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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股不同寻常的阴气在酒楼外浮现。
侧头望向窗外,就瞧见不远处有几名白衣白裙的女子走过,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气。
“她们是...”
“慈航庄之人。”
杨婵贞淡淡道:“先生快些收回目光为妙。”
林天禄有些讶然。
再瞥向下方的几名白袍女子,就见为首的一名女子蓦然面色阴寒地扫视而来,眸光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煞气杀意。
仅仅一个眼神,便在酒楼内刮起凛冽寒风,似夺魄灭魂的冰冷刀刃,凌空当头斩下!
但下一刻,所有的威压与煞气顿时烟消云散。
那白裙女子猛地捂住胸口,险些面色惨白的跪倒在地,在身旁几名同伴搀扶下才勉强站住。
“少主?!为何突然——”
“我无事,你们先离开此地。”
而她再看向酒楼的眼神中,赫然浮现出几分震惊之色。
...
“那姑娘脾气还挺躁。”
林天禄收回目光,咂舌道:“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
怪不得别让他看了。
这大晚上看见,跟午夜凶铃似的。
“这慈航庄也是参与冥途的势力之一?”
“没错。”
杨婵贞微微颔首:“慈航者大多都为女子。但因修行方法略有不同、又或理念不一,慈航者多数性格极端冷漠,而且极其厌恶男子。先生若是遇见,大可不必与她们多做交流。”
“明白了。”
但刚聊上两句,楼梯口处就传来了脚步声。
眼角微瞥,就见那位白袍女子正寒着脸踏上楼,寻了处位置坐下。
如今细瞧倒是姿容端丽不俗,一身白衣裙袍,打扮如同翩翩女侠,束发成辫,颇具英气。
嗯,气质确实是冷飕飕的。
“没想到几年未见,呡山青女还是这般衣着不检点。”
白袍女子悄然开口,但说出的话语却带着讥讽:“袒胸露乳,何等妖艳。莫不是想靠显摆自己的身体来吸引目光?”
杨婵贞神情淡然地抿了口茶,并未回话,仿佛早已习惯了对方讽刺。
见她没有丝毫反应,白袍女子轻哼一声:“听闻那绫罗女昨日在已伏诛身死,可是你干的好事?还是说——
她的眼神再度转向林天禄:“是这位先生所做?”
言语间,神情变得极为凝重谨慎,已是暗中调动起全部的心神。
“先生,交谈许久,不妨先吃菜吧。”
杨婵贞语气平静道:“如今这一桌菜肴皆为先生和夫人二位准备,虽凉了些,但在县内已是难得的佳肴。”
白袍女子:“......”
“多谢杨姑娘特意筹备。”林天禄拱手感谢,好奇道:“可不知姑娘吃这些菜肴是否...”
“虽味道寡淡,但与常人并无多少差别。”
杨婵贞美眸轻眨,旋即从白皙高耸的胸怀内取出一精致玉管,悄然起身,朝他前倾而来。
林天禄连忙收回目光。
这衣裙胸襟如花盛放,晃荡如波,着实有些引人浮想联翩。
茅若雨虽脸色微红,但也未曾多言什么,只暗叹这杨姑娘的身段极是娇媚动人。
杨婵贞很快执手拂袖,将玉管在两人的酒杯中轻轻一点,从中荡开一波清澈水波。
“二位,不妨尝尝我亲手酿造的清酒。”
话音刚落,丝丝缕缕的幽香从杯中传出,似淡雅花香,又隐含别样清冽。
只闻酒香,便知此酒定是绝品佳酿。
林天禄略作抿品,顿时感到口中醇香满溢、仿佛蜜水陈酿却清爽不腻。又有阵阵清凉之感自尾喉绽开,清静全身心灵。
“呼——”
轻吁一声,更是满口留香,爽利无比。身旁的茅若雨甚至泛起娇艳红晕,美眸半眯似沉醉入迷。
林天禄不禁赞叹道:“杨姑娘这酒当真不凡!”
茅若雨摸了摸略微发烫的脸蛋,浅笑道:“姑娘的手艺真是厉害,竟能将阴术与酿造完美结合,这等美酒怕是要准备很久吧?”
这等水准的技艺,令她都升起了几分艳羡向往。
“平日身处呡山,我闲着无事便独自酿酒品茶,并不碍事。二位能喜欢便好。”
杨婵贞正想再作开口,桌上突然传来一丝清脆碰撞。
一枚玉佩似正巧被玉管穗花带出,咕噜噜地沿着桌面滚落。
林天禄连忙抬手抓住,讪笑道:“姑娘衣服里当真装了不少东西,往后可得留神些。”
“是我疏忽,让先生费心了。”
杨婵贞微微垂眸,刚想伸手接过递回来的玉佩,却见林天禄突然动作一顿。
“先生?”
