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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洞窟内。
“这、怎么可能?!”
茅若雨俏脸上布满不可置信之色。
她不相信。
更...不敢相信!
若眼前此女所说当真,岂不是说她一辈子都要留在此地?!
脑海中念头闪过,她不禁呼吸急促地踉跄了两步,种种不安泛上心头。
沉默片刻,她仿佛失控般惊叫道:“这世间为何会有这种古怪之地,难道就不能强行脱身逃出?”
说话间,她不断环顾四周,希望能在这暗淡无光的深幽洞窟内找到逃脱出口。
哪怕只要有一丝丝的亮光,她都会竭尽全力去突围求生!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心怀眷恋与希望,定然能不畏死亡!
但——
“姑娘不必找了,这洞窟四面都是坚不可摧的幽冥之壁。”
云玥轻叹,抬手一指:“不妨抬头望上方瞧一瞧。”
“诶?”
茅若雨不禁仰头望去。
旋即,她看见大约十几丈高的钟乳窟顶中央,赫然有一面门扉状的漆黑巨石,布满大量难以理解的神秘符印。
只是眼神注视,就有股令意识都被吸入其中的恍惚感。
“那、那是...”
“是这片区域的唯一出口,即通往幽冥界外侧的断界门。”
云玥螓首微扬,轻声道:“这扇石门已尘封几近千年,从我被关入幽冥界直至如今,从未开启过哪怕一次。”
茅若雨双眼瞪大,双唇微微发颤:“难道前辈没有——”
“所有方法,我都尝试过。”
她露出略显苦涩的笑容:“无论何种阴术,拼尽全身所有力量,都轰不开这石门分毫。
一界之力、千载封印,又岂是轻松就能开启。姑娘若是不信,我便让你亲眼瞧一瞧。”
话音刚落,她在掌心中运起一轮瑰丽弯月,陡然翻掌朝石门远远轰出。
刹那间,一阵光华在窟内急速迸发!
“唔?!”
骇人冲击从头顶上传来,耳畔轰鸣巨响。
茅若雨脸色微变,下意识抬手挡在头顶,被震地险些站不住脚步。
待光华渐渐散去,她才略显吃力地睁开双眸。
旋即,她满脸惊愕地发现头顶那扇石门依旧——
完好无损。
“......”
此招威势这般凶猛,或许瞬间就能将她杀死数十次,可是...
却连在石门上留下些许痕迹都办不到。
“咳咳!”
茅若雨连忙回神,愕然发现身旁的云玥竟咳出了丝丝鲜血。
“前辈?!”她连忙屈膝俯身,搀扶住云玥的肩膀:“为何突然吐血...”
“石门上带着重重禁制,若贸然强攻便会遭受反噬。”
云玥摆手示意无碍,抿起淡淡笑容:“姑娘不必担心,这点小伤我早已承受过千万次,眨眼便能恢复。”
茅若雨粉唇微张,几欲开口,但最终只能颓然暗叹。
她清楚前辈此举是为何——
想趁早打消她心中尚存的丝丝希望而已。
以前辈这等深不可测的非凡境界,都无法破坏石门分毫,只能被困于此地数百年。
那她这等微末实力,又能如何?
浑身仿佛失了力气,茅若雨怅然若失地瘫坐在地。
“...前辈,让您费心了。”
她微不可闻地发出一丝呢喃,目光茫然。
自己此行从未想过,会发生这等出乎意料的变故,更没有一丝心理准备。
如今,身处阴冷寂静的洞窟当中——
究竟该怎么办?
自己,又能去做些什么?
见其一副呆然神色,云玥美眸中泛起几分哀伤,忍不住想抬手安抚。
“前、前辈!”
但在这时,茅若雨却面色陡变,扬首急切道:“幽冥界...如今是否有办法从外部进入?!”
“嗯?”
云玥眨了眨眼,迟疑道:“若姑娘是被某种术式卷入其中,或许照此方法能再入幽冥界内。
但姑娘你当真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种手段只能进不能退,我劝你早些抛下这种想法,免得徒增心伤和忧——”
“不是的!”
