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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三只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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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秉桑看着远去的背影,冲洺珺笑道:“三哥好一个金屋藏娇,竟然瞒了我们这么久。”

    洺珺淡淡道:“我也是刚知晓不久。”

    李云琰问道:“伤势可有好转?”

    楚秉桑接口笑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三哥可少不得不良于行一阵子,可要好好将养着。”

    洺珺点点头,却并未回答。

    他态度冷淡,楚秉桑之前含光门之事触到他眉角,眼眸一转,十分识时务地转到别的问题上。

    “那日的事情,可有结果?”

    他问得自然是那日狂马遇险之事。虽然两人为皇位彼此争斗多时,在今上龙体有恙半居幕后时更是浮现台面,但彼此见面仍是兄友弟恭,彬彬有礼。

    这无关乎示弱或者忍让,而是天子皇家气度不凡,不屑于冷嘲热讽,徒降身价。

    更何况,那幕后黑手挑在他与李云琰同在时下手,肯定留有后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无论凶手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必然要清楚。自然他亦不会以为洺珺会把线索明明白白地摊开在他眼前,但只要有一丝蛛丝马迹,楚秉桑何许人也,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今上两位皇子,若说洺珺贤明持重,运筹帷幄;那楚秉桑便是狠辣深沉,口蜜腹剑。

    若是再比喻,洺珺便是九天之上云海中自由翱翔的麒麟,而楚秉桑便是瀚海中翻云覆雨的巨蟒。

    两人各生乱世,势必称雄;可惜同生一处,必然搅得一番腥风血雨,你死我活。

    若是白梓容在此,必定作此感叹——这他娘的都是缘分啊!

    洺珺扬了扬眉,什么结果?

    他眼神一转,不着痕迹的瞥了一旁不动声色的李云琰一眼,嘴角勾起带着兴味的笑,却不置可否。

    看来,这凶手的算盘打错了。

    李云琰非但没有上钩,甚至只字不提,连态度也未曾表明——不,李云琰已经表明立场了,这场夺嫡之争,李家决计不会参与。

    楚秉桑将他神色收在眼底,也看了一眼李云琰,若有所思。

    不过是转瞬之间,在场三个人精已经剖析了利害,无论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至少已经立场明确。于是三只人精十分有眼色地将重点转到别的地方上——赌诗。

    只是平日里对这类事情颇为随和的李云琰,此次竟然破天荒地不参与其中。

    “你们随意,我尚有要是,且先行一步。”

    “哦?”楚秉桑那双桃花眼笑意弯弯,取笑道,“薄瑜难不成是看上哪家美貌姑娘了?”

    李秉桑说话向来没个正经,而李云琰又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性子。

    是以李云琰听后并未作答,只道了一声‘失陪’便离开了,楚秉桑也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里。

    *

    另一边,首座上。太后皇帝以及几宫妃子正对着歌舞评头论足,其余几位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扮演着的面纱上那一双曼妙的眸子总是时不时地瞥向下首的年轻才俊,带着几分羞赧,而诰命夫人则三三两两,小声交谈着什么,偶尔发出一阵轻笑。

    任夫人见现下酒酣耳热,没人注意这边,便悄悄起身,往任家女子所在的那处亭子走去。

    八面透风,精雕细琢的凉亭中,任烟雅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任柔莺的神色,一边旁敲侧击地问着话。

    方才太子带着一名从未见过的女子赴宴,以任烟雅的玲珑心思,一早便将那女子的身份猜到了几分。太后与皇帝将她召至御前谈话的举动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后来那女子摘去面纱,她虽离得远,看不清容貌,却也能猜得出这定是一个极其貌美的女子。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从方才那女子早前与任柔莺交谈的样子看来,两人应是认识的。

    任柔莺又何时与太子妃相识了的?

    “……所以,那日是那女子为你解的围?”

    任柔莺点点头,眉眼中尽是柔柔的笑意,她曼声道:“是啊,小妹那日有口难辩,若不是侥幸被那姑娘所救,只怕那脏水是洗不清的。”

    她声音坦荡温柔,早已没了初时被所爱的人陷害而痛苦的愁思。

    说到底,时间是最好的心药,在悲伤的愁思,总会随着过往远去一点点化作云烟。

    任烟雅斜倚在凉亭横栏上,单手支颐,眸光一闪,问道:“你可知那女子何人?旁边那男子又何人?”

    她微微一愣。方才她知晓白梓容便是那日对她施以援手的姑娘时,激动中并未来得及请问她姓名身份。

    能来赴百花宴的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朝中有头有脸的官家子弟。如今想来,她气质,穿着,与谈吐,怎么看都不像那些简单的官家女子。

    至于洺珺,任柔莺更是未曾去注意半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道:“小妹不知。”

    “那女子便是不久前刚被陛下指婚给太子的白府小姐;而那一旁的男子,便是太子殿下。”

    任夫人抬头挺胸地沿着青石小阶步入亭中,一身华贵衣袍走动间暗纹浮动,头上金步耀微微晃动,仪态大方稳重。

    未进得亭中边听两人交谈的任夫人开口,为任柔莺解惑。

    “娘。”任烟雅站起身唤道,扶着任夫人到美人阶上坐下。

    方才随着太后一行去观赏西域进贡的珍奇夜明珠,却不想这边竟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任夫人自然少不得好好问问。

