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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都有弱点,是人都有软肋,豆蔻性子是冷,可这并不代表她是无情无义之人,相反,她只是不像落秋那样善于表达而已。
八字还没有一撇,只是话赶话说到这儿,梅瑾泽觉得她想的太多了,也太激动了,也太悲观把事情想的太坏太糟糕了。
“豆蔻不会,她不会这么做。”梅战南很肯定,因为豆蔻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品性如何,他心里非常清楚。
闻声扭头看向父亲,梅心突然间很委屈的说:“这不是欺负人吗?你们明知道她不会……你们……”
瞬间,红了眼眶。推己及人梅心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上官新柔和程思楚那样对她,何尝不是因为她们知道她不会。
身为父母总是更疼爱自己的孩子,也觉得这对豆蔻来说并非一件坏事儿,梅战南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胳膊轻声慢语的安慰她说:“只是咱们坐这儿说话,并不是就这样决定了,你别难过。豆蔻是个人,不是物件,这件事情还是得问过她。她如果同意……”
委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梅心张口打断他的话说:“您这算什么,挟恩相逼吗?您明知道跟她说清楚,言明厉害,她就算是不喜欢不愿意也一定会同意的,您……”
“心儿,注意你跟爹说话的态度。”以身作则当面提醒,梅心扭头看向一边儿倔犟的不说话了。
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她只是知道自己过于激动了。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激动,就好像是触动了心底的伤,一下子就暴发了。
了解女儿,也知道她是太过重情重义才会这般激动,梅战南朝儿子摆了摆手说:“你不是还有折子要批吗,赶紧去吧。”
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梅瑾泽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梅心就起身离开了。
看女儿眼中豆大的泪珠子扑簌簌的往下落,无声无息的,梅战南心疼极了。先是拿了块绢帕递给她,再是语重心长的说:“都是当娘的人了还哭鼻子,也不怕烁儿和澜儿见了笑话,你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这驴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的。我是你爹,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怪你,但是你跟你大哥说话还是得注意点儿,尤其是当着朝臣和外人的面儿,多少得给他留点面子,别太直了。”
见她不接绢帕梅战南更难受了,抬手帮她擦眼泪,一边儿擦一边儿像小时候她生气时那样哄她:“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选豆蔻何尝不是为了你考虑呢。你看看,一个太子妃就闹出这么多事儿来,这一选秀七八个姑娘进了东宫,你大哥要是受了她们的蛊惑,听了枕边风,吃亏的到最后不还是你吗。”
这三年虽然一直用药调养,但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况且,人终有一死,早晚的事儿,他早晚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他不怕死也不担心儿子,更没有半分舍不得这万里河山,也不担心梅家的未来,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梅心。
相较于儿子其实女儿更像他,太过憨直,太过重情,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俗话说有情总被无情伤,重情重义的人注定要受伤害,他希望女儿能学会保护自己,毕竟他不能保证儿子十年百年如一日的待她。
说白了他不敢去赌,他输不起,人性也经不住考验,还是得在有生之前提醒女儿,防患于未然。
心中一怔满脸惊愕,梅心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会这么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说:“爹,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姑姑在心中曾经隐晦的提醒过她,说君臣有别,说大哥不止是她的大哥,还是她的君上,且先君臣后兄妹,让她时刻谨记在心。
身为父亲说这个好像不太合适,但由温如颜来说就更加不合适了,说不好还以为她是故意挑拨离间呢。所以,梅战南略略沉吟道:“我知道,不但知道还很清楚,但你先不要误会,这并不是说你大哥做了什么。相反,你大哥一直都很称职,这些年也一直帮着我照顾你,你们兄妹的感情也一直都很好。”
“以你大哥的人品,我相信他一定会对你好,即便是我死了以后,我相信他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接下来的话有些残忍,梅战南说着说着停下了。
不过,并没有停许久,他抿了抿唇又道:“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谁也不能保证你们兄妹现在感情好以后还感情好,谁也不能保证你们的感情能十年如一日,百年如一日。所以,你要知道君臣有别,要将君臣二字牢记于心。”
皇帝不好当,皇位更不好做,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在权力地位中迷失的人,手足相残之事也比比皆是,更何况儿子也会有儿子,权利角逐,朝代更替,像她这种有能力并且位高权重者,首当其冲。
霎时间,梅心又哭了,她声泪俱下道:“您别说了,我听不得,我真是听不得。”
重生一世历经辛苦生死才与父兄走到如此地步,若到最后是手足相残,那她真的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她和大哥也太悲哀了。
看她难受不忍再说,梅战南轻轻的搂住她的肩膀贴着她的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好,不说了,爹不说了,只要你心里明白就行。你别多想,爹就是老了,害怕,害怕会变,害怕你受委屈,害怕你们兄妹被人算计起隔阂,闹误会。”
梅心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才越发的难过,父亲总是这样,总是为她想很多很多,总是怕她受委屈,总是想给她最好的。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害怕,因为不管是君上还是大哥,合则聚,不合则散,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会离开,绝不会让大哥难安。
她上一世欠大哥太多,这一生别说是皇权富贵,就是她的性命她也愿意给。
“既害怕您就好好活着,长命百岁,有您在,大哥绝不敢欺负我。”欺负了就揍他,就像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