世家、乃至各省各府的官员们前去拜访问候,想来是热闹非凡。”

    王爷世子,竟然会突然跑到了长岭县开什么英雄大会?

    林天禄听得略感古怪。

    “先生看起来,似乎对这什么大会同样很是困惑。”

    掌柜爽朗地笑了起来:“其实在下同样如此。这所谓英雄大会实在太过诡异,这等身份尊贵之人又有何必要开这种过家家般的会,若要寻求人才招贴告示即可,这种做法不过是刻意为之的作秀,平白招人耻笑而已。”

    林天禄嘴角微扬:“掌柜的倒是看得透彻。”

    “不知先生有何见解?”

    “他这英雄大会,想来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林天禄略作思酌,斟酌道:“我并不太了解那世子的身份来历。但王家内部想必风起云涌,应该与权势斗争有些关联,这才有意南下寻求帮助。而长岭兴许就是他的第一站,靠这英雄大会来打开自己的名声...哪怕这个名声算不得好。

    至于其背后其他的目的——”

    他笑着抬起右手,并起五指向下一划:“招兵,起势。”

    掌柜地微微颔首:“先生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这王家子弟又岂是愚蠢痴傻之辈,这等举措自然会有背后深意。但若单纯只想要招兵买马,这英雄大会听起来还是有些不尽人意。”

    “兴许,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林天禄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道:“就连我们这两个不熟悉其身份背景的外人,都能随意猜测出其心中想法,那这招兵买马之举可谓失败至极。转念一想,这诸多举措可能只是用来掩人耳目,借此藏匿他们真正的幕后行动,其心底诸多计策与安排,可不会让外人如此简单的知晓。”

    “先生所言极是!”

    掌柜一脸恍然:“确实是这个道理,这背后阴谋想来怕是不少。”

    “而这阴谋本身——”

    林天禄重新露出笑容,半开玩笑般说道:“可能是要做些神神鬼鬼之事吧。”

    “先生说笑了。”掌柜的随之开怀一笑,举杯邀请道:“干杯!”

    “干杯!”

    觥筹交错间举杯共饮。

    林天禄将酒水一口饮尽,目光却闪过一丝深邃。

    世子...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