    “不过是登不上台面的地头蛇罢了,幸好太子将军及时出手,才免去众多麻烦。”任烟雅并未多言,只三言两语便带了过去。

    任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她的手背,自家女儿这么要强的性子她是清楚的,受了这委屈,尽管那周公子挨了三十板子,心里也定也还是委屈的。当下又是柔声细语安慰一番。

    任柔莺突兀地立在一边,见这母子两已经若无旁人地安慰交谈起来,自觉待在这里也不过是徒煞风景,便静悄悄地挪了步子,离了亭子去。

    御花园中凉风徐徐,柳暗花明处一个转弯,又是别样动人的风景。

    西南角有一处荷塘,粉嫩的菡萏亭亭玉立,大片大片翠绿的荷叶覆盖在清澈的池水之上,在微风中瑟瑟发颤,煞是惹人怜爱。

    四周有三三两两的才子佳人凑在一起轻声细语,她在池边挑了个偏僻的,不会扰到他人的地方坐下,双手环抱着膝头,愣愣地望着水面发呆。

    方才亭中那母女情深的一幕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睁眼闭眼都是任烟雅眼中罕见的娇态,以及任夫人脸上满满的心疼与喜爱……这样的亲情,却是她从来便未曾享受过的。

    自小母亲便早逝,她窝在任府后院那方寸天地。很小的时候,见到院中其他姐妹与自己母亲生活,总是会幻想着若母亲还在世,会不会也是这般疼我。

    每次这般想着,心间总是伴随着隐隐的疼痛。

    到后来逐渐懂事了,明白这不过是痴心妄想,便也刻意将这种绝无可能的希冀悄悄所在柜子里,扔在心间的某一处逐渐尘封,不再提及。

    世人常以为她逆来顺受,懦弱无能,却不知这其实是她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形成的一层保护膜,来承受岁月中无可避免的恶意中伤与伤害。

    当这层保护膜成了习惯,她也渐渐开始忘了,本我与自我究竟是什么了。

    任夫人只当她的女儿受到了委屈,却不知周公子那枪口真正撞着的,是在她的身上。若是但是不是有人仗义相救,只怕她现在早就不知会受到何种的侮辱。

    不是不想说,不是不想诉苦,但是谁又会去听?

    十几年来茕茕孑立,早就明白不会有谁倾听她自出生便注定的悲哀,早就明白不会有人将她放在心上,哪怕一句安慰。而她也学会将这些深埋心中,不再希冀与触及。

    心中逐渐泛起酸苦,喉中鼻尖一阵酸胀难受,任柔莺自嘲一声,何必顾影自怜,庸人自扰?

    回过神来,正想站起身,泪眼朦胧中却忽见水中倒影忽然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形,她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身子向前倾去……

    “小心!”

    来人道了一声,手臂一勾,健硕有力的臂膀不轻不重却又不容抗拒地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往怀里一带……任柔莺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好似撞在铜浇铁铸一般的肩膀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精致,周遭宴会的喧嚣,清风的呢喃仿佛都失了踪迹,耳边只余靠着的炽热的胸膛发出来的强有力的心跳。

    她猛然回过神,手忙脚乱地从那人怀中退了出来,待看见来人容貌时,再次惊叫道:“是你!”

    李云琰点点头,说道:“是我。”

    他的手掌还虚虚环着任柔莺的后背,以防她不小心落入池中。

    任柔莺困在他的胸膛与池水之间,进也不得退也不得,顿时羞红了一张脸。她连忙转开话题,支支吾吾道:“今日之事,多谢公子了。”

    李云琰却未作答,另一只空余的手掌不容抗拒地抬起她的下颌,蹙着英挺的剑眉问道:“你哭了?”

    下颌处的手掌传来异样的温热,任柔莺心房一阵悸动,垂下眼帘,就是不敢看着他,抿着唇不开口。

    李云琰忽然放开她,问道:“你忘了我吗?”

    任柔莺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过去,却在瞬间陷入一双瀚如烟波的深邃眼眸中……

    *

    凉亭中。

    任烟雅与任夫人小话许久,终于说道了正事上。

    任烟雅半依偎在母亲怀中,问道:“娘为何知道那女子便是白家小姐?”

    任夫人抚摸着她顺滑的长发,淡淡道:“那日娘与那丫头一道儿去往护国寺上香,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第一次见到白梓容的时候,任夫人便知她非普通官宦富甲之女,只是当日从白梓容那处套不出话,任夫人也并未勉强。当时只道终究是陌路人,未曾深究,方才白梓容与御前亮相,任夫人离得近,看得分明,心下也是一惊。

    只是现在,任夫人已经冷静下来了——白府小姐又如何,最终一定是要做他们任家的垫脚石的!

    任烟雅犹豫一下,说道:“娘,那太子与白府小姐感情如何?”

    她现在最怕的莫过于太子已经先一步与白小姐两情相悦,这样子再把任柔莺□□去,只怕无立足之地。

    任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安抚她道:“放心,莲妃今日已经在圣上耳边多次提及,太子现在后院空虚,届时再让皇上再次指婚,太子也拒绝不了。至于白家小姐……”她冷笑一声,“只要别挡道咱任家的道,否则,哼。”

    听她所言,便知自己母亲心中已有谋定,任烟雅心头一松,点了点头。

    脑海中再次想起方才被那周公子侮辱的场面,眸光一冷,洁白的指甲狠狠地扣进掌心——总有一日,任家定会一呼百应,让今日小瞧的人后悔莫及!