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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最近这几年忽而又兴起了一个‘九门楼’,时常处处受暗戮阁的打压而正愤愤崛起的气势,令各门各派得以喘息之时,又在观望着暗戮阁的实力究竟有多少还未使出来。
此刻在二楼,云字包厢内,冷得直哆嗦着抖了抖腿的何书,看向下面依次入场的世家子弟,啧啧唏嘘:
“这一次还真是托了尤雾身上的秘密而天下汇集了名门各派啊!
这么些年过去了,怎么硬是由暗戮阁的人先得手呢?”
何书见身后没人应他一声,看了看那一坐一站的九清与沈谏。
便朝着面不露色,淡如云雾的九清问:
“主子,这会儿是势在必得吗?”
九清一如这三月前,再到如今在下贝郡城的日日夜夜,亦从没有过过多的神色。
浑身萧肃,不见往日那般清风霁月的丰姿,倒是显得弱冠之年的持重。
这会儿的何书与沈谏对视了一眼后,皆纷纷再度沉默了下来。
他们曾想过,那画像上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净是勾得九清魂牵梦萦,念之不忘。
直到一月前,九清才开口放弃了寻找。
而放弃了的后果,就是现在这幅置之度外,什么都袖手旁观的作态。
不过,还好。
九清心底,还是依着对尤雾将军的秘密追寻而来了。
如若不然,九门楼的人,不得认为九清太过牵挂儿女情长而耽误了正事吗?
沈谏这段时日,可是看着他沦陷下去,忽而又毫不在乎,反反复复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是真的无法理解,既然那姑娘是有心要走的,天下之大,又岂会让其余人找到?
更遑论通缉犯都有好几万件未曾捉拿过吧!
不待沈谏深想,又听闻何书大喝了一声,打破了包厢里的沉闷。
“主子!”
这头儿的何书,就快扒拉到窗台处了,直直指着下面,震惊道:
“主子,那是辛国的济王吧!还有,还有那秦丞相!”
“这也太夸张了吧!这辛国是多重视尤雾的东西,估计咱们抢不过了。”
何书继而碎碎念,而九清闻言,往楼下一扫而过祈济的左腿,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收了回来。
“要是不说这济王的义肢,还真真是看不出他的腿有什么问题,瞧他走路也好好的...”
“真是不知道这辛国有没有藏着尤雾的手札图纸之类的。”
藏是肯定的,那些投石原图以及详篇,哪是能坦诚公布得以让诸国窥见的。
就是这么些年,没了尤雾的存在。
辛国这十年亦再也没有过轰动的惊天世闻了。
九清捏了捏眉心,不再关注楼下的动向,逐一问沈谏:
“皇叔可曾来了?”
“就在隔壁的水字包厢。”
沈谏一愣,好像没反应过来今日的九清终于开始理事了,回答道。
“你过去走一趟吧。”
“是!”
九清半瞌着眸子,眉宇间尽是忧郁。
楼下的动静自从出现了辛国的济王之后,彻底喧哗了起来。
谁曾想还真的在有生之年能窥见深居简出的济王呢!
果然,济王和尤雾将军是生死莫逆之交啊!
若不然,他们也难以得见这传说之中的济王所装上义肢的模样,原来与常人无异。
大堂上尽是众人交头接耳的富商,纷纷小声地议论着义肢的前景。
直到台前的高梯上的铜锣‘咚’的一声巨响,才得以让众人片刻止住了声,目光如炬地投放在走到台前的女司仪。
“各位贵人安好。”
女司仪穿得很是体面,红锦袄软纱罗裙,步摇金簪点缀着她的姿色,无不昭显着华贵典雅。
在众人的目光前,依旧是那般镇定自若地开口叙说一段开场白。
女司仪瞧着那些商贾贵胄无一不投放在她身上,令她不禁抬眼看了二楼的某一包厢一眼。
暗戮阁阁主似乎感受到了侍女所散发的魅力,勾得浑身心痒难耐。
哼,今晚要她好看。
尤箜带着面纱,倚在角落处看着台上一一展示的物什。
瞧着都是一些把玩小玩意竟然能拍那么贵的价钱,不禁又开发出了一个新思路,在脑维里打了个勾勾。
至于被那些人议论的祈济还有秦炜现在有多风光多神秘。
抱歉,她现在是不认识的。
“柳铭,你确定我要出去装装柔弱的白莲花吗?”
尤箜低声的问着旁边的人,她感觉有点儿不靠谱,柳铭既然要让她卖惨,拿回属于‘哥哥’的遗物。
她很怀疑自己做不到这么吃力的事情。
毕竟,她没眼泪啊,卖啥惨?
干嚎吗?
“诸位贵人,现在接下来拍卖的便是——
尤雾将军的铠甲!”
场下一片喧嚣,不止大堂的商贾之家,便是连带着包厢内的世家子弟,亦是纷纷看向从幕后抬出来的展示架。
试图远远地看清它里里外外的痕迹,是否如传闻那般,惊世传奇。
然而要问此刻尤箜是何心情,她就像哔——了狗一样。
试问一下,那种被穿过的脏衣服被拿出来拍卖研究,是何等的不尊重她的名声啊!
这个暗戮阁阁主十年不打,就上房揭瓦了!
还于他有恩,烂兄烂弟。
她就莫明了,怎么那么多无耻之人以试图攀上才貌双全的她呢?
“主子!一定要这么做,若不然您稍微绷着脸,就会晓得自己当时画的剑眉,并没有什么作用。”
柳铭虽然不知道白莲花是什么,但他之前就很是怀疑那些将士是不是瞎了眼,同住大通铺这么些年,竟然看不出尤箜是个姑娘。
其实也不怪将士们,倒是柳铭这么些年,被尤箜潜移默化地认为了姑娘家不该只有柔若无骨的。
还会有像尤箜这样铁骨铮铮的女汉子,以及昭雪像似越来越呛人的小性子。
他们看着台下还有好几名老者,以及将士们逐一上台考究。
尤箜在此时,顶了顶腮帮子思考着他的话。
“众所周知,尤将军的玄铁铠甲是按照她的体型所定制的,至于内里的玄妙还有轻巧,全是尤将军当时所设计的!”
尤箜无法听那个女司仪说着她穿过的‘衣服’这般神秘,那般厉害。
她现在羞耻得很!
也就是个破烂铁而已,她引以为傲的身躯当然是需要一些弧度设计的,若不然不得压扁她。
随后扯下了面纱,在众人正忙着估算算价格的时候,娉婷袅娜地经过脚边坐在案几上的商贾们,朝着台上走去。
朱唇轻启,轻轻柔柔的音色截了她的话:
“哦?可否让小女子一试?”
试?
众人正想看看哪一个狂徒小儿竟敢冒犯尤雾将军的铠甲,正勃然大怒地往声源而喷。
结果,只见似天仙下凡般的女子,着一身月白色锦缎褶裙,钉珠外衫上的圆领镶接细羽绒,映衬着她白玉无瑕的脸颊更显细腻柔嫩,清媚如水的凤眸一颦一笑慑人心魄。
步步摇曳多姿的身段令全场的众人忘记了呼吸。
只有柳铭还有那一位女司仪面色像调盘一样。
柳铭则是,主子突然不按剧本来,心里似乎涌起一阵不安。
他得好好计划着撤退的后路。
女司仪看了看在场的男人似乎看傻了眼,心下怒不可言,眯了眯眸子,看着她这狐媚样,咬了咬牙道:
“姑娘,这可是对尤将军的大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