“抱歉,只是觉得这枚玉佩好生眼熟。”
林天禄很快将玉佩还给了对方。
但杨婵贞此时却瞪大双眸,喃喃道:“先生,你说...这玉佩你感觉很熟悉?”
“曾有位邻家女子,我见她一直佩戴着此枚玉佩。”
林天禄略作回忆,哑然失笑道:“兴许,便是我当初稀里糊涂所赠。”
若非提及,他可能都已记忆不清。
在穿越此世前,他还是位普普通通的清贫书生,整日在家中研读诗书。借模糊记忆知晓,平日偶尔会有位邻家的小姑娘上门问候...
而那时他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功名上,双方并未有太多相处机会。
“但姑娘不必在意,这玉佩当初是我在首饰店内买来,大概只是款式相同。”
“......”
杨婵贞紧攥玉佩,双眸一时出神。
见她久久无言,林天禄轻唤道:“姑娘?”
“先生,我可否一问当初那女子,是何身份?”
“只是普通的商家子女。”
杨婵贞沉默片刻,幽幽低吟:“先生这些年来是否再想过,回去见一见那位女子?”
“回乡啊——”
林天禄略作沉吟,摇头失笑道:“我中途曾出过些许意外,以至记忆不清。若再度会见故人,怕是双方皆尴尬万分,索性还是不见为妙。”
杨婵贞微微颔首,将玉佩收起:“先生苦衷我已明白,其中艰险苦难或许难以说清。”
听起来,其中似乎有不少故事?
林天禄有些好奇,但念及双方如今关系还不算亲近,便没有刨根问底个究竟。
倒是身旁的茅若雨柔声道:“看姑娘对这玉佩颇为在意,似是古人之物?”
“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
杨婵贞语气平和无波:“只因年幼时家中变故,此物被当作钱财抵债。昨日借尚老先生相助才重新寻得。”
“这...”
茅若雨神情微怔:“抱歉,是奴家太过冒昧——”
“无妨,我并无忌讳。”
她拿起筷子,轻声道:“还是先动筷吧。”
...
三人间的气氛还算融洽。
双方尝菜品酒颇为惬意,愈发熟稔之际,双谈的话题也渐渐轻松不少。
直至酒宴享尽,双方这才起身相互道别。
“今夜天色已深,杨姑娘咱们明日再见。”
“好。”
杨婵贞欠身行礼:“先生,还有茅夫人,两位还请慢走。”
眼见男女携手离去,这三楼内渐渐回归宁静。
沉寂之际,一声惊异感叹悠然响起。
“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没想到一向待人不假词色的呡山青女,竟会与一对情侣夫妻相谈甚欢,甚至连亲手酿造的清露酒都大方分享,简直闻所未闻。”
“你还在?”
“......”
白袍女子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直接捏碎,额头青筋跳动。
她只是畏于那位神秘男子的余威不敢随意开口,明明一直就坐在旁边喝酒吃菜啊!
稍微深呼吸了两口气,她这才冷哼道:“他是何身份来历?”
“他不属于任何势力。”
“偏门?”
白袍女子摩挲着膝上的精巧长剑,嘴角扬起一抹冷淡笑容:“倒是有趣,或许得去多探探情报才行。”
“你会死。”
“嗯?”
杨婵贞清幽淡漠的回应,令白袍女子神情微凛。
“你觉得,他能杀得了我?”
“他轻松镇杀了绫罗女。”杨婵贞淡淡道:“我,同样不是对手。”
“呵。你们不是对手,又不意味着我无法对付他。”
白袍女子嘴角微扬:“他哪怕当真有高深境界,我所不能力敌,可他一个肉体凡胎之人终究会有俗世牵绊。尤其是他身旁的那位美艳女子,柔弱无力,只要我将她——”
“我会拦住你。”
杨婵贞侧首回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必要时刻,我会杀了你。”
白袍女子面露诧异。
一向无情无心的呡山青女,竟会主动说出这番威吓之言?
他们双方究竟是何关系?
“或许,我无需出手。”
杨婵贞悄然收回目光:“在你心生邪念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注定失败。”
“——既然呡山青女如此威吓,那我自然不会再随意胡来。”
白袍女子脸上的邪异笑容归于平静,反而露出温婉如水般的笑意:“能让青女你这般在意之人,我倒是好奇他究竟有何天大的本领。
若此次冥途有幸,兴许能与他再碰上一面。”
“......”
杨婵贞并未开口多言,拿起纸伞翩然站起,无声无息地转身离去。
白袍女子并未气恼,对于杨婵贞冷淡的性子,她早已心知肚明。
“有趣——”
她掩唇轻笑一声,眼眸中泛起饶有兴致的神色。
此次冥途,或许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姑娘说什么有意思?”
温和之声蓦然响起。
白袍女子笑容顿时一僵,略显僵硬地侧头望去。
林天禄正笑吟吟地站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