茅若雨连连摇头,眉宇间满是惴惴不安。
虽然只是极为微小的可能——
林先生若知晓自己被卷入幽冥界,是否会做出危险之举?!
他拥有非凡实力,如仙神般神秘强大,若当真贸然闯入幽冥界...
思绪急闪,胸腔内的不安与担忧几乎令她几欲悲鸣:“前辈!可否有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不能让奴家的同伴靠近、更不能让他踏入幽冥界!”
云玥闻言神情一怔,双眼微微睁大。
“......”
见她沉默无言,茅若雨更是急的肝颤,当即摆好跪姿,大声道:“前辈!或许此举太过僭越,也很任性。但是奴家唯有他——”
“傻丫头。”
云玥幽幽一叹,拦下了她欲叩首祈恳求之举:“我们的声音,传达不到外界。”
茅若雨如遭雷击般神色一滞,呆呆地垂下双肩。
“但你不必担心。如今幽冥界内的异动已渐渐停息,不会再将人随意卷入其中。”
云玥柔声安抚道:“一旦停止异动,哪怕当真有修为通天之人,也无法破开界外的封印踏入此地。”
“当、当真?!”
茅若雨声音发颤,眼眶内不禁泛起丝丝泪光:“前辈你不是在故意瞒我?”
“我保证。”
云玥神色渐软,温柔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你之所爱,定会平安无忧。”
茅若雨低垂螓首,难以抑制地抽噎啜泣起来,死死攥紧双手,强忍着心底泛起的悲苦。
先生他能平安无事...就好。
只是,未曾想她自己的人生竟会在此终结。
无数的悔恨无奈如奔流般涌上心头,化作苦涩泪水,仿佛止不住似的不断流出。
茅若雨按紧心口,悲伤的难以言喻。
心,似被撕裂。
自己再难与其相见,只能被困在幽冥界内孤独终老。
明明她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做——
明明,她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心意。
“......”
云玥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略显悠远地扬首望向石门。
“姑娘如今的心情,我能理解。”
“在几近千年前,我曾与姑娘一样怀揣热枕,身处大好年华,畅想着美好未来。只可惜,突然遭逢大难被关入这幽冥界内,所有的人和事都离我而去,只剩孤身一人蜷缩于此,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能一日日以泪洗面。”
“我曾狂怒不屈,企图拼死突破封印渴求自由。也曾顾影自怜,自说自话来缓解忧愁,甚至还陷入疯癫,痴痴傻傻地做些可笑举止。”
“直至百年过后,哭也哭累了,恨也恨倦了,我才渐渐学会了坦然接受。”
她幽然轻叹一声:“姑娘能来到此地,是你我缘分。见你模样仿佛是曾经的我...更不愿见你伤心欲绝,重走我的老路。
但我不知该说些何话来安慰你,只希望有我这前车之鉴,你的心情能更好受些。”
“前、前辈...”
茅若雨擦了擦眼角泪痕:“多谢安慰,在前辈面前哭哭啼啼的实在失礼。”
“你,已放下心事?”
“这些经历,如何能忘?”
茅若雨的声音中仍带着几分哭腔,嘴角却勉强扯起惨淡笑容:“但先生他有自己的人生,在他身旁还有更适合他的优秀女子厮守相伴。只要先生能平安无事,我便在此地好好祝福他们能...一生幸福。”
“......”
看着她逐渐憔悴下来的神情,云玥沉默半晌,蓦然伸手一招,将茅若雨瘫软无力的身子缓缓抱来,背后数条苍蓝狐尾逐一浮现,如同柔软温床般遮盖住她的身体。
“姑娘若心中难受的紧,还是早些哭出来。憋在心中,终究伤的是你自己。”
让其螓首埋入自己细腻的硕峰沟中,云玥如同慈爱的母亲,温柔细致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我会好好聆听你说的话。若不介意,我也能与你说说...我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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